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尤應(yīng)夢一怔:“這么快?我以為你大獎到手,會想要休息一段時間�!�
松虞笑了笑:“你知道我的,不是閑得下來的性格�!�
“況且這劇本我實在是很喜歡,想要趁熱打鐵將它給拍出來——這是一個女學(xué)生寫的,她之前在電影節(jié)的咖啡館里打零工,順便將劇本遞給了我�!�
“然后你就看上了?”尤應(yīng)夢“哇哦”了一聲,調(diào)侃地說,“怎么現(xiàn)在還有這樣老套的故事嗎?”
“是很老套,但是……”松虞眉眼一彎,正要繼續(xù)解釋,話音突然一停。
因為池晏十分神出鬼沒地從沙發(fā)后出現(xiàn),并且將一只塞進她嘴里。
松虞:“……”
她瞪了他一眼,但還是將吃了下去。
意外地很清甜。
而對方只是輕輕地將剩下的水果放到茶幾上,又站在她身后,手掌攤開,動作很自然地替她按摩起僵硬的肩膀來。
服務(wù)挺周到。松虞想。
于是她開始心安理得地享受起總督大人的伺候來。
或許這是結(jié)婚的另一個好處。她心想。
從前她自己住,工作一旦忙起來,就根本顧不上身體。
反而和他在一起之后,明明是最為耗神的影片籌備期,在他的監(jiān)督之下,她依然還過著相當(dāng)健康的生活。
與此同時,尤應(yīng)夢也在電話那端,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好。我答應(yīng)你�!�
“但我還沒告訴你角色是什么�!彼捎萦行┰尞悺�
“我和你之間,還需要這些嗎?”尤應(yīng)夢忍俊不禁道,“陳導(dǎo)演,我相信你。”
“再說,上次你讓我拿了最佳女配角,這一次該讓拿女主角了吧?”
“一言為定�!�
雙方都笑出聲來。
這通電話實在是打了很久,久到池晏都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只大型電燈泡。但她們誰都沒管他,良久之后,才依依不舍地掛斷電話。
他的按摩服務(wù)終于能夠告一段落。
長腿一跨,池晏直接從沙發(fā)后面跨過來,坐在她身邊。
松虞懶洋洋地靠在他懷里,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分享好友的近況。
其實池晏并不關(guān)心尤應(yīng)夢的任何事,但還是很認(rèn)真地聽著。仿佛只要是她說的話,他都有十足耐心。
最后池晏說:“所以你找到了女主角,要不要慶祝一下?”
她揚起頭來看他:“怎么慶祝?”
花園里暖黃色的燈光亮了起來。
透過玻璃,照得池晏下頜的棱角像雕塑一般。
背著光,他凝視她的目光又變得晦暗。
一只手還輕輕搭在她腰上。
另一只手卻頗具暗示性地點了點自己的喉結(jié)。
于是松虞也像是被蠱惑一般,將自己的嘴唇貼了上去。
用牙齒輕輕咬了一下。
他的呼吸明顯漏了一拍。
但在池晏伸手捉住她手腕的前一刻,松虞已經(jīng)十分靈巧地從他懷里掙脫出去,并且還如法炮制地將一顆塞進了他嘴里。
——大仇得報!
這一串高難度的動作,她完成得堪稱行云流水。
“該去吃飯了!”松虞哈哈大笑,摔門而去。
但池晏只是慢條斯理地吃完了這顆。
他直勾勾地看著松虞的背影。
一邊解開領(lǐng)帶,一邊朝著她走過來。
“……你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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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我又回來了。
第90章婚姻生活(三)
電影開機前,尤應(yīng)夢提前一段時間來到了S星。
但并不是為了準(zhǔn)備角色,而只是將這里當(dāng)作了自己旅途的最后一站。
于是松虞每天在家工作時,都能源源不斷地收到對方的旅游打卡小視頻。
松虞:“……”
這就是好朋友嗎?
當(dāng)然即使如此,她還是會很認(rèn)真地看完這些視頻。
看著看著,松虞也由衷地為對方感到高興。
昔日的尤應(yīng)夢美則美矣,卻像是書頁里的干花,毫無生機。而現(xiàn)在的她,則終于回歸到土壤里,能夠在陽光和雨露下,野蠻卻茁壯地成長。
有一天晚上,尤應(yīng)夢在看一場地下演出,突然一時興起,向松虞撥來了視頻電話。
嘈雜的音浪從搖晃的投影里翻涌過來。狹窄的地下室里,松虞看到人群挨挨擠擠,席地而坐,如癡如醉地仰著頭,看著舞臺上的皮影戲。
恰好松虞和池晏都在書房。投影正對著夜間的瀑布。
于是皮影戲也像是從水幕里活過來。
身形瘦弱的皮影戲藝人高高舉起一塊大皮影,兩米多高,被燃燒的篝火照得光影跳動�;▓F簇錦的影偶咿咿呀呀地唱著。鑼鼓震天、人影翻騰。
她用手肘推了推他:“你看�!�
“這是什么?”他蹙眉道。
“皮影戲�!彼p聲道,以一種近乎驚嘆的語氣,“沒想到它竟然還沒失傳�!�
池晏在旁邊懶洋洋地笑道:“很正常。這種奇奇怪怪的東西,在S星到處都是�!�
松虞白了他一眼:“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這是藝術(shù)。”
盡管根本聽不懂他們在唱些什么,她還是深深地被這奇特的一幕所吸引,隔空陪著對方看完了演出的后半場。
謝幕時掌聲雷動,尤應(yīng)夢一邊用力地鼓掌一邊對松虞說:“我現(xiàn)在知道為什么你會搬到S星來了,這個地方真的很……特別。”
松虞:“那你要不要也搬過來?”
“好啊,干脆做你的鄰居,天天來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
松虞噗嗤一聲笑出來,并沒有告訴尤應(yīng)夢,池晏和自己就在同一房間里。
池晏倚在墻邊,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但轉(zhuǎn)頭還是吩咐助理,如果有合適的房子,記得幫忙留意。
又過了幾天,尤應(yīng)夢神神秘秘地登門來拜訪。美其名曰是要參觀她的新家,然而花園都沒走完,突然問松虞:“你結(jié)婚之前是不是沒有辦過單身派對?”
松虞搖了搖頭:“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
尤應(yīng)夢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就是告別單身前的最后一場狂歡派對,紀(jì)念自己即將失去的自由�!�
她不禁失笑:“聽起來只是找個理由喝酒跳舞�!�
“這么說也沒錯,不過——”尤應(yīng)夢微笑道,“不覺得很有儀式感嗎?既然你沒辦,我們來補一個吧。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如何?”
松虞遲疑地說:“可是我不喝酒。”
“沒關(guān)系,我們又不去夜店�!�
“我都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我還離婚了呢�!�
“……”
松虞仍然試圖做最后的掙扎:“不行,我手上的事多得做不完……”
但是尤應(yīng)夢卻嘆了一口氣:“就當(dāng)是給我圓夢了,好不好?我結(jié)婚之前一直很想辦一個這樣的派對,但最后還是沒辦成。”
她頓時無話可說了。
她知道尤應(yīng)夢在結(jié)婚前一段時間,就因為榮呂的原因,不怎么和身邊的人來往。從前尤女士在圈內(nèi)也稱得上是長袖善舞,但是這幾年下來,幾乎一個朋友都不剩。
這樣一來,再拒絕她,實在是顯得不近人情。
“好吧。”她妥協(xié)了。
尤應(yīng)夢立刻歡呼一聲,笑靨如花地將她拖進衣帽間里,發(fā)誓要將她好好打扮一番——哪里還能看到剛才的半點失魂落魄。
松虞:“……”
這變臉的功夫,真不愧是影后。
趁著挑衣服的間隙,她順便給池晏發(fā)了條消息。
她當(dāng)然不至于傻到坦白自己是要去參加什么單身派對。
很快她就收到回復(fù)。
松虞:“……”
她幾乎是錯愕地笑了出來。
實在是沒辦法將池晏那張臉和這個可愛的表情包結(jié)合在一起。
旁邊的尤應(yīng)夢好奇道:“你一個人對著手機傻笑什么呢?”
“沒什么�!彼魺o其事地說,“笑我身邊有個影帝�!�
“影帝?誰啊……”
松虞只是笑。
出門坐飛行器時,傅奇照例上了駕駛座。
尤應(yīng)夢從前就經(jīng)常在劇組里見到他,但兩人真正能夠說上話,這竟然還是第一次。
她用一只新涂了玫瑰色指甲油的手指,點了點他寬闊的肩膀,笑吟吟地說:“小弟弟,姐姐們出去玩,男孩子不可以跟過來的呀。”
“抱歉,職責(zé)所在。”傅奇還是那副油鹽不進的姿態(tài)。
飛行器的前視鏡里恰好映出了這張面無表情的臉。他早已完全康復(fù)了,但下頜還留著一道深深的疤痕。是故意不肯做手術(shù)消除的。
或許不是壞事。昔日那張?zhí)贻p的臉,也多了幾分兇悍的威懾力。
尤應(yīng)夢倒是絲毫不怵,又想要說些什么。但傅奇已經(jīng)身體前傾,假裝若無其事地啟動了飛行器。
輕微的振動里,松虞強忍著笑意,替他解圍:“算了,你讓他跟著吧�!�
“好吧�!庇葢�(yīng)夢撩了撩頭發(fā),仍然是對著傅奇笑瞇瞇地說,“那可不許告密哦�!�
松虞沒說話,但是也輕輕咳嗽了一聲。
意思是暗示傅奇識相點,不該說的話不要說——盡管她對此也很懷疑。
*
坐在飛行器里,松虞莫名地想到,上一次自己和尤應(yīng)夢獨自出行,還是在首都星拍電影的時候。
她們從榮呂的宴會里溜了出來,跑進貧民窟的夜市里,甚至還參觀了一圈紅燈區(qū)。
那一夜對彼此而言,都像是一場叛逃。
這讓松虞不禁也很好奇,今晚這所謂的單身派對,尤應(yīng)夢究竟有什么安排。但對方的態(tài)度始終神神秘秘,仿佛想給自己一個驚喜。
直到推開飛行器的門,她立刻笑出聲來。
一股甜膩的香水氣味侵蝕了自己的感官。
或者說,這就是金錢的味道。
眼前的情景似曾相識,甚至有幾分故地重游的意思。
松虞似笑非笑地看了身邊的尤應(yīng)夢一眼:“賭場?”
尤應(yīng)夢笑盈盈地點了點頭:“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地方,最有紀(jì)念價值了�!�
“是很有價值�!彼捎荩骸暗覀兩洗稳サ哪莻,可沒有這么豪華�!�
這無疑是她所來過的最浮夸的賭場。
或者說,這更像是一座巨大的銷金游樂園,紙醉金迷的不夜天。奇形怪狀的建筑物,外殼盡是閃耀的霓虹燈,電子屏上每一支精致的廣告,交織著復(fù)古與未來,都讓人心潮澎湃。
寬闊的棕櫚大道,車水馬龍的人群,目不暇接的露天秀場。男人的眼睛里寫著一夜暴富的綺夢,貴婦的臂彎里則箍著無數(shù)只奢侈品的禮品袋。觸目的情形,皆是將欲望二字書寫得淋漓盡致。
“畢竟這里是S星�!庇葢�(yīng)夢挽著松虞的手臂,嫣然一笑,“而且,我們今天可不是來參觀的�!�
松虞奇道:“難道你還要賭錢?”
尤應(yīng)夢:“沒錯�!�
那張嫵媚的臉,被霓虹燈照耀得更加風(fēng)情。她拿出一張黑卡,輕飄飄地扔給了傅奇。
對方倒是眼疾手快地接了個滿懷。
“麻煩你,幫我們把里面的錢全部換成籌碼�!庇葢�(yīng)夢眼尾一挑,“全部哦�!�
傅奇一怔,點了點頭,抿著唇轉(zhuǎn)過身去。
臨了還不忘轉(zhuǎn)過頭來叮囑一聲:“請二位就在這里等我。”
“知道了知道了,快去吧�!庇葢�(yīng)夢對他揮手。
松虞頓時明白了什么:“贍養(yǎng)費?”
“沒錯。”尤應(yīng)夢點了點她的手臂,相當(dāng)豪情萬丈地說,“今晚我贊助賭資,不把這錢花光,誰都不許回去�!�
松虞:“……”
片刻后,傅奇捧著一堆小山一樣的籌碼回來。
盡管這座豪華賭場里并不缺富人,但這土豪般的行徑,還是引起不少人的側(cè)目。
尤應(yīng)夢眉飛色舞地向他招手,而松虞嘴角抽了抽:
看這分量,想必她們是三天三夜都回不去了。
最后她的話果然沒有錯。
或許是因為新手光環(huán),尤應(yīng)夢一直手氣奇好。不僅沒輸錢,籌碼還越疊越高。目的沒達成,她當(dāng)然很不滿足,又?jǐn)x掇著松虞過來幫忙。松虞無計可施,只好也跟著上了一把賭桌。
“就當(dāng)是積攢創(chuàng)作素材了。”她對尤應(yīng)夢說。
尤應(yīng)夢很無語:“你能不能有一秒鐘不要想著電影�!�
松虞笑著聳肩:“我盡量吧�!�
那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