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杜秘書本來還想藏著掖著,被簡兮給看出來了。
杜秘書搖搖頭,這兩人一賽著一個的聰明,他這也是沒有辦法。
“這一次可能有點嚴(yán)重,夜總不止頭痛,還時長伴有幻聽,有時候連工作都沒有辦法正常處理�!倍琶貢f。
“已經(jīng)嚴(yán)重到這個地步了嗎,為什么不告訴我?”簡兮問。
“這……夜總他不想讓你擔(dān)心�!倍琶貢鵀殡y地看著簡兮,“簡小姐,你知道的夜總的話我不能不聽�!�
簡兮擺擺手,有些無力的坐在了杜秘書對面的真皮沙發(fā)上,她也知道杜秘書只是一個打工的,事事都要聽老板的,所以也不打算再為難他了。
“你留意到有什么比較好的心理醫(yī)師嗎?”簡兮問杜秘書。
杜秘書點點頭,“有幾個人選,國內(nèi)外都有,等會兒我把資料給簡小姐看看吧�!�
晚些的時候,簡兮打開了杜密給自己傳的文件,上面顯示的資料都是國內(nèi)外赫赫有名的心理醫(yī)生,前面是名字,后面是一大堆獎項和國際證書。
簡兮翻了大半夜,不只是看看他們的頭銜這么簡單,連論文都翻出來了,有些語言不通的論文,晦澀難懂,簡兮還一邊翻譯,一邊了解那些專業(yè)名詞。
她熬了好幾個通宵,終于篩選出來了三個心理醫(yī)生,然后通過面試決定要誰。
關(guān)于夜霆修的事情她不得不重視起來。
面試那天,是在黑秋公司的會議室里,夜霆修一直不知道這件事。
簡兮面試完前兩個人之后,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滿意的地方,她等著第三個心理醫(yī)生的出現(xiàn)。
私心里,她對這個醫(yī)生的期待值比較高,因為對方是海市人,跟夜霆修是老鄉(xiāng),華國不是有句老話說的好,老鄉(xiāng)見老鄉(xiāng),兩眼淚汪汪。
會議室的門被打開,走進(jìn)來一個穿著米色風(fēng)衣,黑色高跟鞋的女人。
女人算不得多好看,但是氣質(zhì)卻很好,高挑纖細(xì),眉眼自信,從容淡定。
“你好,簡總�!迸藢嗁庾鲋晕医榻B,“我叫施嫣,是華爾醫(yī)院專攻神經(jīng),心理類的主治醫(yī)生�!�
華爾醫(yī)院自不必在過多介紹,全世界醫(yī)學(xué)生向往的神圣領(lǐng)域,從華爾醫(yī)院出來的實習(xí)生,都是各個大醫(yī)院爭相搶奪的寵兒,那里的醫(yī)生素有上帝之手之稱。
然而簡兮卻并不在意這些漂亮的頭銜,只是問了句:“你是海市人?”
施嫣點頭:“海市人�!�
簡兮說:“病人的資料有了解過嗎?”
施嫣臉色有些不自然,眼神里泛起無限的漣漪。
夜家人,走到哪里都是無限風(fēng)光。
而夜霆修,那般清風(fēng)霽月的人,光是往那里一站,便是郎艷獨絕般的存在。
良久她才緩緩說道:“了解過,在海市,他是個名人�!�
第175章:陪他一起睡覺
簡兮直接聘請了施嫣,施嫣將早就準(zhǔn)備好的治療方案給簡兮看了一下,簡兮再次確定自己沒有請錯人,對施嫣的治療非常的放心。
林秋眼看著簡兮搞完招聘之后就要走,耍賴攔住了她:“你剛來就要走,怎么著,這不是你公司啊,前段時間干什么去了,是不是背著我做什么發(fā)財?shù)捻椖咳チ�?�?br />
林秋其實是有聽說過,前段時間夜霆修和夜霆宇在海市鬧得滿城風(fēng)雨,連京都這邊的盛家都牽連進(jìn)去了,陣仗弄得好大。
剛巧他又打聽到了一點細(xì)枝末節(jié),說是這兩堂兄弟是為了一個女人鬧成這樣,海市夜家儼然成了一個笑話。
當(dāng)然這種事肯定不能放在明面上說,只能私底下八卦一下,就夜家的雷霆手段怕是沒有幾個人能遭得住。
有人還說,幸好這兩堂兄弟不合,要是聯(lián)手的話,整個海市多半的產(chǎn)業(yè)都會被夜家吞并壟斷,如今不合到離大譜,甚至還為了一個女人,搞得家宅不寧。
林秋想了一下,能讓夜霆修這么大動干戈的女人除了他家那個黑桃他還真想不出來有別人,本來林秋只是想八卦一下的,可偏偏簡兮卻聯(lián)系不上了,這一來二去的,他就覺得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簡兮哪里不知道林秋在想什么,她就是關(guān)心自己,但是又不好意思說,所以故意換了一種說法。
簡兮笑著說:“賺錢還能不想著你啊,對了青黛還好嗎,趙家那邊還有為難她嗎?”
她故意轉(zhuǎn)移話題,她不想再提起之前的那些事情,被夜霆宇擄走又被拐賣,實在是算不得什么美好的記憶。
果然,林秋順著她的話接了下去。
林秋笑了聲:“我跟谷老師說,直接發(fā)布消息,讓陸清黛掛名到夜氏名下,給夜霆修做事,趙家那邊再也不敢挑事兒�!�
簡兮冷笑一聲,之前趙觀棋還不把她放在眼里,就是覺得夜霆修不會看在她這個“老婆”的面子上給陸清黛賣那么大的人情,所以做起事來毫無顧忌。
林秋這招剛好給趙觀棋長長記性。
簡兮對林秋說:“我真有事兒,就先回去了,有事你電話聯(lián)系我�!�
其實現(xiàn)在公司步入正軌了,要不是拓展新的業(yè)務(wù),其實也不太需要她做什么決定了,她剛好樂得清閑。
等她走后,林秋才后知后覺,他怎么感覺,剛剛簡兮好像什么都說了,又好像什么都沒說,他到現(xiàn)在還是一頭霧水,簡兮到底前段時間去了哪里。
……
夜宅。
簡兮回去之后,發(fā)現(xiàn)夜霆修在家里,臉色十分不好的坐在沙發(fā)上。
這段時間,他經(jīng)常因為一點小事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他自己也意識到這樣是不對的,但就是沒有辦法控制。
簡兮走到他跟前,擔(dān)憂地問道:“怎么了,頭又疼了?”
夜霆修只是按著太陽穴疲憊地說道:“有點。”
簡兮說:“那我給你揉揉。”
說著就讓夜霆修枕在了自己腿上,然后開始輕柔按壓氣太陽穴來。
簡兮說:“阿夜,好點了嗎?”
夜霆修“嗯”了一聲,慢慢地從胸腔舒出了一口氣,像是真的緩解了不少。
他閉著眼睛聽著簡兮說話。
“阿夜,我找了一個從國外回來的專家給你治病,她在神經(jīng)學(xué)方面……”
話還沒說完,夜霆修便陡然睜開了雙眼,坐直了身體,對簡兮語氣難得有些冷漠地說道:“兮兮,你覺得我是神經(jīng)病嗎,會威脅到你的安全嗎?”
簡兮一愣。
她早前就聽醫(yī)生說過,像夜霆修這類病癥的人,性格會變得越來越敏感,一旦發(fā)病了,就算是一根頭發(fā)絲兒也會讓他們覺得坐立難安,敏感多疑。
之前簡兮還覺得夜霆修不會,至少目前為止,她看到的都是克制理性的夜霆修。
簡兮看著夜霆修,盡力的安撫道:“阿夜,我怎么會這么想呢,我只是想讓你把病治好……��!”
她一聲驚呼,被夜霆修壓在了沙發(fā)上,他激烈的吻著她,像是帶著懲罰一般,啃咬著她的唇瓣,吞噬著她的空氣。
唇齒相依的繾綣之聲在空氣中慢慢交融,散發(fā)著曖昧的味道。
一股鐵銹味從唇齒間蔓延開來,夜霆修像是才突然反應(yīng)過來,猛地推開了簡兮,然后又緊張的看著她,手伸在半空中,想碰一碰她被咬破的唇角,到最后,卻是頹然的收回了手。
簡兮抱住夜霆修,“沒事的,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自責(zé)�!�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坐在一起,擁抱著,也不說話,等待時間慢慢流逝。
就這樣坐了很久,簡兮看著夜霆修眼皮底下淡淡的青色,想到他應(yīng)該很久沒有睡好過了,于是對他說:“阿夜,我們?nèi)ニX吧。”
“嗯?”夜霆修看著她。
“口誤,”簡兮訕笑著開口,“我看你睡下了,我再去睡�!�
夜霆修這段時間,一睡覺就會做夢,夢里都是游鯨跟他對峙的場景,讓他不敢誰叫,即使睡下了,也會很快驚醒。
簡兮跟著夜霆修一起進(jìn)了臥室。
夜霆修洗完澡換好睡衣之后,見簡兮還在自己臥室里坐著,“兮兮,你真的要看著我睡?”
“那當(dāng)然了�!焙嗁恻c頭。
夜霆修不再說話,真的乖乖地上床閉眼睡覺,簡兮就坐在他的床沿旁邊,抓著他的手,靜靜地也不說話。
就這樣,一直過了很久,簡兮覺得夜霆修已經(jīng)睡熟了,才悄悄地從房間里出去。
等簡兮一走,夜霆修就將緊閉的雙眼睜開了,神情冷漠地看著門口的方向,從床上做了起來,顫抖著用手捂住隱隱作痛的頭。
“滾,滾出去……”他的幻聽又發(fā)作了,背后冷汗涔涔。
誰知道簡兮卻是去而復(fù)返,手里還端著一碗甜湯,“阿夜,你怎么了?”
她快步走過來,將甜湯放到了柜子上扶住夜霆修。
“頭又痛了嗎?”簡兮問。
夜霆修垂眸,咬著牙不發(fā)一語,只是顫抖的身體,蒼白的面孔卻出賣了他。
“喝點甜湯吧,你不是喜歡甜的嗎?”簡兮說。
夜霆修“嗯”了一聲,又強調(diào)了一句:“也沒有那么喜歡甜的。”
簡兮在心里笑了一聲,卻是“沒有那么喜歡甜的”。
喝完甜湯,夜霆修整個人舒緩多了,臉色也好了一些。
簡兮一邊收拾空碗,一邊說:“我就知道你剛剛沒有睡著,呼吸都不對,你睡吧,我陪你�!�
夜霆修刷完牙又上床閉眼,這次很快就睡著了,連簡兮什么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第176章:小王子與他的玫瑰
第二天一早,施嫣一早就找到了簡兮,希望能快點為夜霆修治療。
不知道為什么,簡兮在施嫣的眼里看到了急切,她好像很想快點夜霆修一樣。
大概,是她的錯覺吧。
兩人來到了夜氏京都醫(yī)院,這里有簡兮為施嫣安排的臨時辦公室和診療室。
簡兮打電話給杜秘書,讓他把夜霆修的行程挪出來半天治病。
夜霆修很快趕到了醫(yī)院。
辦公室內(nèi),施嫣正在和簡兮喝茶聊天,見到夜霆修進(jìn)來,一身長款的呢絨大衣,里面搭了一套同樣深色系的西裝。
只是往那兒一站,便給人一種郎艷獨絕,世無其二的感覺。
因為辦公室暖氣很足,進(jìn)來便感覺到有點熱,夜霆修一進(jìn)來便把外面的大衣脫了下來,掛在臂彎處。
施嫣剛想上前,簡兮快一步走到夜霆修面前,將他掛在臂彎處的衣服抽了出來,對施嫣說:“衣服掛在哪里?”
施嫣說:“哦,我來吧�!�
說著施嫣走上前去,準(zhǔn)備拿過夜霆修的衣服,沒想到夜霆修將簡兮拉到了自己身后,擋在了施嫣面前,冷聲道:“不用�!�
施嫣的臉色有些僵硬,她指了指旁邊的架子說:“就掛在那里吧�!�
“好�!焙嗁庾哌^去,將大衣拍平整,然后掛好。
治療之前,施嫣對簡兮說道:“那個,治療的時候,還是希望不要有外人在場,避免被干擾�!�
“什么?!”說話的是夜霆修,他不滿地蹙起眉頭,對單獨和施嫣待在一個房間里有些抗拒,這個女人身上的香水味讓他很是厭惡。
簡兮拍拍夜霆修的肩膀說:“那我先出去了。”
夜霆修不想讓簡兮走,也要跟著她一起出去,被簡兮攔了下來。
“阿夜,我們是在給你治病,你不能這樣�!�
“我不能怎樣?”夜霆修寒聲道,“我的病讓你避之不及了嗎?”
因為心理上的干擾,簡兮只要有任何遠(yuǎn)離他的動作,都會被他無限的放大,再放大。
簡兮無奈的說道:“你知道的,我不是這個意思,求你了好不好,留在這里治病吧�!�
嬌軟的幾乎含著哭腔的聲音,讓夜霆修心中柔軟了許多,戾氣消失殆盡,恢復(fù)了平靜。
夜霆修“嗯”了一聲,答應(yīng)了。
簡兮出去之后,整個辦公室里,就只省下了施嫣。
兩個人坐下來交談,施嫣問的第一個問題竟然是,“夜霆修,你還記得我嗎?”
夜霆修看了她一眼,精致的妝容,就連頭發(fā)造型都一絲不茍,完全是個精英女人的模樣,這樣的人,夜霆修沒有見過一千也有八百了,如果不是生意上有往來的,基本都是見一面就忘了。
夜霆修說:“不記得,怎么,這也是治療內(nèi)容?”
他的聲音很冷淡,透著一股涼薄。
施嫣被他臉上的冷漠刺痛,涂著大紅指甲游的手指狠狠地陷進(jìn)了肉里,帶來絲絲縷縷的鈍痛感。
施嫣苦澀地笑道:“不是,只是我以為,你會記得我,畢竟我們曾經(jīng)是同桌,你還借了我一支鋼筆,后來你把那支鋼筆送給了我,后來我才知道那是一支全球限量版的圣誕款鋼筆,一支要十五萬。”
施嫣的話,讓夜霆修有了點印象,倒不是對施嫣有什么印象,而是對那支圣誕款的鋼筆有點印象。
“怎么,是想起來什么了嗎?”施嫣開心的看著他。
“嗯,那支筆我當(dāng)時很喜歡。”夜霆修記得,當(dāng)時考試,旁邊的人沒有筆寫字,因為被班上的人霸凌,所以文具袋里的筆芯全被踩壞了,他隨手就將那支筆借給了施嫣。
之所以沒有要回來,純粹只是因為他當(dāng)時年紀(jì)還小,被父母慣得很是嬌氣,別人用過的東西就不想再用了,所以便對前來還筆的施嫣說:“你不用吧,我不要了�!�
當(dāng)時,全班只有夜霆修對她施以援手,夜霆修這一無心的舉動,改變了施嫣的一生。
原本成績平平的少女,開始努力學(xué)習(xí),學(xué)累了就看看手中的那支鋼筆,然后就有了動力,她會偷偷的觀察他。
看陽光灑在他身上的樣子,看他帶著耳機哼歌的樣子,還有他微微蹙眉,思考題目的樣子,這些,全都被她記在了日記本里。
后來,她忍不住在網(wǎng)上查了一下那支鋼筆,才知道,少年隨手的好心贈與,竟然價值十五萬,她想將鋼筆還回去,可是少年已經(jīng)轉(zhuǎn)校了。
后來那支鋼筆伴隨著她高考,上大學(xué),出國留學(xué),一直到現(xiàn)在。
施嫣拿出那支圣誕款的鋼筆,被完好的放在一個筆盒里,像是新的一樣。
施嫣笑著將那支鋼筆推到了夜霆修面前,“我當(dāng)時不知道這支鋼筆這么貴,現(xiàn)在物歸原主�!�
夜霆修卻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冷冷道:“我不要別人用過的東西,你要是不需要就把它捐給福利機構(gòu)吧�!�
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將施嫣長達(dá)十年的幻想徹底粉碎。
施嫣表情僵硬,滿臉尷尬的坐在辦公椅上,不敢置信地說:“你不是很喜歡這支筆嗎?”
夜霆修說:“當(dāng)時買來的時候還算喜歡嗎,不過我喜歡的東西也不止這一支筆。”
所以呢?
施嫣看著夜霆修。
她將這支筆是若珍寶的收藏,待在身邊,結(jié)果卻只是她一個人的一場旖旎的幻想,這支筆與夜霆修而言,并沒有任何不同,就像她自己,自以為是夜霆修拯救了她,把他當(dāng)成一束光照亮整個人生。在對方眼中,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過客。
“可以開始了嗎?”夜霆修不耐地看著施嫣。
施嫣說:“嗯,可以開始了,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發(fā)現(xiàn)自己的情緒失控的�!�
“是從簡兮被綁架之后,我發(fā)現(xiàn)自己的情緒逐漸開始極端起來,總希望她不要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希望她被一個真空的玻璃罩子罩住,就像……”
小王子與他的玫瑰。
一絲嫉妒爬滿了施嫣的臉,她眼里浮出扭曲的欲望看著閉著眼睛回答問題的夜霆修。
明知道一個專業(yè)的心理醫(yī)生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這樣的情緒,可是她真的沒有辦法控制自己,尤其是當(dāng)她得知,夜霆修根本連記都不記得她。
嫉妒就像是蛆蟲一樣,爬滿了她腐臭的心臟。
她緩緩開口道:“現(xiàn)在,我會為你催眠�!�
第177章:衣服上不是你的味道
夜霆修看著施嫣手中的懷表,聽著她嘴里的命令,眼前的一切開始變得虛無,整個房間慢慢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轉(zhuǎn)動的齒輪。
所有的一切都開始旋轉(zhuǎn)起來,辦公室里的盆栽,桌椅,文件,全部漂浮在了其中。
洶涌的海水突然朝他襲來,將他包裹其中。
他浮在水中,看到簡兮坐在一輛越野車的架勢坐里面,水已經(jīng)把車身都淹沒了,她的發(fā)絲漂浮在水中,像是一只水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