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靈龍咆哮著沖向金龍,沖向元景帝,許七安駕馭著這只靈獸,刺入了鎮(zhèn)國劍。
玉碎
又是一次玉碎。
烏光連閃,巫神眼球不斷激射烏光,但它無法消磨許七安的意,更無法消磨靈龍噴吐出的紫氣,無奈在鎮(zhèn)國劍上撞散。
貞德帝陽神受創(chuàng),此時無力再駕馭地風水火融成的四象之力,本能的打出拳頭,打出拳意。
噗
鎮(zhèn)國劍無視烏光,許七安硬抗拳頭,讓劍鋒刺入貞德帝的胸膛,他如同手握長毛的騎兵,將敵人高高挑起。
許七安胸口鮮血流淌,同樣出現(xiàn)貫穿傷。
他毫不在意,按住劍柄,鎮(zhèn)國劍又挺進幾分,劍氣侵蝕著三品武夫的生機。
許七安笑道:“陛下,修道二十一年,夢里可曾聽見百姓的哀泣”
掐住貞德的脖頸,抽出鎮(zhèn)國劍,斬去貞德的雙足。
貞德帝雙目赤紅,遭受重創(chuàng)之下,陽神爆發(fā)潛能,右掌凝聚地風水火,融成四象之劍,捅入許七安胸膛。
“陛下,臣替魏公和八萬將士,向你討債�!彼爸S道。
鎮(zhèn)國劍再斬去右臂。
“你這個亂臣賊子”
貞德帝痛苦無比,倍感屈辱,主宰朝堂一甲子,今日被一個匹夫用祖?zhèn)麈?zhèn)國劍挑起,當面怒斥。
他僅剩的左手握成拳頭,狠狠砸在許七安太陽穴。
當
巨響聲傳遍天地。
許七安瞬間七竅流血,后腦的火焰光環(huán)險些熄滅。
鎮(zhèn)國劍斬下,把貞德帝最后一條手臂斬落。
四肢盡斷。
許七安七竅流血的臉龐,緩緩揚起一個詭橘的笑容:
“忘了告訴你,臨安和我已經(jīng)私定終身,等我殺了你,便順勢登基稱帝,取代你的位置,娶你的孫女,嗯,你名義上的女兒。
“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今天,整個京城的人,都在看著我殺你”
貞德帝雙眼瞪的圓滾,眼眶里的瞳孔在顫動。
屈辱,不甘,憤怒,怨恨種種情緒翻涌上來,他歷經(jīng)兩朝,輝煌一生,掌控至高無上的權(quán)力。
臨了,竟是以這般屈辱的方式收場。
許七安把劍橫在他脖頸,快意無比:“這一次,我會毀你的身體,讓你再難重生�!�
一抹,人頭滾落。
陽神出竅,迅速逃遁,貞德大吼道:“來”
龍脈之靈騰空而來,張開大嘴,將貞德的陽神吞入腹中。
“許七安,朕不會放過你的,朕會不計一切代價的殺你,殺光你身邊的人,讓你生生世世不得安寧�!�
金龍體內(nèi),傳來貞德怨毒的咆哮聲。
龍脈屬于氣運的一種,許七安不能拿它怎樣,刻刀和鎮(zhèn)國劍同樣斬不了它,而靈龍雖能吞食之氣,可龍脈之靈并非純粹的紫氣。
沒想到龍脈的特殊性,最后竟成了他最后的保護傘。
肉身盡毀,但只要陽神還在,他依舊是二品。
就在這時,許七安懷里,地書碎片之行飛出,一根微微彎曲的龍牙從鏡子里飛出,它表面銘刻的,會讓人頭暈眼花的符咒亮起。
龍牙呼嘯而去,輕易追上龍脈之靈,將它洞穿
“不”
貞德帝凄厲的慘叫聲傳來。
緊接著,“轟”的一聲,龍脈之靈炸成碎片,四散飛射,化作一道道流光,消失在地平線盡頭。
貞德的陽神再無依憑,遭受龍牙得攻擊,他的陽神黯淡無光。
許七安騎著靈龍沖來,刻刀狠狠刺入貞德眉心,鎮(zhèn)國劍捅入胸膛。
耀眼清光和劍氣綻放。
陽神如同烈日下的堅冰,飛速消融。
“貞德,該上路了。”
“許七安”
不甘和痛苦的叫聲里,陽神消散殆盡。
這位俯瞰朝堂一甲子的帝王,徹底煙消云散。
第487章
奇襲——白衣術(shù)士
死了,終于死了
許七安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高度緊繃之后,帶來的是極度的疲憊,這種疲憊來源于身體和心靈。
連番的大戰(zhàn),讓他狀態(tài)非常不好,尤其騎龍拼殺這一環(huán)節(jié),乍一看他兇猛無比,干脆利索的強殺貞德。
其實是以傷換傷,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貞德的反擊,以及玉碎帶來的反噬,讓許七安遭受極大的創(chuàng)傷。
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都是值得的。
許七安立于靈龍背脊,眺望著蒼茫大地,緩緩吐出一口氣。
把這段時間以來,擠壓在心中的郁氣,徹底吐盡。
默然片刻,他撕下一縷布條,綁好披散的長發(fā),整理了一下襤褸的衣衫,朝東北方躬身作揖。
魏公,一路走好。
魏公,來世也當稱雄
死了,父皇死了太子站在城頭,癡癡的望著遙遠天際。
他腦海里,閃過一幕幕往事,威嚴的父皇高坐龍椅,威嚴的父皇大聲呵斥,威嚴的父皇身穿道袍,嚴肅的父皇掌控朝堂,這樣一位手握權(quán)柄近四十年的父皇,竟死在了一個匹夫手里,太子流下了激動的淚水。
王首輔同樣在眺望,這位老人臉色和眼神都無比復雜,快意、悲傷、感慨、心酸
他愣愣的眺望,很久都沒有動彈一下,大概在緬懷自己那段隨著皇帝殞落,而一起終結(jié)的仕途吧。
群臣神色復雜,一時間無能說話
沉浸在皇帝終結(jié)的那一幕。
許七安
弒君了
大奉開國六百載,除了武宗皇帝當年清君側(cè)
連同昏君一起清大奉的皇帝從未被人誅殺過。
元景
或者貞德,是大奉歷史上第一位被匹夫擊斃在京城的皇帝。
今日的事端
必然會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哪怕過去千百年
后人評說這段歷史時
想必會津津有味吧。
從元景十六年說起,一直到元景三十七年,其中必然會夾雜魏淵的捐軀,八萬將士的覆滅。大奉史上這位沉迷修道的皇帝
最后被匹夫許七安
斬于京城。
諸公感慨萬千之際,忽聽一陣哀哭聲。
循聲看去,只見御史張行英,扶著墻頭,哭的老淚縱橫。
前魏黨成員
一個個雙眼含淚,或低頭擦拭
或昂著頭,不讓眼淚流下來。
片刻后
包括失態(tài)痛哭的張行英在內(nèi),這些手握大權(quán)的魏黨成員
當著各黨派的面
做了一個膽大包天的動作。
他們整理衣冠
朝東北作揖,而后轉(zhuǎn)身,朝天邊那人作揖,許久不起。
此時此刻,皇城的另一頭,懷慶迎風而立,素色衣裙飄飄。
風撩起她的發(fā)絲,輕撫她絕美清麗的容顏,皇長女輕輕松開緊握的秀拳,于心底松口氣。
他從未讓她失望,勇武,霸道,睿智,無所不能這一戰(zhàn),雖有波折,雖有擔心,比如鎮(zhèn)國劍騰空的時候。
但懷慶依舊不認為許七安會輸,因為他沒輸過。
這是一個奇男子,即使是她,也不得不佩服和崇敬的奇男子。
懷慶撩起舞動的鬢發(fā),掛到耳后,與留下感動淚水的太子不同,她心里振奮唏噓的同時,還有沉重。
貞德帝殞落,這只是開端,隨之而來的善后問題,才是重中之重。
這主要分為兩方面:一,對整個中原的交代。
其中包括各州的百姓、各地的官府、各地的軍隊,以及江湖人士。
百姓方面,需要考慮的核心是“民心”二字,是坦誠布公,還是隱瞞,都會造成民心盡失的局面。
軍隊是同樣的道理,某種意義上來說,穩(wěn)住軍心比穩(wěn)民心更重要,尤其北境和東北三州的將士。
這批人是最容易嘩變的。
如果這一戰(zhàn)里,許七安敗了,那玉陽關(guān)中一萬多名將士,必然造反。
各地的官府需要安撫,不能讓他們在這件事上產(chǎn)生惶恐不安的情緒,這樣,才能幫忙穩(wěn)住百姓的心,才能不讓江湖組織趁機作亂。
第二方面,新對于現(xiàn)在的京城來說,現(xiàn)在至關(guān)重要的,是新君登基。
新君登基是一切的前提,只有新君登基,才能穩(wěn)住各方。若是大奉群龍無首,再加上貞德帝的所作所為,中原必將大亂。
“太子,總算熬出頭了�!�
懷慶遙望午門的城頭,望著黑壓壓的那小撮人,她笑容古怪,似嘲諷似不屑。
“狗皇帝終于死了”
李妙真握緊拳頭,又激動又亢奮,恨不得長嘯三分,來表達自己內(nèi)心的喜悅之情。
但同時又有些悵然,狗皇帝死了,她的青春結(jié)束了。
天宗圣女當年粉嫩下山,闖蕩江湖,兩年里,她的口頭禪便是:
遲早刺死狗皇帝。
而今兩年匆匆而過,狗皇帝死了,她忽然有種物是人非的惆悵,仿佛人生的某段旅程,徹底告一段落。
楚元縝沒有說話,他早已淚流滿面。
十年書生意氣,今朝終于蕩平胸中郁壘。
恒遠雙手合十,微微垂頭,默然不語,似是在追憶自己一手帶大的師弟。
“我爹知道大奉皇帝被殺,肯定會很開心,就會想著打仗�!�
麗娜說道:“他很喜歡打仗,說大奉的女子是最好的,衣衫是最好的,房子是最好的,什么都是最好的。什么都要搶過來。”
麗娜的爹是個精奉分子,就是精的方式有些不對。
我很推崇大奉文化,推崇大奉一切,所以統(tǒng)統(tǒng)都要搶過來。
“廢物,廢物,廢物”
腳踏黑色蓮花的地宗道首,聲嘶力竭的咆哮:
“貞德就是個廢物,修行四十年,全修到貓身上去了。被一個練武不到一年的小子斬殺。”
他有些氣急敗壞。
貞德帝委托他出手牽制洛玉衡,報酬是事成之后,幫助他出手對付金蓮。
黑蓮渴求元神完整很多年了,他今日不敵洛玉衡,非他實力不行。大家都是差不多渡劫期巔峰的人物,誰也不比誰弱。
但他的元神是殘缺的,而道門最厲害的手段就是元神領(lǐng)域。
他眼下被洛玉衡重創(chuàng),若是貞德勝出倒也罷了,都是值得的。
結(jié)果,偷雞不成蝕把米。
地宗道首氣的原地爆炸。
乳挺腰細,容貌傾城的洛玉衡,抖了抖劍花,道:“我修道也才三十四年,師叔”
黑蓮表情一僵,洛玉衡比他小一輩,但現(xiàn)在的情況是,他被洛玉衡壓著打。
他剛罵完貞德帝修行修道貓身上,洛玉衡扭頭就給了他一記耳光。
下一刻,他仿佛被激怒的雄獅,咆哮道:
“你少得意,你少得意,你如今氣息沸騰,猶如翻涌的海潮,底下沉淀的業(yè)火即刻就會發(fā)作,我看你如何躲過這一劫�!�
洛玉衡隱居京城多年,從不與人動手,最多就是操縱分身代替本體出面。
這是因為她需要靠修為壓制業(yè)火。
而今她全力出手,往日里牢牢壓制的業(yè)火,必將反噬。
黑蓮詛咒完,忽然愣了一下,他看見洛玉衡明媚一笑。
她微微側(cè)頭,看一眼京城方向。
那家伙如今已是三品,又斬了貞德,不管修為還是氣概,都足以匹配她。
觀星樓。
薩倫阿古站在八卦臺邊緣,瞇著眼,望著天邊那道傲然而立的身影,他緩了口氣,道:
“原來大奉的半數(shù)氣運,在他身上,這就是你的謀劃”
監(jiān)正負手而立,與他并肩,淡淡道:
“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