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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林晚卿!”蘇陌憶借勢壓下去。

    兩人此時(shí)都還沒穿衣服,錦被之下就是赤身裸體的肌膚相貼。

    “呀�。�!”林晚卿掙扎著尖叫,“我錯(cuò)了我錯(cuò)了!我也喜歡你!”

    打鬧之間,她肩膀蹭到案幾上,一支筆骨碌碌地滾了過來,落進(jìn)蘇陌憶的視野。

    他伸手將筆抓起來,遞給林晚卿道:“口說無憑,你寫下來�!�

    “寫下來?”林晚卿被蘇大人這清奇的腦回路怔住了。

    這人莫不是大理寺卿當(dāng)久了,什么事情都要人留下證據(jù)才安心?

    于是她皺了皺眉,逗他道:“那還要不要我給你畫個(gè)押?”

    緊接著,林晚卿就后悔了。

    因?yàn)檎f一不二的蘇大人真的將她裹著被子拎到書案前,鋪紙研墨。

    “寫吧,”他摟著她的腰,一手幫她捂好被子。

    “……”這還是她長這么大,頭一回裹在被子里寫字。

    但迫于蘇大人的淫威,林晚卿敢怒不敢言。于是她只能胡謅了些肉麻兮兮的話上去,什么“愿得一人心,恩愛兩不疑”,看得她自己都一陣牙酸。

    蘇陌憶卻很高興,連掐著她腰的手都減了力道,變成輕輕的撫。

    “好了,”林晚卿將面前的紙一抽,舉到他眼前晃了晃。

    蘇陌憶親了親她嘚瑟的臉,將那張紙置于桌上,轉(zhuǎn)而握起她還拿著筆的手,俯下身道:“卿卿寫完,該我了。”

    于是提筆蘸墨,行字間流水浮云。

    林晚卿沒看他寫字,卻下意識抬頭,瞥見他略帶笑意的唇角和瀲滟如水的深眸。

    燭火映上他的眉眼,落了融融一道火色,仿佛一段春陽,無意間瀲滟到春色深處。

    她有點(diǎn)呆住了,暗嘆自己確然是貪戀美色之徒。然而思忖之間,耳邊傳來熟悉的男聲,如水柔和。

    “寫好了,”他道。

    林晚卿這才回過神,借著昏暗的燭光看見那一手蒼勁的字跡——情之所系,唯卿一人;愿現(xiàn)世安穩(wěn),歲月靜好;一生一世,白首不離。

    心跳漏了一拍,臉上也燒得火辣辣一片。

    這一本正經(jīng)的蘇大人說起肉麻話來,也是怪讓人受不住的。

    “怎么樣?”偏生他還不要臉地貼在耳邊問。

    林晚卿只得一邊敷衍一邊轉(zhuǎn)移話題道:“那快畫押吧。”

    說完就掀開一旁的印肉,沾了朱砂,要往上摁手印。

    “嗯……”

    腿心間忽然的刺激,讓林晚卿的手抖了抖,險(xiǎn)些打翻了桌上的硯臺。

    蘇陌憶似乎又起了興致,此刻那根半軟的肉莖堪堪有抬頭的趨勢。他從身后扶著她的腰,胯下那只不安分的兇獸,又開始一下一下地摩擦她還未完全緊閉的肉縫。

    隨著身后男人插入的一聲輕嘆,她的手印被留在了那張宣紙上。

    ——————

    互簽賣身契了

    大理寺.卿(雙潔1v1破案)第六十六章

    驚變

    第六十六章

    驚變

    又是幾番荒唐。

    打更的銅鑼悠悠漫過風(fēng)雪,炭火漸熄,云雨初歇。待到蘇陌憶為她擦干凈下身的黏膩和白濁,已經(jīng)是五更的時(shí)辰。

    林晚卿早已累得連眼皮都抬不起,恍恍惚惚間似是看見蘇陌憶起身穿衣。

    一片素白的衣角掃過床榻,被她伸手拽住了,“你要出去?”

    蘇陌憶一怔,這才注意到她醒了。他點(diǎn)點(diǎn)頭,側(cè)身往榻上坐去,也沒將那片衣角拽出來,輕聲道:“宋正行被捕,消息明日就會(huì)傳遍朝野。各方恐有異動(dòng),這個(gè)時(shí)候我應(yīng)當(dāng)在皇上身邊�!�

    “嗯,”林晚卿應(yīng)了一聲,放開他的衣角。

    蘇陌憶起身,帳上玉鉤晃了晃,帶出一聲脆響。

    忽然之間她想起什么,追著他起身,略有些忐忑道:“我……我有件事想與你說�!�

    “怎么?”蘇陌憶轉(zhuǎn)身看著她笑,披衣整理的手卻未停,“簽字畫押后悔了?”

    “那、那倒不是……”林晚卿遲疑,一雙手將錦被拽得死緊,“我、我是想跟你說……”

    “好了�!�

    一枚溫柔的吻落在她的眉梢,蘇陌憶俯身捧起她的臉,拇指淺淺地摩挲她還殘留著紅暈的眼尾,笑道:“有什么話等我回來再說。往后幾十年,都給你慢慢說。”

    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現(xiàn)在確實(shí)不是告訴他自己家事的最佳時(shí)刻。

    林晚卿遲疑了片刻,點(diǎn)了點(diǎn)頭。

    *

    晨間的陽光一暖,夜里積起來的雪潺潺的都融了,只留下屋檐上一串串鋒利的冰凌,像暗中潛伏的柄柄利芒。

    一切果然如蘇陌憶所料,宋正行被捕的消息于次日便傳遍盛京。據(jù)說平日里那些倚老賣老的朝臣們,破天荒的天不亮就在丹鳳門前候命,生怕錯(cuò)過熱乎的內(nèi)幕,殃及己身。

    蘇陌憶在宮里一待就是三日,期間只讓人帶了封手書出來,叮囑她好好吃飯,不要惹事,他現(xiàn)在在宮里出不來,可不能再去京兆府監(jiān)獄撈人。

    林晚卿翻了個(gè)白眼,臉上不屑,心里卻是甜的。

    外面風(fēng)云詭譎,大理寺里卻還是一派歲月靜好的模樣。

    林晚卿每日無所事事,拈花逗狗,不時(shí)牽著司獄去自己院子里逛一圈,假公濟(jì)私地替它和小白創(chuàng)造點(diǎn)機(jī)會(huì)。

    這日傍晚,她用過晚膳,便著司獄和小白在大理寺遛彎兒。

    司獄跟著小白走,林晚卿被司獄拖著走,一人兩狗不知不覺行到了大理寺關(guān)押嫌犯的大牢,正巧碰見一群衙役前前后后的忙碌。

    “這是做什么?”林晚卿行過去,逮著個(gè)獄卒問到。

    那人認(rèn)識林晚卿,拱手一揖道:“皇上下令將宋中書關(guān)在大理寺獄候?qū)彛识锰崆白鲆恍?zhǔn)備�!�

    林晚卿心下一凜,趕忙追問到,“什么時(shí)候來?”

    獄卒想了想道:“明日一早。”

    言罷再拱手一揖,又兀自忙開了。

    驟然得了這么個(gè)消息,回去的路上,林晚卿只覺飄飄蕩蕩如墜云端。

    宋正行若是入了大理寺獄,那就意味著,她終于能夠?qū)?dāng)年蕭家一案探問個(gè)究竟。

    那么等到蘇陌憶回來,她終是能夠放下顧慮,將一切如實(shí)相告。

    思忖之間,腳步也輕快起來。

    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職之后,大理寺空寂不少。小院墻頭上那只紅梅如火,斜斜曳于灰墻之上,鮮艷葳蕤,讓原本暗寂的院落都明媚幾分。

    “姑……林錄事,”灰墻之下,那抹碧綠色的身影對著林晚卿笑,晃了晃手里的食盒,“我來給林錄事送些吃的�!�

    屋里的油燈被點(diǎn)燃,林晚卿照例尋來兩個(gè)火盆,放在坐榻兩側(cè),燒得旺旺的。

    萊落將食盒里的荔枝羹取出,往林晚卿面前遞過去。

    她不由得驚異,“這天寒地凍的,你去哪里找的荔枝?”

    萊落笑了笑,隨意道:“這不是真的荔枝,是用烏梅、肉桂、生姜和丁香幾味藥材湊在一起,做出荔枝的味道罷了�!�

    “還能這樣做?”林晚卿好奇,湊過去嗅了嗅,還真有股荔枝味。

    萊落從食盒里拿了勺子遞給她,“林錄事嘗嘗�!�

    林晚卿接過來,道:“沒人的時(shí)候不必叫我林錄事。”

    說完倒是不客氣,嘬了一口又想起什么,便捧著碗問道:“你是如何知道我喜歡吃荔枝的?我似乎……”

    她想了想,確認(rèn)似的點(diǎn)點(diǎn)頭,“我沒有告訴過你呀�!�

    一抹異色閃過萊落的碧眸,但很快被她的笑靨掩飾過了。她撥了撥油燈的芯子,“是世子府上的人告訴我的�!�

    “世子府?”林晚卿問。

    “嗯,”萊落應(yīng)到,“大約是世子吩咐下去的�!�

    “哦……”捧著瓷碗的手抖了抖,林晚卿將頭埋低了些,好擋住她不自覺燒起來的雙頰。

    萊落將一切看在眼里,眸色幽暗了一瞬。片刻,她倏地開口道:“有件事,我沒有向姑娘說明實(shí)情�!�

    “嗯?”林晚卿抬起頭,不解地看她。

    “我不是被賣到南地的,我是自己逃過來的。”萊落定定地看著林晚卿,一雙碧色眼眸里淌著火光。

    “我爹原是守邊大將,卻因?yàn)槌藐幹\被奸臣陷害。我三歲時(shí)家破人亡,為了活命便跟著父親的故友逃亡。可是路途艱難,父親的故友于半路病亡,我這才流亡到了南地�!�

    林晚卿聞言怔忡,半晌才問到,“那你就這么甘愿漂泊異鄉(xiāng),隱姓埋名,沒有想過替父母伸冤么?”

    萊落輕哂,語氣中帶著自嘲,“想過,”她說。

    “曾經(jīng)亦是想到夜不能寐、食不下咽。為此,我才鬼迷心竅,以至于身陷囹圄。若是沒有遇到姑娘,興許我的一生便會(huì)就此荒廢,永遠(yuǎn)陷于仇恨而無法自拔�!�

    林晚卿愣住了,或許是驚訝于兩人的身世相似,一時(shí)間也不知如何接話。

    萊落看著她恬淡一笑,將那只空碗滿上,兀自道:“世上之事皆是如此,上前一步吞刀,退后一步吞謊。我執(zhí)迷過往十載,豈知冥冥之中,那些早已故去的親人們興許并不愿見我這樣�!�

    林晚卿心中猛然一空,只覺方才的羹湯都變成一把把利刃,從喉嚨處一路割下去,竟讓她胸口翻痛。

    “可是……”她緩了緩心緒,喃喃道:“這也許無關(guān)仇恨,更多的只是想討回公道。”

    “公道?”萊落倏地笑起來,“世人皆為利來,為利往,若是真有公道,我爹娘又何至于枉死?”

    林晚卿沒有做聲,半晌沉默后只問了句,“那你今后準(zhǔn)備如何?”

    “世道艱險(xiǎn)、公道難求,與其飛蛾撲火,不如明哲保身�!比R落說這話的時(shí)候神色舒朗了幾分,“我想找一處四季如春的地方,一日三頓飯,兩件花衣裳,一把零花錢�!�

    “你要一起去嗎?”她問。

    “啊、�。俊泵腿槐贿@么一問,林晚卿一時(shí)語塞,怔怔的不知如何作答。

    想要置身事外不問世事嗎?

    過往的那些年里,她不是沒幻想過這樣平淡安逸的日子。

    但人和人總是不一樣的吧,她想。

    公道二字于萊落而言或許是負(fù)擔(dān),可對她來講,卻是不可舍棄的信條。

    黑夜寂寂無聲,屋內(nèi)一燈如豆。

    盈盈火光之中,她淡然一笑,搖了搖頭。

    是夜,萊落沒有回世子府。兩人擠在一張榻上,同蓋一條錦被。

    將近二十年里,除了蘇陌憶,這還是林晚卿第一次與人如此親近。

    兩人手?jǐn)R肚子,腳疊腳,如同她曾經(jīng)艷羨的,別人都有的小姐妹一般。

    “你女扮男裝在書院的時(shí)候,難道不和別人一起如廁的嘛?”萊落問,好奇之心溢于言表。

    “有��!”林晚卿笑道:“如廁和沐浴都有被撞見過,不過好在我聰明,每次都能化險(xiǎn)為夷。”

    “誒誒誒!”萊落暗自興奮起來,拍著林晚卿的胳膊,探問道:“那……男子的那處你可見過?”

    林晚卿被問得一愣,片刻后卻兀自笑開了,“當(dāng)然!”她說,“還不止一個(gè)。”

    “真的?”萊落聞言直接翻了個(gè)身,趴在一旁追問道:“怎么樣?長么?粗么?”

    “……”林晚卿一噎,思忖道:“因人而異吧,天資差的大約只有拇指那般大小……”

    “那天賦異稟的呢?”

    “……”林晚卿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蘇陌憶,好在屋里沒有點(diǎn)燈,萊落看不清她的表情。

    “天資優(yōu)異的……大約、大約有小臂粗長……”

    “天吶!”萊落跳起來,整個(gè)床榻咯吱作響,“那怎么吃得下!這也太可怕了!”

    “……”然而早就身經(jīng)百戰(zhàn),吃過無數(shù)回的林晚卿,只默不作聲地用被子捂住了頭。

    次日,林晚卿是被高懸的日頭驚醒的。

    她起身揉了揉昏沉沉的腦袋,看見身邊的床榻空了。想是萊落先行回了世子府,沒有喚她的緣故。

    昨日夜里跟萊落聊得起勁,竟也不知什么時(shí)候睡了過去。她一向睡眠輕淺,若不是累極倦極,斷不會(huì)睡到辰時(shí)過去。

    她坐著回了會(huì)兒神,忽地想起宋正行今日一早要被送來大理寺監(jiān)獄。

    她想趕著衙役上職之前,潛去大牢看一看。于是快速起身打理好裝束,帶上錄事本和筆,徑直往大牢去了。

    冬日的早晨,路上都結(jié)了一層薄薄的霜。雖然沒有下雪,但格外的冷。寒風(fēng)凜冽,呼呼地直往人衣服里灌,吹得她攏緊了身上的長袍。

    “林錄事,”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

    林晚卿回頭,看見葉青神色微凜,帶著幾個(gè)身著禁衛(wèi)服的人行了過來。

    她預(yù)感不對,遲疑半晌還是問到,“這是……出了什么事么?”

    “嗯,”葉青道:“不過還好,大人已經(jīng)命人封鎖了消息,與大局無害�!�

    “消息?”林晚卿登時(shí)心底一空,囁嚅道:“什么消息?”

    葉青頓了頓,道:“宋正行死了。”

    大理寺.卿(雙潔1v1破案)第六十七章

    攤牌

    第六十七章

    攤牌

    紫宸殿的燈才歇了不到三個(gè)時(shí)辰,便又被人點(diǎn)燃了。

    蘇陌憶已經(jīng)候在殿外,只等永徽帝召見。富貴出來,將他延請入內(nèi)。

    燭光盈盈的大殿內(nèi),頭一遭沒有點(diǎn)皇家專供的龍涎香,而是焚上了提神醒腦的薄荷。

    永徽帝倚在龍椅上,滿面倦容。他見蘇陌憶一臉氣定神閑地行進(jìn)來,心頭才略覺松泛,放下了揉著額角的手。

    “宋正行死了,”永徽帝道,倒是開門見山。

    “嗯,”蘇陌憶并不意外,畢竟今日他來面圣,為的就是這樁事。

    永徽帝猜不透蘇陌憶的想法,頗有些焦慮道:“依愛卿之見,此事會(huì)是梁王做的嗎?”

    蘇陌憶淡淡一笑,略一抬眼道:“臣不知�!�

    他一頓,又補(bǔ)充道:“但臣卻以為,是不是梁王所為其實(shí)并不重要�!�

    “哦?”永徽帝意外,“此話怎講?”

    蘇陌憶頷首,“因?yàn)楹橹莸氖虑槌⒁讶徊槊鳎握芯退闶撬懒�。朝廷只要將洪州走私的官礦截下一批,梁王勢必會(huì)認(rèn)為宋正行已將他的罪行招供。故而,只要宋正行在大牢里呆過,他交不交代,又或是交代多少,其實(shí)無甚差別�!�

    被他這么一提,永徽帝這才發(fā)現(xiàn)確然如此,登時(shí)一顆懸著的心落回了肚子,眉眼也舒展了幾分。

    “那么依愛卿看,接下來梁王會(huì)如何動(dòng)作?”

    蘇陌憶一字一句從容道:“罪行暴露,梁王目前有三條路可走。其一,負(fù)荊請罪歸降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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