第4章

    好像還有什么話沒說一樣。

    我一直張望著他的背影，直到他徹底消失在胡同里。

    因為我見過了王瘸子，一連幾天我媽都沒有讓我出門。

    說是怕我碰上壞人，其實就是為了防止我自己私下跑了。

    「媽，劉大哥家里殷實富足，我嫁給他肯定會跟著他一起享清福的�！�

    「真期待下個月初八啊�！�

    我對著我媽一臉的癡迷，好像一個懷春的少女，向往著榮華富貴。

    我媽有些不敢相信，小心翼翼地問我，「你真這么想？」

    我點了點頭，「當(dāng)然了，你都不知道我這些年雖然出去了村子，也見過了大世面，但到底還是生活得不富裕，我現(xiàn)在是想明白了，嫁一個有錢人比什么都強！」

    我媽笑得合不攏嘴，「你能這么想就對了，劉鰥夫家里富足，以后你跟著他肯定能吃香的，喝辣的！」

    她以為當(dāng)年我年紀(jì)小，就忘記了劉鰥夫的樣貌，也忘記了我姐到底是怎么死的了。

    從那天之后，我媽徹底對我放了心，不再看著我，讓我整日待在家里。

    這天我去河邊洗衣服，正好碰上了王瘸子。

    他像是等了我很久一樣，見到我之后，趕緊將我拉到了別處。

    「聽說初八你就要嫁給劉鰥夫了，那個人真的不是好人！」

    我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為什么？你為什么說他不是好人？」

    「他……他是個花心腸……和趙寡婦……」

    「夠了！」我換上了一副無所謂的笑臉，「男人嘛，尤其是像劉大哥這種事業(yè)有成的男人，花心一點在所難免，我不在意，只要他結(jié)婚之后對我就成！」

    眼見來了人，他只能欲言又止地急匆匆地離開。

    我看著他的背影，心中鄙夷。

    別以為我真忘記了，當(dāng)年害死我姐的還有他的一份「功勞」。

    這筆賬，他馬上就會還回來了。

    只要他的目的沒有達到，就一定會再來找我的。

    4

    其實當(dāng)年，我姐就是和他一起定了終身，他們兩情相悅。

    那時候的王瘸子還不是這一副邋遢樣子。

    他年輕、帥氣，和我姐相配得很，就是家里窮，窮得都揭不開鍋了。

    我爸我媽都不同意這樁婚事，因為王瘸子拿不出彩禮錢。

    王瘸子也曾經(jīng)在我家的門前為我姐放鞭，但是卻遭到劉鰥夫的一頓毒打。

    這才瘸了腿腳。

    我姐都快哭壞了眼睛，一路哭到了夫家。

    剛開始的時候，劉鰥夫?qū)λ�很��，像我媽說的那樣，吃穿不愁。

    但我姐的臉上再沒有了笑容。

    不知道什么時候，劉鰥夫開始打她，

    「你天天哭喪個臉給誰看！掃把星，自從有了你，我還經(jīng)常輸錢！」

    劉鰥夫?qū)λ龕赫Z相向。

    我媽說，「女人就是要以夫為天的，嫁給什么人那都是命！」

    我不知道什么是命，只知道錢多壓人。

    我姐也是因為劉鰥夫有錢，所以才嫁給他的。

    有一天晚上，她突然找到我，一改往日的愁容，面上甚至還帶上了一絲喜悅：

    「二丫，姐姐帶你走，我們離開村子�！�

    那時的我姐露出了真心的笑容，我知道她開始向往以后的生活了。

    直到我姐死后，我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騙局！

    那天我姐是和王瘸子約好一起逃離村子的。

    但是王瘸子失約了，還引來了劉鰥夫。

    我姐死后，我蹲在苞米地里清清楚楚地看到，王瘸子瘸著一條腿點頭哈腰地對著劉鰥夫伸手要錢：

    「大哥，事情我都已經(jīng)給你辦好了，沒想到你讓我試一試大丫，誰知道她對你并不是一心一意！這種娘們就該打死！」

    劉鰥夫撇給他一打紅鈔，

    「哼！算你識相，沒跟她真的跑了！」

    「我知道，我要是走了，上哪里還能摸兩把啊，我還惦記著翻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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