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小莞是怎么樣的人，您不是看到了，她外甥女能差到哪兒去？”
“那也不是她女兒�！�
老太太嘆氣：“終歸只是姨甥，我看她跟你也不親，以后養(yǎng)大了指不定就是白眼狼，你呀，與其顧著別人家的孩子，不如先照顧好你的親生女兒，省得被外人欺負(fù)了去�！�
回到樓上，慕席南看見妻子正坐在床上。
聽見他關(guān)心的詢問，她回過神，搖頭說沒事，在他脫外套的時候，忽然開口說：“安琦留在這里，我總覺得不合適�！�
他問她，是不是他母親說了什么。
宋莞說沒有，不過她已經(jīng)知道安琦掐傷了小語的手臂。
“小孩的皮膚嫩，有淤青不奇怪�！蹦较献酱策叞矒崞拮樱骸拔覇栠^保姆，當(dāng)時琦琦是看保姆騰不出手，小語又哭鬧，她才過去抱小語的，孩子是好意幫忙，咱們大人不該小題大做�！�
怕妻子心思重，他又道：“琦琦很乖，我會把她當(dāng)自己的孩子來看，明年這個時候，她也該上一年級，我想過了，到時候把她的戶口調(diào)來BJ。”
宋莞聽了沒說好，良久才開口：“我打算把孩子送回余饒�！�
慕席南訝異，隨即問她，孩子在慕家不好么？
“好，但是不適合她。”宋莞握著他的手，低低的道：“我知道你是真的對她好，可是我更不希望因為家里多個外人讓你難做，她現(xiàn)在能借著抱孩子掐小語，難保以后不會做出更過的事。”
他想說不會的，抬頭之際，余光瞥到門縫里露出的孩子拖鞋。
時隔多年，慕席南再想起這件往事，不知為何，他覺得那天孩子是來解釋道歉的，但是因為宋莞那番話，讓孩子被發(fā)現(xiàn)后只是站在門外沉默。
看著偷聽大人講話的孩子，宋莞更加堅定自己的想法，趁著某日他去醫(yī)院不在家，把孩子送回了余饒老家。
事后，他打電話去宋家，只換來宋父嚴(yán)厲的責(zé)罵。
“既然孩子送回來了，那以后她和你們再也沒有關(guān)系，你不用喊我爸爸，我從來沒承認(rèn)過你是我女婿，也沒有那種女兒，她要跟著你走就走吧，但是我們宋家不歡迎你們，也別再來打擾孩子的生活！”
也是從那以后，宋莞再沒回過余饒。
慕席南知道，自己虧欠妻子很多，帶著她移居國外，作為獨女，連自己父母過世都沒能趕回來。
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也未能顧及到半分。
轎車停在機(jī)場門口，慕席南說：“要是你不反對，下旬回余饒，把你父母和孩子的骨灰?guī)鞡J，到時候再找個風(fēng)水好的地方，這樣，以后逢年過節(jié)也能多去看看�！�
宋莞心里清楚慕席南說的孩子是指誰，那日她帶著蘇延去南城，輾轉(zhuǎn)回余饒，只說要找父母和外甥女，有些事她不愿意跟慕席南提，蘇延卻會如實告知慕席南。
望著氣質(zhì)儒雅的丈夫，宋莞微笑：“都聽你的�！�
她沒說她的女兒還好好活著，因為想到兒子的情況，哪怕兒子看著活蹦亂跳，其實身體器官有衰竭的趨向，這孩子向來懂事，不想讓大人擔(dān)心，明明很難受，也會做出一副很健康的模樣。
“逸陽的情況醫(yī)生怎么說？”
下車前，宋莞忍不住問起兒子的病情。
慕席南沉默，半晌才開口：“現(xiàn)在的情況還算樂觀，只是吃飯胃口不大，偶爾有嘔吐的癥狀，我和醫(yī)生討論過，只要保持現(xiàn)狀，不繼續(xù)惡化下去，半年內(nèi)找到合適的腎源，做完移植手術(shù)，孩子就能慢慢好起來�！�
“腎源醫(yī)院那邊沒消息么？”
“暫時沒有�！蹦较吓缕拮訐�(dān)心，安慰她：“這種事急不來，看的是緣分，大陸十幾億的人，終歸有一個是逸陽的福星�！�
宋莞心里動容：“你說得沒錯，肯定有那么一個人的腎適合逸陽，只要能救逸陽，到時候讓我做什么都行�！�
……
這天半夜，宋傾城被一聲轟隆隆的響雷驚醒。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用手捂耳朵，下一秒，人已經(jīng)被摟進(jìn)寬厚的懷里，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讓她的心跳放緩，迷迷糊糊中只感覺自己置身在男人的臂彎里，男人的下頜抵著自己發(fā)頂。
過去幾秒，聽見郁庭川的聲音：“嚇到了？”
宋傾城嗯了一聲，臉頰感受到他睡衣下身體的溫度，沒開燈，她的手伸出去，一番摸索，終于碰到郁庭川的手。
男人的手很瘦，卻很大，回握住她的。
慢慢的，她整個人放松下來。
不管外面雷聲如何，沒有再因為害怕被驚到。
隔天早上，郁庭川起來晨跑，宋傾城心血來潮的要求陪同。
她已經(jīng)摸清郁庭川的作息，過了冬季，每周一三五，他會早起跑步，按鞏阿姨說的，夏天的時候，先生偶爾在別墅旁的水池里游泳，游個大半小時上岸，坐在遮陽傘下抽支煙，然后回房間沖涼換衣服。
周末，如果不加班，郁庭川會出去打球，或者和商友打麻將。
只不過，在她入住云溪路八號園后，郁庭川在家的時間明顯增多，尋常的應(yīng)酬也是能推則推。
云溪路八號園旁邊，前兩年建了個體育場。
早上七點鐘，已經(jīng)有不少人。
宋傾城原本想的很好，郁庭川晨跑的時候她就散步，結(jié)果真到跑道上，郁庭川只是拉著她的手走路，就像其他老年人，步伐不快，讓她忍不住催促：“你不去跑么？”
郁庭川卻道：“這樣陪你走路不好？”
第372章
郁庭川第一次喊她宋宋
宋傾城回握他的手：“好啊，不過我更想看你跑步。”
說的話，帶著女兒家獨有的甜蜜。
郁庭川手上的力度加大，語調(diào)卻緩緩：“步就留給年輕人去跑，歲數(shù)大的，還是適合這樣慢走�！�
宋傾城側(cè)目，沒想到他還會這樣自我打趣。
著實不像他的做派啊。
早間的空氣清新，兩個人手牽手走在跑道邊緣，郁庭川的腳步不大，宋傾城知道，他是特意放慢步速好讓自己能跟上。
懷孕四個半月，在郁老的喪事過后，她感覺自己的肚子又大了，分不清是心理作用還是其它，心里也有顧慮，隨著身體的笨重，怕走路會越來越吃力，如果不是高考，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不愿意再出門。
就像她夜里自己說的，擔(dān)心在學(xué)校里被推到撞到。
十七八歲的青少年，活潑好動，下了課，走廊里經(jīng)常有追逐打鬧的情況，這個時候，如果她要去上廁所，都是挨著墻根走，盡量去避開其他人。
蘇綿注意到她的細(xì)微謹(jǐn)慎，跑來問她怎么回事。
宋傾城用的理由是，不想被男生打到，所以能避就避著點。
最近在學(xué)校，她沒再穿修身的衣服，幸好天氣不算太熱，套上尺碼偏大的春季校服，又坐在教室的后排，倒也沒人發(fā)現(xiàn)她的肚子變化，氣溫實在高了，她會像前些日子那樣穿寬松的深色襯衫。
想到高考的日子臨近，感覺快要解放的同時，她也有些擔(dān)心，這點擔(dān)心，來源于在考場上的殫精竭力。
以前看新聞，有學(xué)生在考場上昏厥，也有學(xué)生流鼻血不止。
懷孕初期沒覺得，現(xiàn)在肚子一天天隆起來，加上去醫(yī)院做過幾次檢查，聽著醫(yī)生的叮囑，讓她注意休息，難免想起自己第一個流掉的孩子，她的身體不算好，也會擔(dān)心這個孩子會不會再中途夭折。
倒不是自己嚇唬自己，懷了孕，想法控制不住的增多。
已經(jīng)七點鐘，郁庭川仍然牽著她走完兩圈。
宋傾城看著這副他閑適樣，開口提醒：“再不回去，等會兒出門就要晚了�！�
“怕上學(xué)遲到？”
聞言，宋傾城點頭：“八點十分就上第一節(jié)課。”
郁庭川聽了，繼續(xù)往前走著，隨后笑言：“再這樣下去，你比我這個老總還忙�！�
停頓片刻，他又說：“看來宋宋是要長大了。”
“……”宋傾城以為自己聽錯。
還是第一次——
聽到他這樣叫自己。
宋宋兩個字，從郁庭川的口中說出來，仿佛帶著百般柔情，也讓她聽出一絲欣慰來。
到今日，只有沈徹還這樣喊她。
但是郁庭川叫她這個名字，完全不一樣的味道。
宋傾城內(nèi)心情潮涌動，卻沒點破他的不經(jīng)意，在這個空氣清新的早晨，那一聲‘宋宋’縈繞在她腦海里久久未曾散去。
周六的下午，宋傾城答應(yīng)幫蘇綿補(bǔ)習(xí)功課。
選的地點是在肯德基里。
二�？迹K綿的成績是全班倒數(shù)第四，不止她自己嚇了一大跳，連班主任都找她談話，沒辦法，只好纏著傾城周六給她講題。
所以中午放學(xué)，宋傾城就讓老趙先回去。
蘇綿端著餐盤從柜臺前回來，不小心跟人撞到，可樂灑在餐盤里，她瞧見旁邊的空桌上有份報紙，隨手拿過來，抽了一張按在餐盤上，又把剩下的報紙丟在桌上。
宋傾城拿過自己那杯牛奶，余光卻瞥到報紙的娛樂版，被其中一篇報道吸引視線。
其實，先引起她注意的，是兩張照片。
第一張照片上，她站在殯儀館門口，拿著紙巾在幫郁庭川擦汗。
旁邊是一個放大字體的標(biāo)題：陌生女孩披麻戴孝小腹微隆出席郁家長者葬禮，郁家二少奶奶的位置坐實！
另一張照片，則是她跟郁庭川清晨散步的畫面。
隔得遠(yuǎn)，拍的不怎么清晰。
兩張照片有個共同點，她的臉只有模糊輪廓。
這份報紙是今天早上出來的。
宋傾城突然慶幸自己昨天散完步，換了身衣服去上學(xué)，倒是蘇綿，見她在看這篇報道，探身過來，邊喝可樂邊說：“這個富豪身材好，郁家恒遠(yuǎn)我都知道，咱們南城的大集團(tuán)�！�
聞言，宋傾城重新去看照片，視線落在郁庭川牽著她的背影上，有些事情，脫離當(dāng)事人的角度再來看，愈發(fā)讓人動容。
這日傍晚回家，宋傾城沒讓老趙特意來接。
半路上，她給沈徹打了個電話，問他近期工作怎么樣，沈徹回答說不錯，度過最初的適應(yīng)期，他的性格活絡(luò)又會做人，在公司里沒吃什么悶虧。
說到這里，沈徹停頓片刻，然后告訴她：“我堂哥找了個女朋友，聽我大伯母的意思，是奔著結(jié)婚去的�！�
上回聽到沈摯的消息，好像已經(jīng)是很久前的事。
“陸韻萱雖然跟我堂哥離了婚，已經(jīng)去沈家鬧了好幾次，具體的我也沒瞧見，都是我回家我媽跟我講的，說是有一次，陸韻萱等不到人，直接睡在我堂哥房間里不走了，讓鄰居看去笑話，我媽說我大伯母為此特意換了家里的門鎖�！�
自從陸錫山進(jìn)去后，宋傾城沒再回過陸家，自然也沒那么空閑去打探陸韻萱過得好不好。
沈徹又說：“我堂哥估計也沒料到陸韻萱這么難纏，離婚跟沒離一樣，聽我媽的意思，他現(xiàn)在很少回家里，倒是他找的那個女人，三天兩頭去看我大伯他們，我媽那天過去，瞧見那女的正在幫我大伯母做菜，有模有樣的，回來我媽就夸這個比上個好�！�
那個時候陸韻萱跟沈摯交往，差不多也是二十四孝好兒媳，現(xiàn)在換了個人，陸韻萱就被踩了下去。
出租車到達(dá)云溪路，宋傾城打算去超市買點零食，所以沒讓司機(jī)把車開進(jìn)小區(qū)。
二十幾分鐘后，宋傾城拎著袋子從附近的超市出來。
沒走幾步，停在路邊的轎車忽然開門。
宋傾城往里讓了讓，從車?yán)锵聛淼呐藚s看著她喚道：“安琦！”
宋莞一手還搭在車門上，站在車旁，對上宋傾城那雙漂亮的眼睛，再次開口：“安琦，是我，媽媽回來了�！�
恍神只是一瞬，宋傾城回過神，壓著情緒道：“那天傍晚我就說過，我媽早就死了，還有，我不叫安琦，下次別叫錯了�！�
宋莞的心情很復(fù)雜，女兒這番話，顯然早已經(jīng)認(rèn)出她，卻不肯和她相認(rèn)，注意到孩子身上的校服，她的喉頭動了動，突然不知道說什么好。
慕苒語還在巖城的醫(yī)院，宋莞是今天買了高鐵票回來的，會這么突然，是考慮到郁庭川不讓她見女兒，所以到南城后，她去租了輛轎車，直接等在云溪路八號園的小區(qū)外。
宋莞有想過，或者今天見不到女兒，但為了逸陽，哪怕讓她等上一天一夜都可以。
慕逸陽是她跟慕席南的骨肉，也是他們夫妻倆唯一的親生骨肉，作為母親，她沒辦法眼睜睜看著，卻不是去做點什么。
況且現(xiàn)在，逸陽還有個同母異父的姐姐在人世。
見宋傾城要走，宋莞顧不上關(guān)車門，上前攔住女兒：“安琦，媽媽有話跟你說，能不能找個地方坐會兒？”
“說什么？”宋傾城問她。
有些話，沒辦法這樣直白的說出來。
看著宋莞語塞的樣子，宋傾城的神態(tài)漠然，徑直繞過她走人，下一秒，宋莞跟著轉(zhuǎn)身，拉住宋傾城開口：“昨天我想去墓園找你，被人攔了下來，后來去酒店，也沒能見到你，我剛回國那會兒，來過南城尋你跟你外婆，葛文娟說你已經(jīng)過世，直到昨天早上，我才確認(rèn)你就是安琦。”
“所以呢？”
宋傾城的語氣偏淡：“外婆已經(jīng)沒了，你想拜祭她跟外公，就去郊區(qū)的袁山墓園，至于我這里，不要再來找我。”
宋莞握著她手臂的手指收緊。
恰在這時，一輛黑色轎車突然停在不遠(yuǎn)處。
下車來的是小樊。
今天是周末，宋傾城和同學(xué)出去，老趙沒跟著，老總陪人去打高爾夫，所以讓他暗中保護(hù)太太，哪曾想到，他在小區(qū)門口抽了兩支煙，稍有懈怠，太太就被人攔了下來。
小樊看清攔著宋傾城的是誰，暗怪自己的粗心大意，大步過去，剛要把人隔開來，卻聽到宋莞說：“我知道你對我有怨，怨我再婚，怨我出國，更怨我對你多年不聞不問，可是現(xiàn)在我回來了，以后不會再離開，只要你愿意，可以跟著我回BJ。”
“你如果不想去BJ，我可以給你在南城買套房子，一點積蓄媽媽還是有的。”宋莞落在女兒臉上的目光，有著無法言喻的感情：“你還在讀書是么？是不是要高考了？BJ有很多好的大學(xué)，等到高考結(jié)束，可以讓你叔叔幫你選一所合適的學(xué)校，你要是不喜歡住校，可以住在家里�！�
宋傾城沒再急著走，回望著宋莞的眼睛，問她：“哪個家？慕家？不怕我再偷偷欺負(fù)你的繼女？”
聞言，宋莞想起多年前那件往事。
“你那個繼女，在我手底下吃了好幾次虧，我要是住進(jìn)她家里，多了我這么個外人，你不怕她鬧心？”
“……”宋莞知道自己太著急，但是她沒有別的辦法。
她怕人走了，下次不會這么容易見到。
宋莞突然很后悔以前對這個孩子太過冷漠，如果當(dāng)年沒把人送回余饒，一直養(yǎng)在慕家，乃至后來帶出國，現(xiàn)在逸陽病了，作為姐姐，她是不是就會心甘情愿去醫(yī)院做檢查？
“人生前十幾年，我沒了母親，現(xiàn)在認(rèn)不認(rèn)你，真的無關(guān)緊要�！彼蝺A城看著宋莞：“一走能十幾年的人，突然回來認(rèn)親，是不是應(yīng)了那句話，無事不登三寶殿？”
宋莞微張嘴，卻說不出回駁的話來。
“我沒你想的那么單純，也做不出電視里演的那樣，看到親生母親就高興的找不著北，更別說跟你抱頭痛哭，還是，你得了不治之癥，臨終前良心發(fā)現(xiàn)，想要落葉歸根，順便彌補(bǔ)自己的孩子？”
這話，說的有些狠。
小樊聽著，站在邊上有些尷尬。
宋傾城投在宋莞秀美五官上的視線平靜，好像對方真的是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不過看你的樣子，氣色紅潤，也不像是生病的人，認(rèn)親就算了，只希望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這時，宋莞突然說：“小時候，你不是經(jīng)常問我你爸爸是誰么？我現(xiàn)在可以告訴你，只要你想知道的，我都會跟你說�！彼龥]回避宋傾城的眼睛：“你那時候不是問你外婆，我為什么動不動就打你？問她你是不是撿來的，不然我為什么會這么不喜歡你這個女兒？”
宋傾城聽了這些話，拎著袋子的手握緊。
有些童年記憶，就像是在她心底埋下的種子，即便她不在乎宋莞這個母親，卻忽略不了宋莞帶給她的影響，這種感覺，好像一個孩子，吃不到某樣零食，在她長大以后，她都會牢牢記著，一旦經(jīng)濟(jì)允許就會大量的購買，以填補(bǔ)幼年留下的遺憾。
宋傾城沒想讓宋莞來愛自己，再難熬的日子都過去了，現(xiàn)在的她，不需要賴在母親懷里撒嬌，也不需要母親為她籌劃什么，但是心底深處，仍然會想知道這個母親不愛自己的緣由。
得知陸錫山是她父親，她有想過，宋莞生下她，不過是想讓陸錫山離婚，沒有達(dá)成目的，忍不住把怨氣撒在孩子身上。
小樊已經(jīng)走去一旁，不過仍然留意著這邊。
他沒馬上打電話向郁庭川匯報，因為看出宋傾城沒有被強(qiáng)迫，郁庭川讓他顧著宋傾城，不是監(jiān)視，一天下來發(fā)生了哪些事，他只需說出個大概讓老總有數(shù)，不必記錄下宋傾城的每句話每個動作。
周遭沒了不相干的人，宋莞再度開口：“我去過陸家，聽說陸錫山撞死人坐了牢，二十幾年過去，我不想再瞞你，他就是你的父親。”
宋傾城的神色如常，沒有難以接受，宋莞看著她，猜到女兒已經(jīng)知道，只好繼續(xù)往下說：“懷上你是個意外，那個時候，陸錫山的大哥沒了，他父母本來就不喜歡我，我在陸家的處境可想而知，幾乎是每天，葛文娟都要諷刺我，有一回，一家人出去露營，我摔倒崴了腳，是陸錫山背我下山送我去醫(yī)院�！�
“所以，你勾引了丈夫的弟弟？”
“……”
宋莞心頭發(fā)緊，視線依舊沒離開宋傾城的臉龐：“嫁給陸錫山的哥哥以前，我有喜歡的人，可是他有未婚妻，他算是下鄉(xiāng)的知青，在余饒待了兩年，被調(diào)回BJ工作，也被家里催著結(jié)婚，后來得知他在南城，我就跑來找他，只看到他身邊有別的女人，兩個人舉止親密，我問他是不是真要結(jié)婚，他說是的，我一氣之下跑開，當(dāng)時已經(jīng)是晚上，我隨便找了個地方喝酒，也是在那里遇到陸錫明�！�
那個時候，宋莞不過是個十八歲的女孩。
正處于花一樣的年齡。
她又長得漂亮，生在小城市，氣質(zhì)卻很出眾，不知情的人都以為她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加上父母教書育人，對她素來嚴(yán)厲，她的成績自然差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