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他的臉上沒有表情
敞開的沖鋒衣領口隨意地豎著，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房間里有一股渠枝很熟悉的清爽的味道，氣味很淡，但是和這間房間的主人的氣質適配度很高
渠枝吸鼻子的時候大腦是無比清醒的，也更加清晰地察覺到對方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
在單向注視的時間里，渠枝都快撐不住要把門關上
他其實是有一點私心的，因為裴看上去很厲害，所以自己這種行為跟抱大腿沒什么區(qū)別
但是……
渠枝咬了咬唇，見對方一直沒有說話
轉身的時候才聽見背后傳來一聲冷淡的回應:
“別發(fā)出聲音”
渠枝一下子睜大眼睛
他很快反應過來自己不需要一個人擔驚受怕睡覺，想要道謝，裴已經(jīng)轉過身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于是只能干巴巴地哦了一聲。
總之也不用緊張兮兮地攀在人家門縫，渠枝松了口氣，很有分寸地只占了一個沙發(fā)
裴聽著身后窸窸窣窣的小動靜，眉峰微擰
“你在干什么?”他冷淡的眉眼被額前的濕發(fā)遮住了大半，語氣發(fā)涼
他有說不給渠枝用床嗎?
干什么這么委屈?
心滿意足把自己塞進小沙發(fā)里的渠枝慢吞吞抬頭，臉上滿是問號
渠枝:“啊……”
裴偏過頭，“你要睡那也無所謂”
他的語氣生硬
渠枝舔了舔嘴唇，有些猶豫，但還是乖乖地點了點頭
在他看來自己的這種行為已經(jīng)夠不要臉了……沒道理還要人家把自己的床分出來給他
裴看到他點頭，臉色好像更冷了，目不斜視地轉身躺到床上。
他搞不清楚自己發(fā)神經(jīng)一樣不爽什么，一想到看見過對方抬起屁股哭得亂七八糟還一只手攏著胸讓自己幫忙舔的樣子，裴的牙關越咬越緊
他繃著下巴，感覺房間里的溫度一點點逐步攀升
所幸一晚上平安無事。
第二天，安東尼要把裴叫出去商量一些事，回來的時候，裴的臉色更加難看
他告訴渠枝，火車完全失控，駕駛室里列車長消失得無影無蹤
渠枝當時嘴唇哆嗦，磕磕絆絆地說“怎么可能……”
他看向布滿雪粒的霧蒙蒙的窗外，詭異又漫長的暴風雪呼啦啦地拍打車窗，隨著列車快速平穩(wěn)地移動，方形窗里幾乎只剩下白色的殘影……
裴:“如果不把始作俑者找出來，我們都會死�！�
渠枝抿緊嘴
“而擁有最大懷疑的兇手，必須抓住他”
這是一場早有預謀的謀殺。
渠枝的唇抿著，粉粉圓圓的小珠抵在唇中央
他垂著眸，沒有看地面，只是確實在認真思考
他安靜地跟在裴的身后，努力回想起自己和兇手相處的一些細枝末節(jié)……
……明紅色的發(fā)尾……薄荷味……皮質手套……
記憶完全是稀碎的，渠枝像是拼圖一樣努力把這些碎片拼湊在一起
裴微偏過頭瞥了一眼身后的人，長腿不動聲色地踢開滾落到過道地毯上的易拉罐
因為發(fā)生過兇殺案，所以乘客都對這個車廂避之不及，整個車廂顯得凌亂又冷清
有快餐盒，也有各種裝過果汁或者酒水的玻璃瓶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裴面無表情地走過過道，長腿一跨，渠枝才回過神來抓緊趕上
渠枝跟他不是很熟，所以也沒有主動搭過話
莫名其妙跟著一個陌生人可能會很奇怪，但是想到如果自己一個人，那個殺人狂大概率會再找上自己，渠枝就心里發(fā)毛
他的下巴搭在咖色的格子圍巾里，圍巾很大一圈，顯得臉很小
渠枝越走越覺得這個地方很熟悉
這個地方……
在男人準備要推開一扇門的時候，渠枝的眼皮跳了跳
他緊張又快速地沖到裴的面前
臉有些發(fā)熱問道:“你要進去嗎?”
裴低下頭，視線移到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視野里的人
姣好白皙的臉上看上去有些慌張
他反問一句，“里面有什么?”
“沒什么。”渠枝支支吾吾地搖了搖頭，眼神有些發(fā)虛
對方的反應很奇怪，裴多看了幾眼但是沒說什么，以為他是在害怕于是把渠枝拉到身后
渠枝僵硬地看著對方打開儲物室的大門，其實應該真的沒什么的，他想。
但是渠枝的眼睛依舊死死盯著那扇門，直到它被打開。
明亮的光線一點一點把黑色的角落填滿——
等到看清全貌，渠枝提著的心才放下來
儲物室被打掃得很干凈，先前被渠枝打翻的羊奶木桶堆疊得整整齊齊，看不出什么差錯
相比起渠枝的提心吊膽，裴看上去冷靜又鎮(zhèn)定
骨感分明的手握緊門上的鐵質橫桿
等他確認過出儲物室里確實沒有什么可疑的痕跡之后，他把門關上。
……
兩個人檢查過車廂的角落，走到一半裴感覺到身后的衣角被扯了扯
“?”
他嗯了一聲，靜靜看著揪住自己黑色衣角的細白手指
渠枝小聲地說:“我要上廁所”
他昨天喝了挺多果汁的，因為火車上的食物又干又不好吃，所以帶點糖度的果汁渠枝很喜歡
裴不明所以，“需要人陪?”
渠枝忙不迭地搖頭，“一小會兒，你等等我好不好�！�
渠枝是真的怕他一出來自己就落單了，想到那個富商凄慘的死法，渠枝的喉嚨有些發(fā)哽
怕大佬會不耐煩，渠枝又睜著眼睛補充了一句，“就一會兒，很快的。”
得到了裴的允許，渠枝趕緊沖進廁所
與此同時，別在渠枝衣服后領的一張純白卡片悄無聲息地飄落在地。
像一只零落的白蝶一樣慢慢悠悠地在空中旋轉幾圈，卡片上附著的淺淡的薄荷氣味被激發(fā)，絲絲縷縷地進入鼻端
裴皺了皺眉，俯身將它撿起，在看清卡片上的內容時，捏著卡邊一角的指骨驟然緊縮
“猜猜看，下一個會是誰?”
＊
雖然幾天沒有人使用過，但是1號車廂的廁所依然會有清潔員每天打掃，只是門閉著，渠枝聞到一股很濃的沒有消散的消毒水的味道
他前腳剛進入，后腳門就啪嗒地自己關上
渠枝想要尿尿，他低下頭拉開褲子的拉鏈，小小枝甚至已經(jīng)垂在褲襟前了
渠枝突然從身后被人抱起
來人悄無聲息，渠枝完全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的兩條腿就已經(jīng)掰開
黑而圓的瞳眸里頓時沁著驚恐的光芒
“唔——！”
他下意識的尖叫被男人的大掌捂住，變成氣音的短促哽聲化成一團濕乎乎的水汽堵在渠枝的嘴巴和男人的手中間
柔軟的唇瓣貼在滾燙的掌間，一喘一喘地呼出熱氣，都能想象到濕潤的口氣里殷紅的一截舌頭
男人挑了挑眉，“每次見面總能給我一些驚喜啊，小鬼”
渠枝的雙腿無力地掛在男人結實的臂彎上，私密處對著便池
男人突然湊近，像是對著情人呢喃一樣親密，聲音蠱惑又沙啞
“尿給我看，渠枝”
渠枝無法對著這句黃暴的玩笑話熟視無睹，他的眉尾慌張又無措地耷著
被捂住嘴巴的他連求救都做不到，唔唔地扭動半脫不脫的褲子意外地堆到高翹的腳踝處，得到了男人一聲愉悅的輕笑
粉粉圓圓的小珠覆在平坦的胸前，此刻被兩根手指捏住，那人的食指堵在乳頭上不知輕重地彈了一瞬
雪白之間的的粉色哆哆嗦嗦地立起來
渠枝被擰得痛了，卻沒能順利地發(fā)出尖叫，而是一聲語調驟然升高的氣音
他的眼眶很快就浮上一層淺薄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