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昭昭抿了抿唇:“可是……怎么會這樣呢?”
“什么怎么會這樣?”
“王妃和我說,當(dāng)年是王爺救了她,可王爺卻誤會了……”昭昭把普寧寺那日薛月對她說的話說了出來。
陸封寒越聽臉色越黑,“壓根兒就沒有這回事!”
他把那件事和昭昭說了一遍,然后就見昭昭像是丟了魂兒一樣。
陸封寒沒想到薛月背地里竟然做了這么多事,他真是一刻都忍不了薛月了,他恨不得立刻就和薛月和離。
昭昭松開了手,她背過身去。
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原來是薛月在騙她。
那她這段時間豈不是在為莫須有的事?lián)模?br />
也就是說,根本沒有薛月口中的那個誤會,陸封寒也不會喜歡薛月,不會……不要她。
陸封寒看著昭昭的背影。
他想難不成昭昭是因為擔(dān)心他喜歡薛月才不肯回去?
陸封寒覺得他好像是猜對了,可他對薛月從來都很冷淡,昭昭怎么會擔(dān)心這個?他真是搞不懂女人在想什么了。
陸封寒:“你轉(zhuǎn)過身去做什么?”
昭昭的聲音有些顫:“我想過去給你取傷藥,你這傷口得上藥才是�!�
她說著就出了屋子,臉上都是淚。
第62章
昭昭匆匆忙忙地出了屋子。
只是出來后她的眼淚流的更兇了。
昭昭也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想哭。
好容易止住眼淚,昭昭才去了一旁的屋子取傷藥,這傷藥是裴硯留下的,正是治療傷口的,效果很好,想來陸封寒用著應(yīng)該能有效。
傷藥很快就找到了,只是她卻有些見不了人。
昭昭的皮膚白皙剔透,稍用些力氣就能留下痕跡,而她剛剛哭了好半天,眼睛周圍的皮膚都是紅通通的,眼睛也像是被水洗過一樣。
別人一看就能看出來她是哭過。
昭昭心道她不能這樣出去見陸封寒,她又拿過旁邊的脂粉在眼睛周圍涂了一下,細(xì)細(xì)地抹勻,這樣一來就看不出她哭過了。
等收拾好,昭昭拿著傷藥回了屋。
陸封寒已經(jīng)等了大半晌了,“怎么才回來,可是有什么事耽擱了?”
昭昭讓陸封寒坐到榻上,她坐在陸封寒身側(cè):“沒有,就是這傷藥放的位置有些偏,我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這才回來的晚了�!�
這會兒昭昭已經(jīng)看不出哭過的痕跡了,聲音也不顫了,陸封寒也沒發(fā)現(xiàn)。
藥已經(jīng)取來了,昭昭洗過手后幫陸封寒敷藥。
陸封寒胸膛上的傷口很長,好在只是傷口的下半部分撕裂了,沒有那么嚴(yán)重。
昭昭的手很輕,一點點往上抹藥。
她一邊抹藥一邊蹙了眉:“疼不疼?”
她是個嬌氣的性子,若是有一點磕到碰到都受不了,更別說陸封寒傷的這么厲害的傷口了。
陸封寒搖頭:“不疼�!�
其實哪會兒不疼呢,不過看她這蹙起的眉毛,陸封寒心道還是別讓她替他擔(dān)心了,何況他大大小小受過那么多傷,也不差這一點兒。
昭昭聞言點了下頭,然后繼續(xù)給陸封寒上藥。
她心道日后還是得尋了醫(yī)術(shù)好的大夫給陸封寒開些祛疤痕的藥膏才是,要不然等這道傷口長好了豈不是要留疤。
很快,昭昭上好了藥。
一旁放著干凈的紗布,昭昭拿起紗布繞著陸封寒的胸膛纏起來,這樣才不會感染。
只是如此一來,兩個人不免離的有些近,纏繞紗布的時候昭昭的鼻尖不小心碰到了陸封寒的下巴,兩個人的身子齊齊一頓。
昭昭的臉有些紅,按說她和陸封寒已經(jīng)在一起一年多了,房事可沒少做,她怎么還會臉紅呢。
昭昭盡力讓自己心靜,然后繼續(xù)纏好紗布,最后打了個結(jié)。
一切弄好后,陸封寒穿上了德順帶過來的外裳。
沒人說話,只有衣料摩擦的聲音。
陸封寒隨口問道:“這傷藥是哪里的,倒是比醫(yī)館大夫開的要好很多�!�
昭昭低著頭,她的臉還有一點紅:“是哥哥留下的,他怕我平時磕到碰到,就特地留下了一瓶�!�
昭昭說完這話就愣了,她心道要糟。
當(dāng)時她以為陸封寒不會找過來,就讓裴硯幫她隱瞞了所有的痕跡,可現(xiàn)在陸封寒找過來了,也說明他知道了所有的事,他不會對裴硯有所芥蒂吧?
昭昭心想她當(dāng)時真是糊涂了,什么都想不到。
陸封寒顯然也猜到了昭昭在想什么:“既然如此,那我以后就多用這瓶傷藥�!�
他不是小氣的人,裴硯極有能力手腕,是個難得為民的好官,他當(dāng)然不會為此與裴硯過不去。
昭昭聞言心也放下了。
昭昭看著一旁的燭火,“謝謝王爺。”
她之所以不想回去就是怕陸封寒喜歡上薛月,怕陸封寒如夢中一般不要她,可現(xiàn)在證明了書中劇情是可以改變的,昭昭自然就松口了。
說到底,她是想和陸封寒在一起的。
昭昭一想到這心就莫名跳了一下,她心道一定是因為小寶。
對,她不能讓小寶沒有父親,旁的孩子都是一家團(tuán)團(tuán)圓圓的,她的小寶自然也要如此,昭昭想一定是因為這個。
可是這是她耍脾氣說不回去的,她該怎么開口主動說她想回去呢,昭昭糾結(jié)起來。
陸封寒也正琢磨著該怎么開口讓昭昭回去,雖不知道為什么,但通過今晚的事陸封寒知道昭昭是因為薛月的關(guān)系才不想回去,現(xiàn)在這事既然解決了,自然沒有阻礙了。
就在兩人準(zhǔn)備開口的時候,德順急匆匆地過來了。
“王爺,徐州來了信,”德順道。
陸封寒為了過來梧州找昭昭,特意向皇上請旨查探徐州的貪污案。
雖說查這案子主要是為了昭昭,但他既然請命了,那自然要做到最好,故而陸封寒提前派了人去徐州,想來應(yīng)當(dāng)是那邊有消息了。
這是有正事要忙,昭昭就道:“那王爺您先過去吧�!�
陸封寒點了頭就走了,反正現(xiàn)在他和昭昭之間只差一句話的事了,也不著急。
結(jié)果這事確實有些緊急,陸封寒要暫時離開一兩天,陸封寒走的匆忙,就讓德順和一些侍衛(wèi)留下保護(hù)昭昭。
陸封寒一走,昭昭還真有些不適應(yīng),具體表現(xiàn)在沒有人和她一起逗小寶了。
此時的小寶剛吃完奶,正是舒服的時候,似乎是吃的開心,正咧著小嘴笑。
昭昭也不知道一個多月大的孩子是不是真的會笑,反正看著像是在笑。
她忍不住揉了揉小寶的臉:“今天你父王沒過來,等過兩天他就回來了�!�
小寶當(dāng)然聽不懂,他繼續(xù)躺著。
昭昭又問小寶:“你想不想你父王��?”
結(jié)果小寶直接睡著了。
昭昭:“……”
好吧,這個月份的孩子除了吃就是睡,她盼著小寶快一點長大,好陪她一起玩。
昭昭幫小寶蓋上被子,她也累了一早上了,就想出去坐會兒,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鮮空氣。
姜嬤嬤在里面看著小寶,夏冬陪著昭昭出去。
德順則在一直跟在昭昭身后,他們王爺臨走前可說過要照顧好裴側(cè)妃,他當(dāng)然要上心了,而且他看出來王爺和裴側(cè)妃之間的關(guān)系又緩和了。
德順就跟著開心了,等辦完徐州的案子,王爺、裴側(cè)妃一家三口就能一塊回京城了。
尤其是小寶,生的跟觀音娘娘坐下的仙童似的,等到時候帶回去準(zhǔn)保比旁的王爺家的孩子好看多了。
正在這時候,院子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夏冬小碎步一跑,連忙過去開了門,“吳公子,你又來啦。”
夏冬心道這吳公子不是在念書嗎,鎮(zhèn)上的人都說這吳公子指不定會中舉人呢,到時候就是舉人老爺了,一般人可不敢想。
既然如此,這吳公子怎么總是過來送菜。
吳公子被夏冬的話鬧的臉都紅了,他訥訥地道:“這不是我娘在忙,我就順手把菜給裴姑娘送過來了�!�
吳公子撓了撓耳朵,然后提著菜籃子進(jìn)去。
“裴姑娘,這是你昨天要的菜,你看看新鮮不?”
“都挺好的。”
昭昭也沒怎么細(xì)看,畢竟吳婆婆家的菜還是保證的,拿給她的都是最新鮮的。
吳公子趁著昭昭看菜的功夫,看了昭昭好幾眼,自打昭昭生產(chǎn)至今,他還是頭一次見昭昭。
原來昭昭前一個月在坐月子,他一個大男人當(dāng)然不好過來,這不昭昭出了月子他就借了由頭過來了。
他的心跳個不停,他想怎么有人剛生完孩子都能這么好看呢。
吳公子打小生活在小鎮(zhèn)上,雖是個讀書人,可他也見過不少人情,知道些事,他從沒見過哪個剛生產(chǎn)完的女子能如此美。
可是想起他來之前他娘和他說的話,他的眉毛就耷拉下來了。
原來他娘早看出來了他的心思,只不過一直沒有叫破而已。
小鎮(zhèn)上的人不比城里人,吳婆婆也是個明事理的人,故而知道吳公子喜歡昭昭的時候她也沒說什么,畢竟她們鎮(zhèn)上寡婦再娶的事例不要太多,都是習(xí)慣了的。
何況昭昭生的這般美,雖帶了個孩子,也比尋常女子要好多了,尤其昭昭一個人便擁有一個院子,還有好些奴仆,吳婆婆就知道昭昭是個不差錢的主。
兩相考慮,吳婆婆覺得若是吳公子能娶了昭昭也不錯。
直到滿月酒那天,吳婆婆見到了陸封寒,她活了四十多年了,一下便猜出了那是昭昭的夫君,看來是小兩口鬧別扭了才會如此。
這樣一來,吳婆婆就打消了讓吳公子去昭昭的心思,畢竟那陸封寒俊美非凡,還通身氣派,可比她兒子強(qiáng)多了。
吳婆婆就把這事告訴了吳公子,結(jié)果吳公子不信,非說昭昭沒有夫君,這不又借了由頭過來了,吳婆婆攔不住他,只好由他去了。
這廂吳公子內(nèi)心很是糾結(jié),又戀戀不舍地看了昭昭好幾眼。
昭昭正讓夏冬把菜拿到廚房去,自然沒注意到吳公子的眼神。
但是德順可全都看見了,他一眼就看出來這所謂的什么吳公子喜歡裴側(cè)妃,這可如何得了,他心道等王爺回來他一定得告狀!
吳公子被德順這氣勢洶洶的樣子給嚇了一跳:“裴姑娘,這位是……”
昭昭回過頭:“哦,這位是……我家的管家�!�
德順是個太監(jiān),雖說和尋常男子沒什么太大區(qū)別,可他一開口的話聲音終究有些尖,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
吳公子點頭:“原來是管家啊�!�
也是,這裴姑娘這么大的院子,這么多仆人。
不過吳公子又掃視了好幾眼院子,發(fā)現(xiàn)除了這個管家外并沒有外人,他心道他娘果然是在騙他,如果這位裴姑娘真的有相公的話,她相公哪里會不陪在她身邊。
這樣想著,吳公子又開心了,眉毛都飛起來。
這會兒夏冬已經(jīng)把菜收好了,她把菜籃子遞給吳公子,吳公子接過后就向昭昭辭別,然后回去了。
昭昭被吳公子這一通給弄迷糊了,怎么像是又開心了,算了,不過是過來給她送菜的,昭昭就沒多想。
而德順則是氣鼓鼓的,在他心里早把吳公子給記到了小本本上。
…
接下來的日子一如往常的平靜。
倒是昭昭接到了賣豆腐的王婆婆的帖子。
原來是王婆婆的婆母過生辰,她婆母年歲頗大,算是難得的喜事。
先前給小寶辦滿月酒的時候昭昭就邀過王婆婆,這廂王婆婆又邀了她,也算是有來有往,她自然是要去的。
姜嬤嬤留下來照顧小寶,夏冬跟著昭昭過去,當(dāng)然,德順也是一步不落地跟著昭昭。
昭昭備好了禮物就過去了,這小鎮(zhèn)不大,也用不上馬車,直接走過去就成。
鄉(xiāng)下人沒多少講究,也不說什么男女分席,就是開了好幾桌,相熟的人坐在一塊兒就成,夏冬在昭昭后頭站著,德順則是在院子外面等著。
昭昭去了相熟的一桌坐著。
這桌上大多是些上了年紀(jì)的,也有幾個年輕小娘子,昭昭見了她們笑了下,算是打個招呼。
這些人大多是見過昭昭的,可此番離的這么近,還是沒忍住感慨:“這裴娘子生的委實是太好了,莫說是咱們鎮(zhèn)上,就是去京里也找不到這么好看的吧�!�
“可不是,瞧這皮膚,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
“可不,瞧這眉眼,比老婆子我見過的畫都好看�!�
這些人夸起人來簡直是有什么說什么,昭昭被鬧了個大紅臉,她有些招架不住。
她心說早知道她不過來,讓夏冬送了禮好了。
這一片夸贊聲中,有道捻了酸的聲音:“喲,瞧你們就像八輩子沒見過美人似的�!�
桌上的聲音頓時就停了,昭昭也下意識看過去,說話的人是個年輕的小娘子,樣貌清秀。
“張姑娘說對了,我們還真沒見過這么好看的美人�!�
原來這說話的張姑娘是鎮(zhèn)上綢緞鋪子的千金,頗有家財,性子也有些驕縱,她被這話噎的一梗,可也確實沒法反駁,這昭昭生的還真是好。
說著有人打圓場,“好了,好了,吃席面吧�!�
眾人吃起席面來,昭昭心道這張姑娘怎么莫名其妙地針對她,她自打來了這小鎮(zhèn)還沒怎么出來過呢,更是沒見過這張姑娘。
昭昭沒管,反正她馬上就要跟陸封寒走了。
安靜了能有半晌,張姑娘還是時不時地看幾眼昭昭。
她越看越氣,一顆心都要擰出酸水了,她控制不住道:“有些人剛剛生完孩子就出來拋頭露面,還到處勾三搭四的,可真是不要臉。”
“我們鎮(zhèn)上可沒有這么不要臉的人。”
原來這張姑娘喜歡吳公子,她是個直爽的,前段時間就直接去問吳公子了,結(jié)果吳公子說他喜歡昭昭,這下可壞了,張姑娘就記恨上昭昭了。
她也是特意和昭昭做了一桌。
張姑娘話音落下后,桌子旁又靜了靜。
張姑娘這話就差指名道姓了,誰能聽不出來是在說昭昭啊,昭昭自然也聽出來了。
昭昭再是好性也生氣了,今天是她第一次見張姑娘,這張姑娘就如此待她,這口氣她咽不下。
她放下筷子,“張姑娘可是在說我?”
昭昭就這么平平淡淡地問了一句,連聲音都沒挑高,可就是如此,她通身都像是有了氣派似的,叫人不敢直視。
鎮(zhèn)上的人哪見過這排場,簡直像哪個大官的家眷似的。
張姑娘也啞火了,她想起了鎮(zhèn)上人的閑話,都說昭昭是個有身份的,要不能住大房子,還請那么多傭人嗎,尤其昭昭所穿所用都是頂貴的。
她咬著唇:“沒說你,我就是隨口胡說,”她到底不敢直面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