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不巧,楊夫人打小就練字,字也寫的不錯,她正想憑著這一點壓過昭昭,讓昭昭出丑丟臉。
王夫人聞言自是同意了,她張羅著讓婢女拿過筆墨紙硯來。
楊夫人看了昭昭一眼:“這位便是陸夫人吧,你初來我們徐州,還是該好好露一手的,可別給陸大人丟臉才是。”
她這話陰陽怪氣的,昭昭當然聽出來她是在針對自己了。
曹夫人有些生氣,她一猜就知道楊夫人為什么為難昭昭了,她附在昭昭耳邊說了一下事情的經(jīng)過,“這楊大人夫婦倆都是不要臉的,官職空缺出來了,偏他們臉大的以為一定會升官�!�
要曹夫人說,就楊大人平時辦事的樣子,莫說升官了,不降職就不錯了。
楊夫人見昭昭沒應承,心道昭昭不是怕丟臉退縮了吧,她又激將道:“雖說只是姐妹們玩一玩兒,可到底也算個比賽,不來參加的話便是膽小如鼠了�!�
昭昭聽了曹夫人的話,心道就算此事她略過去了,楊夫人還有別的茬等著她。
她現(xiàn)在代表的是陸欽的夫人,自然不能輸了面子,否則她在這兒一輸,前頭也都知道了,怕是有不少人要為此笑話陸封寒呢。
她笑了一下:“好啊。”
倒是楊夫人愣了,她狐疑地想昭昭怎么答應的這么快呢,昭昭不只是個綢緞鋪子家耍算盤的銅臭女子嗎,還答應的挺干脆,不過也是,她話都說到這兒了,昭昭不答應就顯得膽子太小了。
楊夫人迫不及待地看到昭昭出丑丟臉。
筆墨紙硯已經(jīng)拿過來了,一人一個條案,還有幾個上了些歲數(shù)的夫人當評委。
昭昭隨意寫了一首詩,然后不留名地交上去,旁人也皆是如此。
王夫人收了厚厚一沓宣紙,然后分別看起來。
到楊夫人的時候,她們停頓了一下,說是個寫的好的,楊夫人聞言心更落定了,這把算是十拿九穩(wěn)了。
不過楊夫人沒想到,后面還有一篇寫的更好的。
這篇字寫的秀麗,一瞧著便是出自女子之手,不過這書法很是恣意瀟灑,竟隱隱有股子大氣,這篇便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名了。
楊夫人心道她拿不到第一名就算了,只要壓過昭昭就成了。
評選好名次后,叫到了第一名,結果出來的是昭昭,昭昭把宣紙接過去:“倒是謝過諸位夫人的欣賞了�!�
楊夫人的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
這篇竟然是昭昭寫的?
楊夫人心頭一梗,她想起了剛剛她放出來的狠話,還說什么丟臉,別丟人,那么多人都聽見了,現(xiàn)在倒成了她丟臉了,楊夫人覺得她的臉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
眾人夸贊完昭昭后也低笑起楊夫人來。
面對著眾人的指指點點,楊夫人更是恨不得鉆到地縫里去,接下來她一句話也不敢亂說了,這頓宴安安生生地過去了。
等宴會結束,昭昭離了后院,然后徑自上了馬車。
過了一會兒,陸封寒也回來了,馬車往陸宅走。
陸封寒坐在昭昭身側,昭昭一見了陸封寒就邀功:“王爺,你不知道妾身今天有多厲害,”她繪聲繪色地把事情的經(jīng)過學了一遍。
“若非妾身贏了那楊夫人,那丟臉的就是咱們了,到時候還會連累王爺抬不起頭來,妾身這次的差事辦的怎么樣?”
“辦的非常好,”陸封寒說。
雖則分了前后院,可發(fā)生的事也都知道,故而陸封寒一早就就知道了昭昭得了第一名的事,不過他還是聽昭昭又講了一遍。
昭昭的眼睛濕漉漉的,她看著陸封寒:“王爺,那既然妾身的差事辦的這么成功,您不獎勵妾身些什么嗎?”
昭昭是有了個主意,她想出去玩玩,在這待了許久憋悶的很,可這人生地不熟的,她就一直沒提出來,正好借著這次機會說出來。
陸封寒當然知道昭昭在想什么了,不過他沒按著昭昭的想法走,他故意逗昭昭,裝作沉思道:“是該獎賞你,只是具體該獎賞什么呢?”
昭昭的眼睛黑白分明,里面像是有江南的水霧一般,就這樣看著陸封寒,好看極了,她等著陸封寒會說獎勵她些什么。
陸封寒勾唇笑了下,“我想到了�!�
他俯下身,然后在她的唇上輕輕一吻:“便獎勵你這個吧�!�
昭昭懵了。
好半晌,她才反應過來,“王爺,你耍賴……”
他親她,這哪是獎勵她什么啊。
是他在占她便宜!
第66章
陸封寒就是在耍賴!
昭昭氣鼓鼓地看著陸封寒,眼尾微挑,可愛極了。
陸封寒看她這模樣倒越發(fā)想逗她了,他故意問昭昭:“怎么,這個獎勵不好嗎,你不喜歡嗎?”
昭昭:“……”
她能說這個獎勵她不喜歡嗎,能說不好嗎。
昭昭眼睫半眨:“也不是說不好,就是……能更好�!�
昭昭思來想去,說出了這么一句話。
瞧著昭昭這口不對心的樣子,陸封寒覺得可愛的很。
算了,別逗她了。
“是不是想出去玩兒了?”
“王爺,你怎么知道?”
昭昭很驚訝,她還沒說出口呢,陸封寒怎么一下就猜到了。
陸封寒揉了揉昭昭的頭發(fā),“我當然知道了,待改日我有空就帶你出去走走,只不過還得等幾天。”
昭昭的性子簡單的很,可以說是一眼能望到底,陸封寒瞧她這模樣連猜都不用猜就知道她想出去逛逛。
也是,從梧州到徐州的路上就花了好多時間,到了徐州又一直待在府里,是有些悶了。
只不過雖然如此,陸封寒還是不放心讓昭昭一個人出去,他實在是被之前的事弄怕了,這回他一點也不敢放輕松。
昭昭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謝過王爺�!�
說了這一番話,也差不多到府上了。
陸封寒和昭昭下了馬車就往小寶那兒走,初為人父母,他們兩個對小寶很是上心,生怕哪里出了差錯。
他們到的時候小寶還在睡著,小臉紅撲撲的,可愛極了。
昭昭看著小寶:“有沒有想娘��?”
陸封寒失笑,這么大點兒的孩子哪里知道想人。
昭昭越看小寶越覺得可愛,她沒忍住在小寶的臉上輕輕地親了一下。
陸封寒:“……”
合著剛才他親她時她蹙著眉,這會兒又主動親小寶。
陸封寒隱隱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在昭昭心里小寶好像是要比他重要。
陸封寒有些吃味兒了,他拉住昭昭的袖子:“你也出去大半天了,府里有不少事要處理呢,還是先去忙吧�!�
昭昭心道也是,左右小寶這會兒也在睡著,她就去正屋忙了。
陸封寒也去忙案牘了。
等到了晚上,兩個人用過膳,陸封寒坐在書案前處理最后幾個沒處理完的事。
昭昭則坐在一旁攏頭發(fā),烏沉沉的發(fā)墜在肩上,好看極了。
陸封寒的心思就有些亂了,他肅了肅嗓子。
昭昭聽到了陸封寒那邊的動靜,她走過去:“怎么了?”
陸封寒隨口道:“沒什么,就是燭光有些暗�!�
昭昭恍然,之前陸封寒就因為燭光太暗傷到過眼睛。
“王爺,那妾身明天就讓下人買些花燈回來,就像在溫泉莊子一樣綁在銅柱上,這樣應該會好很多�!�
陸封寒點頭:“好�!�
昭昭說完就拿了銀簪去挑亮燭火。
她動作之間攏好的頭發(fā)不免有幾縷落了下來,正好拂過陸封寒的鼻尖。
陸封寒有些恍惚,昭昭的身上怎么這么香,就連頭發(fā)也是如此。
陸封寒下意識把昭昭拉到他懷里,兩人面對著面。
昭昭嚇了一大跳,不過很快就回過神兒來了,之前陸封寒就經(jīng)常這么拉她坐在他腿上,她也習慣了不少了。
昭昭的腰后正好抵著書案。
陸封寒纏住昭昭的一縷頭發(fā):“你用的什么洗頭發(fā)?”
昭昭懵了,陸封寒怎么不著邊際地問了她這么個問題。
“妾身用的和王爺你用的一樣啊。”
昭昭看著陸封寒:“王爺,你怎么忽然問這個?”
“沒什么�!�
因著昭昭坐在陸封寒膝上,他們倆差不多是平視。
從陸封寒的角度看過去正好看到昭昭的眼睛,她的眼睛很大,黑白分明,偏偏里面又像是含了水一樣,有時候就像是煙雨蒙蒙的江南四月,讓人沉浸其中。
陸封寒看著昭昭的這雙眼睛,他的心跳忽然滯了一下。
昭昭就發(fā)現(xiàn)陸封寒好像出神了,她心道陸封寒今兒是怎么回事。
平常陸封寒這么做一般都是想那個了,沒成想他今兒竟然老實的很,還問她用的什么洗頭發(fā),倒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兩個人就這么看著對方,也沒言語。
德順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一幕,他急忙“誒呦”了一聲,然后退了下去。
陸封寒和昭昭自然聽到德順的聲音了,昭昭連忙從陸封寒身上下來,陸封寒也肅了肅嗓子:“什么事,進來說�!�
德順的心跳個不停。
他心道他什么時候過來不好啊,偏這個時候過來,兩主子都這樣了,接下來定然是想辦事,偏叫他給打攪了!
昭昭面紅耳赤,她想德順肯定想歪了,主要是她和陸封寒今天真的沒那個,可這種情況還真是解釋不清了。
德順低眉順眼:“回王爺,德妃娘娘的信來了,”他說著把信呈上來。
陸封寒接過信:“行了,你下去吧�!�
德順忙不迭地跑了,陸封寒心道早晚他得收拾下德順,讓德順別整日里胡思亂想。
等德順走了,昭昭臉上的燒也退了不少了,“王爺,是母妃的來信?”
陸封寒點頭,前段日子他給德妃去了信,按時候算德妃的回信確實該到了。
陸封寒出來也有段時間了,但之前給德妃的信都是報平安的,直到確定昭昭和小寶母子二人平安后他才在信中同德妃說了此事。
德妃也很關心昭昭和小寶,他當然要第一時間去信了。
不過他在信中隱瞞了不少,就說昭昭曾經(jīng)為人所劫掠,然后恰巧被裴硯所救,可那時候昭昭月份太大了,不能隨意動彈,就一直在裴硯那養(yǎng)著了。
還說昭昭此番并非是被山賊劫掠,而是有人有預謀的劫走昭昭,他那時候又在邊境,裴硯擔心昭昭的安全就暫時沒說,等他回了京城后裴硯才告訴他昭昭在哪里。
這一番解釋也算說的過去,德妃就信了。
陸封寒把他的那套說辭和昭昭說了下,然后打開了信封。
昭昭愣了片刻,她知道陸封寒的這套說辭都是為了保護她和裴硯,若是叫德妃知道難免少不了懲罰,陸封寒是用足了心的。
陸封寒仔細看著信,信中無非是德妃的叮囑,還著重問了小寶的身子如何,可健壯不,可以說一整篇信里大半篇幅都在問小寶。
陸封寒心道好了,有了小寶,在德妃那里他也要靠后站了。
最后德妃則是讓昭昭和小寶快些回去,畢竟德妃想小寶想的很。
陸封寒看到這里擰了眉,然后提筆寫信。
他暫時不想讓昭昭獨自帶著小寶回去,雖然有侍衛(wèi),但他也不放心,還是等他了結了徐州的案子再帶昭昭和小寶回去,這樣他才放心。
他在信中詳細寫了理由,然后讓德順用信鴿傳信。
這信鴿都是被培養(yǎng)過的,安全又快速。
等寫完信又處理完事務,陸封寒和昭昭就睡下了。
…
京城,皇宮。
德妃正在喝茶,然后就收到了陸封寒的來信。
她急急忙忙地打開來看。
德妃原以為陸封寒會讓昭昭和小寶回來,畢竟總這么待在外面也不是回事,結果陸封寒竟然沒同意。
但德妃看了陸封寒信中寫的理由也信服了,畢竟當初不是山賊劫走的昭昭,其幕后另有真兇,尤其現(xiàn)在還沒查出來,算是時時刻刻都處在危險里,陸封寒不讓昭昭母子回來也算是正常。
最開始德妃知道是有人有預謀的劫走昭昭時簡直要氣暈了。
要知道昭昭可是她兒子的側妃,身份高貴,尤其還懷著孕,竟然還有人敢打昭昭的主意,更重要的是還成功了,如果沒有裴硯,昭昭母子說不定就一尸兩命了。
這簡直是在把皇室的臉把地上踩。
德妃心道等哪日把兇手捉拿歸案,看她不剝了兇手的皮。
只是德妃雖然知道這個道理,但還是很想小寶。
算起來小寶也三個多月了,聽說生的很是精致可愛,德妃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小寶。
德妃嘆了口氣,還是安全要緊,等到時候他們一起回來吧。
德妃看完了信后把信燒了,只留下灰燼。
正在這時候,宮女進來道:“娘娘,晉王妃遞了牌子,說是明日想進宮來看看您。”
薛月雖是王妃,但也不能說進宮就進宮,每次進宮前都是要先遞牌子看宮里人同不同意的。
德妃凝了眉:“就說我最近身子不舒服,不好見人�!�
宮女應諾:“是,”說罷就退下去回話了。
德妃看著信紙燒完后留下的痕跡。
陸封寒說還沒找到暗害昭昭的兇手前先不透露已經(jīng)找到昭昭的蹤跡,這樣兇手那邊自亂陣腳,說不定會露出痕跡來。
所以說直到現(xiàn)在為止只有陸封寒和德妃知道已經(jīng)尋回昭昭的消息。
德妃想也知道薛月是進宮來探口風的,她也不耐煩搭理薛月,而且等陸封寒回來就會和薛月和離,以后都不算是一家人了,德妃更不想見薛月了。
…
王府,正院。
進宮的小太監(jiān)回來了,薛月連忙上前,緊張道:“母妃怎么說的?”
小太監(jiān)跪下行禮:“回王妃,德妃娘娘說她近日身子不好,先不見人�!�
薛月后退了一步,又不見她,這已經(jīng)接連兩次了。
戴嬤嬤讓小太監(jiān)退下,然后扶著薛月坐下:“娘娘別著急,德妃娘娘說不定是真的身子不適。”
薛月眉頭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