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昭昭在一旁笑的眉眼彎彎，她沒想到這事兒會這么順利。
陸封寒看的越發(fā)來氣，他拽住昭昭的手：“現(xiàn)在時辰也不早了，要開宴了，我先帶昭昭過去了，”說完便領(lǐng)著昭昭走了。
陸封寒越想越氣，一路拽著昭昭往前走。
昭昭輕嘶了一口氣：“王爺，你慢點(diǎn)，我手都疼了�！�
陸封寒這才停下來，昭昭的手腕確實(shí)有些泛紅，他松開手，這口氣也只好憋回去：“好了，去赴宴吧。”
女眷自有女眷的去處，兩個人便各自分開了。
一場宴會無波無瀾的結(jié)束。
…
聽云院。
陸封寒回來后徑直坐下看書，只是書頁久久沒有翻動一頁。
昭昭坐在陸封寒身旁，她小心翼翼地道：“王爺，你不會是生氣了吧？”
“妾身只是想回娘家待幾天而已，你也知道，妾身就這一個哥哥了，妾身也不能一直不回去啊，”昭昭委屈道。
是，王府里規(guī)矩是大，可薛月和韓側(cè)妃也時不時地回娘家走走啊，就她整日里待在后院。
陸封寒把書放下，昭昭說的這么可憐，他的心就軟了，他也不是不想讓昭昭回去，他只是不想讓昭昭離開他而已。
昭昭說著低下了頭，只露出纖長的脖頸，看著委屈極了。
陸封寒握住昭昭的手：“手腕還疼嗎，白天是我沒輕沒重了。”
昭昭抬頭：“不疼了。”
陸封寒很快就松開了手，只是當(dāng)時有點(diǎn)兒疼而已，現(xiàn)在早沒事了。
陸封寒還是拿過了藥瓶，然后將藥膏仔細(xì)地涂在昭昭手上，他不敢用力，一邊輕輕涂抹一邊道：“這是你第一次回娘家，要備些禮物才是，到時候我讓德順開了單子去采買。”
昭昭唇角微翹，她就知道陸封寒不是不講理的人，她甜甜地道：“謝謝王爺。”
陸封寒抬眼：“就有那么開心？”
昭昭點(diǎn)頭，當(dāng)然開心啊，她可以出去走走了。
這會兒也涂好了藥，陸封寒把藥瓶放好：“好了，天也晚了，安置吧�！�
…
接下來的幾天昭昭一直在準(zhǔn)備去裴硯那兒要帶的東西。
怎么說也是第一次回娘家，就像是陸封寒說的，要帶足禮物，也算是全了禮數(shù)，再就是還要帶她要用的一應(yīng)東西，諸如衣裳首飾一類的。
準(zhǔn)備起來也要花上好些時間。
有了奔頭日子過得都快了，一眨眼就到了要回娘家的日子。
這晚上昭昭正在核對禮單，確保沒有錯誤。
陸封寒則是坐在一旁看書，耳邊就是昭昭軟糯的聲音，他也靜不下心，索性放下了書卷，幫著昭昭一起核對禮單。
等都收拾完已經(jīng)有些晚了，兩個人上榻安置。
這算是昭昭第一次離開他，陸封寒想著就抱住了昭昭，他的手順著昭昭的衣擺往上。
昭昭的臉一下就紅了，她的聲音很低：“王爺……”
陸封寒含住昭昭的耳垂，昭昭的腳尖兒一下就繃緊了，陸封寒啞聲道：“別動�！�
今晚上陸封寒要的格外狠，直到后半夜才停止。
到最后昭昭的嗓子都啞了，還是陸封寒抱著她喂了一盞茶水才算了事。
昭昭這一覺睡得格外沉，第二天差點(diǎn)沒遲了。
今兒是休沐日，昭昭和陸封寒一起用早膳，等用過早膳后則是收拾東西。
外面德順來稟報：“王爺，裴大人已經(jīng)到門房了�！�
昭昭有些驚訝：“哥哥怎么過來了，不是說他在家等著就好嗎？”怎么親自過來接她了。
陸封寒眉眼一斂，德順看著身子就抖了一下，這是他們王爺要生氣的前兆，他可不敢在這時候開口說話。
昭昭起身：“王爺，那咱們走吧。”
只不過她走路時有些虛浮，腿軟的很，昭昭恨恨地瞪了陸封寒一眼，他昨晚上太孟浪了些，她都受不住了，她怎么求饒他都不松口。
陸封寒看著昭昭的背影，他后悔了怎么辦，他不想讓昭昭回裴家，可這是他親口答應(yīng)的，哪有反悔的道理。
陸封寒只好跟著昭昭一道出了聽云院。
昭昭出去后一下就看到了裴硯：“哥哥你不用親自過來的�！�
“無妨，不過是一段路而已，左右我府中也沒什么事，”裴硯道。
裴硯向陸封寒拱了一下手，算是見禮。
陸封寒的情緒明顯不高：“裴大人，那咱們這就走吧�！�
一路無話，馬車往裴府走，裴府和晉王府離的不遠(yuǎn)不近，半個時辰也就到了。
天頭還很冷，昭昭下了馬車就披上了水紅色繡著折枝紋的斗篷，裴硯也下了馬：“這些東西就讓我府上的下人搬進(jìn)去吧�！�
裴硯事先就準(zhǔn)備好了昭昭的院落，也吩咐過下人們該怎么做，下人們有條不紊地把東西搬進(jìn)去，連一絲響動都沒有。
也算是送到了，昭昭向陸封寒行了個禮：“王爺，妾身到了，您就回去吧，”陸封寒一向很忙，這已經(jīng)耽擱他不少時間了。
不過陸封寒顯然沒意識到昭昭是在為他著想，他的眉頭又皺了幾分：“天氣冷，你先進(jìn)屋暖著吧，別動壞了身子，我和裴大人還有些話要說。”
昭昭心道陸封寒和裴硯有什么話可說的啊，她只好點(diǎn)了頭：“那妾身就先進(jìn)去了�！�
陸封寒看著昭昭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見，他眉心的皺痕越發(fā)明顯。
很好，一次都沒有回頭，走的干脆利落，陸封寒又氣上了。
裴硯站在陸封寒身側(cè)：“不知晉王有什么事要說�！�
陸封寒正了神色：“昭昭身子一向有些弱，還望裴大人照顧好她。”
裴硯勾唇笑了一下：“昭昭是我的妹妹，我當(dāng)然會照顧好她，這點(diǎn)晉王無需擔(dān)心�！�
“說到底我裴府還是要比王府好些的，至少我這里沒有要害昭昭的人，也沒有人想要?dú)Я怂哪槪迸岢幘従彽馈?br />
陸封寒微挑了眉梢，裴硯這是知道了莊氏下毒害昭昭的事了，也是，這事怎么可能瞞得住裴硯。
不管怎么說，是他沒有保護(hù)好昭昭，裴硯這么說也是正常的。
陸封寒又道：“昭昭身子弱，一直在喝補(bǔ)藥，裴大人別忘了囑咐她按時喝藥�！�
“晉王放心，前幾天我就從醫(yī)館請回來了大夫，這大夫熬藥熬了好些年了，一分火候也不會錯，”裴硯回道。
陸封寒被裴硯噎的說不出話，場間一時有些安靜。
裴硯：“王爺，時候不早了，就不送您了�！�
陸封寒：“好，那我就先回了�！�
臨走前陸封寒看了眼裴府的匾額，他想他得趕緊接昭昭回來才是。
第46章
裴府在榆樹胡同，這里住的大多是當(dāng)朝新貴。
先前在外面的時候還不覺得如何，昭昭越往里走越覺得這府邸氣派的很。
院子很是開闊，里面還有花園假山，只是冬日里都覆上了雪，若是尋常時候會更好看，房屋也多的很，回廊曲折，精致大氣。
“哥哥，你這宅子建的很好啊，”昭昭道。
這宅子一瞧著就是花了不少銀錢的，她沒想到裴硯還挺有身家的。
裴硯帶著昭昭往里走：“東西下人們已經(jīng)送進(jìn)廂房了，你晚上就住在這兒吧。”
裴硯推開門，里面擺設(shè)很齊全，書案上面還有準(zhǔn)備好的筆墨紙硯，一旁還準(zhǔn)備了繡架和團(tuán)線。
見昭昭往書案那里看，裴硯問昭昭：“怎么樣，這屋子布置的可還喜歡嗎？”
昭昭點(diǎn)頭，嘴角翹起來：“我很喜歡，”連筆墨和繡架都有，看樣子不是一兩天能準(zhǔn)備出來的，裴硯應(yīng)當(dāng)費(fèi)了不少心。
屋子里很暖，昭昭進(jìn)來不一會兒就覺得有些熱了，鶯兒解開昭昭的斗篷然后掛起來，昭昭里面只穿了件夾襖，不過在這屋里也夠了。
看完外間，就撩開穿珠簾進(jìn)了內(nèi)間，內(nèi)間的地面上鋪著織錦毯，榻上一排軟枕，瞧著就舒服極了。
昭昭的眼睛亮了起來：“這榻上怎么有這么多軟枕？”倚在身后或是抱在懷里都成，肯定舒服的很。
“都是府里的繡娘縫制的，”裴硯說。
他記得幼時昭昭很喜歡隔壁妮兒家的鵝黃色軟枕，眼巴巴地說抱在懷里肯定很舒服，不過那時候家里太窮了，自然是沒有的，所以他才吩咐繡娘縫制了這么多軟枕。
其實(shí)自打他買下這座府邸時就叫人準(zhǔn)備了這處院落，他想著等什么時候?qū)せ卣颜押缶椭苯幼屗∵M(jìn)來，時隔多年，昭昭總算是回來了。
裴硯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京城有很多好玩的去處，你想去哪兒，這幾天我?guī)У教幙纯��！?br />
昭昭坐在榻上，然后抱著軟枕，這兒可比王府里好多了，不用每天提心吊膽的，還能隨意出去玩兒，“我今晚上好好想想，到時候告訴你�！�
從王府到這兒也折騰了一上午的時間了，裴硯和昭昭用了午膳后就分別去休息了。
昭昭直睡到天都有些暗了才起來，她揉著眼睛：“我怎么睡了這么長時間�！�
青葉撩開床幔：“主子你最近確實(shí)有些貪睡，不過冬日里乏，多睡會兒也是正常的�！�
這一覺睡得昭昭額上都出汗了，未免著涼，等散了熱昭昭才穿上衣裳去找裴硯，她聽下人們說裴硯在書房。
很快就到了書房，昭昭到書房的時候裴硯正在書案旁寫折子，昭昭猜裴硯應(yīng)當(dāng)是在忙，像他和陸封寒這樣的就算是休沐日也不能真正得閑。
昭昭不想打擾裴硯，就在外間轉(zhuǎn)悠了起來。
一路走來，昭昭發(fā)現(xiàn)裴府確實(shí)很大，但也更顯得冷清，除了裴硯這個主子以外就是些奴仆，空空蕩蕩的。
裴硯放下了筆，他正好把事情處理完：“昭昭，怎么不進(jìn)來？”他聽到了昭昭的腳步聲。
昭昭這才進(jìn)來：“哥哥，你就這樣一直一個人住在這兒？”
“有時候朝上忙，就在外面住下了，怎么了？”
昭昭坐在裴硯身邊：“這屋子里委實(shí)有些空蕩了�！�
尋常人家都是一家子住在一塊兒，也熱鬧些，有些煙火氣，可裴硯這么大的府里就他一個主子，怕是平常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實(shí)在有些冷清。
“哥哥，你入朝為官也有許久了，就沒有什么看的上的姑娘，”昭昭問裴硯，“我聽說有不少姑娘都對你有意，你怎么還沒成親呢？”
昭昭還記得那次普寧寺里一眾小娘子爭相想見裴硯的事，可見裴硯是很受歡迎的。
按說裴硯也到了該娶妻的年紀(jì)了，還有許多同他一般年紀(jì)的都有孩子了，他怎么一點(diǎn)兒消息都沒有呢。
裴硯一愣，然后揉了揉昭昭的頭發(fā)：“你一個姑娘家管這個做什么�！�
昭昭心說她都嫁人了，早不是姑娘家了。
何況她這不是替裴硯著想嗎，這么大的府邸就裴硯一個人，他平時得多孤單冷清啊。
裴硯放下了手：“可想好要去哪兒了？”他轉(zhuǎn)過話題。
昭昭思忖了片刻：“我有好多想去的地方，我聽說河邊有表演冰嬉的，那日在宮里我都沒怎么好好看，我還想去聽曲兒，聽說京城里的戲唱的也很好�！�
昭昭掰著指頭數(shù)了一大堆，裴硯點(diǎn)頭：“好，我有時間就帶你去�！�
他不放心讓昭昭一個人出去，好在前不久他剛辦完差，接下來這幾天要是不忙的話下午都有時間，正好可以帶昭昭出去。
等用過晚膳后，昭昭準(zhǔn)備明日出去要穿的衣裳，前世和這輩子加起來她都沒有這么輕松自在過，她開心的很。
就連睡覺時嘴角都是笑意。
而另一頭的陸封寒卻有些凄風(fēng)苦雨的味道。
…
晉王府，書房。
陸封寒坐在書案前處理折子，德順苦哈哈地站在一旁伺候。
德順站的筆直，連一絲動靜都不敢出，自打裴側(cè)妃回了娘家以后他們王爺心情就一直不順暢，總是冷著張臉，他也不敢湊上前。
只是眼見著就要到晚膳時分了，德順不得不出聲。
德順肅了肅嗓子：“王爺，該用膳了，要不然該傷到胃了�！�
陸封寒的筆頓了一下，“再等會兒�！�
德順只好把嘴閉上，又過了半盞茶功夫，德順聽見書房外有些窸窸窣窣的動靜，他連忙出去，“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
來人是韓側(cè)妃的丫鬟紫蘇，紫蘇向德順行了個禮：“我們娘娘見要到膳點(diǎn)兒了，想請王爺過去用晚膳�！�
德順眉毛一挑，他心道這是見裴側(cè)妃不在府就立時遣了人過來啊，“姑娘稍等，我這就進(jìn)去稟告王爺�！�
德順猜陸封寒不會去韓側(cè)妃那兒，不過話還是要如實(shí)稟告給陸封寒的。
德順進(jìn)屋：“王爺，外面紫蘇姑娘來見，說是韓側(cè)妃想請您過去吃晚膳。”
陸封寒這次連筆都沒停頓，德順等了半晌沒有回應(yīng)，心道他果然猜對了，他又悄步退出書房，“紫蘇姑娘，王爺正忙著呢，今兒就不去了�！�
紫蘇有些失望，她抿唇道：“好，謝過德順公公了，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回去后，紫蘇小聲地道：“娘娘，王爺正忙著呢，就不過來了�！�
韓側(cè)妃看著一桌飯菜，雖然她早就猜到了這個結(jié)果，可此時聽到還是有些失落。
先前陸封寒就不大來她房中，每次過來也都是因為她的父兄，后來又有了普寧寺那事，陸封寒更不可能來了。
紫蘇站在韓側(cè)妃身側(cè)：“娘娘，您也用膳吧，等會兒菜都涼了，味道都不好了。”
“萬嬤嬤的事可都處理妥當(dāng)了嗎？”韓側(cè)妃問。
紫蘇幫韓側(cè)妃盛了一碗湯：“都辦妥了，奴婢已經(jīng)把銀錢都給她了，那萬嬤嬤先前受過娘娘您的恩惠，她的兒子這才能去學(xué)堂念書，就為著這個她也不會反口的，絕對不會有人知道的�！�
原來那日陳嬤嬤腹痛并非偶然，而是紫蘇讓萬嬤嬤給陳嬤嬤下的藥，如此一來，萬嬤嬤才代替了陳嬤嬤去給莊氏送飯，然后假做不小心說出了昭昭要受封側(cè)妃的事，莊氏這才會瘋了一樣的要去害昭昭。
韓側(cè)妃點(diǎn)了頭：“這事辦的不錯�！�
不過提起莊氏下毒一事，韓側(cè)妃垂眼道：“我原以為莊氏好不容易變聰明了一回，沒成想昭昭的臉最后還是好好的�！�
算了，且看看日后吧。
…
書房，陸封寒才撂下筆。
德順在心中輕呼了一口氣，可算是用膳了。
等陸封寒用完膳后，又繼續(xù)處理起折子來。
陸封寒提筆蘸墨：“德順，把之前積下來的折子都拿過來�！�
德順心道這可是休沐日啊，也不說休息休息，他只好把之前攢下來的折子都抱過來。
一直熬到夜半時分，陸封寒才停下來，德順后來直打瞌睡，然后才發(fā)現(xiàn)陸封寒竟然把這些折子都給處理完了，德順瞪大了眼睛。
好歹算是處理完折子了，終于能睡覺了。
德順這時才回過味兒來，他們王爺怕不是在想裴側(cè)妃吧，這才一直留在書房處理折子，要是平時早去聽云院了。
德順看著陸封寒的身影，他覺得他好像是猜對了。
…
裴府。
昭昭起來時都要日上三竿了，鶯兒見昭昭起來就道：“裴大人已經(jīng)上朝好久了，主子你也快些起來吧，等會兒還要梳洗一番，別等裴大人回來您還沒收拾好�！�
“這就起來了，”昭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