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我驚呆著望著八個字,久久的一陣茫然,天缺地陷,生死為棺……這前四個字,或許可以理解成什么大劫大難,但這生死為棺……我想不透,為了棺材拼的生死,難道……他說的是老宅死棺?
我茫然了,腦子里忽然亂成了一團漿糊,沈驚邪,他到底是什么人,他又到底在做什么事兒,他不讓我妄加揣摩,不讓我沾染邪氏一脈,但卻有迷迷糊糊給了我條引子,有些話兒……不多言,但很隱晦!
我搖頭晃腦袋,算了,不多想了,有些事兒……的確不是我能想明白的,霧,都是霧,走過來這么遠,我始終還是陷在一團霧里!
是友非敵,知道這……也就夠了!
三封信開盡,心里惶惶有股說不出的感覺,沉甸甸的……或許,這就是壓力!
我翻開了包袱,厚厚的一摞子典籍古卷,眼瞅著……我不由是笑了,多少人的期盼,可昨晚……我竟然差點兒抹脖子自殺,我……也是混蛋到家了!
收回心緒,眼瞅著已是午夜之后,腦子里灌進去了太多東西,已經(jīng)開始犯了迷糊,我側在被子上,迷迷糊糊……一晃已是驚得天亮!
第二天一早,天色蒙蒙亮,我隨六子出了門,一家三口絕命,我答應給他找個尚好的風水穴,可這易想不易做,憑著我粗淺的幾分風水地脈之學,在這偌大的牛棚村轉了一圈,讓我驚愕的是,活人可住,死人不休!
說白了,這牛棚村……竟然尋不住一處陰宅穴位!
牛棚村東依山,西傍水,說來……依著山明水秀,尋一處死人陰宅絕對不難,可想不到……
一晃,我驚得三分醒悟,水秀倒是有……但山明……其實已經(jīng)絕了,牛棚山應該說已經(jīng)毀了!
三陰絕龍陣,出了名兒的陰邪死陣,連一方龍相都能絕了,更何況一座山,一個村落!
一場大雨,三陰絕龍陣露出,影響了整個山勢,山勢風水陣局變軌,啁哳猙獰……直接成了一方荒山死地!
或許,這半年之期,三陰絕龍陣只是改變一方山勢,影響一方村落,但保不準何時,陣法直接就能禍及到村子里,此陣不除……絕對大患!
話扯得有點兒遠了,回頭說,在這牛棚村找風水穴……已經(jīng)無望了!
索性,這牛棚村沒了風水,旁邊村落倒是沒有禍及,我隨他西行了十五里,尋了人家半畝桃林,六子直接買了半畝地,我與他一家三口超度了一番,好歹……把這三人葬了!
第二百三十章
買符篆
一番忙活,等回了村子已經(jīng)是天色漆黑,好歹是開客棧的,六子一人張羅飯菜倒也綽綽有余,我本要幫把手,可六子說啥不讓,說這頓飯……是他必須得做的!
一席飯菜做的豐盛,有酒有肉,桌上一擺,酒倒上三杯,六子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這一下……可把我是驚呆了!
“六子哥,你……你這是干啥?”我上前扶六子,六子端起杯酒,掙扎了兩下把我掙開,“我……我要拜你為師!”
“啥……拜師?”一句話,當真是把我說啥了,拜師,拜我為師,這……這不是瞎胡鬧嗎?
“六子哥……你,你就別逗我了,拜我為師,你可是比我還長幾歲,我這還叫你哥的!”我回了句!
“年長咋了,年長我也能拜你為師,不是有句話說,達者為師,不分長幼,在我面前,你就是那個達者,我就拜你為師了!”
我僵直愣了下,一搖頭,“六子哥,說明白了,為啥……你為啥要拜我為師?”
“我……我……”六子支吾了一句,一口嘆氣,“我……我想學本事,如果有下回,我不想看著老爹妻兒在死在我面前!”
一句話,我顫巍巍的一個激靈,他這句話……又何嘗不是我要說的!
但這條路,卻不是他該走的!
我一口嘆氣,“六子哥,算了吧,已經(jīng)沒下回了,那老東西已死,你大仇已報,你也沒啥牽掛了,有房有店有錢,以后娶房媳婦,生兒育女……好好過你的安穩(wěn)日子吧,跟我學……你以后會后悔的!”
“不,我不后悔,人是你替我殺的,仇是你替我報的,以后……以后我就跟你了!”六子一句話,我還真有點兒急了,別的不論……讓他跟我,那無疑是坑他,跟著我,我自身尚且難保,加上他……呵呵,無疑是個笑話!
“六子哥,咱別鬧了,說實話,就我這兩把架勢,也就是個半桶水,拜我為師,我連自己的命都保不安穩(wěn),我拿什么保你?”我皺著三分眉頭,“好好過你的日子,跟我走……會害了你的!”
“我……我不管,小九,不……師父,我就認定你了!”六子一搖頭,“以前,我靠著老爹,但現(xiàn)在,我……我已經(jīng)什么都沒了,一條爛命,以后不怕啥了,我不想渾渾噩噩的活下去了,我就想學點兒本事,讓我以后活得像個人,以后……幫幫別人,也幫幫我自己!
聽他說著,我不由笑了,學點兒本事,活得像個人……無錯,他爹死了,他卻是活了,有這份心,已然是足矣。但他……終究不能跟著我,刀口上添血的日子,以前走過……以后也絕不會少,我不能害了他!
一念,我搖頭一笑,“六子哥,此事說小則小,說大則大,可是事關你以后前程命數(shù),不能憑著一時興起,不如這樣,吃完了,你回去斟酌斟酌,我也好好想想,明日……你再給我一個答復,如何?”
六子聽著話兒,微微點了點腦袋,我扶起他來,起身吃飯……飯盡情的吃,酒敞開了喝,說實在的……這一頓酒,我喝的格外的香,一頓飯吃的融洽,酒足飯飽后,各自回屋……我心里,卻是早有了打算!
回到屋里,床頭一坐,我是禁不住的苦笑,他有錯嗎?沒錯,換成我……我也會是他同樣的選擇,但我……能幫他,卻不想害他!
賬房柜臺,我特意順來了一方紙筆,現(xiàn)在……也正是用上的時候了!
他想學本事……想起他,正如當初的我,學本事兒……想要人一樣的活著,累,有的確,即便如今,我一頭躺下去,心里也是沉甸甸的壓迫感,但我……現(xiàn)在絕不后悔,我沒心思后悔,渾渾噩噩的活著……與爛泥,又有何區(qū)別!
他想學本事,我?guī)退冶M全力的幫他,走多遠,那就要看他自己的了!
陳家古卷,說來……陳家手藝,也唯一算是我自己的東西,腦子里回味一遍,斷章殘頁,陳家古卷……其實很多都是靠腦補的,因為從頭到尾,就沒哪兩張是接連一塊兒的,即便咀嚼了半年多,讓我從頭到尾要寫出來,很抱歉,我無能為力!
學本事兒……我也只能把自己的留給你,太深奧的不用,簡單一些符篆陣圖,強身健體之術,驅鬼辟邪之法,蕓蕓不過一分東西不多……但僅此,也絕對夠了!
三章薄紙,我盡力于此!
鋪紙開墨,我又細細書了一封離別信,不僅如此,我還寫明了牛棚山的三陰絕龍陣,讓他交于平遙城朱齡三父子,有些事兒……自然要有人處理的!
天外月色明朗,也正是深更半夜,我收拾好了包裹,啟程趕路,甘肅……隴西,我要做的……還有很多!
賬房柜臺路過,我順手摸了一瓶二鍋頭,信封薄紙壓在柜臺上,出門,遠走……相逢是緣,但不是師徒緣,此路……就此別過,來日有相逢!
趕著夜路,小涼風嗖嗖刮著,這天氣……倒也格外涼爽,我一路奔回了平遙城外,火車站……趕夜路走甘肅,我也只能坐火車!
深夜兩點多的末班車,綠皮火車本就極慢,深夜的火車……人本就稀少,來回兩站,整個車廂竟然只剩我一個人了,我縮在車廂后面的角落,翻出包裹里一本黃皮書卷,破破爛爛,年月絕對久遠,不過這一頁翻過,還真讓我驚了一跳!
一頁,伏鬼驅魔印五個大字,還當真亮瞎了我這狗眼,老古怪說東西給我塞進來了,沒想到……居然會是這個!
我細細一翻,開篇卻是六字,六字即是六綱符圖,六綱又分八位,和其四十八位符圖陣列,其中符圖符篆不盡,大小不一,彼此橫縱交合,符篆連橫,可單行,可列陣,四十八位符圖陣列,自是變化無窮!
我細細翻去,一頁……六綱符圖,驅、驚、禁、破、封、滅,符圖陣列,這乍一看去,六副符圖平近相似,但細細一看,其中筆闕縱橫,卻是各有迥異,而且……越往后,筆法奧妙懸殊,愈發(fā)繁瑣,我所會的伏鬼驅魔印,不過是驅列符圖,而且還沒有口訣驅使,其中威力……怕是半分都用不出來!
我翻了幾眼驅字訣,其中陣法口訣倒是極為易懂,合著八卦五行之術,乾坤坎離,震艮巽兌,八卦方位大穴,天地水火,雷山風澤,就一個驅字訣,半個時辰記熟了口訣,我又把驅列八印的符篆之列翻讀了一邊,發(fā)現(xiàn)這其中的八篆小符,竟是把完整的伏鬼驅魔印分列展開,說來……一紙黃符就能用的方便!
一時看的興起,我縮在角落避著人,摸出毛筆朱砂,按著驅字訣符篆分列而開,幾張黃符紙一勾一抹的劃著,接二連三……從兌字到天字,八字符印一溜畫開,正畫的起勁兒,忽然一道人影映了過來,當下,我驚得一把收起符紙,一抬頭……皮膚黝黑,板寸頭一漢子正瞅著我!
車廂室內,零散散坐著三個人,這一瞬……皆是望向了我!
“筆法剛勁有力,符篆剛陽正氣,兄弟,這符篆……不錯!”板寸男子一笑,拱手示意了下,我驚得一愣,沒想到一時畫的興起,竟忽視了來人,一轉念,我拱手念了句,“閣下……有何指教?”
“呵呵,指教不敢當,只是兄弟這符篆筆法老道,忍不住贊嘆一句!”板寸男子一笑,我瞅著笑了笑,“閣下過獎了,粗淺手藝,不值一提,罷了,罷了!”
一邊說著,我隨手收起符篆筆墨朱砂,這正收著,板寸男子忽然應了句,“兄弟等等,兄弟……我想跟你商量個事兒,如何!”
“商量事兒?”我愣了下,素不相識……有什么可商量的,不過,行走江湖……最不能拂了人的面子,無論這事兒應不應,還得聽人家說完了,我撇嘴一笑,“閣下有事兒……不妨直說!”
板寸男子一點頭,坐我旁邊一側,“兄弟,看您這筆法符篆,陽火剛硬之符,我想……能不能賣于我兩張,價錢你開,如何?”
“賣于你……”我驚得愣了下,買我的符篆,這事兒……我心里可納悶了,符篆本是邙山所傳,漏出去……怕也漏了邙山的名兒,隨即,我搖搖頭,“抱歉……這位兄弟,若是驅鬼辟邪,我送你幾張都是無妨,但我這符篆……是留著防身保命的,師門所傳,也是不能外賣的!”
說著,我一手裝起符篆,板寸男驚得皺了下眉,“兄弟,驅鬼辟邪不用,我只要你這種符篆,兩張符篆即可,價錢你開……一到甘肅定西,我定分毫不差的給你!”
“抱歉,我不缺錢,我的東西……不會外賣,更不會賣給行內的手藝人!”我回了一句,起身正要換個位置,板寸男一句……兄弟,等等,一句話,一條胳膊猛扣在我肩頭上,扣骨生疼……我猛地一愣,反手一把挫骨分筋手拽了過去,兩臂交接,板寸男子手底一僵,反手一把退了回去!
“你想干什么!”我沉聲一句,閃身一手摸在腰間刀柄上,扣骨一擊,這人手法嫻熟極快,倒是個手底功夫的高手!
陌路相逢……與他無親無故,張嘴買符篆……這事兒,不是我多心,特殊時期特殊對待,少不得一點兒破綻,我就可能暴露了風聲,這風險……我沒必要,也冒不起!
“抱歉兄弟……一時心急,冒昧了!”男子拱手一句,“兄弟,江湖相逢……少不了彼此相用,兄弟……行個方便,價格你開,只要你說得出,我就辦得到!”
“哦……”我還真驚得愣了神兒,價格我開,這話兒說的……我要說個幾百上千萬,還不一口氣兒坑死他,不過……出來混的遲早是要還的,這種便宜……不能沾!
我搖搖頭,”兄弟,我還是那句話,符篆……我是不會賣的,不是什么東西……都能用錢買的!”
“兄弟……你當真不賣?”板寸男子沉聲一句,我退了一步,這人……我不想招惹,但也不會平白無故賣他符篆!
“抱歉,不賣!”我搖頭一句!
“你……”板寸男子一咬牙,“兄弟……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好話說盡,再不給面子……那可是要吃苦頭的!”
我撇嘴笑了,“吃苦頭……閣下,這是要硬搶嘍?”
板寸男忽然一招手,車廂內三個人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我驚得一愣,娘的,壞事兒了,這三個人……看來是一伙兒的!
第二百三十一章
幫理不幫親
這話說的,我還是真大心底里笑了,我擺擺手,“哥們兒,錢你收好了吧,這便宜……我還真不想沾,對不住了,自行隨意吧,我歇了!”
我留下一句,泱泱扭過了頭兒,說實在的,對這種有點兒臭錢兒就愛稱大爺?shù)�,我是真心看不慣,要不是咱這身份特殊,又才疏學淺,不想惹這平白事兒,我大耳光子早就想撇過去了!
我剛扭過身去,板寸頭忽然沉聲一嗓子,“小子,別占便宜賣乖,給臉不要啊,兩萬塊……茅山正宗符篆,老子都能賣上幾張了,賣你幾張黃符,你還給我……”
“那你去買茅山的吧,對不住,我不賣!”我頭也不回應了句!
“你……你小子別給臉不要了!”板寸頭獰聲一句,當下,我猛地一回頭,一撇眼神望過去,板寸頭臉色忽然僵了下,“你……你……”
“你走吧,我不賣!”我盡量壓制了胸口的火氣,說實在的,要不是不想惹事兒,我真想一巴掌撩過去,這小子真他媽太欠揍了!
又是一陣沉默,緊跟著,我似乎還聽到了一絲咬牙聲,板寸頭咬牙崩了句,“小子,獅子大開口,你也給我有個度,三萬……三萬塊,我可是給到你極限了!”
他給到我極限了,我?guī)缀跻踩痰綐O限了,不過回頭想想,我咬咬牙,“我的符不賣,真心不賣,你走吧!”
“你……你,告訴我,老子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老子再加一萬,你別給我得寸進尺了!”板寸頭悶聲吼了一嗓子,我?guī)缀跸乱庾R都捏緊了拳頭,娘的,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老子都他娘的快忍不住了!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我這人傻點兒,怎么到哪都有人找事兒�。�
一口氣,也是最后一口氣兒,我壓了下去,“不是錢的問題,我的符不賣,就是不賣,走吧,別來煩我了!”
一句話,我耳朵里真真切切聽到了咬牙切齒聲,不光他的……還有我的!
“小子,給臉不要,那就別怪老子不客氣了!”一句話,嗡的一聲,我緊聽一把掌風呼了過來,一肚子火苗猛騰了起來,當下,一反手擋了過去,板寸頭瞠目一愣,“小子……反了你了,你還敢還手!”
板寸頭一瞪眼,左手大耳光子直接掄了過來,我咬牙氣得都快炸了肺,反手一抽刀,嗆啷一聲……板寸頭瞠目愣在了那!
一只手指在半空,脖子上……亮晃晃架著一把殺豬刀!
“啊……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小子敢動刀!”
這一把架勢,后面幾個人一變臉色,當下朝前兩步,我一偏刀鋒,“不想他掉腦袋,就都給我別動!”
三番兩次,夾槍帶棒的爛嘴也就算了,居然還跟我動手,娘的,雖然我這爛柿子是軟了點兒,但也不是啥阿貓阿狗都能捏一把的��!
我一肚子火氣咬著牙,板寸頭一僵臉色,“小子,好啊,你……你敢動了我,我保你下不了這趟火車!”
“好,那咱們試試,看誰先下不了這火車!”嘴角一抽,我一刀偏過去切到他喉嚨骨!
哐當……車廂門一響,“住手,都給我住手!”
聲若洪鐘,這一嗓子來的深沉,一聲罷,車廂一頭猛躥出一男子,我側目一撇,一手奔雷之勢扣在我手腕兒上,手法嫻熟極快,我手腕一疼,竟一把被推了出去!
當下,我驚得一晃失色,殺豬刀橫手擋在了身前,手法極快,勁道十足,這人……絕對不簡單!
“怎么,讓你們求個符,咋還動起手來了!”平頭男子沉聲一句,三個跟班皆是低頭退了一步,板寸頭一抽嘴角,“四叔,是這小子,這小子獅子大開口敲竹杠,還要動手傷人!”
“哼,好啊……好一個惡人先告狀,惡狗先咬人!”我撇嘴笑了下,擺擺手,“算了,反正你們也是一伙的,嘴長在你們身上,愛咋說咋說吧!”
“錢你們留著,符篆我也不賣,告辭了!”
一句話,我轉身朝前走了去,走,此地不宜久留,人家……人多勢眾高手助陣,況且聽著……還像是人家親戚四叔,這幫親不幫理的事兒,見多了,我有理說不清,趁早拍拍屁股走人!
“小兄弟,等等,還有事兒沒完呢!”我抬腳還沒邁兩步,后面緊跟著就來了句!一頓腳,我心頭一絲苦笑,打了小的,惹了老的,這事兒……我怕是又攤上了!
人倒霉了,坐火車都能惹上打劫的!
我扭頭瞥了一眼,“怎么,閣下難道還想替侄子出出氣兒?”
挑明了直說吧,反正該打的打,不該打了……那就當以退為進了!
”呵呵,小兄弟可還是誤會了!”男子一笑,朝我一拱手,“我這個侄子,我當四叔的最了解,這事兒……我還想聽小兄弟說說,如何?”
“四叔,你說啥,你……你相信一個外人,難道還不相信我!”板寸頭有點兒急了,男子當即一眼撇過去,“給我閉嘴!”
板寸男當即啞然失色,男子朝我一笑,“小兄弟,有話兒盡管說就是!”
“我……”我驚得一愣,“讓我說,你信嗎?有這個必要嗎?”
“有,你敢說,我就敢信,若是小侄有冒犯之處,我自會還小兄弟一個公道,請說!”男子這幾句話,我心里還真暖了三分,莫非,這少見的幫理不幫親,還真讓我遇上了?
話說到這兒,索性敞開說,我把這事兒前前后后,一字不漏給他說了個遍兒,聽我說著,男人一臉風輕云淡,好像并無什么驚訝之處,反觀那板寸頭……臉色陰沉黯淡,陰沉沉都快滴出了水!
一言說罷,我撇撇嘴,“事兒……大概就是這樣了,不信,你可以問問后面三位!“
男子沒吭聲,側目瞥了一眼板寸頭,“他說的……不錯吧!”
“這……這……”板寸頭啞然愣了下,男子橫了一眼,”哼,我讓你來求符的,不是讓你來尋釁滋事的,你……快給小兄弟道個歉!”
“這……這能怪我嗎,兩張破符,我給他提到了四萬,可他就是不松口,這小子分明是……“
”你給我閉嘴!”男子冷喝了一句,“哼,錢……什么東西都能拿錢買嗎,求符是給錢給面子,買符那是拿錢打臉,別廢話,給我道歉!”
“四叔,我……”板寸男一句沒說出口,男人忽然一反手,啪的一耳光子掄過去,“給我閉嘴,讓你道歉就道歉,有屁話都給我憋回去,快……道歉!”
這一耳光子,當下把我驚得一愣,我去,幫理不幫親,這……這還真打啊!
一耳光子一句話,板寸頭咬著牙,臉上都快滴出水了,兩眼珠子瞪著我,怕是生吞了我的心都有了,就這眼神兒……我心里那叫一個冤枉,耳光子又不是我掄的,你瞅我干嘛?
僵了幾秒,板寸頭朝前走了兩步,這一耳光子掄的,終究還是讓我屈服了,兩步朝前,跟我來了個深鞠躬,“這位兄弟,剛才……剛才冒昧了,還請兄弟大人大量,不要計較,對不住了!”
一句話,說的千般不情愿,我心虛的點頭笑了下,“算了算了,都過去了,就此揭過吧!”
板寸頭望了男子一眼,見他點了頭兒,這才退回去。這事兒,眼瞅著告一段落,男子朝我一笑,“小兄弟,此事兒……可算是了結了?”
“呵呵,此事就此揭過吧!”我一拱手,心里好歹松了口氣兒,好歹遇上個明事理的人,哎,看來……我這運氣還算不錯!
男子點頭一笑,“此事既然已經(jīng)罷了,那有一事兒,不知兄弟能否商量一二!”
“哦,什么事兒?”我疑聲問了句,男人嘆了口氣,”兄弟,我想求幾張黃符!”
一句話,我心里當下是明了了,求符,果然是為了符篆,說實在的……這人絕對的老油子,一招以退為進,耳光子抽了,道歉也到了,先堵了我的嘴,人家面上工夫做盡,我……還能說什么!
不過,話雖如此,但這符篆……絕不是金錢交易買賣,誰要都能給的。有些符篆我可以不收分文,隨便給,但眼下這些……卻是不行,因為,這算是邙山山頭兒的招牌,行當里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有心者……甚至還能臨摹照舊出來。更何況……我現(xiàn)在身份特殊,一露邙山,這事兒……那可就可大可小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灼燒之熱
男子見我愣著,點頭干澀笑了下,”呵呵,鄙人姓趙,兄弟……若是不嫌,就叫我一聲趙老哥,這事兒……難道還有為難之處?”
一念,我吸了口氣,“這個……老哥,叫您一聲趙老哥,這事兒……確實有點兒……”
“怎么,兄弟,你有話不妨直說,我……我聽著!”男人臉色沉了三分,不過語氣倒也平和,我點頭一句,“趙老哥,實不相瞞,我這符篆,師門獨成,一般是不能外傳的,這江湖規(guī)矩,門派之內一些辛密所傳,還望老哥……”
“這.”男子面色僵了下,“這江湖規(guī)矩,門派辛密,我也能理解,不是救人如救火的急事兒,我也萬不會開這個口,兄弟……容我說一句,這……這是救命的急事,可是耽誤不得!”
“救命的事兒,趙老哥,您把說明白了,這事兒……”我急聲問了句,一句話,這姓趙男子點頭嘆了口氣,“實不相瞞,老哥我有一小女,天生體質特異,這一遭……卻是染了不明來由的邪祟,確實是棘手的很,哎,這出門攜帶的鎮(zhèn)邪符篆用盡,我等畫不出大成陽火符印,一般的驅鬼符篆又是無用,所以……我才冒昧求符,兄弟,這事兒……”
“天生特異,染上了邪祟?”我驚得一皺眉頭,剛出了牛棚村,又碰上邪祟,怎么倒霉的事兒,都讓我碰見了!
我撇嘴笑了下,“說來,這救人如救火的事兒,我不該說啥,能搭把手的……我一定盡力,不如這樣,老哥女兒在哪,能不能讓我看上一眼!”
“這……”姓趙男子僵了下臉色,看上去像有啥苦衷。
說實在,這人若真出了事兒,我救上一把倒也無妨,但平白無故,這符篆……我是絕不會給了,伏鬼驅魔印不比其他,那可是強硬的很,先不說師門之事,冒昧出手……救人不說,還可能傷了人命!
見他一猶豫,我點頭解釋了句,“趙老哥,這話兒……我就直說了,這符印本都是陽火強硬之符,驅邪壓鬼倒是極佳,但要是祛除人體邪祟,這恐怕……得上傷及了人體魂靈!”
“哦……你說這符篆,還能傷人魂?”男人臉色僵了下,我點頭應了下,“陽火壓陰邪不假,但陽火過盛,可就真成了要命的東西!”
男子面色沉了三分,不過稍一猶豫,點頭應了句,“行,既然如此……那就有勞小兄弟跟我走一遭了!”
男子一點頭,伸手讓路,板寸頭和四個跟班兒也乖乖讓路,我跟著趙姓男子進了車廂,朝前走了兩步,我心里一直納悶,我的符篆一直沒漏出去,他是怎么察覺的呢!
跟這趙老哥走了兩節(jié)車廂,我忍不住多問了句,“趙老哥,我多問一句,我這符篆……你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這個……說來倒也湊巧!”男子一笑,“剛才我?guī)е畠旱然疖嚂r,你這節(jié)車廂一過,我女兒體內的邪祟忽然弱了三分,我正好透車窗,瞥了一眼小兄弟的符篆,這事兒……也算是機緣巧合了!”
這一個機緣巧合,我還真給樂了,想不到……我這招邪的命,啥邪乎事兒都能遇上了!
正說著,男子帶我走了四節(jié)車廂,不過這四節(jié)車廂……竟然沒見一個人,一進第四節(jié)車廂,我整個人愣了一下,一層紗布過的滾圓,里面隱約一個人影腦袋,若隱若現(xiàn)!
“趙老哥,這是……”我驚得望了一眼,趙老哥搖頭一笑,“哎,這事兒……我也說不清楚,你……你還是自己看吧!”
一句話,這趙老哥掀開了半截紗布,我驚得一愣,車廂里居然擺了個大水桶,里面一道人影露著頭兒,背對著……背影婀娜,渾身熱氣,好像……還泡著熱水澡!
“趙老哥,您閨女這是……”一瞅這架勢,我還真傻了眼,火車上跑著熱水澡,這招了邪祟的還泡著熱水澡,還真讓我吃了一驚!
“哎,這事兒,說來怪異,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招了什么,渾身火燙……我真怕她一時給燒過去,上了火車……我就把她安置在冰水里了!”趙老哥一句,我驚得傻了眼,“這火車上,這是不是有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