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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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傾城整個人顯得云里霧里，她怔怔地坐在燈光明亮的客廳里，一切來的太突然，雖然是自己所期待的結(jié)果，仍然覺得不可思議。
沈徹電話打來的時候，宋傾城剛把雜志分類收好，又把煙頭都倒進(jìn)垃圾袋。
“怎么還不回來？”沈徹關(guān)心的問。
宋傾城沒隱瞞：“我在城市之星。”
城市之星，南城的精品小區(qū)，富人喜歡住的地方。
沈徹問：“你和郁庭川在一起？”
“他剛才有事走了�！�
“……你肚子里的孩子，他打算怎么處理？”
宋傾城緩緩道：“他讓我生下來，還說會和我結(jié)婚，是不是很意外，我到現(xiàn)在都感覺像是做夢一樣。”
然而，電話那頭卻是沉默。
宋傾城莞爾：“不會替我高興的傻了吧？”
“高興你個頭�！鄙驈夭铧c嘔死：“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尤其是郁庭川這種老謀深算的商人，肯定不愿意做賠本生意，你一說他就答應(yīng)和你結(jié)婚生子，不覺得這件事很蹊蹺么？”
“就我這樣，他能算計什么，其實他才比較吃虧。”
沈徹過了會兒又問：“你現(xiàn)在就打算搬過去跟他住一塊了？”
“沒有，這套房子他很少過來，這里靠近恒遠(yuǎn)，有時候工作太晚他才來睡一晚�！彼蝺A城說著，停頓了下：“而且今晚，我打算回陸家�！�
第107章
心動使然
宋傾城在陸家寄人籬下的處境，沈徹是知道的：“怎么又突然要回去？”
“總不能過河拆橋。”宋傾城站在23樓的落地窗前，俯瞰著渺小又密集的景致，大腦有片刻的放空，她用手摸了摸平坦的腹部：“突然有種窮人乍富的錯覺�！�
“何止乍富，還小人得志�！鄙驈剌p哼。
宋傾城勾起嘴角：“真怕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都是假的。”
沈徹又問：“郁庭川是怎么跟你說的？”
“什么？”
“就是結(jié)婚的事，他怎么說的？”
宋傾城認(rèn)真去回想，卻發(fā)現(xiàn)真沒什么能回想的，包括郁庭川離開公寓的時候，也只交代她可以暫時住在這兒，至于結(jié)婚的問題，除去車上那隨口一提，似乎又被拋之腦后，就像往湖里丟一粒石子，是能泛起些漣漪，但湖面很快就會恢復(fù)平靜。
沈徹更加不放心：“他會不會只是想先穩(wěn)住你，怕記者找到你大做文章，散布不利于公司的報道，所以找個房子把你藏起來——”
“還是好朋友，不帶你這么潑我冷水的�！彼蝺A城驀地打斷他：“我還沒在枝頭上站穩(wěn)，你就盼望著我栽跟頭？”
“我是擔(dān)心你被騙！”沈徹說。
宋傾城唇邊的笑意淡下來：“騙就騙唄，我也沒少糊弄他�！�
“算了�！鄙驈夭恢肋�能說什么，只幽聲道：“你自己注意點，有事打我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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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收線，宋傾城沒再待在客廳里。
她進(jìn)廚房給自己燒了壺?zé)崴�，趁著燒水的空隙，又在公寓里逛了一圈�?br />
整間公寓其實很空蕩，除了些必需家具，沒有其它過多裝飾，書房的面積是最大的，也是裝修最復(fù)雜的地方，有著足夠騰挪的空間，但給人的環(huán)境感覺卻很緊密安靜，她記起一句話：“書房是男人獲得智慧思考人生的地方。”
腦海里，浮現(xiàn)出一個畫面——
郁庭川站在書房窗前，邊抽煙打電話，談著幾千萬甚至上億的生意。
參觀主臥時，她有注意到床頭柜。
打開抽屜，除去幾張A4紙張，沒有她以為的避孕套。
宋傾城蹲在床頭柜邊，忽然就想起來時郁庭川把手?jǐn)R在她腿上，這個動作，顯得漫不經(jīng)意，卻又帶著些別的心思，她不敢去細(xì)想，干脆起身離開臥室，去了廚房喝水。
傍晚五點，宋傾城去了一趟醫(yī)院。
外婆常年住院，對外面的消息不怎么靈通。
那些報紙登的照片很模糊，加上同名同姓的人那么多，當(dāng)宋傾城出現(xiàn)在醫(yī)院里，也沒誰朝她投來異樣的目光。
倒是老人家，又提起許阿姨的外甥：“你最近是不是都沒跟人家聯(lián)系？”
“嗯，之前手機壞了�！�
外婆看出她的敷衍，嘆氣道：“許阿姨已經(jīng)來問過我很多次，人家小伙子很喜歡你，聽說最近月薪又漲了，家里打算給他在南城買個房子。”
宋傾城沒接這話，想著自己的事，半真半假的說：“您這么希望我談戀愛，要是我現(xiàn)在閃婚，您肯定笑得合不攏嘴�！�
對時下流行的閃婚，老人家也有所了解：“閃婚，你也要找得到人跟你閃�！�
看著外婆操碎心的樣子，宋傾城拉過老人家的手按摩，猶豫了下，試探的開口：“現(xiàn)在不是流行大叔么，像我這個年齡，剛好能找個三十出頭的男人，而且對方肯定已經(jīng)有房有車了�！�
外婆嗔道：“你結(jié)婚就為了貪圖對方的房跟車？”
“當(dāng)然也要事業(yè)有成。”
聽她這么說，老人家臉上笑容更濃。
宋傾城覺得差不多了，注意著外婆的表情，一邊說：“外婆，其實我……”
“喲，外孫女又來啦？”
宋傾城聞聲轉(zhuǎn)頭，看到了進(jìn)來的護(hù)工。
護(hù)工徑直走到病床邊，也沒客氣，拖過椅子坐下：“老人家又在給你外孫女說對象？”
“這孩子，哪肯聽我的話�！蓖馄庞挠膰@息。
“我去洗葡萄�！�
宋傾城淺笑，拿起淘籮進(jìn)洗手間。
護(hù)工是剛跟別人在消防通道聊完天回來，現(xiàn)在瞧見水靈靈的宋傾城，忍不住跟老人家磕叨起自己聽來的八卦新聞：“現(xiàn)在養(yǎng)女孩真得看緊點，今天南城所有的報紙都在講一個事，有個讀高中的小姑娘，和大公司的老總勾搭上，連肚子都搞大了，也是造孽�！�
隔著虛掩的門，聽見護(hù)工說的話，宋傾城去開水龍頭的動作一頓。
“那孩子的父母不管么？”外婆問。
“這年頭，想攀龍附鳳的多了去，估計不是正經(jīng)人家。”護(hù)工嘖了一聲：“那男的，還離過婚，小孩都很大了，聽說都有未婚妻準(zhǔn)備再婚的�！�
外婆道：“那的確不應(yīng)該，人家本來好好的一對，不該去插足�！�
“誰說不是呢？”護(hù)工又道：“什么年紀(jì)干什么事，十七八歲，就該把心思放在讀書上�！�
洗手間里，宋傾城握緊了水龍頭扳手，原先的忐忑褪去，只覺得周身陣陣發(fā)涼。
……
等宋傾城洗好葡萄出來，護(hù)工已經(jīng)在嗑瓜子看電視。
外婆問：“剛才你想說什么來著？”
“沒有啊，”宋傾城莞爾：“就是想告訴您，今天買的葡萄是進(jìn)口貨，味道很不錯。”
護(hù)工在旁邊插話：“外孫女真孝順�！�
外婆笑。
這時，宋傾城的手機響。
看到來電顯示，宋傾城從病房出來，走到僻靜角落才接起電話。
“還沒吃過晚飯？”郁庭川的聲音傳來。
宋傾城輕輕嗯了一聲。
這個時候，她又相信他們要結(jié)婚的事是真的。
有些關(guān)系的轉(zhuǎn)變，對她來說還是不太適應(yīng)，冷場前，宋傾城隨口問了句：“你工作忙完了？”
“剛開完會，準(zhǔn)備下班。”
過道上，護(hù)士推著藥品車經(jīng)過。
郁庭川在那頭聽到了動靜：“沒在城市之星？”
“在醫(yī)院陪我外婆�！�
“哪家醫(yī)院？”
宋傾城覺得沒有必要撒謊，如實道：“市第一人民醫(yī)院。”
郁庭川說：“過去接你，晚上一起吃飯�！�
“不用�！彼亟^。
待話說出口，宋傾城才意識到自己回的太快，顯得過于刻意，用話圓場道：“我這邊已經(jīng)買好飯，跟我外婆一塊吃�！�
郁庭川沒再說什么。
“那……沒其它事，掛了？”
“去吃飯吧。”
郁庭川講完這句，卻沒掛電話。
宋傾城也沒有先按掉，手機貼在耳根處，聽著那邊的安靜，她握著手機的手指，稍稍攥緊，鬼使神差地加了句：“我先陪我外婆吃點，七點半，我在住院部樓下等你�！�
……
回到病房，外婆問她誰打來的。
宋傾城只推說是同學(xué)。
晚上七點十分，宋傾城跟外婆道別，乘電梯下樓。
剛從住院部里出來，她就瞧見停在前方花壇邊的一輛黑色路虎。
對照車牌，是郁庭川的那輛。
宋傾城開始以為病房里的小鬧鐘慢了，拿出手機看時間，的確還沒到七點半。
待走近，發(fā)現(xiàn)郁庭川坐在車?yán)铩?br />
駕駛車窗降下，他正靠著座椅抽煙，看上去耐性十足。
這一幕讓宋傾城感到異常不真實，以致于她走到車旁的時候，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么，愈發(fā)覺得如今這個自己越來越不對勁，絞盡腦汁才問出一句：“是不是等了很久？”
“沒多久，上車吧�！庇敉ゴㄍ哆^來專注的目光。
等宋傾城上車，路虎就駛離醫(yī)院。
轎車行駛在路上，郁庭川先打破沉默：“外婆身體不好？”
宋傾城沖他淺淺一笑，故作輕松的回答：“年紀(jì)大了，很多老人都這樣，加上外婆有哮喘，這幾年心臟也出了點問題�！�
郁庭川嗯了一聲，便繼續(xù)專心開車。
吃飯的地方，是在酒店。
這一次，宋傾城沒再像中午那樣‘胡鬧’，郁庭川點菜的時候，她就乖乖坐在邊上。
侍應(yīng)生很快拿著菜單離開。
包廂內(nèi)，一時無話。
宋傾城端起杯子，喝了口開水，借此緩解此刻的局促。
這份局促，在她開口不讓郁庭川來醫(yī)院的那刻起，似乎一直揮散不去。
“今晚回香頌園？”郁庭川忽然問。
剛才在車上，宋傾城有提到要回陸家的事。
宋傾城捧著杯子解釋：“嗯，換洗的衣服都在那里�！�
郁庭川點點頭。
沒多久，侍應(yīng)生端著菜進(jìn)包廂，等菜全部上齊，宋傾城發(fā)現(xiàn)，口味都比較清淡，還有一疊開胃的醬蘿卜，哪怕對著那盤鱸魚，她也沒覺得惡心，等飯快吃完的時候，侍應(yīng)生又端了一小疊雞蛋布丁過來。
晚飯后，郁庭川開車送她回香頌園。
路虎在陸家門口熄火，宋傾城解開安全帶，遲疑幾秒，探身過去，親了親郁庭川的臉頰：“回去開車注意安全�！�
然后推開車門，匆匆下車。
看著她一溜煙跑進(jìn)陸家鐵柵門，郁庭川不覺一笑，過了會兒，才掉轉(zhuǎn)車頭離開。
……
遇上周末，陸家別墅漆黑一片，人都去了葛家吃飯。
宋傾城回到自己房間，拿出拉桿箱，她看著拉桿箱想了很久，最后還是選擇打開衣柜，從里面拿出衣物，開始整理出要穿的統(tǒng)統(tǒng)塞進(jìn)箱子里。
等陸錫山他們回來，宋傾城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把拉桿箱推到門邊放著。
第108章
有些話，認(rèn)真你就輸了
房門被推開的時候，宋傾城正在吹頭發(fā)。
看到陸錫山，她關(guān)掉電吹風(fēng)，白凈小臉上漾開淺笑：“叔叔回來了？”
陸錫山望著她如清水芙蓉的模樣，原本焦慮的情緒有所緩和，拖過椅子坐定，也讓宋傾城坐在床邊，稍作思忖后開口：“昨天的事，叔叔已經(jīng)知道了�！�
宋傾城沒插嘴，等著陸錫山說下去。
片刻靜默后，陸錫山問：“你懷孕，是記者杜撰的還是——”
“是真的。”
宋傾城淡淡笑起來：“叔叔不相信記者也該相信我�！�
陸錫山張嘴，還沒說出什么，房間門被大力推開，葛文娟已經(jīng)進(jìn)來，看到宋傾城長發(fā)繾綣的騷樣，冷冷哼笑：“相信你？你滿嘴跑火車，還有哪句話能信？怎么，以為在恒遠(yuǎn)集團(tuán)年會上鬧一鬧，人家郁庭川就真把你當(dāng)回事了？”
宋傾城只看著陸錫山：“叔叔也這么認(rèn)為？”
陸錫山想起上回宋傾城拿來的支票，余光瞥見墻角的拉桿箱，衣柜門正大開著，里面卻沒掛幾件衣服。
注意到陸錫山的視線所及，宋傾城主動解釋：“明天要搬去城市之星，趁晚上先把東西理了�！�
葛文娟輕嗤：“倒是越編越像樣，陸錫山你當(dāng)初要是把她送去戲劇學(xué)院，指不定你這侄女現(xiàn)在都成大明星了�！�
陸錫山望著宋傾城：“昨天的事鬧那么大，郁先生沒不高興？”
“沒有啊�！彼蝺A城莞爾，沒理會葛文娟譏誚的臉色，對陸錫山道：“叔叔那天跟我說的事，我明天問問他，看什么時候抽空見一面。”
陸錫山目光緊鎖宋傾城那雙眼眸，似在判斷這話的可信性，大概過去兩三分鐘，他點點頭：“那你安排吧，叔叔什么時候都可以。”
葛文娟怒極反笑：“陸錫山，你再相信她，就等銀行來封廠吧！”
話落，重重的摔門而出。
房間內(nèi)，只剩下叔侄兩個人。
陸錫山看向宋傾城的肚子，眼神難得溫和：“有沒有去做過檢查，醫(yī)生怎么說。”
“挺好的，”宋傾城把手覆上小腹：“寶寶很健康�！�
“既然有了孩子，不要熬夜，早點休息�！�
說完，陸錫山站起來，準(zhǔn)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