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他被綁在椅子上,歪了歪頭,笑得很好看,少年音低低地帶著一股子壓抑興奮的病嬌味:“你眼睛也很適合被我挖出來,擺在床頭,血淋淋的……一定會很漂亮。”黑眸中毫不掩飾的偏執(zhí)更深了一些,被他盯上一眼都會讓人覺得惡意侵蝕心臟。
哥哥和弟弟都是一個德行,聞博士白大褂下身形消瘦,看上去弱不禁風,他似乎是這些瘋子和病嬌中最正常的一個,但前提是不看他腳邊躺著的瘋狗,他慢條斯理地換上新的醫(yī)用手套,淡色的唇勾著笑:“是嗎?”那只戴著醫(yī)用手套的修長手伸過去,用力捏住呈安的臉,溫柔道:
“多謝夸獎�,F在,把嘴張開�!�
他戴著醫(yī)用手套的手很涼,意外的強勢,對待呈安的時候很冷漠,捏開他的臉頰,棉簽伸進呈安口腔,剛提取了唾液準備抽出來,對方突然合上牙齒緊緊咬住棉簽,聞玉書瞥了他一眼。
似乎是自己對待實驗品的態(tài)度惹怒他了,少年面容也變得陰郁,若不是士兵將他捆在了椅子上,這一口不一定會咬在那兒。
聞博士冰涼的手捏著他的臉,抬起來,垂眸觀察他的表情,笑問:“這是……生氣了?”
呈安眸色閃爍著偏執(zhí),陰郁地咬著棉簽,含糊嘟囔:“我一定會把你的眼睛挖出來,博士�!�
聞博士模樣倒是十分淡定,捏開他的臉頰,抽出沾上唾液的棉簽,放進試管,拿著試管剛回過頭,就看見武上將正擦著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他身后跟著的幾個軍方的人滿臉也一言難。
便問:“上將,您怎么了。”
武上將面容扭曲了一瞬,隨后咳嗽一聲:“聞博士,我再給您多安排幾個助手和士兵吧�!�
聞玉書笑了笑,婉拒:“原先準備的兩個人就夠了,我做研究不喜歡太多人打擾�!�
武銳精身后的一名軍官忍不住想說什么,剛往前一步,被他伸手攔住,上將沉默幾秒,無奈下只好又加了一隊精英進地下六層警衛(wèi)室,讓他們時刻注意動向,別讓聞博士出什么差錯。
提取了他們的唾液,聞玉書就要去化驗區(qū)化驗了,武銳精還有別的事,不能一直留在研究所,和他說了幾句話,留下一個士兵讓他帶聞博士去他的住所,就著其他軍官離開。
偌大的實驗室恢復安靜,實驗體們也被送回了房間,沉重的房門“砰”的一聲合上。
室內昏暗,硬度極高的金屬墻壁上凹進去幾個坑,那是被發(fā)瘋的瘋狗用拳頭砸出來的,閻景明坐在床上許久才有了力氣,他高大的脊背微微弓著,大手握住扎在自己脖子上的針劑往下一拔,血花飛濺,針頭沾著血的針劑被他隨便扔在地上,針尖上掛著一滴血,他粗喘著低罵:
“媽的……”
男人緩了幾秒,想舔舔流到手腕上的血,卻被鐵籠子的止咬器遏制了動作,他壓抑著眸中興奮的瘋狂,忽然模糊地笑了一聲。
—
聞玉書在化驗區(qū)待了一下午,化驗單出來后坐到椅子上,疲憊地閉著眼捏了一下鼻梁,隨后睜開眼,看化驗單看上面的數值。
男主們唾液中的基因序列雖然和正常人不一樣,但并沒有毒,也不具備活死人的傳染性。
這么看喪尸病毒更像一場進化,只不過成功的幾率小到可憐,還有后遺癥。
研究所在地下,看不見太陽,只有表和智能語音提醒著眾人現在是幾點,他處理完所有事便到了晚上,研究所負六層有聞玉書的休息室,當然沒有軍方給他準備的別墅大,不過仍然很大很舒適,聞玉書沒出去,回到休息室準備睡覺。
他躺到床上翻來覆去,忍不住擔憂地嘆氣:“啊,我真的不會被日死在床上嗎?”
男主們看上去是能搞死他的樣子。
聞玉書:“………”好消息,他不會被日死了,壞消息,他可能會被瘋狗和病嬌咬死。
他抱著被子唉聲嘆氣地在休息室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有人給他送了飯,吃完飯,去實驗室的時候雙子已經在巨型培養(yǎng)器的液體里泡著了。
培養(yǎng)器里的液體是由變異雙生花中提取而出,只能壓制他們兄弟,對閻景明沒用,鎖在瘋狗充滿爆發(fā)力的高大身軀上的鐐銬是特殊材質打造,足足好幾百斤,用來抑制他可怕的力氣。
武銳精給他送來了兩個助手,一男一女,女的叫梁可,男的叫趙楊,都是末世前就在某某生物大佬研究所里實習過的年輕人,手腳麻利又勤快,腦子也聰明,能給聞玉書打打下手。
他們早早就來實驗室等聞玉書了,恭敬地鞠了一躬,打過招呼,聞玉書帶著他們去觀察實驗體。
三米高的培養(yǎng)器里裝滿液體,雙子一黑一白,眼珠子盯著聞玉書,那眼神趙楊和梁可看上一眼都覺得渾身發(fā)毛,忍不住低頭。
旁邊的培養(yǎng)器干燥,閻景明強悍的身軀坐在底部,他脖子上戴著一個特殊材料打造的鐵項圈,足足有三指寬,一條又粗又長的鐵鏈從他脖子垂到地上,末端扣在培養(yǎng)器后,像是人類飼養(yǎng)起來看家的狗,但看仔細看看那雙戴在手腕的鐐銬就能發(fā)現上面有著數不清的劃痕,血跡干涸。
“靈長類感染病毒到發(fā)作,最短時間不超過兩分鐘,02,03號實驗體雙子,從一株死亡的變異雙生花腹中剖出,感染時間未知�!�
“01號實驗體貪狼,原A軍區(qū)特種部隊第一支隊隊長,感染時間半年,并未出現喪尸化現象。實驗體感染喪尸病毒后唾液中不含毒素,模樣與常人無異,有智慧,人類情感�!�
聞玉書站在巨型培養(yǎng)器前,淡定地看著里面的實驗體,手帕掩著淡色的唇低聲咳嗽幾下,和旁邊正在拿著本子記錄的身穿白大褂的一男一女說:
“但大多都是負面情緒�!�
梁可身材嬌小,長發(fā)干練地梳起來,認真地聽著他講,在本子上記錄。
她在這本古早瑪麗蘇文中是屬于惡毒女配那一掛,原劇情中聞博士被女主和反叛軍暗殺,根本沒來過希望基地,她一直在第四層,最后就是她察覺女主研究的喪尸不對勁,連忙告知軍方,害得女主研究到一半,帶著所有喪尸逃亡。
當然跟主角作對一般都死得很慘,聞玉書不太想回憶她的結局。
梁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停下筆,猶豫著問他:“博士,是喪尸病毒讓他們變得神經偏執(zhí)嗎?”
聞玉書說:“不知道�!�
梁可:“啊?”
聞玉書并未立刻回答她,抬眸,冷靜地看向其中一個巨型培養(yǎng)器,閻景明坐在里面眼睛沉沉地盯著他,那視線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一般,鐵籠子下薄唇動了一下,咧開森然的笑。
他不躲不避,單薄的身體就站在男人面前,不咸不淡地說著他壞話:“實驗體雙子身份不明,但據說01號實驗體原本就是軍區(qū)有名的瘋狗,我更傾向于,這種病毒將他們負面情緒放大了。”
“趙楊,你去把雙子的液體關了,準備些吃的給他們�!�
名叫趙楊的男生推了一下眼鏡:“哦,好的博士�!彼タ刂婆_,關了閥門,等液體都流出去,升降臺帶著食物從上方運輸到培養(yǎng)器里。
呈念和呈安身上濕淋淋的,看了一眼上面的果凍,餅干,各種小零食,沒動一下。
聞玉書走過去,站在他們面前:“不吃?”
呈安很討厭身上濕透的感覺,眼珠子一轉,望著弱不禁風的聞博士,笑著露出尖牙:
“我們只喜歡活人的血肉,博士……要割肉喂鷹嗎?”
聞玉書也眸色溫和地睨著他,柔聲:“我可不是佛祖,也沒有飼養(yǎng)小怪物的癖好�!彼^讓趙楊從血庫的冰箱里拿出一袋血,送進去。
雙生子仍然沒什么興趣。
博士高挑的身形穿著白大褂,白皙的臉帶著病容,脖頸線條纖細柔美,唇色很淡地咳嗽幾下,不咸不淡的兩個字帶著點啞:
“挑食�!�
雙子目光落在他脖頸上,忽然想起之前這人給他們采集唾液時,在他身上聞到的香味。
趙楊和梁可跟著聞玉書忙忙碌碌記了兩天,第三天,實驗室出了岔子。
02,03號實驗體雙子在從培養(yǎng)器帶到地下四層,配合錢妙竹檢查的途中逃跑,整個研究所都閃爍起紅燈,智能系統發(fā)出警告的女音,其他實驗室立即啟動防御狀態(tài),門窗全部緊鎖。
凌亂的腳步聲落在地上,從監(jiān)控室能看見,一隊隊穿著戰(zhàn)斗服戴著頭盔的警衛(wèi)跑出來,整個研究所都被兩個惡劣的少年鬧得人仰馬翻。
不過這些聞玉書并不知情,他今早起來有些不舒服,在床上多休息了會,再起來的時候身上那種久病慵懶的病秧子氣質就更重了,直到穿好襯衫,白大褂,走出休息室,才看見自己門口守著一隊穿著戰(zhàn)斗服個個警惕地握著槍的警衛(wèi)。
他眉梢挑了一下:“這是怎么了?”
第四警衛(wèi)隊隊長張濟聽見聲音,回頭一看,發(fā)現他出來,收了槍,恭敬回道:“打擾了,聞博士,實驗體雙子在送往第四層時逃走,我們怕對方來找您進行報復,所以守在門口�!�
青年聞言忽然笑了一聲,語氣散漫:“那位錢妙竹博士好像生怕我私自解剖了實驗體,這才兩天,就把他們帶下去做檢查了?”
他并沒生氣,像是在開玩笑,張濟聽了后有些尷尬。
聞博士來基地反對最激烈的便是錢博士,她不贊同人體實驗,也不知道軍方早就啟動了這個項目,不過與聞玉書不同,除了三個sss級實驗體,剩下被咬后沒感染的實驗體都是自愿的。
他們沒有sss級實驗體那么強,異能也很弱,甚至仍然會失去理智,突然被病毒擊敗變異成活死人,所以大部分人清醒的時候都簽了協議書,基地竭盡所能幫他們照顧親人,他們留在實驗室里接受實驗,而因為錢妙竹對這件事的抵觸,所以她并不知情也并沒有去往第五層的權限。
末世三年,人類沒有中呼風喚雨的異能,喪尸病毒卻一直在進化,甚至感染植物,幸存者不到四成,他們已經沒有時間了。聞玉書這件事女主拗不過鐵了心的領導者,只好提出了一個附加條件,那就是實驗體必須隨時到第四層做檢查,確保他們的身體狀態(tài),不然她就不干了。
如果可能基地并不想犧牲任何一個人,所以一直很支持錢妙竹研究能讓被感染的人也恢復正常的藥劑,見她態(tài)度那么強硬,只好答應。
誰想到今天剛送過去就出了岔子。
聞玉書沒再多說,往實驗室去,張濟見狀收了收心,讓所有人跟著他。
他們剛來到實驗室前,面前的電梯忽然發(fā)出“叮”的一聲,金屬門向兩邊打開,一隊人押送著唇角挑起淡淡笑意的黑襯衫少年從電梯里出來。
少年微長的發(fā)濕噠噠地垂在眼皮上,身上的黑襯衫貼著皮肉直往下滴水,笑意讓他俊美的臉變得偏執(zhí)又神經,一雙黑漆漆的眸很亮。
張濟觀察他的表情,松了一口氣,越過黑襯衫少年看向他后面那幾個渾身戒備隨時準備開槍的警衛(wèi),問:“抓到弟弟了?哥哥呢?”
“哥哥還沒抓到�!�
警衛(wèi)回了他一句,壓著弟弟進實驗室。
他們從聞玉書身邊路過,聞玉書抬了一下眼皮,目光落在被兩個警衛(wèi)壓著走的黑襯衫少年身上,停頓幾秒,輕咳一下,緩聲提醒:
“這不是03號實驗體�!�
黑襯衫少年唇角笑意淡了,驚訝地抬頭看向他,黑眼睛亮晶晶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在場的幾個警衛(wèi)愣了愣,其中一個反映過來,臉色霎時一變,低罵了一句該死的,拿出對講機吼道。
“喂喂!二組聽得到嗎��!抓回來的不是03號實驗體呈安!是呈念!二組!二組?!”
對講機那邊一片死寂。
許久,“刺啦”一聲。
一個警衛(wèi)粗喘的聲音從對講機里溢出來,他似乎痛極了,嗓音沙啞,罵了句臟話:
“媽的,這是弟弟!”
——第四層,十分鐘前。
呈念沒有呈安那么惡劣,本身又是治愈系,只要皮膚不碰到他的血就不會有什么事,聽見弟弟呈安那個小惡魔已經被一組抓到,二組去抓捕的警衛(wèi)就放松了警惕,在一個拐角發(fā)現了身穿白襯衫的呈念,雙手抱著胳膊蹲在角落。
警報還在頭頂閃爍著紅光,幾個戴著厚手套的警衛(wèi)一只手握著槍,不耐煩地走到他身邊。
“呈念!媽的,跑什么跑,害我們追這么久,麻煩死了�!�
男人收起了電擊槍,心里壓不住火氣,一腳狠狠踹在呈念旁邊的墻上,砰地一聲,彎下腰抓住他的肩膀,想把他拽起來。
一只蒼白的布著青色血管的手忽然搭在他戴著黑色戰(zhàn)術手套的手背,男人愣了一下,看著那只手微微收緊。
頭頂燈光變暗,紅光不停閃爍。
渾身濕透的白襯衫少年從胳膊下抬起頭,他長了一副天使般的俊美模樣,鴉色眼睫一顫,抬了起來,充滿神經質的黑眸閃爍著惡意。
一股令人恐懼的寒意從心底竄向頭皮,警衛(wèi)身體僵硬,瞳孔微微放大,劇痛驟然襲來。
他慘叫一聲,胳膊上被一種黑色物質覆蓋,拼命往后扯被少年蒼白的手死死握著的手,變故突如其來,其他警衛(wèi)紛紛一驚,七手八腳地幫忙往后扯,一條胳膊生生被他們扯斷。
“噗——”
鮮血噴射狀濺了呈安一身,他纖長眼睫下意識顫動一下,蒼白臉上流淌過幾滴鮮紅的血液,潔白純凈的白襯衫從領口到一邊胸膛被血跡洇濕了大片,他唇角仍然勾起,笑得開懷。
“哈……游戲結束,恭喜你�!�
“猜錯了�!�
——負六層。
電梯門“�!钡囊宦暣蜷_,第二小隊兩個穿著戰(zhàn)斗服的警衛(wèi)臉色難看地押著一名白襯衫少年出來,他脖子上有個針孔,似乎挨了一針麻醉,垂著頭,還有心思哼唱著不知名的調子,把他交接給張濟時,旁邊沒了一條胳膊的警衛(wèi)惡狠狠地瞪著他,唇瓣慘白地喘了幾聲,不甘心地咬著牙:
“真該給你們臉上刻個字�!�
呈安偏了偏頭,喉嚨里溢出一聲笑。
張濟帶著人接過的呈安,那邊出來一個警衛(wèi),跟聞玉書匯報呈安異能還可以用的事。
聞玉書垂眸聽著,不知道在想什么,“嗯”了一聲,表示自己會查一查到底哪出了問題。
呈安身上都是血,臉上也是,他被張濟和另一個警衛(wèi)壓著,抬頭看向聞玉書,歪了一下頭:
“這些蠢貨一次都沒分出來過我和哥哥,博士,你認得出來我們?”
被稱作蠢貨的眾警衛(wèi)面露屈辱,但呈安說得沒錯,他和呈念太像了,甚至某些時候動作都同步,他們只能用衣服來區(qū)分這對雙生子。
聞玉書沒搭理他,病懨懨地垂著眼皮,沒什么精神:“給他拿一套干凈的衣服,好臟�!�
呈安沒得到回答,走的時候還執(zhí)拗地盯著他,那邊模樣安靜的呈念也被帶下去換衣服了。
等他們換完衣服,便被警衛(wèi)帶到實驗室的病床上,用約束精神病人的束縛帶捆起來。
聞玉書把一個鈦合金手提箱放在床頭,接過梁可遞給他的壓脈帶,戴著醫(yī)用手套的手冰涼涼地捏了捏呈念胳膊上血管的位置,趙楊和梁可屏住了呼吸,生怕聞玉書不小心碰到對方的血。
聞玉書平靜地將針頭扎進去。
接近暗紅的血液流淌進試管。
他相繼給雙生子抽了血,又補了一針自己帶來的藥物,才讓趙楊和梁可把他們送回培養(yǎng)器。
然后走到最后一個病床。
因為雙子惹出來的風波,折騰得整個研究所提心吊膽,這次檢查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閻景明也被人從四層帶了回來,他被捆綁在一張病床上,英俊深邃的面容被止咬器遮擋住一大半,身高腿長地幾乎占滿整張床,飽滿的胸肌隨著呼吸起伏,衣服貼在身上隱約可見腹肌的痕跡,露出來的胳膊肌肉線條隆起,手腕上鐐銬陳舊血漬和劃痕交錯,渾身都散發(fā)著壓迫力。
和男人一比,聞博士更顯得身嬌肉貴,還散發(fā)著香味,冷冷淡淡的。
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赤裸,聞玉書自然有所察覺,他不動聲色咳嗽一聲,彎下腰去,一只戴著醫(yī)用手套的手捏了捏閻景明的血管,這人長得高,大手大腳,血管也粗,止血帶都用不上。
冰冷的針尖扎進血管,抽取一管液體,聞玉書剛把針頭拔出來,耳邊突然響起一陣撕裂的聲響,他抬頭,猛地一陣天旋地轉。
后背狠狠摔在病床上,手中的抽血管掉落到了地下,他被摔了個七葷八素,視線剛恢復清明,就看見閻景明高大健壯的身體壓在他身上,漆黑的眼珠子帶著森森煞氣,鐵籠子下的薄唇對著他咧開個笑,一只大手握住嘴上抑制瘋狗咬人的止咬器,手臂上肌肉隱隱繃緊,猛地扯下來。
“啪——”
止咬器被扔在地上。
瘋狗一米九的身高,每一塊肌肉都充滿力量,幾乎將身下穿著白大褂的病弱博士牢牢擋住,他彎著脊背,張開嘴一口咬住聞博士雪白纖細的脖頸,血液瞬間溢滿了他的口腔,讓他靈魂一蕩。
劇烈的疼痛讓聞玉書眼前一黑,淡色唇瓣顫抖著,身上喝到他血液的男人突然變得亢奮,落在他脖頸上的鼻息都變得滾燙。
他在男人健壯的身軀下顫抖,脖子疼得發(fā)麻,抖著手摸向病床旁的柜子,一箱針劑被他不小心掃到地上摔得“噼里啪啦”,蒼白的手握住一管紅色針劑,狠狠扎在瘋狗的脖子上。
扎下去的那一刻,瘋狗身體一僵,隨著液體注入,牙關不舍地松開被自己咬住脖子的脆弱羔羊,高大身軀徹底軟在了博士身上,頭埋在他脖頸里呼吸著他身上淡淡冷意和勾人的血腥味。
男人身上的溫度滾燙,密不透風地包裹著他,聞玉書本來就白的臉色如今更加蒼白,脆弱得剩不下什么血色,他睜著眼睛,躺在他身下喘息了幾個來回,抬起腿用力把瘋狗踹了下去。
梁可和趙楊給培養(yǎng)器放完水就聽見聲音,連忙跑回來,看見聞博士素來整潔的襯衫凌亂不堪,一只手捂著脖子側面,鮮血從指縫溢出,帶著病容的臉一片陰沉,簡直嚇得魂飛魄散,剛要給博士處理傷口,就看見對方站起來,垂著薄薄的眼皮睥睨著倒在碎片里還在貪婪地盯著他的01號實驗體,皮鞋踢了一腳讓他的小腹,冷冷一笑:
“把他帶回籠子里。”
博士像是動了怒,有些嚇人,他倆不敢多說,費了老大力氣也沒能把戴著上百斤鐐銬的男人挪動一下,滿頭大汗,跑出去讓張濟的人進來幫忙。
雙生子在一旁歪著頭,不知道瘋狗為什么被這么狼狽地抬回來,他們坐在一起,嬉嬉笑笑地說著話,忽然瞳孔一縮,被一股令人抓心撓肝的香味吸引了注意力,向控制臺看去。
聞玉書撐著單薄的身體走到控制臺,他白大褂的領口都被鮮血染紅,放下捂著脖子的指縫中滿是血的手,冷漠地看向坐在培養(yǎng)器里一雙瘋狗似的眼睛一眨不眨盯著他,舔著唇角血液的男人,設定好時間,按下一個紅色按鈕。
“刺啦——”
三米高的容器內幽藍色電弧一閃,伴隨著聲音,飛快落在閻景明身上,電得他猛地抽搐了一下,掙扯出嘩啦一響,可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卻依舊在緊緊盯著站在外面的聞玉書,飽滿的胸膛急促地起伏,唇齒間都是博士血液的味道。
足足電了二十分鐘,梁可和趙楊看得齜牙咧嘴,閻景明脊背靠著容器內的強化玻璃,垂著頭,即使可怕的電光消失,身體仍在顫抖。
四周的空氣都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容器的門“咔嚓”被打開,一只沾上鮮血的蒼白修長的手抓住從他脖子上垂下來的粗長鐵鏈,猛地往前一扯。
閻景明脖子驟然一緊,被迫仰頭,電擊后肌肉震顫,他渙散的視線漸漸聚焦,看見了聞博士睥睨著他的冷淡目光,好半晌胸膛才劇烈起伏了一瞬,似乎才從瀕死的狀態(tài)掙脫,咳嗽不止。
聞博士一身病骨撐起凌亂的白大褂,絲絲鮮血蜿蜒過他雪白纖細的脖頸,他領口被血染紅了,那只沾上血的蒼白手扯著瘋狗脖子上鐵鏈子,俯下身,緩緩湊近他,明明長著一副病懨懨的令人心疼的模樣,骨子里卻透著瘋勁,溫柔呢喃:
“我解剖過多少人自己都數不清,也不多你一個,不想某天在我的手術臺上醒過來,被手術刀劃開狗肚子,就乖一點,別來招惹我,……懂了嗎?”
瘋狗脊背無力地倚著后面的玻璃,胸膛大幅度起伏,肌肉顫抖地粗喘著氣,鎖在他脖子上的鐵鏈子被博士一只手拽起來,只能抬頭和博士的冷漠的眸對視,沙啞嗓音粗劣的不像話:
“懂了……”
博士這才松開了他的鏈子,離開實驗室去處理傷口,但他沒發(fā)現,身后的實驗體們湊近玻璃,一雙雙漆黑的眼睛虎視眈眈地盯著他。
雙子眼饞:博士的血好喝嗎(劇情)
實驗室的硬金屬門在博士帶著兩個助手出去后緩緩合上,充滿冰冷科技感的房間里只剩下巨形培養(yǎng)器內的兩個小怪物和一個瘋狗。
病床那邊的簾子已經被扯下來了,智能機器人在打掃地上的碎片,那種甜腥的血腥味似乎化成薄薄的紅霧,在實驗室里飄飄蕩蕩。
雙子自變異雙生花腹中剖出,浮在這種液體中也能呼吸,他們蒼白的臉上浮現著淡淡的紅,像是喝了酒一般有些微醺了,依依不舍地看著強化玻璃外衣領上染著鮮紅的青年離開,直到什么也看不見了,才一同移到下面,盯著地上的點點血跡。
一身白襯衫的呈念起身浮到旁邊,趴在靠近閻景明培養(yǎng)器的玻璃上,水中一張臉沉靜俊美,眼睫緩緩一動,直勾勾的盯著坐在地上的瘋狗,聲音在水中有些模糊:“博士的血好喝嗎?01�!�
閻景明被博士電擊了二十分鐘,手指到現在還是麻的,兇猛如野獸般的身體無力地倚著玻璃,長腿隨意地支楞出去,針扎似的疼痛還殘留在他每一個細胞,呼吸時都疼的肌肉微微顫抖,可心中的興奮和瘋狂卻絲毫沒減少,他聽見呈念的話,瞇著眸回憶著什么,砸了一下舌尖的味道。
“好喝……”
黑襯衫少年也在水中浮過來,趴在玻璃上,把和白襯衫少年一模一樣的蒼白病態(tài)的臉湊近,黑眸緊緊盯著他:“是什么味道?”
閻景明眸色暗了,啞著嗓子:“溫熱,甜腥,咬破那雪白的脖頸就流到了口腔里,帶著他身上的香味……媽的,怎么會這么香�!�
他磨了一下牙,胸膛起伏變得急促,像是自言自語的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