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王齊對她恭敬有禮,她既然問了,自然要回話:“公子近日忙要事,一時抽不開身,等忙完了過來�!�
林秀秀追著問是何事,王齊就避而不談,故意瞞著她。
她氣得哼了聲,不來也好,她也省心。
林秀秀從里邊出去,正聽見林孝文笑呵呵的跟人介紹:“這是我外孫,對對,來玩兩天�!�
客人一邊夸可愛,一邊付錢,林孝文一高興,又送了人兩塊點心。
她在后邊看了會,悠閑的坐下喝茶�,F(xiàn)在不忙,王齊也出來幫忙,沒她什么事,能輕松片刻。
人閑著就容易犯困,她托著腮,懶散的打個哈欠,閉上眼睛休息片刻。腦子混沌時,忽然傳來劉景成的聲音。
“林伯父�!�
林孝文頓了下,隨即喜笑顏開,劉景成有些日子沒來了,最近又有霍霖在,林孝文倒真是將人給忘了。
眼下劉景成登門,林孝文自然歡迎,忙上前迎人進門。
“有些日子沒見,快進來坐。”
劉景成應(yīng)了聲,眼睛往里看,落在林秀秀身上,他想見她,所以來了。
“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您收下�!�
林孝文這才注意到他手上拎的籃子,里邊放著幾條新鮮的魚類,還在蹦跶著。
“不不,拿回去,怎么好意思要你的東西。”
劉景成又看了林秀秀一眼,說:“伯父不必客氣,不是貴重東西,都是自家捕的。”
推辭不了,林孝文就收下了,朝林秀秀喊了聲:“秀秀,劉公子來了,倒杯茶。”
林孝文撮合兩人的想法,至今沒變過,變著法的讓兩人獨處。他拎著籃子去后院,順便把霍霖拉走,奈何霍霖看出了點什么,板著臉不肯走,就站在那看他們。
林孝文拗不過他,便自個去了后院。
有人緊緊盯著自己,劉景成立馬察覺到了,偏頭一看,竟然是個孩子,長得漂亮可愛,眼神卻透著不善,而且有點面熟。
劉景成問:“這誰家的孩子?”
林秀秀倒茶的手一頓,面色淡淡,并不想瞞他,“他是我兒子�!�
說完又加了句,“親生的。”
他的表情即刻變了,詫異和不相信,劉景成知道她嫁過一次,卻不知她有孩子。再看那孩子一眼,猛地發(fā)現(xiàn)了些許端倪。
劉景成低頭喝茶,沒再說一句話,等林孝文出來,他匆忙起身,“伯父,我先回去了,改日再來看你�!�
“怎么剛來就走,多坐會。”
“不了,告辭�!�
林孝文一頭霧水,回頭看林秀秀,她淡然自若的喝茶,跟個沒事人一樣。她知道劉景成為何要走,但不想說。
過了片刻,霍霖氣沖沖的質(zhì)問她:“他是誰��?你是不是要嫁給他?”
“小孩子懂什么,喝水去�!�
“我不喝�!�
小孩臉滑嫩,捏著手感好,林秀秀兩手一起捏,笑道:“你爹是不是派你來盯著我的?”
霍霖沉默了,因為爹確實這么說過,但他不承認(rèn)。
“沒有�!�
“你不能嫁給他�!�
第61章
驚險一晚
在霍霖的世界里,
他的娘親不能嫁給別人,只能嫁給他爹,要是嫁給別人,他怎么辦?豈不是很可憐,
那他就真的沒有娘了。
所以林秀秀模糊不清的回答,
并不能讓他滿意,
他跟在林秀秀身后,要她一個確切的回答。王齊和林孝文在旁邊瞧著,
表情復(fù)雜,
心情也悶得很。
兩人在一旁瞧了許久,
很是心疼孩子,最后林孝文終于看不下去了,
走過去安慰他:“跟外祖父出去玩吧,讓你娘忙。”
霍霖情緒低落,看了眼林秀秀,
搖頭道:“我不去�!�
他就要跟著娘,那個人雖然走了,萬一又回來怎么辦?他得守著。
孩子倔強的像林秀秀,怎么都說不通,
無奈,
林孝文只好從她身上下手。他走過去,拍拍她的肩膀,低聲說:“孩子傷心了,
安慰安慰�!�
林秀秀停下手里的動作,
仰頭嘆氣,
她要怎么安慰?說以后不嫁人嗎?
萬一以后遇到自己合心意的,她就嫁了,
那時又該對孩子怎么交代?她不想騙霍霖,就算不嫁劉景成,以后也會是旁人。
一輩子漫長,誰敢說不會改變心意。
林秀秀苦惱的看著他,想了又想,就憋出一句話:“你爹何時來接你?”
不是安慰,也不是承諾,而是想讓他盡快回去。
孩子癟著嘴,淚眼汪汪,下一刻就哭出聲來,哇哇的聲音很大,引得旁人駐足觀看。
“哇哇…”
孩子一哭就很難哄。
林秀秀急了,在原地?fù)项^,低聲哄著,可眼下霍霖什么也聽不進去,就是一直哭。
她拿著帕子給孩子擦眼淚,“別哭別哭,哭起來就不可愛了�!�
聞言,霍霖漸漸平靜下來,一抽一抽的望著她,停止哭泣。
“娘,娘,你想趕我走?”
“不是,沒有。”她耐著性子解釋:“我是想你幾日不見你爹,你也該想他了,還有老太太他們,你不想嗎?”
“不想�!�
霍霖想都沒想就搖頭,頓了下又解釋:“以后能天天見到�!�
所以他不想,但是不能天天見到娘親,他想和娘多待幾天。
話一開口,林秀秀就沉默了,終究是她虧欠孩子。她抱抱霍霖,然后帶他回了后院待著,讓他冷靜下來。
眼睛哭得紅通通的,看著好可憐。王齊看了也嘆氣,暗想公子與她的糾纏,究竟何時才結(jié)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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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暖風(fēng)徐徐,從窗口灌入,吹滅了燭光。屋內(nèi)頓時陷入黑暗,唯有些許清冷月光,勉強瞧見屋內(nèi)擺設(shè)。
霍霖依偎在她懷里,手緊緊拉著她的小指,她想抽回來,可她一動,霍霖就哼哼唧唧,睡不安穩(wěn),無奈,只好維持一個姿勢睡覺,由著他去。
前兩個晚上還不是這樣,可見白日真?zhèn)怂男�,現(xiàn)在沒安全感。
林秀秀睡不著,心煩的厲害,想著怎樣才能讓孩子開心快樂,想來想去也沒個好辦法。
嫁給霍珩?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被她立即否了,不行,家世背景相差那么多,他們不可能的。那位端莊貴氣的女子才配的上他。
別再想了,她告訴自己。
闔上眸,腦袋逐漸昏沉,進入夢鄉(xiāng)。
白天忙了一天,按理說晚上會睡得香甜,很沉,可今晚不知怎的,睡了一會就迷迷糊糊的,半夢半醒,睡得不安穩(wěn)。
霍霖松開她的手,林秀秀舒服的換個姿勢,稍稍好些了。
寂靜黑夜中,耳邊的聲音格外清晰,除了風(fēng)聲和犬吠聲,好像還有點別的。林秀秀起先沒在意,可那聲音仿佛就在耳邊,讓她不得不注意。
睡意散了,林秀秀睜開雙眼,望著頭頂不動。好像是屋頂傳來的聲音,像走路,難道屋頂有貓?
她坐起身來,長發(fā)垂在身后,柔美可人。
林秀秀側(cè)著耳朵聽,下一刻,頭頂?shù)穆曇魶]了,剛躺下,就聽門栓上傳來輕微的動靜。她猛地從坐起來,一眨不眨的盯著房門看。
不是貓,是有人。
是誰呢?
她和林孝文在安縣住了四年,待人接物張弛有度,從不得罪人,而且住了四年安然無事,怎的今晚就有賊人來了?
林秀秀很緊張,聽見門栓慢慢移動的聲音,她悄悄下床,動作放的很輕。躡手躡腳的走到門邊,看見了一個人影。
她左右看看,沒找到趁手的工具,要是此人現(xiàn)在進來,她和霍霖豈不是危險。如果現(xiàn)在大喊一聲,王齊能聽見嗎?
王齊有武功她知道,就是不知比起外邊的人如何?要是王齊打不過怎么辦?
一瞬的時間,想了好幾種可能。
眼看著門要開了,她抬手就把門栓推回去,“是誰?”
門外人反應(yīng)很快,被發(fā)現(xiàn)后立馬就把刀收了回去,下一刻就想走。見狀,林秀秀隨即大喊:“王齊,王齊,有賊進來了�!�
話落,便聽外頭一陣響動,接著就是尖銳兵器碰撞的響聲,是王齊和那人打起來了。
她將門開了一道縫,偷偷看了眼,不止王齊,林孝文和兩個伙計也都出來了。他們幫不上忙,便在一旁焦急的瞧著。
林秀秀膽子大了幾分,隨即將門打開,林孝文見狀,小跑到她跟前來,問:“你們沒事吧?他是誰?”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好人�!�
林孝文贊同,來人黑衣黑褲,蒙著臉,頭發(fā)也包的嚴(yán)嚴(yán)實實,就露出一雙閃著精光的眼睛在外邊,他和王齊打的不可開交,難分勝負(fù)。
林秀秀著急,伸長脖子看,就在黑衣人落下風(fēng)的時候,從屋頂俯身落下幾人,霎時將他們團團圍住。
房里霍霖睡得香甜,全然不知外邊發(fā)生什么,房外林秀秀幾人縮在一起,緊張萬分的瞧著,他們又不會武,想上去都不行。
黑衣人全部拿著長劍,瞧著寒光凜冽,心都顫了顫。
“他能行嗎?”林孝文慌張的問了句。
本來就著急,被林孝文這么一問,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爹,別說了。”
“哦哦�!�
林孝文不敢吭聲了,身體擋在門口,不讓賊人進去。
過了幾息,林秀秀忽然問:“是不是林生派來的?”
“不會不會�!�
對于這點,林孝文還是敢肯定,“他沒那個本事�!�
她想想也是,林生確實沒那個本事,那是誰呢?
眼瞧著王齊越來越吃力,如此下去,只怕他們危險了。黑衣人也看出他的頹勢,互相交換個眼神,準(zhǔn)備一鼓作氣,將他解決。
就在此時,王齊吹起了口哨,不過眨眼的功夫,房頂上全是人,將黑衣人圍了起來。
林孝文頭回見此場面,不禁驚嘆出聲,“哪來這么多人?平時沒發(fā)現(xiàn),你察覺了嗎?”
“沒有�!�
林秀秀敢肯定,藏在暗處的人,是霍珩派人的,且一開始就潛伏在周圍。這下不用擔(dān)心了,至少在人數(shù)上他們占優(yōu)勢。
正想著,就聽王齊厲聲道:“抓住他們�!�
黑衣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上當(dāng)了。
一時間,打斗的聲音更激烈,不絕于耳。
黑衣人逃的逃,躲的躲,好一場驚心動魄的熱鬧。
末了,王齊見時態(tài)控制住,便過來朝她拱手,“娘子受驚了,去歇著吧。”
兩個伙計拍著胸口進屋,林孝文則站在原地不動,問:“他們是誰?來做什么?”
王齊下意識看林秀秀,說:“還是等公子親自告訴你�!�
所以,真是霍珩惹的禍。
“他們的目標(biāo)是我和霍霖�!�
王齊沒否認(rèn),也沒承認(rèn),沉默著任她打量。他不作聲,林秀秀便知,自己猜對了。
一晚驚險度過,除了霍霖,其余人一晚皆是沒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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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邊兩日,他們心有余悸,一到晚上就不安,在不安中過了兩日,總算緩過來了,直到霍珩的出現(xiàn)。
霍珩一露面,林秀秀尚且來不及同他說句話,就被林孝文拉進屋,厲聲質(zhì)問:“我問你,前兩日的賊,不是賊,就是那伙黑衣人,是怎么回事?”
這正是林秀秀想問的,后來他向王齊打聽過,他們抓了四個,跑了兩個。被抓的人秘密送回汴京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霍珩手上。
霍珩看她眼,目光深邃,“還記得四年前追殺我的人嗎?他們是一伙的。”
林秀秀記得,他當(dāng)時傷的很重,沒想到四年后,那些人還不放過他。她是被連累的。
男人面帶疲倦,頓了下接著說:“你和霖兒隨我回府,這里不安全�!�
一聽不安全,林孝文就緊張了,搶在她前邊回答,“行行,趕快離開這里,等安全了再回來。”
林秀秀不愿,皺著眉問:“他們的目標(biāo)是你,跟我沒關(guān)系吧�!�
以前或許,現(xiàn)在情況不同,霍珩不得不帶人離開。
“四年同你在李家村住,四年后你去了國公府,我與霍霖都來找過你,你以為他們不知道?”
“聽話,先隨我回去�!�
林秀秀猶豫,“你前幾日忙什么去了?”
話語帶著幾分關(guān)心,霍珩彎著唇笑,“關(guān)心我?”
“回去再說,現(xiàn)在不方便。”
說來說去,就是要自己跟他離開這,回國公府。她不愿意,以什么身份去?
客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