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陶睿一愣，趴在軟榻上看向海福安，“什么事，這么難以啟齒？”
說完他就反應(yīng)過來了，吃驚道：“你是說，那什么小徒弟和江嬪有染？！”
海福安咽了口口水，頭垂得更低了，“奴才也不敢確定，但昨日江嬪主動召見了李太醫(yī)兩次，說是病情嚴重了些，連藥都是那小徒弟親自在房里煎的�！�
這意思就是江嬪不是被迫的了？
陶睿是真沒想到啊，他居然這么快就被綠了！
他坐起來披上衣服，琢磨了一下，李太醫(yī)是前朝人，一有機會就希望他和攝政王鬧起來，這……還真是個挺好的路子，李太醫(yī)怎么想到的？關(guān)鍵是江嬪也真敢。
不過想想幾次見到江嬪的樣子，那江嬪跟他吵架都沒多少忌諱，八成是覺得這天下遲早是攝政王的天下，把自己當(dāng)未來的公主呢。那他讓她不痛快了，她當(dāng)然也要報復(fù)回來，再加上送上門的俊俏郎君，偷情似乎也并不奇怪。
從上次下藥就能看出江嬪很任性，被攝政王寵壞了。那既然這樣的話……不如就成全她吧！
海福安請示道：“是不是……”他在自己脖子上做了個劃脖子的動作。
陶睿一擺手，露出玩味的笑容，“不必，給他們多些機會。這個攝政王的女兒，朕倒要看看她能鬧多大。到時攝政王的臉，怕是也沒地兒擱了吧？”
海福安一怔，“但若泄露出去，皇上的顏面……”
陶睿笑道：“朕在乎顏面嗎？去吧，按朕的吩咐做。還有內(nèi)務(wù)府的賬，盡快查清楚了�！�
“是�！�
海福安百思不得其解，但他越是理解不了就越是覺得陶睿胸有溝壑，做什么都自有道理。反正也不是什么牽扯性命的大事，就聽令行事吧。
陶睿覺得江嬪那邊簡直是個笑話，倒是給了他一個處置宮妃的理由，他去端淳妃宮里用膳的時候，心情還很好。
端淳妃的宮殿是紫華宮，封妃之后搬過來的，當(dāng)時她已經(jīng)是唯一的妃子，所以宮內(nèi)裝飾得非常雅致，宮人們也都很有規(guī)矩。
陶睿第一次來，落座后看到了董嬤嬤，不一會兒又看到了眼熟的幾個宮女、太監(jiān)，都是那日他親自挑選的，滿意地笑了下�？磥硭酃獠诲e，他們各自都找到機會來到程倩倩身邊了，看樣子還得到了重用，有兩把刷子。
有這些宮里的人精護著，程倩倩這邊他也不用太操心了。
程倩倩做了兩道菜，一葷一素，還燉了一盅湯。
陶睿已經(jīng)修煉了兩個月，對靈氣十分敏感，飯菜一端上來，他就知道這兩道菜和湯里都加了靈泉水。那當(dāng)然是不能浪費，能吃多少次多少，再者靈泉水的功用很神奇，加到食物里，不管這食物原本好不好吃，都會變得十分美味，比御廚做得還好吃，他自然不會委屈自己的味蕾。
程倩倩不想靈泉水外流，所以她也吃了不少，他們兩個人把她做的都吃光了。當(dāng)然還是陶睿吃得多些。
陶睿跟系統(tǒng)吐槽道：
系統(tǒng)不客氣地笑出聲。
陶睿就跟程倩倩說：“愛妃手藝極好，只是朕不忍愛妃辛苦，日后只燉個湯便算了�！�
程倩倩也有點撐了，覺得自己干了個蠢事，連忙點頭應(yīng)下。靈泉水加哪里不是加？干嘛沒種都加�。恐患幽且恢褱锞托辛寺�，又不多，幾口就喝沒了。
陶睿看出她有一點點沮喪，便提議出去散散步，消消食。
兩人并肩走到御花園，陶睿隨意問著她家中的事。程倩倩回了幾句之后，忍不住問道：“皇上此時還頭疼嗎？”
陶睿搖搖頭，“不疼了，怎么？”
“那……那皇上日后有空，不如就像這樣散散步，輕松輕松。心緒舒緩了，也許就不會頭疼了。臣妾以為，是藥三分毒，太醫(yī)和道長為皇上醫(yī)治到底是外力�！背藤毁辉囂街嶙h，沒敢說太多，畢竟忠言逆耳是沒有好下場的。
不過陶睿并沒有生氣，反而贊同地點了點頭，“你說得對，那日后每晚用膳之后，我們便來散散步吧�！�
“��？”程倩倩驚訝地有點失態(tài)，忙說，“是�！�
她忽然想到，陶睿對她這么好，每天來和她吃飯，還和她一起散步，是不是在追她�。�
可是她已經(jīng)嫁給他了，還需要追嗎？那不追也很奇怪啊。幸好要守孝三年，這三年，如果一直這么好的話，那……當(dāng)做談戀愛好像也很不錯啊。
不過那樣的話，想到陶睿后宮有那么多嬪妃，她也挺不樂意的，她在古代能找到不納妾的男人嗎？聽說陶睿下令不許柳思的夫君納妾呢，還不許婆家人訓(xùn)斥柳思。好羨慕啊，她為什么沒穿成柳思呢？
陶睿發(fā)現(xiàn)旁邊的程倩倩走神了，無奈地笑笑，對她說：“不早了，回去吧，朕還有奏折要看�！�
“是，臣妾恭送皇上。”程倩倩行了禮，等陶睿先離開。
程棟跟著陶睿，心里越發(fā)安定�？刺疹Υ妹玫臉幼�，還真不像有什么陰謀，反而比他想象中更好。大概妹妹是傻人有傻福吧，反正家里是暫時可以放心了。
陶睿下達的幾個命令很快就有了成效，全宮上下都照程倩倩的新方法學(xué)習(xí)，因為這件事，所有宮人和嬪妃都意識到皇上有多看重程倩倩，對她更加恭敬了。江嬪、陳嬪兩個氣得半死，不過她們在禁足，也影響不到別人。
而海福安徹查內(nèi)務(wù)府的賬目，查出了陳家嫡次子收受賄賂，皇商、采買和小選資格都成了他賺錢的途徑，還有其他方方面面，數(shù)目巨大。
陶睿當(dāng)然不會姑息養(yǎng)奸，當(dāng)朝發(fā)難，直接將陳家嫡次子發(fā)配邊疆，并命陳家在十日內(nèi)歸還所有貪墨的財物。
這一下，陳家元氣大傷。
陳家主承恩公親自到御書房門外，跪在地上負荊請罪。他也是快六十的人了，陶睿將他叫進門，也沒說別的，只冷聲道：“陳家乃是皇祖母的娘家，朕念這一份情，不會趕盡殺絕。但若有下次，朕不會再留情�！�
承恩公低著頭說：“皇上，求皇上念在……皇上初登基時，臣等盡心護主……”
陶睿輕笑一聲，“若不是因為此等情誼，你以為朕會這般輕輕饒過你們？陳家上下是護主有功，但皇祖母也從未虧待過你們，朕，不欠你的�！�
承恩公深深埋下頭去，“臣，知道怎么做了。臣，謝主隆恩！”
第51章
總有奸人想害朕（7）（天羅地網(wǎng)，一個都別想跑...）
陶睿收拾陳家讓眾臣更看不懂了，
陳家和海福安都是太皇太后的人，為何陶睿收拾一個、重用一個？有人對比琢磨，就不確定地想，
難道陶睿是喜歡忠心梗梗的，不允許有絲毫小動作、小心思的？
陳家不就是心大了想再出一位皇后、太后嗎？倒是海福安，一個閹人也沒其他所求，
向陶睿投誠后辦事盡心盡力，
可不就得到重用了嗎？被提拔起來的護國公一家，也是老老實實忠心不二的。
一些人自覺找到了陶睿的喜好，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上都老實起來，一個賽一個的忠心，
倒是方便陶睿搞事情了。
不是，是改革。
陶睿趁機提出早朝時辰太早，
不利養(yǎng)身，
改為巳時上朝，
午時退朝。若有重大事件，
可于申時到御書房求見。
也就是說以后上午9點到11點開朝會，
沒什么事可能還會提前退朝。下午可到御書房求見的只有下午3點到5點。
不僅如此，
他還在朝堂上大肆批評奏折里滿篇廢話，大臣們有事沒事就要寫奏折，浪費他的時間。他直接下令統(tǒng)一折子格式，所有官員必須用上豐富的標(biāo)點符號，精簡用語，有正事才能上折子，
那些問候的折子全免，說什么天氣之類的折子都交給程斌，
由程斌匯總各地氣候、收成、民生之類的事再給他看。
如此一來，他的御案上直接少了一半折子，剩下的一半內(nèi)容也都很短，言簡意賅，再加上有了標(biāo)點符號，變成了橫向書寫，看著就舒服多了。
剛開始大臣們雖然表面上不反對，私底下卻都覺得陶睿太嬌氣了。歷朝歷代皇帝都那么早上朝，那么看折子，怎么陶睿就這么多事呢？還不是貪圖享樂？
只不過從前貪圖享樂的皇帝都是把折子打發(fā)給大臣看，陶睿是直接把規(guī)矩改了。
也行吧，反正也不損害他們什么利益，改就改。
但行使新規(guī)月余之后，眾臣就都發(fā)覺出新規(guī)的好了。
他們不用再過早起身，每日還能悠閑地吃個早點再來上朝，陶睿又總喜歡提前退朝，他們站立的時辰都少了，還能回去午休一會兒，每日都神清氣爽的，氣色好了許多。
再說那奏折，從前每個人都要絞盡腦汁地長篇大論，皇帝最后看了可能只批個“閱”。如今省事了，沒事不用寫折子，有事也就兩三百字。只說事情，不用華麗的辭藻堆砌，一點不費腦子，實在太舒服了。
且改了新規(guī)之后，對朝政似乎也沒什么影響，眾臣便都適應(yīng)了，提起來還要夸贊陶睿改得好，順帶再夸一夸端淳妃那標(biāo)點符號想得妙！
這項改革卻讓攝政王有了危機感，因為他能明顯感覺到朝中大臣并不排斥陶睿做皇帝，明明太皇太后剛死的時候，眾臣還很憂慮，怕陶睿上位后胡亂下令。結(jié)果陶睿不但沒搞出亂子，還做得很不錯。就算陶睿行事任性了些，結(jié)果卻總是好的，眾臣已經(jīng)接受了這位皇帝。
攝政王想讓女兒生皇子的希望破滅，如今陶睿又逐漸展露出身為帝王的優(yōu)秀，他有些坐不住了，私底下小動作多了起來，有那么點想謀反的意思了。
護國公近日得陶睿密旨，暗中聯(lián)系了軍中舊部，京郊大營也有他過去的部下，得到了一些隱晦不確定的消息，他立刻報給了陶睿，語氣冷肅，“皇上，攝政王此人不得不防，若他真的妄圖勾結(jié)京郊大營及朝中官員逼宮篡位，臣，沒有十足把握可以保全皇上�！�
陶睿早有預(yù)料，倒是沒有太驚訝，只問：“這京中，你能聯(lián)系到的人，可靠的都聯(lián)系上，命他們暗中行事。最好，秘密弄一支幾十人、上百人的隊伍來，挑選軍中精英，秘密查探攝政王的人手，做到知己知彼。”
他頓了下又說：“查探消息，不是上陣殺敵，曾經(jīng)在戰(zhàn)場上受過傷的將士亦可。只要能辦得成事，都是好樣的�！�
護國公有些吃驚，“皇上的意思是……若有人傷殘，只要能辦好差事，就能收編？”
“不錯，這支奇兵就交由你調(diào)教，最好從前就是你的兵，信得過。朕沒有多少時日培養(yǎng)新人，一定要可靠能干，明白嗎？”
“臣明白！請皇上放心，臣定不會辜負皇上期待。”護國公有些激動又十足認真地坐在椅子上彎腰行禮，“臣謝皇上�！�
陶睿知道他謝的是什么，擺擺手讓他去做事了。朝廷歷來就不用傷殘人士，但有些能人，像護國公，即便斷了腿，只要用對地方還是精英一個。有些將士，傷了一臂，仍舊能悄無聲息地潛伏查探消息，為何不能用？
陶睿給他們這樣的機會，組建一個只聽從于皇帝的隊伍，會得到更多的忠心，百利而無一害。相信護國公一定會挑選出最好的精英，把他交給新隊伍的第一件事辦好。
護國公辦事極為妥當(dāng)，短短三日就將隊伍組建好了。陶睿懶得想名字，直接讓他們叫錦衣衛(wèi)。
錦衣衛(wèi)足有百人，不方便秘密進宮，陶睿等他們整頓了一陣子之后，便借口宮中太悶，不顧眾人阻攔，非要出宮去逛逛。
至于他什么時間出去，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誰敢打探就是窺探帝蹤。
攝政王安排了兩名刺客，好不容易打探到陶睿出宮的時間，盯上了陶睿乘坐的馬車，馬車外是德順在守著。兩名刺客等馬車離皇宮遠了些便現(xiàn)身刺殺。巧的是，李太醫(yī)那邊也給同黨傳遞了消息，前朝人也派了一群刺客前來刺殺，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刺客們直奔馬車，德順慌忙跳下車，而后頭跟著的侍衛(wèi)也護著德順快速突圍。刺客主要目標(biāo)是狗皇帝，德順一個太監(jiān)沒阻攔他們，他們自然也沒有第一時間留意。結(jié)果劍刺入馬車，才發(fā)現(xiàn)里頭只有個假人！
刺客心里一驚，再去看德順，他已經(jīng)突出重圍。而他身邊不知從哪冒出一批人來，各個穿著便衣，就像最普通的老百姓，卻拿什么武器的都有，遠攻、進攻加上恰到好處的站位，刺客竟怎么都跑不出去，打上幾十個回合就全被抓了。
此時陶睿已經(jīng)在程棟的陪同下，去了護國公府在京城一個偏僻處的山莊。
護國公帶領(lǐng)一眾錦衣衛(wèi)行禮迎接，片刻后，又有二十多個錦衣衛(wèi)押著刺客來到山莊。
德順上前道：“啟稟皇上，所有刺客全部落網(wǎng)，除了兩個服毒自盡的，其余都是活口�！�
陶睿很滿意，對護國公笑道：“果然是護國公帶出來的人，一點沒讓朕失望。”
“還要謝皇上給臣等這個機會�！�
“走吧，帶朕好好看看這個秘密山莊�！�
護國公坐在四輪車上，被程棟推著走，邊走邊給陶睿介紹他的布置。當(dāng)然，時間太短，又要查攝政王，要隱秘行事，他還沒來得及好好布置，不過他可以和陶睿說些未來的規(guī)劃。比如在哪里建密室，在哪里挖密道等等。
陶睿也算了解了一次古代的秘密機構(gòu)，護國公做得非常好，他沒什么需要插手的地方了。這就是手下有能人的好處，下達一個任務(wù)都不需要多操心。
陶睿命他們審訊刺客，并加急探查攝政王的人和前朝的人。他將原劇情中前朝亂黨的幾個據(jù)點告訴了護國公，護國公也不問他是怎么知道的，立即派人前去監(jiān)視。
說起來他的人有些是帶傷殘的，又過了好些年普通人的生活，如今竟是最好的掩飾，誰都看不出有什么將士風(fēng)采了，打探消息更容易。
陶睿回宮后便狠狠發(fā)作了一頓，在朝堂上斥責(zé)群臣無能，竟讓他在皇城根兒上遇到行刺，訓(xùn)得一眾臣子連連請罪，不敢多言。
陶睿冷冷地看著他們，視線從攝政王頭上掃過，下令道：“即日起，京城戒嚴，進出嚴格盤查，凡有不明人士，一律打入大牢再查身份，確認無辜者才能釋放。”
攝政王使了個眼色，立即有人提出異議，“皇上，如此恐怕會引起百姓恐慌�！�
“朕懷疑是前朝余孽作祟，不然，便是有人起了不臣之心，想要取代朕�！�
“皇上息怒！”
陶睿坐在龍椅上，身體前傾，手臂放在膝蓋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慢悠悠地說：“那你們反對朕戒嚴，是想讓刺客得手，換一個皇帝？”
“臣不敢！皇上息怒！”
先前那個出來說話的官員早就滿頭冷汗了，跪在地上叩頭道：“皇上恕罪，是臣思慮不周，臣有錯……”
“你確實有錯。身為臣子，你不優(yōu)先考慮朕的安危，反而怕什么百姓恐慌。若不抓住那些刺客，百姓豈不是更危險、更恐慌？所以，你根本不是怕百姓恐慌，而是想陷朕于危機之中！”
“臣絕無此意，皇上明鑒，臣冤枉啊――”
“來人，摘了他的官帽�！碧疹[了下手，直起身來，“朕不需要不忠之人，朕是皇帝，不忠于朕，便不配為臣。”
陶睿冰涼的目光對上攝政王的目光，攝政王忽然明白，陶睿早已看穿了他的野心，之前種種不過是同他周旋罷了。無論是藏拙還是任性，又或是貶斥他的女兒，都是在迷惑他，讓他掉以輕心，借此發(fā)展自己的勢力。
想想看，陶睿親政以來，廢掉他多少人了？
他當(dāng)初以為將手中管著的事分出一半給自己人，也不算什么。但如今他才發(fā)現(xiàn)他錯了，陶睿就是故意打散他手中的權(quán)力，當(dāng)那些權(quán)力落到其他官員手中時，陶睿便可以像今日一樣，輕而易舉地擼掉那人的官職，換上自己人，將那份權(quán)力收回去。
可恨他當(dāng)時滿心氣惱，也沒將皇帝太當(dāng)回事，如今想反悔已是不行了。
那么，就只有兵行險著。
陶睿已經(jīng)熟悉了日常政務(wù)，手中也有了不少可用之人，有太皇太后留下的，有老實了之后的陳家，有莫名被提拔的柳丞相后人，有風(fēng)頭正勁的護國公一系，他現(xiàn)在，不怕攝政王。
于是他已經(jīng)逐漸從“裝瘋賣傻”轉(zhuǎn)變到正面剛。反正攝政王在他面前沒什么底牌，他的底牌，攝政王卻不知道，他已經(jīng)占盡先機，設(shè)下了連環(huán)圈套。
不少人都看出了這是皇帝與攝政王之爭，早晚要有這么一天的，沒野心識趣的攝政王會主動讓權(quán)，但顯然他們這位攝政王野心勃勃，要爭一爭，那要站隊的或者要中立的自然要想想清楚，大部分人都還是裝作不知，老實待著。
京城戒嚴之后，攝政王和前朝亂黨想做什么都很不方便，連李太醫(yī)和玄濟給同黨傳消息都困難多了。
李太醫(yī)如今已經(jīng)快撐不住了，每日都頭痛欲裂，脾氣越發(fā)暴躁，這癥狀就和陶睿一樣。偏偏他根本查不出哪里出了問題，想來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衣服上那有毒的香料讓他也中了毒。
無奈，他只能從玄濟那里拿了丹藥服用，借以壓制頭痛。否則他在陶睿面前根本做不到神色如常地給陶睿按摩。
奇怪的是，他每次給陶睿按摩后，回去都更痛苦了。他怎么都找不到緣由，只能歸結(jié)于那丹藥后遺癥太嚴重，每次鎮(zhèn)痛后，疼痛都會加劇。如今唯一能安慰他的，就是陶睿承受的痛會比他多數(shù)倍，如此，他就能甘心堅持下去了。
玄濟要給陶睿煉丹，還要給李太醫(yī)煉丹，而且他自己也忍不住服用了那丹藥，需求量一下子變成原來的三倍，他幾乎整日都泡在丹房里。
這一日陶睿又吃光了丹藥，派德順去玄濟那里取。他每次都派德順親自去，這樣玄濟若有什么事，他就能立刻知道了。
德順剛?cè)氲烙^就聽見一聲巨響，丹房塌了，還走水了！
道觀里充滿了驚慌失措的聲音，眾道士紛紛打水救火，還有人著急想救里頭還沒出來的玄濟。
德順震驚過后立刻指揮眾人，有條不紊地救人救火，誰知那臉上烏漆嘛黑的玄濟被救出來之后，竟不要命似的還要往火場里從，口中喊著：“丹藥！丹藥！讓我去拿丹藥，我再不吃受不了了，放開我――”
德順瞳孔一縮，高聲道：“抓住他，叫太醫(yī)來！”
玄濟被按在地上，無論怎么掙扎都掙扎不開，漸漸變得癲狂，如瘋子一般大喊，“你們放開我！給我丹藥，我要服用丹藥，快給我――”
德順走到玄濟面前，看他涕淚橫流，滿目血絲，哪還有半點仙風(fēng)道骨的高冷樣？他不禁倒抽一口冷氣，玄濟口口聲聲喊著丹藥，難道是那丹藥害他如此的？
太醫(yī)很快到來，因李太醫(yī)日日頭痛，若不是陶睿和江嬪召見，他都要回去歇息的。這次來的太醫(yī)只是太醫(yī)院一位尋常太醫(yī)。
太醫(yī)仔細看過之后，疑惑道：“這癥狀……像是服了什么上癮之物，但到底是什么，倒不清楚�！�
只“上癮”二字就嚇得德順靈魂出竅了，他臉色煞白，連忙讓人捆了玄濟，堵了嘴抓進宮去。為了防止消息泄露，他還叫程棟看押了道觀中所有人，連那個太醫(yī)都一同看押了。
德順匆匆忙忙回宮，看到陶睿還驚魂未定，將事情詳細稟報了一遍，著急道：“皇上，那玄濟道長當(dāng)真如瘋癲了一般，皇上，奴才這就讓太醫(yī)院的太醫(yī)都來給您診脈�！�
陶睿擺擺手，眼睛不離奏折，一邊批閱一邊笑：“不必，朕好著呢。將玄濟帶過來，請護國公�！�
“是。”德順細細看陶睿，又回想平日里陶睿的狀態(tài)，發(fā)現(xiàn)他確實不像有不妥的樣子，忙應(yīng)了下來，出去找人。
護國公鎮(zhèn)守邊關(guān)多年，對那邊許多事都知之甚詳，也曾給陶睿講過。
他才剛到，陶睿便指著玄濟問他，“護國公看看，玄濟道長這模樣，像不像吸食了胡國的大煙？”
護國公心里一驚，立刻讓程棟推他上前，抓住玄濟的頭發(fā)迫使其抬頭，仔細看了兩眼。
護國公臉色立即嚴肅起來，還帶著兩分驚懼地看向陶睿，“皇上，臣確定，就是大煙�；噬夏⒛昧硕嗌�？”
陶睿背著手走到玄濟面前，玄濟此時極其難受，只余下兩分清醒了。他知道自己完了，但在陶睿命人拿下他口中帕子之后，還是哈哈大笑起來，癲狂道：“抓住我又如何？狗皇帝，我死也拉著你一起死，丹藥的味道不錯吧？哈哈哈哈哈――”
陶睿玩味地笑了，面不改色地騙人，“你那丹藥的味道，只有你自己最清楚啊，朕……可從未嘗過�！�
玄濟一愣，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你明明……”
陶睿挑挑眉說：“朕明明每日吃了不少糖豆，那糖豆與你的丹藥看上去十分相似罷了�！�
玄濟瞪大了眼，“你！你――”
“沒錯，朕早知你是前朝亂黨，朕故意的。不然，怎么能利用你和李太醫(yī)查出你們的據(jù)點呢？”
玄濟腦袋嗡的一下，掙扎著就要起來，被程棟一腳踹在胸口，再次堵上了嘴，不甘地被拖下去。這次真的完了，陶睿不但知道他，還知道李太醫(yī)，甚至查到了他們的據(jù)點。
護國公等人聽到陶睿的話都松了口氣，等知道玄濟和李太醫(yī)都是亂黨時，又都后怕地冒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