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昭昭輕碰了下小寶的臉頰:“你怎么那么厲害啊。”
陸封寒很是自豪:“他是我的孩子,自然厲害�!�
昭昭白了陸封寒一眼:“是咱們倆的孩子�!�
路上的時候就如此過去了,眨眼間就到了徐州。
陸封寒已經(jīng)提前派了人過來查探,什么宅子下人一類的早都采買好了,直接入住即可。
這次陸封寒用的依舊是假身份,是個剛來徐州赴任的陸欽陸大人,還帶著妻子和剛出生的小兒。
而且這人還都是真實存在的,只不過真正的陸欽和他夫人還在京城陸封寒安置的地方待著呢。
若是作為王爺過來總是不方便,下面多方隱藏,還不如假裝一個剛赴任的小官過來,沒什么人在意,查案反倒更方便些。
陸封寒特意告訴了昭昭:“這位陸大人的夫人姓方,你日后就是方夫人了�!�
昭昭點頭,表示記住了。
昭昭不免想起了之前洛州的事,當時陸封寒是假做一個商人,這回又搖身一變成了個官。
他難道都是這么查案的嗎?
陸封寒就注意到了昭昭的神色,不知道為什么,陸封寒一下就看出了昭昭在想什么,“不都是這樣!”
他查過那么多案子,若是個個都要偽裝了身份豈不是要累死,他如此做的一般都是大案,他之前特意遣了人來徐州查探過一番,雖沒查出什么,但陸封寒隱約覺得這個貪污案像是沒那么簡單,他這才又假扮了個身份。
昭昭點頭:“嗯,妾身知道了�!�
兩個人下了馬車往里走,昭昭抱著小寶,為了怕小寶吹風,她特意把小寶包的嚴嚴實實,自己也穿個了披風,戴上了連帽。
結果剛走到大門,就碰到了一個男子。
這男子穿了一身尋常的衣服,面寬嘴闊,看著是個豪爽的,他見了陸封寒就躬身行禮:“這位便是新赴任的陸大人吧,下官曹宏,特意在此恭候陸大人。”
原來這曹宏正是陸封寒此番假扮的陸欽的下屬,曹宏為了表忠心,特意打聽了一番,然后在此迎接。
陸封寒點頭:“多謝曹大人的心意了�!�
他初來徐州,自是需要人聯(lián)絡徐州官員的,這曹宏就不錯。
曹宏心稍稍放下了一些,他在這徐州是個小官,這位來的可是他的頂頭上司,他自然要先打好關系了。
因為不知道新大人的脾性,曹宏也沒敢輕舉妄動,就只是過來迎接陸封寒而已。
曹宏看了眼昭昭,她正低著頭,故而他只看見了昭昭的露出的下半張臉,“這位是……”
陸封寒攬過昭昭的肩膀:“她是我的妻子�!�
不是什么洛州的外室,而是他的妻子。
雖然知道這是事先編好的假話,可昭昭的心還是一跳。
第64章
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覺。
昭昭索性把這絲陌生的情緒壓下,昭昭向曹宏點了個頭,表示見禮。
昭昭穿的嚴實,又帶了連帽,故而曹宏還是只看見了昭昭的下巴。
昭昭露出的一小截下巴很尖,還很白,就像是最剔透的玉似的,曹宏心道雖不知這方夫人的臉生的如何,但單憑這身好皮膚便差不了了。
他見過不少女人,何況他也娶了妻,對女人尚算了解,他知道他妻子就一心向往這樣的好皮膚。
曹宏搖了搖頭,他想到哪里去了,明明是過來迎接新上司的,竟想到人家夫人那里去了。
曹宏端端正正地向昭昭見了禮:“見過嫂夫人。”
此時后頭的馬車已經(jīng)陸續(xù)到了,仆人們正在往下搬東西。
曹宏心道這位陸大人心思還挺細的,在赴任前就遣了管家過來置宅子買下人了,看來官場中也是個不容小覷的。
曹宏是個有眼色的,他心知接下來陸封寒他們就要忙著搬家了,自然留不出時間來招待他,他向陸封寒拱手:“想來陸大人要忙了,下官就先告退了,待日后陸大人有時間下官再過來拜訪�!�
曹宏此番過來的目的就是迎接陸封寒,來表示他的心意,此番他的目的也達到了,就告退了。
陸封寒點頭:“那就不多留曹大人了,待日后我在府上宴請你,”他心道這個曹宏看著粗獷,但是個粗中有細的,很懂人情忙來。
他初到徐州,有不少事要人幫著,看來這曹宏就不錯,陸封寒把曹宏記到了心里。
曹宏說完就走了,仆人們連忙往里面搬行李。
陸封寒把小寶從昭昭的懷里接過來:“好了,我抱著吧,你也累了�!�
小寶如今差不多三個月了,逐漸長大,想來日后等小寶再長大一點,昭昭抱著就費力了。
二人徑直往里走。
德順一早就等在里面了,他見了陸封寒和昭昭很是開心:“王爺,側妃,”然后引著他倆往院子里走。
置辦宅子采買下人都是極重要的事,故而這些都是德順親自辦的,德順辦事利索,他還特意拾掇出來了一個小寶住的院子,待日后奶娘過來了正好在這個院子里照顧小寶。
如此一來,他們王爺也好和側妃住在一塊。
等走進院子進了房間,陸封寒和昭昭都點了頭,屋子布置的很好,得數(shù)沒少花心思。
德順聞言就開心了,主子滿意就好,比什么都要緊。
陸封寒把小寶放在榻上,他動作很輕,小寶絲毫沒受影響,安安生生地躺在榻上睡著。
陸封寒看著小寶:“一路坐馬車又下馬車,往院子走,你都沒醒過來,真是個能睡的。”
不過他覺得小寶這性子很好,平時基本都不哭,俗話說三歲見老,想來小寶日后長大了也是穩(wěn)重的性子。
陸封寒心道這實在很好,他的第一個兒子,如無意外的話是會接他的衣缽的,如果將來他有幸得到那個位子……那更需要小寶這樣穩(wěn)重的性子。
陸封寒想著想著就想遠了,他想現(xiàn)在小寶還小,可以不在意,等小寶略懂了事以后就該給小寶請夫子了。
小寶絲毫不知道他父王已經(jīng)在給他制定嚴格的計劃了,還在那兒香香的睡著,忽然,他的小手一顫,就睜開了眼睛。
他睜開眼看見的是陸封寒,然后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
大眼睛里包著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小嘴一癟,臉蛋白生生的,可愛極了。
陸封寒怕極了小寶哭,連忙讓昭昭過來:“小寶哭了。”
他也知道小寶這是餓了,看來貪吃這一點是隨了昭昭了,不過也好,貪吃些也無妨,只要性子穩(wěn)重就好。
昭昭得心應手地把小寶抱在懷里,然后輕輕地悠他,小寶逐漸就不哭了,昭昭知道小寶又要餓了,她打算解開衣襟給小寶喂奶,可是陸封寒遲遲不走。
“王爺,你先出去,等會兒再過來。”
“為什么?”
陸封寒擰著眉,眼下他們倆可和好了,昭昭怎么還要避著他。
昭昭的臉有些紅:“王爺,妾身不想讓你看。”
她的聲音有些低,還有些軟,陸封寒最受不了她這樣求饒,他只好答應然后出去。
等出去后,陸封寒想起了之前昭昭臉上起疹子的事,那時候她也是不讓他看,為此還戴了許久的面紗,當真一次也為曾讓他見到。
里面昭昭放松了心神,她給小寶喂奶。
她心道這種樣子當然不能讓陸封寒看見了,就像是上次起疹子一樣,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反正就是不想讓他看見。
小寶很快就吃好了,昭昭拍著小寶的身子,小寶的長睫毛眨啊眨的,就睡著了。
昭昭把小寶放在榻上:“姜嬤嬤,你看著小寶吧。”
沒錯,昭昭把姜嬤嬤從梧州給帶過來了。
就算她來了徐州也要找照顧小寶的嬤嬤,既然如此,那還不如姜嬤嬤,姜嬤嬤細心,一點差錯都沒有,故而昭昭就讓姜嬤嬤跟過來了。
她沒和姜嬤嬤說陸封寒和她的身份,不過此番她也改了姓,如今姓方,想來姜嬤嬤也知道這不是他們倆的真實身份了。
不過姜嬤嬤是個聰明人,主家不想讓她知道的事她就不問,也不打聽,就是一門心思地伺候昭昭和小寶,這更得昭昭的喜歡了。
有姜嬤嬤照顧小寶,昭昭就出去忙活了。
如今府里府外一大攤子事,她也算是“當家主母”了,自然該料理一番。
昭昭雖前世只是個庶女,但她姨娘生前曾教過她不少,自然就有管家這一項,只不過一直沒什么時間練手而已。
再就是來了王府以后,先是韓側妃掌管中饋,后又是薛月管家,昭昭雖未參與其中,但也看過不少,心里有數(shù),如今上手就頗快。
她指揮著下人把東西搬到該搬的地方,另一頭又吩咐廚房做飯。
里里外外忙活了一大圈,再就是讓府里的下人先按著徐州的規(guī)矩做賬,賬本是最重要的,可她剛過來,不能一過來就讓下人按著京里的方式做賬辦差,這樣下人也不習慣。
如此就先按著徐州的規(guī)矩來,等時間久了,再全都改換她的規(guī)矩。
后頭的德順嘖嘖稱奇,他看著陸封寒:“王爺,奴才沒想到裴側妃還有這本事!”
說實在的,德順一直就以為昭昭生的美,性子柔順,最重要的是他們王爺喜歡,可如今一看,昭昭初次管家就井井有條,實在是不容小覷,沒想到裴側妃生的嬌嬌弱弱的,還有這本事。
陸封寒的眼睛都亮了,不過他并沒有意外。
他記得曾經(jīng)和昭昭一起寫過的大字,昭昭的字非常好,比京里那些所謂的才女都要好,這些都是少不了苦練的。
所以昭昭如今能料理的這么好也是正常的。
陸封寒看了眼德順:“她會的可多著呢�!�
陸封寒讓德順在一旁協(xié)助昭昭,他則是徹底放手,讓昭昭鍛煉一把。
等忙完也到了晚膳時間了,陸封寒和昭昭一起用晚膳。
這算是徐州的第一頓飯,廚娘做了不少好吃的,滿滿當當?shù)財[了一桌子。
陸封寒和昭昭飽餐了一頓,又分別洗沐,一通忙活就已經(jīng)晚了。
昭昭正坐在美人榻上絞頭發(fā),夏冬畢竟年紀小,辦事也不妥當,就沒帶過來,可這府里的丫鬟也不知什么樣,索性就她自己絞頭發(fā)了。
她側坐在美人榻上,將所有頭發(fā)虛虛攏在左肩旁,然后用了干帕子細細地絞頭發(fā)。
明明只是最尋常的絞頭發(fā),在昭昭身上都像是一幅恣意好看的仕女圖。
陸封寒的目光黏在昭昭身上。
昭昭自然察覺到陸封寒的視線了,她失笑道:“王爺,妾身正絞頭發(fā)呢,這有什么好看的。”
陸封寒的話一梗,他心道他總不能說他喜歡看她絞頭發(fā)的樣子吧。
他扯過了另一個話頭:“奶娘德順已經(jīng)找好了,只不過還沒接到府里。”
昭昭換了一塊干帕子:“那怎么不接到府里來?”
說實在的,還是有乳娘更方便,她也輕松些。
陸封寒道:“我想借著找乳娘這事查一些線索。”
陸封寒初到徐州,人生地不熟,雖說之前已經(jīng)讓人來探了虛實,可這終究有些不同,還是得重新籌謀才是。
昭昭有些不懂,她輕蹙了眉尖:“你查案這事還能和找乳娘扯上關系?”
陸封寒點頭,自然是能。
他把計劃和昭昭說了一遍,昭昭點了點頭,表示記得了。
…
第三日,府里的一切都收拾妥當,陸封寒讓廚房備了一桌宴席,然后下了帖子請曹宏夫婦過來。
官場上也有人情,自然要有來有往,曹宏都巴巴地過來迎接他了,他自然也要宴請回曹宏。
曹宏帶著他夫人一路往陸府走,他夫人拿出小鏡又仔細地照了一番,確定妝容和首飾都沒出錯,才把鏡子放下。
到底是她相公上司宴請的,他們自然要十二個小心。
兩人到了陸府后德順引著他們一路進了正屋,里頭陸封寒和昭昭正在等著。
只有四個人,何況看來日后兩家也是要時常走動的,也就沒那么多忌諱,直接坐一桌兒就是了。
曹宏進來后就攜著他夫人向陸封寒見禮。
陸封寒:“快起來,今天是私宴,不必如此�!�
曹宏和曹夫人抬起了頭,然后就看見了站在陸封寒身側的昭昭。
曹宏都看楞了,他心道那天他感覺的果然沒錯,就憑著那一小截下巴他就知道是個美人,可他沒想到昭昭會這么美。
曹宏連忙清醒過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陸大人見笑了�!�
其實他這人并無壞心,對昭昭也只是單純的欣賞而已。
陸封寒看出來曹宏目光清明,也知道曹宏并非假話,就沒在意。
倒是曹夫人的反應看著比曹宏更大,她呆呆地看著昭昭,不說那眉那眼,單是那一身好皮膚就叫她羨慕壞了。
還是曹大人拽了下她的衣袖,曹夫人才回過神來,她臉色漲紅。
昭昭連忙請曹夫人過去喝茶,算是解了這尷尬。
而陸封寒也和曹宏到另一邊說話去了,只留下兩個女眷。
曹夫人喝了口茶,臉上的紅暈才退下:“陸夫人見笑了,我就是瞧你生的好,一時失了神�!�
昭昭也笑了一下:“我可不敢當�!�
這位曹夫人眉宇間有股子英氣,是個有英氣的美人,瞧著很爽朗的樣子。
兩人這便算是打開了話匣子,從臉談到了皮膚,又從皮膚談到了如何保養(yǎng)皮膚,關系很快就熱絡起來了。
而另一頭的陸封寒則是在不動聲色地和曹宏說徐州的事,曹宏在此多年,知道的自然更多,陸封寒也從曹宏那打聽到了不少。
話說的差不多了,宴席也備好了,四人坐定。
席面上菜色精致,酒又醇香,很是熱鬧,眾人敘起閑話來。
曹夫人就發(fā)現(xiàn)昭昭似是有個愁心事:“陸夫人,你們初來徐州,若是有什么不知道的盡管問我們。”
昭昭的眉梢輕蹙:“這樣說,也確實是有件事�!�
“你說,看我能不能幫上忙�!�
“還不是為著我那孩子的乳娘一事�!�
曹夫人恍然,她自然是知道昭昭有個三個月的孩子,想來正是在愁合適的乳娘一事了。
曹夫人跟著道:“可不是,找個合適的乳娘可不容易,那可是小孩子吃的奶,要身子建康,又無疾病才是,這是得好好尋一番�!�
昭昭嘆了口氣:“可不是,主要是我們剛過來徐州,也不知道哪兒的乳娘好啊。”
曹夫人道:“陸夫人可是問對人了,我們在徐州住了這些年了,這些子事還是知道的。”
“徐州有個牙婆,做的就是介紹乳娘的生意,到時候你們讓牙婆送幾個乳娘過來,然后仔細挑選就是�!�
昭昭的眼睛一亮:“原來還有這么樁生意,那可真是謝謝曹夫人了,改日我就叫牙婆過來�!�
這之后又說些話,宴席便散了,曹宏和曹夫人乘了馬車往家走。
而陸封寒則是捏了下昭昭的臉頰:“今兒這差事辦的不錯�!�
原來這事就是那晚上陸封寒和昭昭說的計劃。
從牙婆那找乳娘,又經(jīng)了曹宏和曹夫人的手,想來肯定會放出風去,那徐州當?shù)氐墓賳T自會知曉,若是有些心思的說不定會尋了門路把他們的乳娘安插進來,到時候陸封寒只要在順著這些乳娘查過去,就知道都有誰有歪心思了。
而且這法子于小寶無礙,德順早把他挑好的兩個乳娘的名字告訴陸封寒和昭昭了,到時候陸封寒和昭昭只要選了德順挑的人就是,這法子可謂是一舉兩得。
…
翌日,牙婆就領著乳娘上了門。
一行總共過來了十個乳娘,十選其二。
牙婆在一旁說的天花亂墜:“夫人哪,這些就是老婆子我?guī)н^來的乳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