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嗯,今天的一切都湊巧的很,裴硯想。
陸封寒都這么說了,裴硯自然不好拒絕,一行人出了茶社往酒樓走。
這酒樓也是京城極受歡迎的酒樓,裴硯昨天便叫了家中小廝預定了雅間,他們到了不一會兒,菜就上全了,滿滿當當?shù)財[了一桌子。
“王爺,這菜色我昨天就定下了,未曾料到王爺也會過來,也不知合不合王爺?shù)目谖�,不如王爺再點幾道菜?”裴硯說。
陸封寒看了一眼,這一桌子菜幾乎都是昭昭喜歡的,他的口味和昭昭多有相像,就道:“這桌子菜挺好的,不用再點了。”
這一頓飯昭昭吃的很滿足。
等用過膳后天色也不早了,該到了回府的時候了。
裴硯囑咐小廝備好馬車,“王爺,我和昭昭要回府了,那就在此先別過�!�
陸封寒側眼看了下昭昭,昭昭正在穿斗篷,“反正順路,要不然我一道送你們回去好了。”
“王爺,王府和裴府中間是酒樓,要是您先到裴府,再回王府,這是來回繞路,哪里順路了,現(xiàn)在天色也不早了,多少有些不安全,尤其王爺萬金之軀,更得小心,”裴硯說。
昭昭心道可不是,一點兒也不順路,“王爺,你先回去吧�!�
陸封寒:“……”
陸封寒:“好,那我就直接回王府吧�!�
酒樓下馬車早就備好了,里面燃了暖爐,暖和的很,一路走到裴府都是暖的,昭昭上了馬車,臨走前她撩開簾子:“王爺,那妾身就先走了�!�
說罷就撂了簾子,馬車漸漸走遠。
陸封寒看著馬車,然后嘆了一口氣,平常都是他和昭昭一起回府的。
德順也忙肅了肅神色,裴側妃回裴府了,估計他們王爺又要不開心了。
果然,陸封寒的聲音都冷了幾分:“回府吧�!�
…
裴府。
回去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昭昭和裴硯分別洗沐然后各自睡下。
第二天上午裴硯如常去忙了,昭昭則是自己待在府里。
昭昭站在奩臺前仔細照鏡子,來回轉身,青葉在一旁笑道:“主子,您這是看什么呢?”
昭昭搖了搖頭:“沒什么�!�
她怎么沒發(fā)覺出她哪兒胖了啊,說不定陸封寒又在騙她。
外面槅扇被推開,嬤嬤來稟道:“娘娘,外面謝姑娘來了�!�
昭昭轉過身:“快請進來,”謝婉怎么來了。
外面,謝婉正由著丫鬟扶著往里走。
昭昭見了謝婉就笑道:“謝姑娘來的不巧,哥哥沒在府里。”
謝婉先是向昭昭行禮,然后才回道:“我不是來見裴大人的,我此番過來是想見見側妃娘娘。”
“娘娘回娘家不容易,可裴府里就裴大人一個主子,還整日里忙得很,我是怕娘娘在府里憋悶,就想著過來同娘娘說說話,也好解解悶�!�
昭昭有些意外,這位謝姑娘還真是善解人意,能有個人陪她聊天說話確實要比自己看話本子強。
“謝姑娘快坐下,倒是難為你過來,外面這大冷天兒的�!�
昭昭和謝婉分別坐下,又吩咐鶯兒去泡茶。
謝婉笑道:“也不知道娘娘喜歡什么,我這次過來就給娘娘帶了些糕點,娘娘您嘗嘗味道如何?”
女子喜歡的大多相同,不是衣裳便是首飾,可是初次見面也不好送這些,謝婉就想著給昭昭帶些糕點過來,送糕點總不會出錯就是了。
昭昭眼睛一亮,她是真的喜歡甜點,怎么吃都不膩。
一旁青葉柔聲道:“多謝謝姑娘的好意,只是我們娘娘身份多有些不同,得驗過以后才能吃�!�
有了前車之鑒,青葉現(xiàn)在可是一點兒都不敢放松,王府里現(xiàn)今有小廚房不用擔心,裴府也不用擔心,可是這外來入口的東西可不能輕易入口,都要用銀針驗過才行。
謝婉一愣,然后才想起王府的規(guī)矩是大,她有些不好意思:“是我思慮不周了�!�
昭昭連忙道:“瞧你說的這外道話,其實我聽喜歡甜食的,多謝你的心意�!�
這會兒糕點也驗過了,無毒,昭昭才嘗起來,“嗯,味道很不錯�!�
謝婉笑道:“是我們府上廚娘的手藝,要是娘娘喜歡,我以后過來的時候多給娘娘帶些。”
“那就勞煩謝姑娘了,”昭昭笑。
兩人敘起閑話來,說的無非是京城里好玩的去處,再就是京城里的新鮮事。
謝婉知道昭昭不是京城人,特意和昭昭講這些,昭昭聽的果然很入神。
裴硯回來正瞧見昭昭和謝婉說話,他走進屋,謝婉一眼就看見裴硯了,立馬起身:“裴大人回來了�!�
單是說了這么幾個字,臉就有些泛紅了。
裴硯看了眼謝婉:“來了多長時間了�!�
“有半個多時辰了�!�
“要到用午膳的時候了,我送你回去吧,免得師母著急。”
謝婉有些失落,她本以為能借著這個由頭多和裴硯相處會兒,多說說話,不過裴硯能送她到門口也很好了,“那就勞煩裴大人了�!�
裴硯和謝婉一起往門房處走。
謝婉默默地跟在裴硯身后,相隔一步的距離,她不時地偷偷抬起頭看裴硯,看他高大的身量。
謝婉臉上浮了紅暈,明明都是這樣穿著斗篷,為什么裴硯穿就這樣好看呢。
謝婉還記得初見裴硯的那一天,她父親有不少徒弟,可只有裴硯這樣好看,那時她年紀還小,可見到裴硯也紅了臉。
這些年下來,她看著裴硯越來越好,中了探花,現(xiàn)在更是朝中的重臣,未來更是前途無量。
謝婉想,若是她能嫁給裴硯就好了。
明明門當戶對,她的父親還是他的老師,怎么就遲遲沒有音信呢。
很快就走到了門房,馬車已經(jīng)備好了,裴硯看著謝婉:“路上注意安全,你回吧。”
“還有,以后別再來找昭昭了,”裴硯說。
謝婉臉上的紅暈一下就褪去了,“是我不好,側妃娘娘忙得很,我不該過來打攪她的�!�
是,她來找昭昭正是因為昭昭是裴硯的妹妹,這些年裴硯一直在找昭昭,她知道裴硯有多珍重這個失散多年的妹妹,所以她才想著和昭昭打好關系。
不過看樣子裴硯不喜歡她這樣,她以后再不這樣做了。
謝婉抿著唇:“那我就先回去了,”她抬了一眼又馬上低下頭,“待你什么時候有空就過來用頓飯,我母親說想你了�!�
說完,怕被裴硯拒絕,謝婉連忙上了馬車,不給裴硯回答的機會。
馬車走遠,裴硯駐足了一會兒,然后回了屋,“昭昭,咱們也出去吧。”
昭昭點頭:“好,哥哥�!�
她何嘗不知道謝婉的意思,何況謝婉確實是個好姑娘,不過她也不好多說話,裴硯有他自己的打算。
兩個人下午去看了冰嬉,雖然這冰嬉不如宮里那天的那么好看,但更具民間特色,別有一番滋味,昭昭也挺喜歡的。
一番忙活后兩人回了裴府。
總在外面用膳也不好,故而今兒的晚膳是在府里用的。
晚膳還要一會兒功夫才能做好,裴硯又忽然要處理一個折子,他就先進了書房處理政務,昭昭則是在正屋坐著。
昭昭這才發(fā)現(xiàn)正屋里養(yǎng)了個鸚鵡,這鸚鵡長的很好看,羽毛色彩鮮艷,“嬤嬤,怎么我才看見這鸚鵡?”她來了也有兩天了,一直在正屋里用膳,還是頭一次瞧見這鸚鵡。
“娘娘不知,這鸚鵡是咱們大人養(yǎng)的,只不過前兩天鸚鵡有些不舒服,這不趕緊拿去叫大夫瞧了瞧,今兒才送回來,”嬤嬤說。
嬤嬤看著鸚鵡:“這鸚鵡平常都是放在書房的,不過現(xiàn)在大人正忙著,不好進去打擾,就先放在正屋里,等會兒大人忙完了再送到書房去�!�
昭昭對這鸚鵡來了興趣,都說鸚鵡學舌學的很好,她今兒也想見識一下。
她逗鸚鵡:“你說鶯兒,”昭昭隨口道。
鸚鵡冷冷地看了一眼昭昭,然后別過頭去。
昭昭愣了,這鸚鵡還怪通人情的,“你怎么不說?”
鶯兒在一旁直笑:“主子,哪有您這樣的啊,鸚鵡是能學舌,可也不是您一說它就能學會的呀,這得經(jīng)常教它或者經(jīng)常念叨叫它聽到,它才能學會�!�
昭昭心道也是,是她太著急了。
正在這時鸚鵡撲棱了一下翅膀,“昭昭,昭昭……”
昭昭聽到了愣了片刻,然后笑道:“鶯兒,你聽它是不是在叫我的名字?它怎么會叫我的名字呢�!�
鶯兒點頭:“是呢。”
昭昭:“你再叫兩句。”
裴硯過來的時候看見的正是這一幕,他快步走過來,“不過是個鳥兒,把鸚鵡拿到書房去吧,”裴硯對嬤嬤道。
嬤嬤把鸚鵡拿走,昭昭還有些意猶未盡,她還沒聽鸚鵡再叫兩聲呢,估計是裴硯念叨過她的名字,鸚鵡這才學會的。
裴硯:“菜都上好了,咱們用膳吧�!�
兩個人坐在桌上,裴硯問昭昭:“明天想去哪兒,可想好了嗎?”
昭昭點頭:“想好了,”她和裴硯說起明天的計劃來。
一頓飯很快用完,裴硯回了書房,鸚鵡已經(jīng)被拿過來了,它見到裴硯就喊:“昭昭,昭昭……”
裴硯看著燭臺上盈盈的燭火,垂下了眼睫。
…
晉王府。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夜半時分,書房里卻依舊亮著燈。
德順悄悄地打了個哈欠,淚花都出來了,都這么晚了,他們王爺還在處理折子。
自打裴側妃回了娘家以后,王爺每天都是冷著一張臉,除了那天見裴側妃露了笑臉。
回府后就是處理折子,再沒有一本積壓的折子,他瞧著都覺得王爺累的很。
陸封寒終于處理完最后一本折子,他放下筆:“德順,現(xiàn)在是一月幾日了?”
自打那天見了昭昭后他就沒過去,他也不好日日湊過去,說出去叫別人聽到該不好了。
聞弦歌而知雅意,德順一下就知道陸封寒是在算裴側妃回娘家?guī)滋炝�,“王爺,裴側妃回去有五天了,明天便是第五天了�!?br />
德順也覺得回去的時間夠長了,尋常女眷回娘家也就是三兩天的功夫,說到底已經(jīng)是外嫁女了,不好在娘家多待。
德順心道他們王爺待裴側妃真是極好了,雖然嘴上說不想她回去,可還是由著裴側妃待了這么多天,當真是個嘴硬心軟的。
說著德順“誒呦”地驚呼了一下,“王爺,再有差不多半個月就到您的生辰了�!�
陸封寒也是才想起來他快過生辰了,他把折子放好,他心道這回總有理由去接昭昭回來了,一個是她待的時間已經(jīng)夠長了,再一個就是他要過生辰了,她總得回府準備一下。
第二天陸封寒忙了足足一整天,到了傍晚才歇下來。
德順問道:“王爺,要不然奴才先去裴府問一下裴側妃今兒去哪兒了?”
陸封寒搖了搖頭:“不必,直接去長街就行�!�
今晚上是廟會,是難得的熱鬧日子,昭昭從前就很喜歡逛廟會,這次是不會錯過的。
德順心道他們王爺可真了解裴側妃,“王爺,那咱們這就走吧�!�
陸封寒沒有回答,他擰著眉頭,“德順,去拿一件新袍子過來,這件袍子的袖子沾了墨汁,有些臟了。”
德順連忙取過新袍子來,然后伺候陸封寒換上,陸封寒換下的舊袍子自然也要收好,他抱著舊袍子放到案幾上,只是他怎么看都沒看見袖子哪里沾到墨水了。
德順偷笑了一下,他們王爺這是特意找了理由好換件新衣裳去見裴側妃呢。
陸封寒穿好衣裳:“走吧。”
…
長街。
難得的廟會,長街上熱鬧的很,到處都是人,說是摩肩擦踵也不為過。
昭昭和裴硯正在逛廟會,天氣有些冷,昭昭穿了件厚實的斗篷,然后將連帽也戴上了,兔毛邊兒襯著昭昭皎白的臉,越發(fā)顯出昭昭的容色來。
難描難繪的美,動人心魄。
昭昭和裴硯順著人流往前走,一路應接不暇。
裴硯的屬下忽然過來,然后附在裴硯耳邊說了幾句話,裴硯對昭昭道:“昭昭,我等會兒有些事要忙,你先自己逛著�!�
原來是有件公事沒弄好,得立刻過去。
“不過沒多長時間,等會兒我忙完了過來接你,”裴硯看出昭昭的興致很高,就讓昭昭自己繼續(xù)逛。
昭昭點頭:“好,那哥哥你先去忙。”
裴硯說完就走了,他給昭昭留了一隊護衛(wèi),四個在明面上保護昭昭,其余的都在暗地里,絕對能保護昭昭安全,這才放心離開。
等裴硯走后,昭昭繼續(xù)逛起來。
而就在不遠的酒樓二樓上,羅寒清默默地看著底下的昭昭。
羅寒清面色陰沉,臉上的那股子邪氣也越發(fā)明顯了。
他愛慕薛月,想幫薛月除了昭昭,可昭昭一直在王府里,他根本沒有出手的機會,后來去了裴府裴硯也是時時跟著,他只好在暗地里等著。
好不容易等裴硯走了,只剩下四個護衛(wèi),他終于可以出手了。
一旁屬下過來:“主子,人都準備好了,什么時候動手�!�
廟會人多,只要他稍微制造混亂外面就會亂起來,然后在混亂中把那四個護衛(wèi)引走,自然就能抓住昭昭了。
羅寒清看著底下,他剛要發(fā)號,忽然道:“等等,都停手,今晚的行動取消�!�
屬下疑惑道:“主子,怎么了?這可是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
“晉王過來了,”羅寒清看著底下的陸封寒,他沒想到陸封寒竟然來了,陸封寒都過來了,這次的行動只能取消。
這次的機會可謂是難尋,若是錯過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下次了。
羅寒清眼底的神情越發(fā)陰沉,看著有些滲人。
他和薛月夸下�?�,說要幫她除了昭昭,可他沒想到昭昭身邊一直都有人跟著,他根本找不到機會出手,若是按著這情況,日后只怕更沒機會了,他以后如何有臉去見薛月。
羅寒清緊緊地攥起拳頭,手上的青筋都出來了。
…
昭昭在街上正逛得開心。
昭昭買了些東西,裴硯說今晚上的開銷他給包了,可昭昭有些不好意思,故而沒買多少。
她接著往下走,前面忽然多了一個糖人,這糖人是嫦娥奔月樣式的,精美的很,看的人都不舍得吃了。
等等,她面前怎么忽然多了個糖人,昭昭撩起連帽,然后才看清,前面拿著糖人的不是陸封寒是誰。
“王爺,你怎么來了?”
“我來逛逛廟會還不成?”
陸封寒說著把糖人給昭昭:“拿好�!�
昭昭接過糖人:“王爺你以前不是說不能隨便吃小攤上的東西嗎?”
陸封寒隔著連帽揉了揉昭昭的頭:“給你吃就吃,”這糖人是他央了攤主重新做的,絕對干凈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