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認真聽你的課,不是最在乎你那點學分了嗎……”岑驍淵剛說完意識到周圍還有人,尤其旁邊是緣余,勉強補了一句,“寶貝�!�
這個轉折就太生硬了。
繭綏回:“好的,親愛的�!�
下課后,岑驍淵甚至邀請緣余一起去吃晚飯。
“繭綏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Alpha說著朝緣余伸出一只手。
緣余看著那只手良久,“不用了,我還有些其他的事�!�
他說著握了上去。
繭綏連忙制止,“師兄,別……”
岑驍淵瞬間收緊力道,兩個人互相較勁,到底是緣余力不及,剎那變了臉色。
繭綏想要上手掰開兩個人,岑驍淵率先松開了,臉色晦暗不明,把繭綏擋在自己身后,匆忙告別,拉住繭綏走了。
到了拐角處,手臂一甩,把繭綏逼至墻角。
“我什么都沒做,只是和他握個手。”岑驍淵垂下眼,“不是說只是朋友嗎,只是朋友會這么關心,只是朋友會為了他去偷我的抑制劑……”
他的話剛說一半,繭綏瞬間捂住岑驍淵的嘴,左右張望。
“你這么緊張他,還說對他沒意思?
“我現(xiàn)在沒有對他怎樣,只是因為你還在這里。
“你最好記清楚了,你如果有一天不見,我找不見你,他也就完了�!�
春意夏
岑小圓
醋狂吃中
55.不愛
隨著時間推移,氣溫越來越快地降下來,前一天還在穿短袖夏褲,到了第二天夜里,露臺旁開著的半扇窗吹進陣陣扎涼的冷風。
繭綏又一次醒了過來。
偌大的床鋪上只有他一個人,腳踩在拖鞋上,一路趿拉到窗邊,窗紗撩起來,冷白的月光灑了大半個身子。
他更清醒了。
望著外面細細窄窄的一道月牙和周圍不停閃爍的星辰。
岑家現(xiàn)在亂得像是一鍋粥,岑驍淵折返于兩區(qū)之間,有時凌晨才會歸。
繭綏有提議岑驍淵不必這么奔波,卻被岑驍淵定義為,自己想趁著他不在,偷偷去找緣余幽會。
繭綏說我不是我沒有。
岑驍淵緊盯他,“還是說,你想去找江宜晚?”
繭綏一時語塞,蒼白無力地重復那句“我不是我沒有”。
是的,江宜晚重新回到學院了,來時據(jù)說有幾輛黑轎車停在門口,行李搬了一箱又一箱。
最后一個學期很短,再有一個月,他們即將畢業(yè),江宜晚這樣的陣仗,仿佛把全身家當都搬來。
一時間,引來眾人議論紛紛。
“耀武揚威罷了,想讓別人認為他不好欺負�!贬敎Y的評價很負面,對繭綏說,“江宜晚出身在A區(qū),從小接受的就是弱肉強食的教育,出于自保他才會到處找人結盟,但他人太蠢了,很多事藏不住意圖�!�
繭綏當時剛剛洗過澡,頭發(fā)沒有完全吹干,微卷的黑色發(fā)絲亂翹,在岑驍淵眼里是一只灰撲撲的小土狗。
他上前一步握住繭綏的手腕,對比起Alpha的手掌,Beta的手腕纖細,一用力就會折斷。
“說了這么多,你懂我的意思嗎?”
繭綏拿著吹風機的那只手舉起來,按下開關,吹得岑驍淵瞬間別開頭,惱怒大聲喊他的名字。
繭綏無辜:“我以為你過來是想讓我給你吹頭發(fā)�!�
岑驍淵的脾氣沒處使,奪走繭綏手里的吹風機,把人按到床鋪上。
繭綏掙扎著說頭發(fā)還沒吹干,一會兒要頭疼。岑驍淵完全聽不進去,發(fā)間濕漉的水滴落在繭綏的臉上、鎖骨上,沁涼的,卻要把他燙傷。
繭綏服軟投降:“我我我錯了,我知道的,他沒安好心,之后遇到了我看都不看掉頭就跑!”
他嘴上這么說。
只是有點不服氣罷了。
從來都是岑驍淵發(fā)號施令,他只有遵循的份兒,沒有一丁點公平可言。
他這個人就是太能湊合和應付了,別人欺負他,只要在能容忍的范圍內,都會默默不做聲,不然也不會被以前的舍友蹬鼻子上臉那么久。
“不能再做了,我要壞掉了�!�
他很認真地和岑驍淵講,換了岑驍淵變本加厲地蹂躪,身上滿是烏木沉香的味道,浸在甜苦的信息素中,快感一層疊著一層襲來,沒有循序漸進,只有橫沖直撞,毫無章法地啃咬和沖撞。
不知道是不是有血統(tǒng)的加持,岑驍淵口口聲聲說著繭綏是小狗,自己卻是更像動物的那一個。
繭綏身上人類的特質還是很多的,比如識時務者為俊杰,舒服過了頭就不是舒服了,而是負擔。
因此他常常在后半段里,說些好話哄著岑驍淵快點釋放,包括不限于常說的那句“主人”,也會討好地講“我是你的小狗”。
羞恥心放在安危的后面,他可不想在床上去世,漸漸沒有那么難以啟齒,說得習慣了,他張口就來。
人生四分之一的時間里,他確實在給Alpha當狗,被人隨意的呼來喝去,隨意地啃咬與標記。
值得慶幸的是,他是個Beta。
不幸的是,他是個Beta。
但是近期,岑驍淵的威脅實在太頻繁了。
只要離開繭綏身邊,就開始探聽他的一舉一動,通訊器的特殊提示響個不停,饒是繭綏也會不耐煩。
岑驍淵一遍遍地確認他在哪里、在干什么,是不是去找緣余、是不是去找江宜晚,別忘了約定,別不記得岑沐的下場……
繭綏回:在教室、在吃飯、沒有找?guī)熜�,壓根沒見到江宜晚……
Alpha還在騙他,岑沐跑了都有三個多月,如果男人愿意,甚至可以繞著整個區(qū)域轉一整圈。
最后繭綏沒有忍住,上課時鄭重回復岑驍淵幾個字:你太敏感啦。
好一會兒過去,岑驍淵沒有回他,下了課也沒有回。
繭綏回了海港也沒回,入睡前沒回。
半夜被冷風吹醒,把窗戶關上又在窗邊看月亮發(fā)了會兒呆,繭綏拿起床頭柜上的通訊器,最新一條訊息仍舊是他回復的那條。
繭綏摩挲通訊器的按鍵,快速打下一行字,期間周遭一直靜悄悄的,直到按下發(fā)送鍵,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
“你死了沒?”
繭綏嚇了一跳,渾身一抖,猛地回過頭。
又是夜晚,又是月光。
剛關了窗戶,落下窗簾的房間有些沉悶,岑驍淵神出鬼沒這么多回,回回都把繭綏嚇個半死。
Alpha的眼睛像放在陽光下晶瑩剔透的琥珀。
可現(xiàn)在是黑夜。
岑驍淵整個人完好站在繭綏面前,念完他剛剛發(fā)出去的那句話,面無表情回答:“沒死,別大呼小叫。”
繭綏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安撫自己的小心臟。
昨夜岑驍淵也回來了,因為繭綏醒過來時,本來半敞的窗戶都關著。最近氣溫越來越低,后半夜的冷風他受不住,會自動尋找熱源,可能還往Alpha的懷里鉆過。
繭綏很快把醫(yī)藥箱拿到房間,簡單為Alpha的眼睛做降溫處理,覺得差不多了,抬起手臂,岑驍淵沒有躲,甚至傾身過來,讓對方的手掌虛虛罩住自己的眼睛。
岑驍淵輕哼一聲,嘲諷的,“怎么,你心疼?”
不知道他在嘲諷自己還是嘲諷別人,岑驍淵無差別攻擊,連自己都能罵。
對于“瘋狗”,繭綏自然很寬容。
“你沒回消息,我以為你出什么事了,沒死就好�!�
這話說出來太怪了,虧得岑驍淵能接上:“你以為我是你?廢物點心一個。我沒那么容易死。”
說著又揉繭綏的臉,狠狠兩下。
“過兩天月假,你和我一起出去�!贬敎Y說。
“去哪里?”
“回去看看你種的破菜苗,我特意叫人看著,應該死不了�!贬敎Y一邊揉他,一邊把人往床上推。
“……你不回A區(qū)了嗎?”
“我才剛回來,你就盼著我回去?”
“可你早晚要回去的。”
岑驍淵沉默片刻,松開手勁,“如果真有一天我要回去,你會跟著我回去嗎?”
“我不、我不要�!�
像是早就料到了,岑驍淵嗤笑一聲,“我知道,所以你才上趕著去見江宜晚,想要把我推銷出去�!�
繭綏望著天花板。
又是天花板。
數(shù)不清多少個日夜,他在血淋淋的夢中驚醒,面對著天花板。
“你太敏感了�!彼f,“你這幾天一直不停說說說,我只是……你想要我和他說什么呢,難道要我告訴他,這是不可能的,我們會在一起一輩子,一輩子都不分開嗎?”
岑驍淵的呼吸一頓。
繭綏繼續(xù)說:“你總是用師兄來壓我,你都把江宜晚拒絕了,這件事不是結束了嗎,但還要很兇地對我……”
他直視岑驍淵的那雙眼睛,手指勾到Alpha的衣角,“你不是喜歡我嗎,那要對我好一點啊�!�
他沒能看清岑驍淵的表情,身上一重,一整只Alpha就壓下來了。
好一會兒,側頸傳來岑驍淵悶聲:“誰告訴你我喜歡你?”
呼吸靠得太近了,每吐出一個字都像一個輕吻。
繭綏唯獨受不了這個。
從前他的尊嚴被人踩到腳下,他的疼痛被當做笑話,他是他們口中的交易。
后來,一切全變了,他以為沒有止境的報復變成一個又一個輕盈的吻。
繭綏說:“沒有誰告訴我,我瞎猜的�!�
岑驍淵沒有吭聲,卻扣緊了他的肩膀。
繭綏會錯了意,連忙道:“今天不要做了,我想睡覺,我今天上午還有課,下午就休息了,等到了明天就可以陪你出去。”
“你倒是都安排好了�!贬敎Y的聲音還是悶悶的,打在他皮膚上的呼吸滾燙。
繭綏問那可以嗎,岑驍淵又不回答。
過去好長時間,繭綏都要睡著了,岑驍淵忽然說:“我和那個Alpha要是受傷了,你會救誰?”
繭綏的困意瞬間被嚇沒了。
他說:“我可以兩個都救�!�
岑驍淵這才支起身,一臉恐嚇:“只能救一個,你選,我還是他。”
“我的醫(yī)術也沒有特別好,應該會把你們送去醫(yī)院的�!�
“選,我和他。”
繭綏說:“……”
“猶豫就是選他�!贬敎Y表情陰惻惻地,在他耳邊,突然道,“我不愛你�!�
“那……”
繭綏想說那好吧。
可是岑驍淵又說。
他扣住繭綏的肩膀,緊緊擁住他,又說:“我說謊的。”
春意夏
明天見
56.易感期
正式放假是第二天下午,岑驍淵等在繭綏的教室門口,巧的是對面的階梯教室,江宜晚提前從里面出來。
Omega脖子上的淤痕還沒有消退,掩在頸環(huán)之下,隨著走動,青紫顏色若隱若現(xiàn)。
此前他托大,滿心以為岑驍淵一定會接受自己的提議。
在他看來,這是最好的方法。
沒成想Alpha連一秒的猶豫都沒有,將他狠狠摜在墻面上。
“我警告過你,別越界,這是第三次,你沒有機會了�!贬敎Y面無表情地收緊手指,江宜晚真的以為自己會被掐死死,還好岑驍淵的手下出現(xiàn)制止了一切。
常年跟在Alpha身邊的黑衣人掩手,在岑驍淵耳邊說了什么,岑驍淵這才面色不虞地停了下來。
江宜晚腿都軟了,癱坐在墻角,仰頭對Alpha說:“只要我還姓江,你就不能動手殺我�!�
岑驍淵:“很快就不是了�!�
那是兩人在A區(qū)最后一段對話。
出了宴會的庭院,江宜晚一只手按住自己的脖子,尖叫聲悶在喉嚨里,無聲喊叫起來。
父母一臉擔憂地迎上來,江宜晚聲音嘶�。骸八麄兌贾懒耸遣皇�?所有人都知道我要給趙家那禿驢做二房?!”
嘴巴迅速被父親的手掌捂住,母親牽住他的手,軟弱而又低聲下氣地哄,“小晚,這話可不能亂說�!�
所有人都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妄想憑借一副皮囊、一個交易,就換取曾經所擁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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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明明是他們先賦予他的。
是他們妄自揣測自己的分化,給他按上“高階”的名頭,等級越高的分化,越有可能失敗,他沒有變成殘廢就是好事,他們怎么敢!怎么能這么要求他!
轎車駛向回家的路,江宜晚拽住母親的手拼命懇求,想要折返B區(qū)。
“你們去和爺爺說,就說畢業(yè)前我一定能搞定那瘋……搞定岑驍淵。岑家一定會是他坐上那個位置,只要他能贏,他一定比那禿驢,不對,他一定比那禿驢有用��!岑?誒蕉家丫?死了那么久……”
他的一番話,再次受到父母的喝止。
雖然岑家對外宣稱岑?誒絞鞘ё伲?但整整兩年搜尋無果,A區(qū)早已默認他的死亡。
前兩年確實有傳言,岑?誒槳炎約航鲇械難?子給舍棄了,岑驍淵包攬了岑家私下里所有的臟話。
刀是不能擺在臺面上的,他只能被人操控,而無法掌權。
岑?誒揭丫?不在了。
眾人大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此前的肅清行動給Alpha招惹了不少麻煩,他的行為舉止都太像一把刀了,還是一把磨尖的利刃。
岑驍淵到B區(qū)發(fā)展自己的勢力,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