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這就是江宜晚甘愿自挖腺體也不愿意嫁的“趙家糟老頭”。
繭綏第一次見到真人,來不及回神,老頭兒已經(jīng)到兩個人跟前。
趙央啟瞇縫著一雙眼,笑容和善:“你早就該把人帶出來給大家瞧一瞧,不錯,看著就乖巧。”
他抬手想要拍一拍繭綏的肩膀,岑驍淵將繭綏掩在自己身后,語氣不耐道:“我和誰在一起不重要,重要的難道不是你們趙家明明出力更多,卻什么好處都沒討到,甚至損失慘重。不知道趙老爺子什么時候開始改做慈善了?”
岑驍淵直接把C區(qū)的事情擺到臺面上來講。
趙央啟的表情沒變,眼睛卻瞇得更見不著。
岑驍淵輕笑一聲,那副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著實氣人,“啊對了,作為謝禮,有件事得告訴你�!�
他傾身在趙央啟耳邊說了什么,趙央啟的表情終于發(fā)生變化。
岑驍淵卻不給他質(zhì)疑的機(jī)會,說完這句話便帶繭綏離開了。
宴會廳很大,走廊上也是人來人往。
江家很看重這個新誕生的孩子,中心區(qū)最高的大口,一口氣包下三十層。
――江宜晚就在這其中一間房里。
有些事已經(jīng)瞞不住了,江家一早做了準(zhǔn)備,要趁著這次滿月宴,宣布Omega的回歸。
江家的人一直在盯梢,岑驍淵帶繭綏左拐右拐,進(jìn)了Alpha衛(wèi)生間,里面很寬敞,還有人在方便。
岑驍淵滿眼戾氣地瞥了那人一眼,那人尿都沒抖干凈,褲鏈也沒拉就跑出去了。
大門轟然一聲響,關(guān)得嚴(yán)嚴(yán)實實。
繭綏被放置在洗手臺上,岑驍淵深深看著他。
“我們要在這里待多久?”繭綏問。
“你覺得我能持續(xù)多久?”Alpha輕咬他的耳朵。
繭綏輕“唔”一聲,聲音越發(fā)輕淺,呼吸卻變得沉重,“我、我不知道,你要真做嗎?”
“可以嗎?”岑驍淵征求繭綏的意見。
繭綏猶豫一下,自己的身后就是鏡子,四面都環(huán)繞著柔光燈帶,將兩個人的身影照得一清二楚。
岑驍淵并不在意宴會如何開場,他們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成,現(xiàn)在江家人的注意力都轉(zhuǎn)移到岑驍淵突然到來這件事上,對他高度警戒,生怕Alpha會擾亂局面。
門口說不定已經(jīng)有人駐守。
Alpha向上看著他,目光莫名虔誠和熱切。
“……只能一下下�!崩O綏用手觸碰著阻隔貼下,Alpha的腺體,信息素纏繞在指尖,“你不能太過分我就給你�!�
十幾分鐘后,門內(nèi)的聲音停止了,站在門外的人彼此對視一眼,悄然撤離。
此刻宴會的正廳,有更大的熱鬧正在醞釀上演,但都不關(guān)他們什么事了。
盥洗臺的正中央,岑驍淵黑沉著一張臉,輕咬在繭綏的臉頰上,“你叫得太大聲了�!�
繭綏臉上的紅暈還沒褪下,眨了眨眼講道:“我以為要讓他們聽見才行呢�!�
岑驍淵的喉結(jié)滾動一下,吻上繭綏的下頜,“我都沒有進(jìn)去�!�
“可是已經(jīng)磨紅了�!崩O綏好商好量,“我們不能再……啊,繼續(xù)了,你說話不算話�!�
“算話的,寶貝,你哄哄我我就好了,你叫得太大聲,我不想他們聽見�!贬敎Y吻他濕漉漉的眼瞼,用舌頭舔掉眼淚,燙得繭綏一哆嗦,抓在他衣襟前的手指一緊,磕磕巴巴道,“你不能,太燙了�!�
Alpha又開始不正常了。
但是什么事情刺激到他?繭綏心里有一絲絲困惑,很快,岑驍淵的話語打斷他的思路。
“現(xiàn)在門外沒人了,你叫給我聽,再叫一聲�!�
繭綏受不了岑驍淵來回蹭他,小灰就愿意用腦袋拱他的胸膛,但狼崽的撒嬌是單純的,Alpha不是。
他會捕捉。
如同蜜蜂捕捉花蜜,含住那粟甜潤的糖水就不松口。
太燙的溫度灼化他。
繭綏的肩膀微微抖動,手指陷在Alpha的發(fā)絲里,終究是投降。
他附到岑驍淵耳邊,把方才說的葷話又講一遍,聲音放不開,就是這樣才好聽,才讓Alpha更加激動。
“……再抱我緊一點,要你把我干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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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見(揮揮爪)
94.花(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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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回到A區(qū),已經(jīng)過去一月有余。
江宜晚時不時還會在深夜里高燒不止,頭暈、嘔吐已經(jīng)是最最輕微的癥狀。
他不再是嚴(yán)格意義上的Omega了,無法感知信息素,也即意味著他自己的信息素也在隨之消失。
曾經(jīng)他瞧不上Beta,可現(xiàn)在他連Beta都不如,是個徹頭徹尾的廢人。
知道緣余是Alpha時,他還不解對方為何要千方百計偽裝成Beta,但對此的好奇心也只有那么一丁點。
畢竟天大地大,他自己最大。
可是現(xiàn)在,在這么狼狽的瀕死時刻,他重新燃起一絲好奇。
緣余的到來出乎他的意料。
江宜晚好奇問過緣余,“你為什么要來找我,是繭綏讓你來的嗎?”
緣余把煮好的湯藥放在桌上,湯底渾濁的顏色令江宜晚不由抖上兩抖。
Alpha的目光很平靜,他沒有回答江宜晚的問題,反而問了江宜晚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問題。
“你為什么把囡囡送你的糖留下?”
江宜晚問:“囡囡是誰,是那天晚上給我糖的小女孩嗎?”
那夜的篝火燃得旺盛,他卻只能縮在角落里偷偷啜泣。女孩湊過來,伸出稚嫩的小手,遞給他一支檸檬味道的棒棒糖。
江宜晚說:“她給我就是我的了,我想怎么處置都……”
緣余的眼神依舊平靜,每每江宜晚講到他不認(rèn)可的事情時,緣余都會蹙眉,但這一次沒有。
他沒有。
江宜晚反而講不下去了。
別院里沒人管他,他的頭發(fā)有些長了,下頜尖尖的,襯得眼睛更加大,抿平嘴角。
最終說了實話。
“我去C區(qū)時什么都沒帶,只有身上那件衣服,衣服我穿回來了……屬于我的東西不多,我就想、留下點什么作念想�!苯送頇M過眼睛,不服氣地說,“這難道不可以嗎,我是犯了哪條天規(guī)?”
他又說了大話。
屬于他的東西,從頭到尾都只有別人贈與他的那顆糖。
他空蕩蕩地來,也要空蕩蕩地回去。
江家已經(jīng)沒有他的容身之所,他也不想不成為趙家的玩具。
親手割破自己的腺體時,他的手抖得厲害,如果有人旁觀,一定會狠狠嘲笑,你這么害怕,你怎么舍得去死?
江宜晚舍不得。
就是因為舍不得,才茍活到了現(xiàn)在。
腺體處傳來鉆心的痛癢,為了掩人耳目,長久悶著一層假皮,每個夜晚都難眠,每個夜晚都生怕被發(fā)現(xiàn)。
他從前忍不了的苦,如今加倍返還到自己身上。
別人怎么嘲笑他都好,說他蠢、無知,他就是一枚棋子,到了如今也依舊要被擺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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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心區(qū)聳立的高樓,透過落地窗可以俯瞰A區(qū)最美的夜景,唯獨一間房間的窗戶被牢牢封死,沒有一點光透進(jìn)來。
門外有保鏢看守,父親站在旁邊嘆息,母親流著眼淚,牽他的手,說:“小晚啊,你這次可要乖乖聽你大伯的話,只要和趙家結(jié)婚,后半輩子都會有好日子�!�
“……可我的好日子已經(jīng)到頭了�!苯送淼吐曕痪�。
江母沒聽清。
江宜晚說:“你們之前怎么沒有來看我?”
江母眼里的淚花一閃,支吾解釋著,江家的事、妹妹的分化、還有其他什么。
江宜晚聽不進(jìn)去,不來看算了,反正這也是最后一面,便宜你們了。
門口的保鏢輕敲兩下門,提醒門內(nèi)的人時間差不多了。
江母攥著那塊濕潤了一半的帕子和江宜晚告別,臨別前給了江宜晚一個擁抱,便同自己的丈夫一道離開。
途中路過保鏢,擦肩而過。
江宜晚和門口充當(dāng)保鏢的緣余對上視線,表面淡定,實則兩腿發(fā)抖。
所有路線都事先規(guī)劃好了,岑驍淵和繭綏的出席會分散江家一部分注意力,他們要趁此機(jī)會轉(zhuǎn)移出去。
江宜晚用力咽下唾沫,他應(yīng)該有這個勇氣才對,這件事必須由他來解決。
他已經(jīng)走進(jìn)一個死胡同,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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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jiān)控室斷電了。
走廊里有奔跑聲,很快消失了。
繭綏所有聲音都被堵在一個吻中,掙扎著道:“他、他們開始行動了�!�
“別管他們,先管我。”岑驍淵輕咬著,口齒不清,“岑綺露的人也在上面,他們不會被發(fā)現(xiàn),況且我馬上就要去做危險的事,很可能受傷,繭綏,你不關(guān)心我�!�
他故意這么說。
雖然他有他的目的,但他希望繭綏能知道他是為他才這么做。
他要他記住他的好。
哪怕他的私心瘋長。
繭綏微微失神。
花朵的蜜被采摘,花瓣濕漉漉,全灑上甜膩的糖水,一下吮一下含。
“現(xiàn)在不要談?wù)搫e人,只給我�!盇lpha向上看去,如同野獸瞄準(zhǔn)獵物,成年的獵豹咬住小狗的咽喉,“是你說的,我得把你干壞才行�!�
監(jiān)控室斷電,無法追查到Omega的位置。
江宜晚門口的看守不見了,推開房門,里面黑漆漆,什么人都沒有。
半小時過去,搜尋仍舊無果,岑驍淵自始至終沒有離開衛(wèi)生間。
正廳內(nèi),胡須男一張臉青紫,吩咐人把出入口看死,并擴(kuò)大搜尋。
宴會才剛剛開始,他不想打草驚蛇,也不相信單憑江宜晚一個人有能力逃脫,更不會允許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人帶走!
一小時后,岑驍淵回到大廳。
這一次,只有他一個人現(xiàn)身。
胡須男使了個顏色,便有江家人去旁敲側(cè)擊。
岑驍淵的表情很爛,誰來問話都懶得搭理,“他累了,我安排他先到房間休息,有什么問題么?”
當(dāng)時守在門外的兩人都知道他們在里面干了什么,對此不再疑問。
江宜晚所在的樓層被查了個遍,繭綏一瘸一拐上樓時,江家的人已經(jīng)撤下來,向另外幾個樓層搜尋。
繭綏一身的高階Alpha味兒,掩都掩不住,連駐守在樓梯外的保鏢都暗暗退后。
那是一種標(biāo)記,震懾力十足。
繭綏卻像全然沒察覺一般,甚至朝對方點頭示意一下,繼續(xù)往回廊走。
衛(wèi)生間里兩個人只做到一半,繭綏實在是怕耽誤事,讓岑驍淵生生忍下了,現(xiàn)在Alpha心情估計不太美妙。
想到自己對岑驍淵做出的承諾,繭綏的步伐不由更慢了,迎面撞見一個上樓歇息的醉漢。
那人在侍者的攙扶下?lián)u搖晃晃,繭綏本想繞道而行,卻被叫住了。
“你,對,就是你,我好像、好像在哪兒見過你�!蹦侨苏f著,轉(zhuǎn)頭打發(fā)走攙扶他的侍者。
繭綏本不想在陌生人身上浪費(fèi)時間,可看到那張圓滾的臉。
繭綏的腳步停下來。
侍者走后,那人倚在墻邊,醉醺醺地問:“你、你叫什么名字?”
繭綏有樣學(xué)樣:“我、我姓岑。”
那胖墩靜了一秒,嘟嘟囔囔,“你是岑家人?不對,不可能……我怎么沒見過你。”
“你見過的,上學(xué)的時候,你把我堵在教學(xué)樓的門口,不讓我出校門�!�
繭綏認(rèn)出他了,是和岑驍淵同一個班級的Alpha,如今也長大成人……成豬了。
對方的五官輪廓是好的,可惜太胖了,緊湊在一起。
Alpha明顯沒仔細(xì)聽他的話,瞇著眼湊近了,說:“你的眼睛很漂亮�!�
繭綏眨了下眼睛,那不是他原本的瞳色。
看一個人難道不是先去看這個人的整體嗎?上學(xué)的時候他沒少被眼前的家伙嘲諷,黑眼睛、黑眼睛……Beta就應(yīng)該永遠(yuǎn)待在“籠”里不出來。
“告、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雙眼迷蒙地湊近,繭綏也上前一步。
隨即一聲悶哼,接著又是一聲,拳頭砸在肚子上手感軟彈,陷進(jìn)去了,有些惡心。
繭綏的力氣在Alpha之下,Omega之上,雖然打不過岑驍淵,但岑驍淵本就是極為特殊的情況。
在聯(lián)盟學(xué)院的三年,大多時候的忍讓不是打不過,而是不能打。
現(xiàn)在就無所謂了,這是他們的首次重逢,也是最后一次碰面。
直到Alpha徹底倒下,昏厥在墻角。
繭綏歪過腦袋,自報家門:“我叫岑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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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層往上,不再是江家所承包的地盤。
方才繭綏還朝樓道里的保鏢點頭了,那是岑綺露埋伏下的人,負(fù)責(zé)確保安全。
隨著房卡“滴”地一聲,躲藏在房間內(nèi)的人不住發(fā)著抖。
落地窗外,繁華夜景一覽無余,卻無人有心觀賞。
門關(guān)上了,繭綏開口:“師兄,怎么就你一個人?”
緣余淡定地坐在沙發(fā)上,指了指不斷顫抖的窗簾。
江宜晚聽見繭綏的聲音,連滾帶爬地跑出來,一下拽住繭綏,淚眼汪汪:“繭綏、繭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