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郁林江聽到她的聲音,沉默,隨后問她:“老二在醫(yī)院?”
郁庭川沒把動手術(shù)的事告訴郁家人。
這會兒,宋傾城見郁林江已經(jīng)得知這件事,沒再遮遮掩掩,如實道:“剛進手術(shù)室,最少也要幾個小時才能出來�!�
“你在國內(nèi)?”
“昨天傍晚剛回來�!�
宋傾城和Joice出國度假,郁林江是知道的:“Joice跟著你回來了?”
“嗯,孩子已經(jīng)送回云溪路的家里�!�
郁林江又問:“你在醫(yī)院陪著?”
“趙師傅正準備送我回去�!彼蝺A城握著手機回答:“江醫(yī)生在這邊,趙師傅送我到家會再來醫(yī)院。”
問完這些,郁林江沒再說什么,掛了電話。
宋傾城清楚郁庭川和郁林江的父子關(guān)系,算不上多親近,所以郁林江沒對郁庭川的病情詢問關(guān)懷,宋傾城也沒覺得多失望,郁庭川辭去恒遠的職務(wù),在她心里,已經(jīng)不怎么想和郁林江這個公公打交道。
下樓的時候,電梯門開,宋傾城和里面的男人打了個照面。
郁承業(yè)穿著西裝襯衫,頭上打了些許發(fā)蠟,因為他生的細皮嫩肉,驚鴻一瞥,倒真有幾分人模狗樣的氣派。
郁承業(yè)瞧見宋傾城也是愣了一愣,待反應(yīng)過來,立馬抬手按開門鍵,避免電梯門重新合攏。
然后,他看著宋傾城咧嘴:“知道我二哥生病就回國了?”
老趙剛才已經(jīng)先下樓。
見宋傾城不動,郁承業(yè)在電梯里催促:“不進來?”
宋傾城走了進去。
郁承業(yè)沒在這層出去,摁下數(shù)字1,等到電梯門合上,他不時偏頭看宋傾城,似笑非笑的說:“有黑眼圈,看來昨晚沒睡好�!�
“……”宋傾城沒有理會他。
郁承業(yè)雙手插袋,修長的身體靠著電梯光面:“我二哥如果沒了,你肚子里的這個可就成了遺腹子。”
宋傾城本不想和他見識,卻也聽不下去,打斷他:“你二哥現(xiàn)在好好的,不勞你操心�!�
“都住院了,還能好到哪兒去�!�
郁承業(yè)的語氣可惜:“我二哥兢兢業(yè)業(yè)為恒遠這么多年,結(jié)果被這樣搞下臺,要是他還在恒遠,咱們兄弟倆聯(lián)手,別說一個梁董,就是來十個也給他團滅�!�
見宋傾城站在他前面不接話,郁承業(yè)拿余光看她,裝作不經(jīng)意的道:“我可打聽清楚了,當初綠香園釘子戶的事,就是梁國松在背后搞的鬼,現(xiàn)在我二哥離開恒遠,他馬上讓董事會撤銷了對釘子戶的起訴,這就是根攪屎棍,攪得恒遠臭氣熏天�!�
在宋傾城看來,真正的攪屎棍正杵在自己身后。
所以,電梯抵達一樓,她頭也不回就出去。
郁承業(yè)見狀,立刻跟著走出電梯,嘴里沒停歇:“我今天過來就是和我二哥打商量來的,既然碰到了你,我先和你透透底�!�
“最遲這個月月底,我大哥肯定會接手恒遠總經(jīng)理的位置,我爸很看重這個大兒子,我以前沒少聽他夸我大哥做事穩(wěn)妥,真要讓我大哥上位,以后我二哥別想再回來。”
郁承業(yè)繼續(xù)說著:“我二哥的人現(xiàn)在都快被肅清光了,他現(xiàn)在又生病,董事會那些老不死,加上我爸我大哥,他就算再厲害也應(yīng)付不過來,況且,現(xiàn)在圈子里已經(jīng)有人拿我二哥的身世做文章,懷疑他不是我爸的兒子,要不然,哪能說下臺就下臺……”
聞言,宋傾城的腳步有停頓。
郁承業(yè)見這樣說有效,立刻表明態(tài)度:“我肯定相信我二哥是我爸的兒子,可是人言可畏啊,你都不知道那些話傳得多難聽,有的說當年的親子鑒定是被動了手腳的,也有的說,哪怕我二哥是郁家人,但他一個出身不正的私生子,有什么資格和正室所出的孩子爭,是不是很過分,我都看不過眼!”
宋傾城轉(zhuǎn)頭看著他的假模假式,求教道:“你最近是不是很忙?”
郁承業(yè):“……”
“既然知道你二哥最近身體不適,不要再來打擾他�!�
說完,她繼續(xù)往外走去。
“別人這么說我二哥,你難道不生氣?”
郁承業(yè)跟上去。
沒有得到宋傾城的回應(yīng),他只好把人攔在門口,對上宋傾城微蹙的眉心,舔了舔嘴唇,說道:“我爸有給我媽5%的股權(quán),雖然還沒到我手里,以后肯定差不了,我和恒遠幾個董事吃過飯,他們還是很中意我二哥這個總經(jīng)理的。”
“我二哥進不了董事會,還是因為股權(quán)問題。”郁承業(yè)說著,把自己私下干的事透露給宋傾城:“我這兩天在說服我媽換一家托管機構(gòu),那家托管機構(gòu)是我找的,只要我媽簽了字,我就能拿到托管權(quán),現(xiàn)在我二哥身體不行,我也不要他做什么,如果我二哥能支持我的做法,我還是很高興的,你說對不對?”
宋傾城問他:“你希望讓我做什么?”
郁承業(yè)沒有直面回答,只說:“因為梁國松那么一搞,恒遠部分董事心里已經(jīng)很不滿,我二哥就那么卸了擔子,現(xiàn)在除了我大哥,暫時找不到其他更合適的管理人,不過那天我和黃董吃飯,他突然抓著我的手哭得像個孩子,說承業(yè)啊,恒遠不能倒啊,像你二哥這樣的經(jīng)理人,我們恒遠是缺少的,你大哥睡了這么多年,肯定跟不上時代的步伐,恒遠這座大廈要是轟然倒塌,得有多多少少的人失業(yè)?”
“我聽著很有感觸,現(xiàn)在想起二哥這些年為恒遠做的事,更加覺得自己以前不是個東西,老跟我二哥作對,心里完全沒有大局觀�!�
郁承業(yè)一邊說一邊觀察著宋傾城的表情:“后來黃董想了個主意,他說承業(yè)你媽不是有股權(quán)么,那要不咱們這樣,你先請你二哥出面幫你說服幾位董事,讓大家相信你有管理恒遠的能力,等咱們把恒遠最近的亂處理好,到時候再請你二哥回來�!�
說完后,發(fā)現(xiàn)宋傾城依舊不為所動,郁承業(yè)只好提醒:“我二哥現(xiàn)在都不肯見恒遠的董事,我也是今早剛知道他生病住院,有些話你跟他去說一說,肯定比我開口管用�!�
宋傾城被他攔著,走不掉,只好拿話回絕:“你二哥很少和我說公司上的事,我也不懂怎么做生意,就算我說了他也不會聽,你要是有事,等他身體好點再上門�!�
“不試過怎么知道�!�
郁承業(yè)道:“我不是貪圖恒遠老總的位置,可是看著恒遠這個爛攤子,我就算再想置身事外也有些不忍心,有句話怎么說的,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宋傾城點了點頭:“好,有機會我和你二哥提。”
這話,郁承業(yè)哪里聽不出是敷衍。
他會這樣纏著宋傾城,也是因為知道她在郁庭川心里的地位。
如果郁庭川不重視這個丫頭,不會要把自己積攢的其中兩處產(chǎn)業(yè)劃到她名下,他最近和張明德的助理交好,所以才從對方嘴里挖出這個消息。
就在這時,老趙開著轎車過來。
郁承業(yè)見人來了,沒再擋著宋傾城的去路,還笑著和老趙打了聲招呼,然后兩手往褲袋里一插,邊吹口哨邊走去停車場。
上車的時候,老趙出聲問:“七少是來醫(yī)院看郁總的?”
“可能吧�!�
老趙重新發(fā)動轎車,然后告訴她,最近有不少人往家里找郁庭川,只不過郁總這些日子都沒住家里,所以他們過來都撲了個空。
其實,老趙也是今天才知道郁總要做手術(shù)。
半路上,宋傾城問老趙:“最近恒遠是不是很亂?”
“是有一點�!崩馅w邊開車邊道:“聽說每天都有股民在公司門口蹲點扔雞蛋,我在恒遠當保安的老朋友說,就算報警也沒用,人家警察不管這種糾紛,現(xiàn)在恒遠的高層去公司都不敢走正門,都往地下停車庫進出。”
回到云溪路八號園,宋傾城先去看了Joice,然后回房間補覺。
Joice問她早上起來怎么沒看到她和爸爸,宋傾城只說有事出了門,Joice點頭,沒再追問,卻選擇在客廳拿著蠟筆畫畫,這樣宋傾城出門他就能知道。
躺在床上,宋傾城沒有馬上入睡。
她慢慢的側(cè)過身,用手摸著自己的肚子,沒辦法不去記掛在做手術(shù)的郁庭川。
下午3點半,她起床去醫(yī)院。
出門前,宋傾城有知會Joice,不過只告訴他是去探望病人。
從別墅里出來,宋傾城就打電話給江遲,得知手術(shù)已經(jīng)做完,江遲知道她的不放心特地告訴她:“手術(shù)很成功,不過麻醉未過,老郁還在睡�!�
宋傾城暗松口氣,不忘向江遲道謝。
半小時后,宋傾城出現(xiàn)在醫(yī)院,還沒走到病房門口,先遇上郁林江的現(xiàn)任助理蘇瑩。
第432章
郁庭川真給南大捐了三千萬?
蘇瑩瞧見迎面而來的宋傾城,踩著高跟鞋的腳步放緩,她是跟著郁林江過來的,董事長和郁總有話要談,她很識趣的退出病房。
對蘇瑩,宋傾城從來沒有把對方當成Selena那樣的秘書。
不僅僅因為對方是慕清雨表妹的身份。
宋傾城自己是女人,所以了解,不管什么年齡的女人,第六感都很準,特別在男女關(guān)系方面。
與其說蘇瑩喜歡郁庭川,用愛慕可能更合適。
這種愛慕很隱晦,卻讓同為女人的宋傾城了然于目,或者說,是蘇瑩沒想在她面前刻意掩飾她對郁庭川的感情。
郁庭川比蘇瑩年長五六歲,曾經(jīng)是她的表姐夫,蘇瑩大學畢業(yè)那年,郁庭川已經(jīng)和慕清雨離婚,也已經(jīng)入主恒遠集團,國內(nèi)數(shù)一數(shù)二大集團的老總,宋傾城回想起初見郁庭川的情形,是沉穩(wěn)內(nèi)斂的印象,不怪蘇瑩在工作中對郁庭川生出好感。
這種好感,隨著日復一日的相處而滋生,蘇瑩跟在郁庭川身邊好幾年,看著他怎么在生意場上殺戮果斷,也可以說,蘇瑩有如今的才干能力,哪怕不是郁庭川手把手教出來的,卻也深受他的影響。
見識了一個成功男人的魅力,只要人品不算太糟糕,很難不去動心。
蘇瑩會成為郁庭川的秘書,是郁林江安排的。
以前的時候,郁庭川沒有介意蘇瑩和慕清雨的那層關(guān)系,所以留下了蘇瑩,后來因為宋傾城的緣故,郁庭川把Selena提上去,蘇瑩被他送還給了郁林江。
宋傾城確實隱隱有些嫉妒蘇瑩,但這種嫉妒屬于女人的正常心理,不足以讓她在面對蘇瑩時表現(xiàn)出太過尖銳的態(tài)度。
反言之,蘇瑩會愛慕郁庭川,也是因為郁庭川有這樣的資本。
宋傾城不止一次從許東的話里聽出來,郁庭川對待下屬不苛刻,可以算是非常好的上司領(lǐng)導,有女員工在飯局上被為難,要是過分了,他會出面解圍,年終的時候,如果員工表現(xiàn)出色,除了工資獎金,還會得到別的獎勵,可能是跑車也可能是房子,郁庭川在這方面出手向來不吝嗇。
在生活里,宋傾城如今對郁庭川是怎么樣的感情,再從蘇瑩的角度出發(fā),基本能理解對方的心里所思所想。
待兩個人走近,蘇瑩先開口:“聽說你最近去了洛杉磯?”
宋傾城也停下腳步。
聽到對方有些不善的口吻,并未否認。
蘇瑩拎著包,看向宋傾城的目光有不贊同:“郁總的胃一向不好,辦公室里常年備著藥,你現(xiàn)在是他的太太,兩個人朝夕相處,不但沒發(fā)現(xiàn)他的不適,還在他住院做手術(shù)的時候出國度假。作為公司的員工,我是下屬,沒資格指責你什么,既然是你陪在郁總的身邊,也請你照顧好他�!�
“蘇助理能來醫(yī)院看我丈夫,我替他表示謝意。”
宋傾城對上蘇瑩的眼睛,不急不躁,嘴邊是淺淺的莞爾:“至于我們夫妻間的相處,我承認自己存在著不足,所以一直在努力改正完善,哪怕我不是個稱職的妻子,有些事也輪不到蘇助理來教我�!�
聞言,蘇瑩的臉色有些不好。
懷孕25周,宋傾城站在一身OL裝的蘇瑩面前,身型上不見孕婦的臃腫,因為她生得高挑,哪怕蘇瑩穿著細高跟鞋,兩個人的身高差距也不大。
宋傾城平視蘇瑩的眼神很平和:“蘇助理給庭川做了很久的秘書,我心里是感謝的,感謝你過去配合他的工作,雖然他以前是恒遠的總裁,在生活上,他這些年都是一個人,我知道,蘇助理或多或少為他辦過事,所以在蘇助理面前,我沒想過要說什么讓人下不去臺的話,不過,也希望蘇助理能擺正自己的位置�!�
蘇瑩清楚自己的身份,只不過是前任秘書,即便慕清雨還在世的時候,郁庭川也未曾把她視為例外,更別說是現(xiàn)在。
“如果你真有認識到自己的不足,那就少給他帶去麻煩。”蘇瑩道:“為你上大學的事,他往南城大學捐了幾千萬,他帶著你去BJ,回來當晚就請南大的校領(lǐng)導吃飯。去年你的外婆過世,他臨時改變行程,期間取消去奧地利的出差,損失你算得出來么?還有郁總這次會離開恒遠……如果當初郁總是和顧小姐在一起,有些事根本不會發(fā)生,你在他的身邊,影響他在外的聲譽不說,只有無盡的麻煩�!�
宋傾城聽了這些話,無法反駁。
不是心虛怯懦,而是因為,蘇瑩說的事有些她不知情。
譬如,原來郁庭川為讓她讀南大捐了錢。
她能被南城大學錄取,不是沈徹說的檔案不重要,而是郁庭川在背后做了安排。
“我不知道郁總為什么選擇你,或許你有自己的獨特優(yōu)點,只是我沒看到。像郁總這樣的男人,事業(yè)在生活里所占的比重很大,在工作之余,還要再為你操心,他的胃病現(xiàn)在這么嚴重,否認不了有你的緣故。”
蘇瑩說的很直接:“不合適的兩個人在一起,有些棱角不是只要磨合就能消失,但凡你有為他想過,當初走了就不該再回來�!�
過道上,偶爾有來往的人。
宋傾城壓下心底的波瀾,回望蘇瑩:“我該不該回來,我心里明白,至于后不后悔,沒有誰比他本人更清楚,蘇助理這樣以己度人,是真的為他考慮還是私心在作祟?”
蘇瑩垂在身側(cè)的手,緩緩攥緊手里的包。
“你可以抱不平,但不要說是為他。沒有誰能代表誰,除了自己,我們可能不那么般配,可是日子不是過給別人看的,他為我做的事,我心里記著就好。哪怕我再劣質(zhì)斑斑,卻不能成為別人攻訐我的話柄,就像蘇助理現(xiàn)在�!�
話已至此,宋傾城沒再退讓。也沒再為誰留面子:“就算我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只要不涉及蘇助理的利益,蘇助理又有什么立場來批判我?做錯事,有法律來審判,靠著一腔自以為的正義憤懣,對他人指指點點,是不是逾越和胡攪蠻纏?”
蘇瑩一時語塞,心里也知道自己多嘴了。
“郁庭川現(xiàn)在是我的丈夫,我不能苛求別的女人徹底遠離他,或者不要對他有好感,但也請?zhí)K助理記住,我在你眼里再不合格,也是他的妻子,有些事我能理解,不表示需要成全�!�
宋傾城說的這番話,蘇瑩沒接腔。
隨后,蘇瑩沒再停留,越過宋傾城徑直走向電梯。
望著蘇瑩不服軟的筆直背影,宋傾城并未生出不悅的情緒,在某些方面想得明白,看得自然也透徹,所以,即便蘇瑩沒道歉就走人,她依然能保持著這樣的冷靜。
準備去病房,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不遠處的江遲。
江遲今天不上班,身上是休閑的長褲和POLO衫,宋傾城從他的神情看出來,江醫(yī)生應(yīng)該有聽見她和蘇瑩的對話,哪怕不是全部,也聽了后半部分。
果然,江遲走過來后開口:“蘇瑩跟在老郁身邊幾年,性格偏執(zhí)拗,老郁把她調(diào)走不是沒道理的。”說著,他又解釋一句:“說到底只是個秘書,不用在意她的話。”
宋傾城問:“郁庭川是不是真給南大捐了三千萬?”
“……”江遲稍稍一怔。
他沒想到,蘇瑩連這個都說了。
蘇瑩在郁林江身邊做助理,消息自然比一般人靈通,加上最近恒遠比較亂,肯定會關(guān)注郁庭川這邊,至于郁庭川給南大捐錢的事,算不上秘密,只是知道得早晚問題。
所以,江遲如實點頭:“的確有這么回事,南大重視醫(yī)學這方面的研究,老郁挺有興趣的,就給捐了一筆錢�!�
宋傾城沒說話,心里有自己的判斷。
江遲又說:“老郁他爸過來了,正在病房里�!�
在這里碰到蘇瑩算征兆,所以現(xiàn)在得知郁林江也在,宋傾城沒有感到驚訝,也沒刻意回避,告別要回去的江遲,然后去病房。
郁林江在看見宋傾城后就止了話題,兩手撐著大腿站起來:“既然剛動完手術(shù),那就好好休息吧�!�
不管怎么樣,終究是長輩,宋傾城把人送到門口。
離開前,郁林江把視線投向她隆起的腹部:“孩子的性別確認了么?”
“……還沒。”
宋傾城頓了頓,實話實說:“沒打算特意去做性別鑒別,庭川說生男生女一樣,他都喜歡�!�
郁林江哼笑一聲:“你倒是聽他的話�!�
對此,宋傾城不置可否。
送走郁林江,宋傾城重新回到病房。
郁庭川靠在往上支起的床頭,臉上有些缺血色,特別是麻醉藥效過去,精神也算不上多好,瞧見她回來,他倒是淡淡一笑,話里有揶揄:“送個客就板起臉了?”
病房里是消毒藥水的味道。
看著手術(shù)的郁庭川,宋傾城有放心也有關(guān)心:“這樣坐著,傷口會不會疼?”
話音落下,她已經(jīng)走回到床尾。
“還是躺下吧。”
說著就要幫他把床放下去。
郁庭川只說無礙,深邃視線停留在她身上,讓她覺得溫暖,宋傾城莫名的心動,在床邊坐下,注視著他雋瘦成熟的五官:“你做手術(shù)的時候,你爸有打來電話,我接了,他現(xiàn)在是來探望你的?”
“經(jīng)過醫(yī)院,順道上來看看�!�
郁庭川的臉色緩和:“回去的時候,有遇到老七?”
宋傾城點頭。
“有沒有對你說不該說的話?”
“什么叫不該說的話?”
看著宋傾城漂亮的眼眸,郁庭川臉上浮現(xiàn)一抹若有若無的笑,隨后道:“我現(xiàn)在躺這里,難保他不咒我這個二哥就這樣沒……”
話未說完,宋傾城已經(jīng)牢牢捏住他的手。
那樣握緊的力道,讓郁庭川感受到她的擔憂,不動聲色地回握她的手指,他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改問她:“在家里有沒有睡好?”
“嗯�!彼蝺A城應(yīng)聲。
接下來彼此不說話,房間里瞬間安靜下來。
但是,卻沒有尷尬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