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露出了懼意。
當是時,城頭“轟”的一響,一道金光砸向努爾赫加,砸的他在空中狼狽翻滾,堪堪于遠處穩(wěn)住身形。
李妙真召來飛劍
讓它浮在許七安腳底,拖著他浮在半空。
許七安手持太平刀
縱聲回應(yīng):“炎國第一高手就這點實力嗎�!�
這回輪到大奉士卒爆發(fā)歡呼,高喊許銀鑼。
將領(lǐng)們松了口氣
只要許銀鑼還在,大奉士卒就不缺士氣。
努爾赫加拍了拍胸口
道:“五品”
巨鳥虛影雙翅一震
帶著他從天而降
撲向許七安。
“妙真”
無法騰空,在空中交手必輸?shù)脑S七安大吼一聲。
李妙真心領(lǐng)神會,操縱飛劍將他送回城頭。
另一邊,古都紅熊騰空而起,一氣上城墻,其余高手則徒手攀爬城墻,這是火炮和床弩的射程死角。
李妙真瞳孔退去顏色,化作琉璃之色,她抬起手,掌心對準蘇古都紅熊。
下一刻,蘇古都紅熊的佩刀叛變,把刀鋒對準了主人的咽喉。
他的鎧甲叛變,發(fā)出格拉拉的響聲,要把蘇古都紅熊勒死。
蘇古都紅熊氣機一震,將鎧甲震成碎片,嗤嗤連聲,碎鐵片嵌入城墻,嵌入周遭守卒的身體里。
他狂奔著殺向天宗圣女,撞飛沿途的所有士卒。
李妙真翩然躍起,腳踏飛劍,呼嘯如風。
她豎起劍指,以元神之力驅(qū)使法器的手段,驅(qū)使散落在城頭的兵器,召來兩撥規(guī)模龐大的鋼鐵洪流。
蘇古都紅熊哂笑一聲,雙膝一沉,驟然騰躍,四品武夫的體魄頂著兩撥交匯的鋼鐵洪流,在火星四濺中,堅定不移的撲向李妙真。
一道黑影從側(cè)面沖起,斜斜撞向蘇古都紅熊。
那是張開泰。
兩人糾纏著飛出去,在城頭撞開一個又一個坑洞。
蘇古都紅熊掐住張開泰的脖頸,右拳凝聚四品拳意,轟然砸在他的面門。
當
張開泰七竅流血。
“狗娘養(yǎng)的蠻子”
張開泰不茍言笑的臉龐驟然猙獰,劍指點在蘇古都紅熊的胸膛,傾斜出煌煌劍意。
蘇古都紅熊被這道無匹劍意打下城頭,砸死一圈的己方步卒,他胸口血肉模糊,疼的臉色扭曲。
猛的一躍,又殺了上去。
“叮”
許七安拔出太平刀,斬斷努爾赫加的佩刀,同時抬起腳,猛的踹在努爾赫加腹部。
炎君不可避免的后退,他左手握住許七安的腳踝,右肘對準膝蓋,猛的下?lián)簟?br />
當
天地間,一聲洪鐘大呂。
燦燦金光巍然不動,許七安順勢高踢腿,踢的對方踉蹌后退,咧嘴道:“差了點�!�
“是嗎”
努爾赫加周身血光繚繞,本就是四品巔峰的高手,氣勢再上一層。
下一刻,許七安宛如炮彈般飛了出去,沿途撞散眾多守城士卒。
他雙腳在地面滑出十幾米,堪堪穩(wěn)住身形。
努爾赫加輕嘯一聲,周邊的尸體受到召喚,紛紛爬起,瘋狂的攻擊守城士卒。
他本人則再次消失不見,他本人則突兀的出現(xiàn)在許七安面前,一拳打向面門。
許七安似乎早有察覺,輕輕側(cè)頭避開,太平刀光芒爆起,在這位四品巔峰高手的手臂斬出一道血痕。
心劍威力爆發(fā),震蕩對方元神。
“好刀”
努爾赫加絲毫不受影響,望向太平刀的目光充滿熾熱,然后,他一個頭錘撞上來,許七安頭疼欲裂,又一次倒飛。
剛才那一頭錘,混合了四品巫師強大的元神之力。
當當當
努爾赫加的拳頭如暴雨般落下,打的許七安節(jié)節(jié)敗退,打的金色的光浪蕩漾。
“確實是塊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迸瑺柡占影櫫税櫭肌�
許七安持刀沖鋒。
努爾赫不慌不忙,加張開手掌,那里握著許七安的一片衣角:“死”
咒殺術(shù)
紙頁燃燒,一顆虛幻的金丹從許七安頭頂升起。
一顆金丹破萬法
道門金丹。
早知道對方是高品巫師,許七安自然會防備著他的咒殺術(shù)。
兩道交錯而過,許七安回身,抖了抖刀上的血跡。
努爾赫加低頭,腹部出現(xiàn)一道夸張的傷口,腸子隱約掛出,他輕輕一抹,血光閃爍見,傷口便恢復的七七八八。
他似乎被激怒了,口中輕嘯,許七安周邊死去的士卒,突然活了過來,不顧一切的撲擊,張嘴撕咬他。
努爾赫加趁勢發(fā)起沖鋒,抓住那一剎那的機會,成功貼身許七安。
兩名掌控化勁能力的武夫快速交手,他們身體時而扭曲出詭異的姿態(tài)躲避攻擊,時而無視慣性的連續(xù)出拳。
外人無法看清他們的招式,看不清他們的動作,只聽見一聲聲肉體碰撞的巨響。
某一刻,終歸只是五品化勁的許七安,氣力凝滯之際,額頭遭了炎君一拳,緊接著便遭受到了可怕的,連綿不絕的打擊。
高品武者抓住先機,是能一套連死其他體系的。
根本不會給人喘息的機會,因為他們掌控化勁的能力,無視慣性,招式完美銜接。
兩道刀光騰起,兩名將領(lǐng)一左一右夾擊努爾赫加,打斷了他狂風暴雨般的鐵拳。
呼,呼
許七安劇烈喘息,只覺渾身都疼,喉中腥甜,比力量,比氣機,他都差了四品巔峰很大一截。
何況對方還是雙體系。
怎么辦雙體系的四品巔峰,是三品之下最強一檔,肉身和元神沒有短板,能飛,能操縱,防御強大,貼身肉搏可怕無比,還有巫師的血靈術(shù)修復傷勢。
我該怎么打,我該怎么打才能殺了他
念頭剛起,一道黑影被砸了過來,那是剛才出手支援許七安的將領(lǐng)。
許七安探手撈住他,以巧勁卸力,發(fā)現(xiàn)這位將領(lǐng)渾身骨骼盡碎,已經(jīng)無力再戰(zhàn)。
中年將領(lǐng)咧嘴,滿口血沫,喘息道:“許銀鑼,我,我盡力了,這狗雜碎太強了”
許七安點點頭:“別說話,休息吧,剩下的交給我�!�
此時,城頭戰(zhàn)況激烈,隨著努爾赫加率高手破城,底下攻城的敵軍壓力大減,陸續(xù)的,不停的有敵軍士卒攀上城頭,與大奉軍隊展開廝殺。
尤其蘇古都紅熊,他依仗四品巔峰的體魄,硬抗李妙真和張開泰的攻擊,在城頭大開殺戒,肆意破壞。
縱使自身不斷受傷,但與他而言,先破壞一通,殺不過逃走便是。
毀了大奉軍隊的守城法器才是王道。
不行,不能讓他們這么殺下去了,損失太慘烈,對將士們的士氣是巨大的打擊,行軍打仗,最怕的就是消極
必須打退他們,必須打退他們
我有洛玉衡的符劍,可以殺他,但它在地書碎片里,要取出它,動作太明顯,努爾赫加是四品巔峰武夫,他肯定會有防備。
心里想著,許七安還是明目張膽的探手入懷中,輕扣玉石小鏡背面,取出一頁紙張。
“魏公打到你炎國國都,殺了那么多人,炎國還有多少兵這次攻城,把剩下能打的,基本都召來了吧。”
許七安試圖說話轉(zhuǎn)移注意力:“你努爾赫加是賭上炎國的國運了么�!�
努爾赫加冷哼一聲,沒有反駁,因為這是事實。
其實八萬大軍里,大部分都是康國的軍隊,炎國士卒占不到三成。
因為實在沒那么多兵了,魏淵幾乎打殘了炎國。反倒是康國,因為臨海,沒有被魏淵率鐵騎踐踏,兵力保存尚算完整。
這一戰(zhàn)打完,炎國至少五十年才能恢復國力,而這場攻城戰(zhàn)若是敗了,幾乎就此一蹶不振。
這次攻城,努爾赫加沒有調(diào)動飛獸軍,國君不是賭徒,他要給炎國留一支王牌部隊,留一點種子,盡管這支部隊數(shù)量不多。
努爾赫加心痛如絞,然后盯著他的手,“你手里拿著的是什么”
許七安無所謂的抖了抖紙頁:“你不是看見了嗎。”
努爾赫加搖頭:“不,我說的是另一只手,剛才什么東西藏那里了�!�
艸許七安心里暗罵一聲,迅速燃燒第二頁紙張,沉聲道:“禁殺生”
佛門戒律。
就在這時,一道虛幻的黑影降臨在努爾赫加的頭頂,隱約是個僧人。
努爾赫加沉聲道:“無效。”
當年山海關(guān)戰(zhàn)役時,努爾赫加殺過不止一位僧人,他召喚僧人的英魂,可比許七安要迅速便捷許多。
但努爾赫加拆招后,快速暴退,但他預料錯了,許七安根本不準備對他使用殺手锏,轉(zhuǎn)身狂奔,而后躍出城墻,過程中,大吼道:
“妙真,帶我過去。”
飛劍呼嘯掠空,許七安踩著飛劍掠過城頭,目標是蘇古都紅熊。
“紅熊”
努爾赫加臉色一變。
他不知道許七安有什么手段,但剛才那小子握住那個東西的瞬間,他便心神不寧,武者對危機的直覺異常敏銳。
他尚且如此,何況蘇古都紅熊。
蘇古都紅熊正殺的興起,不斷屠戮大奉士卒,毀壞火炮和床弩,心中警兆大升,聽到努爾赫加的提醒,他本能的想躍下城墻,不做猶豫。
但天宗圣女比他更快一步,操縱飛劍迎接許七安的同時,她已陰神出竅,發(fā)出無聲的尖嘯。
包括張開泰在內(nèi),周邊武夫、士卒腦海嗡的一震,剎那的眩暈。
僅是剎那。
“吼”
一聲震耳欲聾的獅吼響起,無縫接續(xù)。
踩著飛劍的許七安逼近,朝蘇古都紅熊甩出了符劍。
煌煌劍氣浮于天地之間,蘇古都紅熊眼里映出劍光,他的眼神,他的表情,露出了深切的絕望。
下一刻,萬念頓消。
洛玉衡的劍氣直接帶走了他半截身軀,胸口以上保存尚好。
許七安一躍而下,站在墻頭,攝來蘇古都紅熊的頭顱,高高拎起。
他深吸一口氣,爆發(fā)出雷霆般的怒吼:“敵酋已死,眾將士,殺敵”
城頭爆發(fā)出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
大奉守軍,上至將領(lǐng),下至士卒,此刻,熱血沸騰。
下方,敵軍一片大亂,尤其康國步卒,他們看見自己的首領(lǐng)被斬后,有的悲慟大哭,有的開始撤退,倉皇逃竄。
先前氣勢如虹,此時喪家之犬。
“許七安”
努爾赫加臉色陰沉似水,從牙縫里擠出這三個字。
第一輪攻城,康國軍隊的最高首領(lǐng)就死在城頭,這固然是極大的損失,但真正糟糕的是潰散的士氣。
兩國聯(lián)軍凝聚起來的士氣,被許七安那一劍,打消了大半。
沙場征戰(zhàn),士卒全靠一口士氣撐著,兵敗如山倒,指的就是這口氣沒了。
“我看你還有多少底牌”他咬牙切齒的說。
“你盡管來,老子底牌多的是�!�
許七安隔空挑釁道。
努爾赫加不再廢話,躍下城頭,召來巨鳥虛影,帶著他返回陣營。
康國士卒的軍心已經(jīng)亂了,繼續(xù)攻城只是送死,他必須先回去穩(wěn)住軍心,重整旗鼓。
好在他這位炎君的聲望、武力,都遠勝蘇古都紅熊,有他在,大軍就能穩(wěn)住。
咚咚咚
鼓聲如雷,敵軍大規(guī)模撤退,丟下近五千名士卒撤退。
殘陽似血。
大奉守城軍在如血的夕陽里,沉默的清理著敵人和同袍的尸體,清理著殘肢斷臂。
民兵背著軍備上城頭,補充弩箭和火炮,修補殘破的城頭。
第一輪攻城,就打的如此慘烈。
血染城頭。
但士卒們眼里有光,因為他們有信仰,有主心骨。
洛玉衡的符劍用完了,我為數(shù)不多的底牌耗盡許七安心情略有些沉重默默的看著這一幕。
他問道:“損失了多少兄弟”
身邊的張開泰咧嘴,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