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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郁庭川走路沒發(fā)出什么聲響,包括剛才在樓下,關(guān)門的動靜也不大,所以,宋傾城一直沒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回來,只是埋頭顧自己看書,冷不防聽見一聲叩門,她抬眼,看到了房門口的男人。

    尤其是對上他噙笑的眼神,宋傾城竟有些不好意思,可能因為自己把床搗弄成這樣。

    “這么晚還看書?”

    他的語氣,又像在教育不聽話的小輩。

    宋傾城合攏書,隨手放在床頭柜上,開口為自己辯解:“剛剛洗完澡,不想睡覺,所以隨便拿了本書�!�

    說著,她就打算整理床上亂七八糟的東西。

    結(jié)果還沒從床上起身,郁庭川已經(jīng)站定在床畔,床頭柜上,是他放下的打包盒,然后,宋傾城就看著床邊那件開衫外套被男人揀起來。

    郁庭川把外套掛去落地衣架,又順手把床上其它物品收了收:“亂成這樣,看來一整天別的沒干,凈顧著在床上翻跟頭了�!�

    話里透出縱容,沒有因為亂糟糟的床而不悅。

    宋傾城看著他彎身收拾,這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樣,真的尋不出一點身居高位的架子,她繼續(xù)坐在床上,一手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腹部,嘴里輕喃:“我就是想翻跟頭,頂著這個鍋也翻不過去�!�

    聞言,郁庭川眼底的笑意更濃,視線朝她投過來的時候,手里還拿著她的那枚DW腕表,說話之際,也把腕表擱去床頭柜的臺燈邊。

    “既然知道自己懷著孩子,更該注意作息規(guī)律�!�

    見他嫌自己睡得晚,宋傾城抿了抿嘴唇,爾后道:“因為想等你回來�!蓖nD幾秒,又說:“想等你一起睡�!�

    臺燈光柔和,暈開在床頭一角。

    郁庭川坐在床邊:“以后太晚就先睡,不要特意等著,懷孕后的身體不比從前,別拿自己的健康開玩笑。”

    說完這句,看向她的視線溫和不少:“有沒有讓鞏阿姨做宵夜?”

    “燉了紅棗,不過我不餓。”

    可能是天氣熱了,最近她的胃口不是很好。

    宋傾城注意到床頭柜上的袋子,是印著酒店LOGO的紙袋,她往袋子里看了看,發(fā)現(xiàn)里面是個打包盒,轉(zhuǎn)頭問:“是給我?guī)У南梗俊?br />
    “飯桌上的一道點心,沒碰過,干脆就帶回去�!�

    “大老板也打包?”

    她的樣子好像不怎么相信。

    郁庭川笑,沒有辯駁妻子的質(zhì)疑,從紙袋里取出打包盒,因為盒子有保溫效果,那些芋頭卷還沒涼透。

    宋傾城伸手捏起一根芋頭卷,外脆里嫩,還帶著芝麻奶香,她把咬過的芋頭卷遞到男人嘴邊:“味道還不錯,嘗嘗看。”

    郁先生沒嫌棄,就著她的手輕咬一口,又聽到妻子問:“是不是挺好吃的,沒騙你吧�!�

    聞言,郁先生的視線愈發(fā)寵溺,見她吃了那剩下半根芋頭卷,開腔道:“要是喜歡,以后就讓酒店每天送些點心過來。”

    這家酒店,是恒遠旗下的。

    宋傾城在紙袋下方瞧見‘恒遠控股集團’的小字。

    只不過——

    “再喜歡的東西,也不能每天都吃,況且,”打包盒被她放在腿上,稍作思考,隨后補充:“不能太貪心�!�

    郁庭川卻說:“每天一盒點心,家里還供得起�!�

    “……”這話聽著,感覺自己在被溺愛。

    “其實也沒那么喜歡吃。”

    宋傾城這樣答,唇角微微的彎起。

    等郁庭川沖完澡出來,宋傾城已經(jīng)收起裝芋頭卷的打包盒,她只吃了三根,剩下的再也吃不下,本來就不是很餓,這會兒有了撐到的感覺。

    躺下后,孩子又在肚子里踢她。

    郁庭川把手覆在她腹部,孩子就像感應到父親的撫摸,逐漸消停下來,宋傾城不禁靠去郁庭川的懷里。

    初夏的夜晚,兩個人這樣挨著,她卻沒覺得熱。

    過了會兒,宋傾城出聲問:“什么時候把褲衩從老宅接回來?”

    “一個人在家無聊了?”

    “嗯。這次的暑假會很長,其實狗狗攜帶弓形蟲的概率很低,只要不去觸碰糞便就沒事,之前不是說褲衩也注射過這方面疫苗�!�

    雖然郁庭川沒有明言禁止,宋傾城卻多少感覺出來,他不是很愿意讓她在孕期接觸貓狗等小動物,如若不然,也不會把養(yǎng)在身邊的邊牧犬送去老宅幾個月,即便這條邊牧犬當初是為了孩子養(yǎng)的。

    宋傾城想起了Joice,郁老的葬禮后,Joice時不時會在QQ上找她,沒有聊多么有趣的話題,有的時候只是問一句吃過晚飯沒有。

    她和Joice的來往沒瞞著郁庭川,郁庭川知道后也沒阻止。

    Joice已經(jīng)暫時在BJ一所學校里讀書。

    慕清雨走得突然,又是在南城走的,宋傾城有考慮過,Joice會不會因此對她心存芥蒂,又因為宋莞在慕家的身份,開始的幾次聊天,她在情感上都有所保留,到后來才慢慢想明白。

    Joice是Joice,宋莞是宋莞,她不該將兩者混為一談,如果足夠坦然,即便和宋莞面對面,也沒有無端退怯的理由。

    況且,哪怕Joice不是郁庭川的親生骨肉,他們都做了七八年父子,孩子這些年跟著慕清雨,隨著孩子一天天長大,郁庭川也在盡父親的責任,會像其他有孩子的男人那樣,希望孩子平安健康的成長,長大后有自己的工作生活。

    正因為如此,宋傾城懷孕后未曾有過太多不安,源于郁庭川在家庭方面給她的安全感。

    就像Joice留在BJ還是來南城的問題,郁庭川沒冒然決定,更多的是為孩子考慮。

    睡覺前,郁庭川沒應允她什么,但是隔日傍晚,宋傾城就在別墅里見到了洗得干干凈凈的褲衩。

    鞏阿姨站在一旁,瞧著宋傾城蹲下捧住邊牧犬的腦袋,被狗舔舌頭逗樂的模樣,不禁失笑,作為過來人,她自然看的出來,三十幾歲的先生為哄太太開心,有些讓步也是做得心甘情愿。

    第396章

    不看電視,看我做什么?

    綠香園拆遷死人的新聞,隔了一天,在網(wǎng)絡上的討論熱度消退,事態(tài)的發(fā)展已經(jīng)被恒遠控制住,雖然也有好事者挖出恒遠以往的項目糾紛,卻沒再像昨天那樣一石激起千層浪。

    6月12日下午,南城警方的官博就許母的尸檢報告做了詳細的說明。

    許母并非網(wǎng)上說的死于房屋坍塌,也沒有他殺的跡象,經(jīng)過法醫(yī)的專業(yè)解剖,可以確定老人家的離世符合自然死亡規(guī)律。

    原先發(fā)長博要幫許強討回公道的部分網(wǎng)民,紛紛默契的噤聲,不敢再充當出頭鳥,也有網(wǎng)民不愿承認自己看錯人,依舊揪著恒遠的拆遷工作不到位不放。

    至于許強,前晚用手機看完恒源官博下的直播視頻,沒有旁人的病房里,他的義憤填膺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忐忑。

    恒遠的律師函,早在6月10日晚七點就送達他的病房。

    作為普通的老百姓,許強第一次收到律師函。

    他老婆拆開律師函的時候,手有些發(fā)抖,比起其他的拆遷戶,許家的條件非常一般,許強的妻子在一家?guī)づ駨S上班,月薪在三千塊左右,許強是個小區(qū)保安,平日里又喜歡玩牌,每到月底,口袋里的錢所剩無幾。

    恒遠作為上市公司,在處理釘子戶的問題上態(tài)度這么強硬,是許強本人始料未及的。

    他有個朋友去年拆遷賠償,當時不肯簽字,又因為和開發(fā)商的人爭執(zhí),在拆遷屋前摔了一跤,開發(fā)商為了息事寧人,答應他朋友開出的條件,每平方的賠償價格上調(diào)3000塊,兩間沒裝修的三層樓房,愣是賠了三百多萬。

    對許強這種家里存款不足三萬的人來說,三百萬,足以改變他后半輩子的生活方式,況且他家房子比朋友家的地段好面積大,如果和恒遠重新談判,價格只高不低。

    所以,在其他拆遷戶簽字的時候,許強就流露出了猶豫。

    他認為恒遠給的價格不合理。

    可惜孤掌難鳴,沒有人陪他一塊和恒遠打擂臺。

    也是在這時,有個穿西裝的男人找到他家,放下一個裝著兩萬塊現(xiàn)金的信封,告訴他,短期內(nèi)不要在拆遷合同上簽字,如果能偶爾去拆遷區(qū)鬧一鬧更好,過了五月中旬,對方會再支付給他兩萬塊錢作為報酬。

    當時許強心里有提防,對方卻告訴許強,恒遠和他所在公司有些業(yè)務上的沖突,找許強幫這個忙,沒有別的企圖,只是單純想把恒遠綠香園的項目進展往后拖一拖。

    恒遠是南城本地的大集團,在國內(nèi)的排名很靠前,財力如何,許強自然是知道的。

    所以,能和恒遠競爭的公司又差得到哪兒去?

    看著那兩疊嶄新的百元鈔票,許強終究是心動了,睡覺前還盤算著到時候請對方幫他介紹份好點的工作。

    在大公司里做保安,吹吹空調(diào)喝喝茶,怎么都比窩在小區(qū)里有出息。

    也因為想著有大公司為他撐腰,再面對恒遠的工作人員,他的腰桿子不由挺直,說話時嗓門也更大,說完全不忌憚恒遠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就把年邁的母親每天送去拆遷區(qū)。

    近半個月來,許母的身體每況日下,這兩天已經(jīng)吃不下飯,說話都提不起勁來。

    人的想法一旦多了,心思也會跟著活絡。

    許強被幾個朋友一頓慫恿,半夜里眼看著母親斷氣,干脆開車送老人去綠香園項目的拆遷區(qū)域,隨便找了間舊房子把老人的遺體放進去。

    這樣做,不是沒有顧慮害怕,但是想到高額的賠償費,那股子遲疑又被他壓了下去。

    誰都沒想到,面對公眾的質(zhì)疑譴責,恒遠采取的策略不是讓步協(xié)商,而是一紙狀書把許強這個釘子戶給告了。

    前天傍晚,在恒遠負責人回答記者提問之前,有律師過來醫(yī)院,表示愿意無償為許強打官司。

    當時,許強頭上纏著妻子從護士那里討來的紗布,靠坐在床上,和站在床邊的律師握手面向鏡頭,這張照片被律師發(fā)在,配的標語是‘不向惡勢力低頭’,結(jié)果不到十分鐘,恒遠的官博就放出直播視頻。

    得知自己母親的遺體被警方強行帶走,許強嚇出一身汗,顧不上裝病,打電話想去領(lǐng)回母親,卻被告知恒遠對這起意外做了報警處理,這事已經(jīng)不是他一個人就能說了算的。

    在那些記者扛著長槍短炮離開后,許強和妻子都開始惴惴不安,許母怎么死的他們很清楚,如果真的和恒遠打官司,先不論輸贏,人家大公司多的是律師法務,開庭打官司不是一兩天就能解決的,有些動輒半年,他們這種尋常老百姓怎么耗得起?

    有律師肯免費幫他們打官司,不過是想借機博名氣,人脈關(guān)系上怎么敵得過財大氣粗的大集團?

    兩天兩夜沒休息好,再看網(wǎng)上,發(fā)現(xiàn)輿論不再偏向他。

    許強不是真的愚昧無知,他心里知道,恒遠不會坐看事態(tài)影響擴大,除了負責人的發(fā)言直播,肯定有動用其它公關(guān)手段。

    恒遠的高層,從頭到尾沒找過他。

    這是不打算私下和解。

    看到那些扒他全家老底的信息,許強怕了,發(fā)自內(nèi)心的害怕。

    他打電話求助,那個給過他兩萬塊的男人沒接電話,直接按了掛斷鍵,等他第二遍再打,對方已經(jīng)關(guān)了機,顯然是不會為他出頭的。

    到下午,許強再試著撥對方的電話,那號碼卻成了空號。

    這個時候他才回過神,連對方姓甚名誰都不清楚,彼此唯一的關(guān)聯(lián),就是那被他玩牌輸?shù)舻膬扇f塊錢。

    6月12日晚上,許強終于通過朋友聯(lián)系上一個在恒遠上班的人,對方告訴他,恒遠現(xiàn)在的老總就是個強硬派,你訛誰不好,偏偏去訛郁庭川,簡直是壽星公上吊嫌命太長。

    “你就是太把自己當回事�!睂Ψ降穆曇魪穆犕怖飩鱽恚骸叭思壹瘓F老總哪有時間精力理會你,昨天出事也就派了個管房產(chǎn)的副總出面應對,想讓郁庭川拎著花籃去醫(yī)院探望你?估計你墳頭長草都等不到�!�

    話糙理不糙,聽在許強的耳里,猶如醍醐灌頂。

    對方又說:“這些生意場上的老板,哪個不是人精,綠香園項目的負責人已經(jīng)被調(diào)走,那是人家老總一手提上來的人,你這樣瞎搞,算是在人跟前掛了名,恒遠現(xiàn)在要告你,就是殺雞儆猴,拿你這個釘子戶來豎典型�!�

    “這場官司打下來,不玩死你也能耗死你,你母親是自然死亡的,法醫(yī)那邊給了證明,這事上,你連一點回旋的余地都沒了�!�

    聽著對方的嘆氣,許強的手心都是汗,找不到人出主意,這會兒只能懇求對方幫忙想辦法。

    對方遲疑片刻,礙于許強是朋友的朋友,又看許強是真嚇得不輕,大家都是普通小老百姓,難免生出點惺惺相惜來,于是告訴許強:“你來公司是沒用的,哪怕整天堵在門口也見不到那些高管,就算真被你逮住一個,說不說得上話是問題,也不一定肯為你說話,你不如直接去找恒遠的老總,誠心誠意向人家賠禮道歉,不要再想著在拆遷賠償上占便宜。”

    掛電話前,對方忠告道:“你好自為之吧�!�

    ……

    也是6月12日這晚,不同于醫(yī)院病房的壓抑氛圍,云溪路八號園,晚飯以后,宋傾城拿了寵物碗喂褲衩吃風干的雞肉細條。

    邊牧犬趴在樓梯邊的圓毯上,兩前肢抓著雞肉條,歪著腦袋用牙齒啃咬,一根吃完,又巴巴去看跟前的女主人,宋傾城望著那雙烏黑的眼睛,又拿了一根給它,也意識到自己懷孕后,情緒越發(fā)容易被牽動。

    特別是對待這些小生命,無法抱著漠視的態(tài)度。

    郁庭川倒了杯水從廚房出來,瞧見宋傾城在看褲衩吃東西,她稍稍往前傾著身,秀美的側(cè)臉輪廓專注,偶爾伸出右手,輕輕摸一摸邊牧犬柔順的毛發(fā),唇邊掛著淺淺的笑。

    看著她和狗的相處,郁庭川的眼神柔和不少,褲衩回來兩天,宋傾城變得似乎更有事情做,但是這種忙碌,很有目標,能讓人感受到她的愉悅,也因為這樣,他才默許褲衩繼續(xù)留在這里。

    只不過,考慮到宋傾城在孕期,郁庭川有囑咐家政平日里多加注意,也在一樓的樓梯口裝了圍欄,只讓褲衩在樓下活動,避免邊牧犬跑上跑下沖撞孕婦。

    晚上七點半,睡覺還早了些。

    宋傾城不想現(xiàn)在上樓,郁庭川就坐在客廳里,陪她看了集電視劇,沒有翻閱雜志,是真的陪她看晚間的黃金檔。

    期間,宋傾城在他懷里動了動,想看他是不是睡著了,結(jié)果郁庭川就低下頭,對上她的視線,男人成熟的五官有一抹縱容:“不看電視,看我做什么?”

    “……想看你有沒有無聊�!�

    郁庭川傍晚歸家,已經(jīng)換下正裝襯衫,只著短袖POLO衫和休閑褲,他穿這一身的時候,身材挺拔又清爽,落在宋傾城眼里,和那些二十八九的青年在外形上差別不大。

    頂多是,氣度舉止方面更顯穩(wěn)重。

    宋傾城想起什么,看著郁庭川開口:“沈徹告訴我,沈摯要訂婚了,對方是蔣洪明的孫女�!�

    第397章

    再重也不會把你扔在地上

    蔣寧的家世身份,沈徹在電話里有告訴宋傾城。

    雖然以前在醫(yī)院有過一面之緣,宋傾城對蔣寧的印象卻不深,只記得那是個打扮花哨的女人,三十歲上下,至于蔣洪明,網(wǎng)上可以查到相關(guān)信息,但不多。

    郁庭川問她:“想去參加訂婚宴?”

    “不想�!�

    宋傾城剛才會那樣說,不是因為沈摯,而是蔣家。

    她以為,憑蔣家在南城的地位,這些紅色名門平日多有往來,所以哪怕是為了情面,郁庭川也會去參加明天的訂婚宴。

    聽到她矢口否認,郁庭川微微笑了笑:“不想去還打聽?”

    “那你呢,是不是要過去?”

    宋傾城怕他有所誤會,解釋道:“高考前幾天沈摯來過一趟三中,我沒出去見他,因為覺得沒有必要�!�

    “陸韻萱有個發(fā)小之前也來了家里,你可能知道的,就是在KTV里打架的那次,他希望我?guī)兔β?lián)系沈摯。和沈摯離婚后,陸韻萱的精神狀態(tài)就不太好,他勸不住陸韻萱,又怕陸韻萱作出極端的事,于是求到我這里來了。”

    “我沒打算管,因為這是他們夫妻的事,不是旁人可以左右的�!彼蝺A城停頓片刻,又道:“我和他們還是那種關(guān)系,不管從哪方面去考慮,都會顯得我不懷好意�!�

    郁庭川饒有興致的目光落在女孩臉上:“那種關(guān)系,指哪種關(guān)系?”

    宋傾城聽出他話語里的故意,沒有避而不談,反而順著他的話往下說:“一個是我的前男友,另一個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姐,就是這樣的關(guān)系�!�

    見她答得坦然,郁庭川握住她的一只手,男人帶著粗糲的指腹摩挲她的手指關(guān)節(jié),然后,她就聽到他磁性的嗓音:“遇到事情能擺正自己的位置,這點值得表揚,至于瞞而不報的習慣,以后還是要好好教育改正。”

    這番話里,有著撩動她心神的包容,尤其是被一個事業(yè)有成的男人說出來,在金錢地位的襯托下,愈發(fā)容易讓人生出觸動。

    只不過,現(xiàn)在對她來說,他這個人才是最重要的。

    宋傾城突然問:“你嫉妒了?”

    “……”

    “不用嫉妒,我早就不和沈摯聯(lián)系了�!�

    宋傾城主動圈上郁庭川的胳臂,忽然想起以前江醫(yī)生跟她閑聊時說的話:老郁人看著不動聲色,在很多方面會很遷就你,不過你和其他異性在一起,他也就像普通男人,會吃醋會嫉妒,只不過可能不會讓你看出來。

    她心里有不解,因為當時她不認為自己和別的男生交往過密,除了一個沈徹,畢竟,沈徹是在郁庭川那里過了明路的。

    郁庭川不高興她和異性走得近,這個屬于正常范疇,但她覺得江醫(yī)生說的太嚴重,郁庭川已經(jīng)三十好幾,不管是生活閱歷還是成熟度都遠高于她,不至于在這方面太過較真。

    江遲好像看出她的想法,笑著說:“男人的嫉妒心不比女人弱,這個和年齡無關(guān)�!�

    也是那次,宋傾城非常清晰的意識到,年齡的差距,導致思考問題的角度不同,讓她不能徹底了解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

    不過沒關(guān)系。

    那時候她這樣告訴自己——

    后半生還剩幾十年,終有一天,當他不轉(zhuǎn)頭的伸過手,她就知道他要什么,或者想做什么。

    這是相濡以沫的生活默契,也會是比愛情更重要的東西。

    宋傾城又說:“我有過年少無知的時光,嗯,其實就是早戀,以前告訴過你的,現(xiàn)在回想起來已經(jīng)沒有太多感觸,在書上看到過這樣一句話,現(xiàn)在過得越是幸福,越是容易忘記過去的難過不痛快,人的精力有限,所以在享受快樂的時候,只能選擇遺忘那些不開心�!�

    說著,重新看向郁庭川:“是不是很有道理?”

    郁庭川笑了:“這么有道理的話,出自哪位名家之口?”

    “尼古拉*奧斯特洛夫斯基。”

    宋傾城語速頓了頓,繼續(xù)說道:“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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