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兩個小孩在上車的時候發(fā)生小分歧,Joice打開副駕駛車門,剛要爬上座位,慕逸陽比他快一步,搶先霸占副駕駛室,不忘‘教育’Joice:“小孩不能坐前面,很危險的�!�
Joice有些生氣,跑去后備箱那里向宋傾城告狀。
宋傾城剛放好拉桿箱,被Joice拉到副駕駛車門前,Joice表現(xiàn)得義憤填膺,簡短的詞匯從小嘴里蹦出來:“跟過來,不同意,耍賴,討厭!”
慕逸陽對Joice道:“喜歡告狀的小孩當心變成匹諾曹�!�
Joice:“……”
最后兩個孩子都被趕去車后座。
宋傾城坐進駕駛室,Joice已經(jīng)拿了張獎狀趴在駕駛座位上,獎狀上寫著‘三好學生’,她看完后,朝Joice豎起拇指夸贊:“和我小時候一樣厲害。”
Joice笑得像朵太陽花,抱著獎狀滿意的坐回去。
慕逸陽幽幽道:“不帶這么夸自己的。”
宋傾城沒接這句話,只是問他:“你來南城,你爸爸知道么?”
過了會兒,慕逸陽才開口:“你說呢?”
真是小屁孩。
還是個不可愛的小屁孩。
宋傾城暗自失笑,卻不跟他計較,回到云溪路八號園,她把甲殼蟲停進車庫,帶著兩個孩子走去別墅。
Joice熟悉這里,一馬當先的跑過去。
草坪邊,只剩宋傾城和慕逸陽。
慕逸陽在旁邊悶聲道:“這幾個月你怎么不來BJ?”
“忙著學習,還要照顧孩子。”
說著,宋傾城轉(zhuǎn)頭看他,微微莞爾:“看起來康復的不錯,年后可以去上學了吧?”
慕逸陽低垂著腦袋,鞋子輕蹭鵝卵石邊緣,夕陽下,他的身影有些孤寂,許久,重新抬頭望著宋傾城:“媽媽的葬禮是上個月舉行的,你知道么?”
宋傾城嗯了一聲。
“那你為什么沒來參加葬禮?”
“因為我不去,對所有人來說是最好的,況且,你母親不一定就想見到我�!�
慕逸陽糾正:“我媽媽也是你媽媽�!�
“算是吧。”
宋傾城邊說邊往里走。
慕逸陽追上來:“不是‘算是’,根本就是的,你是我姐姐,和我都是媽媽的孩子,她現(xiàn)在走了,除去爸爸和小語姐姐,我只有你了。”
說到后來,孩子的眼眶濕潤,話語里透露出委屈來。
宋傾城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著他的眼睛,爾后道:“沒有誰是離不開誰的,再說,你是個男孩,以后會成長為男人,不該說這種‘只有誰’的話,聽上去很沮喪。”
“可我說的是實話!”
慕逸陽申明:“而且我還沒有長大,還是孩子�!�
宋傾城:“那也是已經(jīng)當了舅舅的孩子�!�
慕逸陽的喉嚨被噎住。
宋傾城走上臺階,用下巴朝別墅門指了指:“進去吧,記得換鞋�!�
孩子越過她,氣沖沖的進家門。
這股氣,當慕逸陽見到云寶的剎那,變得無關緊要。
宋傾城雙手環(huán)胸靠在門邊,看著慕逸陽和Joice趴在床上陪云寶玩,觀察了會兒,確定沒事,她下樓去幫鞏阿姨一起準備晚餐。
陽歷2月14日,是西方的情人節(jié)。
郁老板沒忘記這個日子,傍晚從公司離開,經(jīng)過花店的時候,特意下車給郁太太選了束香檳玫瑰。
宋傾城收到玫瑰,面上沒表現(xiàn),心里隱隱甜蜜。
晚飯后,她把玫瑰拿去客廳裝花瓶里。
慕逸陽瞧見郁庭川有些不自在,尤其在知道宋傾城是自己姐姐之后,吃完晚飯,在郁庭川抱起兒子逗弄的時候,他終于克服心里的別扭,向郁庭川詢問哪兒有水筆,期間‘不經(jīng)意’的喊了聲姐夫。
夜里,慕逸陽睡在Joice的小房間。
聽到宋傾城提及慕逸陽,郁庭川放下手里的雜志,開腔說:“既然來了,那就好好招待,家里又不是沒閑置的房間�!�
除夕夜,郁庭川帶著妻兒回老宅吃飯。
慕逸陽和Joice一同前往。
宋傾城沒在老宅看到郁祁東,從郁明蓉那里得知,付敏母女沒回來,今天上午郁祁東已經(jīng)飛瑞士。
慕席南第二任妻子是宋傾城的生母,在郁家不是秘密。
吃飯的時候,云寶小朋友被他的爺爺抱走。
中途,飯桌上一陣熏臭。
坐在郁林江旁邊的郁承業(yè)捂住口鼻,皺眉看向郁林江懷里的小孩:“這孩子中午吃的什么,放個屁都這么臭!”
話音未落,郁林江一腳踹過來:“混賬東西,自己放屁還冤枉你侄子!”
郁承業(yè):“……”
隨后,咕嚕嚕又嗶嗶的聲音從郁董事長懷里傳來。
桌上眾人:“……”
第497章
離不開爸爸媽媽的小郁先生
大年初一,一家?guī)卓谌チ私紖^(qū)的墓園。
掃完墓回到家,睡著的云寶小朋友被抱回嬰兒房,孩子的哥哥和舅舅,端起鞏阿姨準備的水果沙拉,悄悄上樓去看云寶,甚至連外套都顧不上脫。
小云寶似乎很喜歡孩子,仰躺在小床上,看著頭挨頭的Joice跟慕逸陽咧嘴傻樂。
余嫂特意叮囑他們,不要給幾個月大的孩子喂水果。
宋傾城在臥室換了身家居服,準備去趟儲物間,經(jīng)過嬰孩房,瞧見趴在門口的褲衩,黑白邊牧犬的尾巴有一下沒一下掃著地板,自帶幾分愜意,房間里,慕逸陽正小心翼翼的把孩子從床上抱出來,Joice則配合的搬來凳子。
確定兒子沒哭,宋傾城才放心的抬步去三樓。
郁庭川回來就進了書房。
逢年過節(jié),某些人情問候不能省。
宋傾城也收到同學朋友邀她出去玩的信息,其中就包括高中同學,高考結束,有的同學去外地讀書,半年來各自忙碌,哪怕大家還在群里冒泡,想要好好聚一聚,只能約在暑假寒假期間。
蘇綿考上的是南城師范學院。
剛放假的時候,她來過一趟云溪路八號園。
抱著健康敦實的孩子,蘇綿的身形僵硬,生怕摔著孩子,云寶小朋友不是個嬌氣的,被媽媽送到陌生阿姨的懷里,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看得蘇綿直呼可愛,說話的時候也抱著孩子不肯撒手。
過了會兒,孩子可能餓了,腦袋直往蘇綿的胸口蹭頂。
小胖手很有力道,牢牢揪著蘇綿的毛衣。
蘇綿在旁邊瞅著宋傾城熟練的抱過孩子給他喂奶,心里生出向往。
雖然她的年紀還小,但她向來抗拒生小孩,很怕孩子成為自己將來的負擔,更怕自己生產(chǎn)完身材走樣,可是現(xiàn)在,她親眼看到宋傾城怎么照顧孩子,和她本來想的不一樣,生完孩子的宋傾城沒變成黃臉婆,和以前沒有什么兩樣。
孩子躺在沙發(fā)上,小手抓著奶瓶晃啊晃,不管孩子聽不聽得懂,宋傾城出言叮囑兒子別亂動,然后快步去了趟衛(wèi)生間,拿了塊毛巾回來。
幾個月下來,怎么養(yǎng)育孩子,宋傾城不說得心應手,但也有了一定經(jīng)驗。
如今,就算余嫂她們不在,她都能獨自幫兒子換好尿布。
宋傾城翻看微信,發(fā)現(xiàn)郁菁給她發(fā)了兩條消息。
[我打算回國去過年。]
[剛買好機票。]
信息是十幾分鐘前收到的。
宋傾城回復問她:“一個人回來?”
沒多久,郁菁回了個‘嗯’字:“我已經(jīng)在收拾東西,下午就去機場。”
瑞士是東一區(qū),比中國大陸慢6個小時。
宋傾城從儲物間里出來,又收到郁菁的信息:“我爸爸昨晚到了蘇黎世,來看過我和我媽媽,一塊吃了晚飯,不過后來,他自己去住了酒店�!�
父母之間的暗濤涌動,難免影響到孩子。
哪怕這個孩子已經(jīng)十七八歲。
郁菁發(fā)來一段語音:“在我媽面前,我不知道該不該幫我爸說話,因為我沒忘記以前那些事,媽媽肯定也都記得,可是,看著爸爸的樣子,我也不希望他一個人,我不想讓媽媽為了我去妥協(xié)什么,所以,我不留在這里應該是最好的�!�
比起半年前,郁菁說話做事更懂得思考。
宋傾城道:“想回來就回來吧,你說的沒錯,既然是大人之間的事,讓他們自己去解決,你現(xiàn)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照顧好自己。”
中午吃飯的時候,宋傾城把郁菁回國的事告訴郁庭川。
郁庭川對此倒不驚訝。
似乎,早就料到郁祁東去瑞士會有這種結果。
吃過午飯,郁庭川讓宋傾城去穿衣服,言外之意,下午打算帶她外出。
“那我讓幾個小孩也準備一下�!�
“不叫他們,就我們兩個。”
聞言,宋傾城不解地看向坐在那的丈夫。
郁庭川淡淡笑了笑,隨后開腔說:“年內(nèi)沒有時間陪你,今天難得空閑,孩子讓鞏阿姨她們照顧,你和我出去逛一逛,就當是補起前頭的節(jié)日�!�
提及節(jié)日,宋傾城自然而然想到14日的情人節(jié)。
郁庭川又催促她:“去換衣服吧。”
“噢。”轉(zhuǎn)身之際,宋傾城的唇角不禁上翹。
十幾分鐘后,宋傾城重新下樓。
他們從家里離開,沒有特意去告訴孩子,郁庭川拿起沙發(fā)上的大衣,只和鞏阿姨打了聲招呼。
下午,他們?nèi)タ戳艘粓鲭娪啊?br />
就像余饒的那個晚上。
只不過,現(xiàn)在他們的關系發(fā)生轉(zhuǎn)換,已經(jīng)是名正言順的夫妻。
新年的第一天,電影院里到處都是人。
郁庭川陪她看的是賀歲喜劇片。
看到影片滑稽的地方,宋傾城也像其他觀眾笑,想起旁邊坐著的人,忍不住轉(zhuǎn)頭瞥一眼,恰好對上郁庭川投過來的視線,然后,聽到他溫聲問自己:“不看電影,看我做什么?”
“……”宋傾城收回目光,心里是千絲萬縷的甜蜜。
從她懷孕至今,已經(jīng)很久沒這樣‘忙里偷閑’。
晚飯后,他們?nèi)チ烁浇木瓢伞?br />
郁庭川第一次帶宋傾城來這樣的場合,沒有震耳欲聾的音樂,坐在清吧里的客人,大多是各行各業(yè)的精英人士。
宋傾城落座以后,脫掉大衣外套。
因為她還在哺乳期,郁庭川點了兩杯果汁。
宋傾城問:“為什么帶我來這里?”
她以為,他不喜歡她出入酒吧這些地方。
“這里不喧鬧,偶爾來坐坐挺好的�!�
郁庭川側身交疊長腿坐著。
聽他的語調(diào),以前也會來這里,但是宋傾城發(fā)現(xiàn),自從她和他在一起,除非是必要的應酬,郁庭川基本不晚歸,自然抽不出時間來酒吧小坐。
想到酒吧里的一些情況,宋傾城又問:“你常來這里?”
“有的時候,晚上沒有應酬,也沒別的安排,會和江遲他們來坐一坐�!�
“是不是會有女生過來跟你們搭訕?”
其實,她是想問會不會有女人和你搭訕。
話到嘴邊,又被她稍微篡改。
不過意思大同小異。
郁庭川深邃的眼神落在她臉上,不答反問:“以前在酒吧唱歌,有男的跟你搭訕么?”
迷離燈光下,宋傾城覺得郁庭川看上去格外沉穩(wěn)迷人。
她的耳根有些燙,低頭咬住吸管的同時,嘴邊有著淺淺弧度,爾后含糊道:“我唱歌的是正經(jīng)酒吧,沒有那種亂七八糟的人�!�
過了會兒,宋傾城抬頭說:“我給你唱首歌吧�!�
郁庭川還沒作答,她已經(jīng)站起身,離開座位去駐唱臺,宋傾城找到酒吧負責人,不知道她是怎么和對方說的,對方聽完后點頭,答應讓她登臺唱歌,郁庭川坐在位置上,看著她踏上駐唱臺,臉上是饒有興致的溫情。
清吧里,突然換了個歌手,其他人并未發(fā)現(xiàn)在意。
宋傾城選的是那首《貝加爾湖畔》。
女歌手的聲音清亮平和,唱出了歌詞的意境,引得不少客人轉(zhuǎn)頭。
駐唱臺上,歌手是個漂亮的年輕女人。
沒有濃妝艷抹的打扮,身上是毛衣和牛仔褲,黑長發(fā)帶著蓬松的微卷,披散下來,落在肩頭和胸前,是冬日里無法描述的風情。
她拿著麥克風坐在酒吧椅上,歌聲繼續(xù)傳來——
[在我的懷里,在你的眼里]
[那里春風沉醉,那里綠草如茵]
[月光把愛戀,灑滿了湖面]
[兩個人的篝火,照亮整個夜晚]
……
[多想某一天,往日又重現(xiàn)]
[我們流連忘返,在貝加爾湖畔]
[這一生一世,這時間太少]
[不夠證明融化冰雪的深情]
[就在某一天,你忽然出現(xiàn)]
[你清澈又神秘,在貝加爾湖畔]
……
宋傾城唱完這首歌,酒吧里陸陸續(xù)續(xù)響起鼓掌聲。
她沒立刻下去,目光越過眾人,定格在要找的那個人身上,然后開口:“這首《貝加爾湖畔》,謹獻給我最愛的丈夫,感謝他的出現(xiàn),讓我的余生變得充實,也感謝他的出現(xiàn),溫暖了我從2016年以來的兩個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