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在他憑空消失的那一瞬,空間力量擊中了他,將他的半邊身體擊碎。
而且這個半邊身體不是上半邊,也不是左半邊,而是前半邊。
他僅剩的后半邊身體消失了,全身的器官都只剩下了一半,這樣還能活嗎?
沒有人知道。
就算殺不了他,對他來說也是一次重創(chuàng)。
空間寶珠的力量橫掃出去之后就迅速消失了,來無影去無蹤,當然,聞君止自己的頭顱也被擊碎了,什么都沒有留下。
第1538章、地下室里的斷手
原本坐滿了人的屋子里頓時空了下來,安安靜靜,沒有血跡,沒有肉塊,就像那些人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
柏拉圖在飛奔。
她跳出了那間會議室之后,飛快地逃走了,用盡了所有的靈器和力量,直到橫穿上千公里,一路上不敢停下一步,更不敢回頭看上一眼,直到逃到了另外一個國家,進入了鄉(xiāng)間一座偏僻的農(nóng)家小屋,才一屁股跌坐在沙發(fā)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她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還在抖個不停。
屋子里沒有開燈,她就這樣沉默地坐了許久,久到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她才緩緩地站起身來,打開了客廳的燈。
屋子里的陳設(shè)很溫馨,是東歐很常見的鄉(xiāng)村風格,只是很久都沒有人居住了,家具上蒙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她來到一只立柜前,拿起了上面所擺放的相框,里面是一家四口的照片。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個父親的臉上,他長得很英俊,看衣著便知道事業(yè)有成,身邊還有一個美麗賢惠的妻子,身前還站著兩個乖巧懂事的兒女。
這座屋子是這家人的度假小屋。
他們已經(jīng)有二十年沒有來過這里了。
因為,他們都死在了二十年前的那場異界降臨之中。
那場由降臨組織主導的異界降臨害死了一座小城近萬人,他們只是其中很不起眼的一家。
而柏拉圖和他們家是鄰居。
那年柏拉圖才十幾歲,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
這家人在周末時都會來這里度假,有一天柏拉圖在湖邊釣魚,也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不好,釣到了一條大魚,但那條大魚力氣太大,將她給拖進了水中。
她本來會水,但被魚線纏住了腳,根本游不上來。
在生死關(guān)頭,是同在湖邊釣魚的那位先生跳下來救了她。
從那天開始,她就愛上了這個男人。
她知道他有家庭,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要介入他們的婚姻,她只是將這段感情深深地藏在心底深處,從來沒有表現(xiàn)出來過。
就這樣癡戀了一年,其實這段時間里他們也只見過幾次面,還是在路上遇到了,說幾句話而已。
但她早已情根深種。
之后,她就聽說了異界降臨的事情。
那天她在電視新聞里看到小城被大霧籠罩,只能進不能出,連當?shù)剀婈犨M去了都沒能出來。
她很擔心那位先生,她甚至不顧父母的阻攔,一定要去城里看看。
可是當她抵達那座小城的時候,霧氣已經(jīng)散了,只留下了滿城的尸體和寥寥無幾的幸存者。
那些幸存者里沒有那位先生。
她所講的那個宮女的故事,其實就是她自己。
她不過是個可憐的,只敢躲在暗處偷偷暗戀他的少女。
但她卻有驚天的勇氣為他報仇。
她等這一天已經(jīng)等了很久很久了。
她將那張相框放倒,然后沉默地走進了地下室,地下室里放著各種雜物和一臺冰柜。
她打開冰柜,里面放滿了冷凍肉,她從這些肉中挑出了一塊,用塑料薄膜包得嚴嚴實實,從外表看,根本看不出里面包的是什么。
但拆開薄膜后,里面卻是一只人手!
她將那只人手放在桌上自然解凍,隨著上面的冰慢慢地融化,那只手竟然也慢慢地變得柔軟了起來。
就像這只手還活著一樣,并不是個死物。
她站在桌子前,靜靜地等待著,等了許久許久,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亮了,太陽緩緩爬上了中天,外面又傳來了蟲鳴。
一直等到太陽西斜,那只手也沒有任何的變化。
柏拉圖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我真是傻了,人頭也就算了,一只手怎么可能重新長出整個人來?”
她搖了搖頭,將那只手隨手扔進了冷柜,轉(zhuǎn)身往外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她聽到身后響了一下。
她悚然一驚,猛然回頭,見那只被她隨便丟掉的手竟然動了。
它先是跳動了兩下,然后五根手指微微顫動,似乎凍久了有些僵硬,需要活動一下。
慢慢地,那五根手指能靈活應(yīng)用了,便以手指為足,從冰柜里爬了出來。
柏拉圖目瞪口呆。
她在降臨組織中這么多年,什么大風大浪沒有見過?
可是這個……她真沒見過!
地下室昏暗的燈光中,一個影子在慢慢地長大,柏拉圖看著眼前的一幕,瞪大了眼睛,腿一軟,竟然坐在了木頭梯子上。
那映在墻上的影子漸漸地長成了一個人形,還往前走了兩步。
隨著他的位置變化,他的影子映在了柏拉圖的身上。
第1539章、頹廢的臧理事
女術(shù)師們從昏迷之中醒了過來,她們的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疼,揉了揉,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跳了起來。
她們不是要落在那個東歐公館里面嗎?
不是要和降臨組織大戰(zhàn)嗎?
她們現(xiàn)在在哪兒?
不像是東歐啊。
她們……這不是在馬路上嗎?而且不是城市里的馬路,好像是村道。
正一頭霧水,就有個老大爺背著一個背簍,里面放著一大捆豬草走來。
他忽然步子頓了一下,看了看滿地的漂亮姑娘,還都穿著古裝,呆了一分鐘,然后轉(zhuǎn)身就走,一邊走還一邊念叨:“我的老年癡呆又嚴重了?看來得加大藥量�!�
女玄術(shù)師們這才反應(yīng)過來。
“這是在咱們炎夏國?”
“聽著像是徽省口音。”
“咱們不是在東歐嗎?”
“對了,女術(shù)師呢?她不會背著我們一個人去找降臨組織報仇了吧?”黑蝶急忙起身,“女術(shù)師!”
“我在這里呢�!卑刂壅谂赃叺氖^上,“放心,我沒那么傻�!�
眾人這才松了口氣。
“咱們怎么在這兒?”黑鳳問。
柏舟道:“我們在空間通道看到的畫面,不一定是咱們降落的畫面,都是隨機的。”
隨機?
眾人互望一眼。
隨機能正好隨到降臨組織?還能正好隨到聞君止的頭?
這運氣堪比中五百萬,連中五百次。
黑蝶見柏舟的眼神有些呆,擔心道:“女術(shù)師,你別傷心,我們總有機會為聞先生報仇的�!�
柏舟搖了搖頭,道:“他沒死�!�
眾女術(shù)師們呆愣了片刻,又露出了笑容,道:“你說得對,聞先生的確有可能沒有死。雖然他的頭……他的頭被冷凍了兩年,但是,但是也是有可能復活的�!�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太真夫人的臉是扭曲的,帶著一種“我不想說謊騙你,但只要你能想開就行”的表情。
柏舟見她們都是一副憐惜愛護,不忍心看她傷心的表情,道:“你們不必這樣,我真的沒有傷心,聞先生也真的沒有死�!�
眾人臉上的憐惜更深了,甚至還露出了“她不會是傷心過度了吧”的表情。
柏舟有些無語,道:“我說的都是真的,聞先生沒有死,他一定會回來的。”
“女術(shù)師說得對,聞先生遲早是會回來的�!北滔荚c頭道,“咱們還是先回大昶市找臧理事吧,不知道他那邊有沒有得到我們已經(jīng)回來的消息�!�
“應(yīng)該已經(jīng)得到了吧�!蹦蠘O夫人道,“江夏王會告訴他的�!�
“也不一定,他和江夏王也不是能隨時隨地見面,那面鏡子很不穩(wěn)定,能不能聯(lián)通兩界很隨機,看運氣。”
“對,對,咱們別在這里聊天了,先回去找組織,免得來幾個迷信的村民,對咱們納頭便拜……”右英夫人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一群老頭大媽拿著手機飛奔而來,一邊拍她們一邊道:“大家快看,咱們村里來了一群仙女!”
女術(shù)師們整個人都麻了,轉(zhuǎn)身就跑。
“哎,哎,仙女別走啊,先錄個視頻�。 �
女術(shù)師們跑得更快了。
此時的大昶市特安局,一片愁云慘霧。
陳義來到臧理事的辦公室門前,見大門緊閉,窗戶上掛著的百葉窗也關(guān)了起來,沉默了一陣,問旁邊的男秘書:“臧理事又關(guān)起門來抽煙了?”
男秘書擔憂地點了點頭,道:“他昨天剛買了一條煙,今天早上只剩下半條了,到了晚上估計剩下半條也要被他消滅干凈�!�
陳義眉頭緊鎖:“這樣下去不行。他就算是玄術(shù)師,這樣下去身體也會垮的�!�
男秘書嘆了口氣,道:“我勸過很多次了,他不聽。你也勸了他那么多次,他什么時候聽過嗎?”
陳義沉默不語,男秘書道:“心病還須心藥醫(yī),要是女術(shù)師們能夠回來,或許臧理事能振作起來�!�
陳義痛苦地抓了抓頭發(fā),這兩年他愁得頭發(fā)都不剩幾根了,臧理事一蹶不振,大昶市分局的業(yè)績還是他撐著,再這樣下去,總部只怕就要換人了。
“為今之計,還是要想辦法將女術(shù)師們找回來�!蹦忻貢�,“總部那邊不知道找到辦法沒有。”
陳義差點翻白眼,他們要是找到了辦法,就能破碎虛空,隨意穿行于萬界,炎夏國也會飛黃騰達,從此走入空間穿梭時代。
都是扯淡!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工作人員忽然滿臉驚恐地沖了進來,一只手指著外面,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外面,外面來了,來了……”
第1540章、她們回來了
陳義臉色一變,道:“誰來了?通緝犯?還是靈異?”
現(xiàn)在靈異都敢欺上門來了?
太囂張了!
真不把他們大昶市分局放在眼里��!
他提起刀就往外走。
“哎,哎。”那個工作人員驚恐地問,“你去干什么?陳隊長,你干嘛拿刀��!”
但本來就心里不順,一肚子火氣的陳義已經(jīng)大步?jīng)_了出去,當他氣勢洶洶,一副恨不得屠個城的樣子來到特安局大廳的時候,忽然愣住了。
一時間,他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
他一把拉過那個工作人員,道:“小李啊,這只靈異是不是能讓人產(chǎn)生幻覺?我怎么看見那些女術(shù)師們都回來了?”
小李無語地道:“陳隊長,不是幻覺,她們真回來了,不信你上去摸摸�!�
“我摸……摸個鬼��!”陳義一把推開他,“大庭廣眾之下摸女同志,你這是讓我犯錯誤啊�!�
“陳隊長�!币粋熟悉的聲音傳來,陳義轉(zhuǎn)頭看去,只見柏舟大步朝他走來,抬手跟他打招呼。
他忽然覺得鼻子有些酸,眼睛里慢慢泛起了水光。
“風沙太大了,我眼睛有些疼。”他說。
柏舟看了看窗外,哪里有風沙?
大昶市不是沿海城市嗎?
風沙從西北刮到東南來了?
不過那不重要。
“我們回來了�!卑刂鄣�,“陳隊長,臧理事呢?”
陳義這才想起臧理事,眼睛頓時一亮,道:“臧理事?在,在呢,走,走,咱們?nèi)ソ兴��!?br />
說著便拉起柏舟的手,快步走到臧理事的門前,將門敲得震天響。
好半天臧理事才打開門,屋子里煙霧繚繞,不知他抽了多少煙。
他看起來也十分憔悴,仿佛瘦了十斤,老了十歲,眼睛下面還有濃重的烏黑。
“干什么?”臧理事不耐煩地問。
陳義拉過柏舟,道:“臧理事,你看誰回來了?”
臧理事的目光落在了柏舟的身上,眼睛一下子睜大了。
雖然男女有別,但他還是沒忍住抓住了柏舟的肩膀,將她仔仔細細看了個清楚,激動得雙手都在發(fā)抖,眼睛也紅了,驚喜藏都藏不�。骸芭g(shù)師,是你,真的是你,你回來了?”
柏舟點頭:“臧理事,我回來了。江夏王沒有告訴你嗎?”
聽到江夏王,臧理事和陳義的表情都凝固了一下,但臧理事沒有多說,又問:“其他人呢?她們回來了嗎?”
“也回來了�!卑刂鄣�,“在外面大廳呢�!�
臧理事撒腿就跑,當看到大廳里這些已經(jīng)換上了普通衣服的女術(shù)師們,他的手抖得更加厲害了,顫抖著伸出去,一個一個地數(shù)了一遍。
“沒錯,一個都沒丟�!彼K于沒忍住,落下了眼淚。
柏舟連忙上去勸道:“臧理事,你放心吧,我說過會將她們?nèi)繋Щ貋�,就一定會實踐諾言,不會丟下一個�!�
臧理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聲音哽咽:“老楊說得沒錯,你果然靠得住,只要有你在,一切困難都能迎刃而解。”
柏舟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道:“也沒有那么厲害啦。對了,咱們的直播你們也看了吧?”
臧理事穩(wěn)了穩(wěn)激動的心緒,還在通紅的眼睛上抹了一把,道:“看了,看了,不過你們兩年前突然就停止了直播,倒是把我們嚇了一跳,好在你們都沒事�!�
陳義道:“本來兩年前我們以為你們出了什么事,這兩年來一直提心吊膽,后來你開始直播介紹捷城的發(fā)展,咱們才放下心。”
正說著話,臧理事已經(jīng)走上前去,和女術(shù)師們“互訴衷腸”了,你還別說,看他那微紅的眼圈,激動的表情,還有恨不得抓住女玄術(shù)師們的手,卻又礙于男女之別不敢動手的樣子,還真有點久別重逢的情侶的樣子。
柏舟心想:你是不是有點太夸張了啊。
陳義在旁邊嘆了口氣,道:“你們走的這幾年,臧理事就像是丟了半條命一樣,無時無刻不在思念你們,我覺得他都有抑郁癥了,只是一直強撐著�!�
柏舟嘴角抽了抽,滿頭黑線道:“別說了,再說別人要誤會了�!�
她又立刻岔開話題,道:“我們回來的事情,江夏王真的沒告訴你們�!�
陳義頓了一下,有些驚訝地問:“女術(shù)師,你不知道嗎?”
柏舟驚了:“什么事?我真不知道啊。”
陳義道:“就在不久之前,那條時空通道消失了�!彼謫枺澳阒朗窃趺椿厥聠�?”
柏舟驚訝地問:“什么時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