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天生佛心,仁慈平等的佛子,怎么能為了一個人要死要活的,這樣還怎么擔得起佛修之名。
“佛子,上古大魔一事事關(guān)重大,你要是在此地殞命,封印上古大魔的責任又該由誰擔起?茯苓愿為天下一搏,你怎可意氣用事,拖她后腿。”佛子的身份雖然超然,但浮屠尊者身為長輩,教訓佛子幾句不過分。
“救天下還是救茯苓,全隨我心。道修可以順心而為,佛修為何不可?”寂止轉(zhuǎn)過頭去看向不速之客,身上溫和的氣質(zhì)有些許變化。
浮屠尊者此時才看清那一頭白發(fā)時,才驚覺這位佛子和他曾經(jīng)見過的那位已經(jīng)截然不同了。
第四百五十四章
破解之法
寂止所言,從任何一名道修口中說出來都不會有問題,道修只要不害人,不管修什么道都算得上是正道。
但是佛修之所以是佛修,便是要以修成佛而努力,至少如今以三清寺為首的佛修之中,都是一心向著無偏私,無欲求的方向修行。
上萬年的時光里,三清寺也有心境達到圓滿而飛升的佛修,似乎更加印證了這條道路的正確性。
浮屠尊者作為老一輩修士,想法自然也是如此。
若是做不到無欲無求,又何必去修佛呢,還不如老老實實地修道。
茯苓卻不這么想,就像七年前的群青大會上,她和三清寺的佛修們辯論的那樣,她從不覺得佛修便該視萬物為芻狗,只在乎蒼生天下的興衰,只做著沒有私心的善舉,卻沒有半分由心而發(fā)的自由情緒。
所以即便寂止身上發(fā)生了變化,她隱隱察覺到他青絲變白發(fā)和心境有關(guān),卻并不認為這有什么不對的。
“隱月真人說,以他化神后期的修為,要在極西之地被封印一年,也是兇多吉少。寂止,你如今修為幾何呢,你來保我,結(jié)局會是我們一起死,還是一起活?”茯苓沒有直接拒絕寂止的提議,而是認真地問了。
浮屠尊者聽得心下對茯苓更是贊賞,對比之下,茯苓比這位佛子要讓人省心很多。
論年紀,在浮屠尊者的眼中,茯苓和佛子就是同輩人,他們二人歲數(shù)都還沒過百,自然是小輩,讓他自然而然地將兩人放在一起對比。
可浮屠尊者不知道,茯苓這句話的意思,并非是要勸退寂止,她就是字面意思,想知道寂止的辦法是不是真的對結(jié)果有所幫助。
而茯苓這份意思,浮屠尊者聽不懂,寂止卻聽得懂,這是他們二人之間的默契。
又或者比起默契,其實只是因為寂止比浮屠尊者更懂茯苓。
“化神,渡劫又或者飛升,皆有可能。我已不知自己的境界,從往生門出來后,我就已脫離了天道法則,所謂修為在我身上也已經(jīng)做不得數(shù)。”
“但是我的死劫還未過,怕是就要應在這里了,似乎現(xiàn)在這也成了你的死劫�!�
“茯苓,我知你不信命,你教我萬物有靈,也教我事在人為,我是佛修,雖順應天命而生,卻擁有了脫離天道命軌的自由之身,我們攜手共渡,或許便是那一線生機,沖破命定劫數(shù)的破解之法�!�
寂止說話間,將佛珠手串戴上了茯苓的手腕。
那雙屬于這世間最接近佛的佛修的手白皙纖長,為她戴完手串后,覆上了她的掌心,溫暖而平和,無形的力量順著她的掌心涌入她的心房,被風雪凍僵的四肢百骸在這一瞬間也恢復了知覺,佛珠代替它的主人為她驅(qū)散了寒冷。
“如何?茯苓可要與我搏一搏這一線生機?”寂止面上笑意溫柔,聲音如春日里的暖風。
茯苓反握住寂止的手,聲音堅定,“好。我不想死,也不想你死,我們一起活著,一年后和所有修士一起對抗魔物!”
浮屠尊者插不上話,也阻攔不了這兩位當事人的決定,只能任由茯苓戴著佛子的伴生佛珠接受了封印。
寂止站在高處靜靜地看著浮屠尊者將一層層地陣法壓在茯苓身上,總是平靜溫和的面上難得地露出了一抹無奈之色。
既已是脫離天道桎梏之身,死劫又怎會還應在他身上,他來,不過是心甘情愿地為她冒險罷了。
第四百五十五章
化形
浮屠尊者布完陣法,沒有直接離開,他飛回高處來到了寂止的面前。
“佛子雖然年歲尚淺,但也曾在三十年前以一己之力封印最后一位上古大魔,上古大魔若是再度蘇醒,佛子便是人類修士的主要戰(zhàn)力。為此,佛子也需得珍惜自己的命,此舉也是為天下蒼生著想�!�
“茯苓選擇被封印于此,為的也是同樣的目的,為了不讓茯苓的努力白費,我等摘星閣和三清寺的修士也該保護好自己。”
浮屠尊者并非老古板,平素也不是什么和晚輩疏遠的嚴肅長者,今日對著三清寺的佛子將話說重了一些,也是有感于茯苓在此地閉上眼的面容,不想辜負茯苓的選擇。
寂止聞言,轉(zhuǎn)頭對著浮屠尊者笑了笑,道:“閣主所言,寂止都明白,但是茯苓甘愿一搏護天下蒼生,我也甘愿一搏護她。我并非難以醒悟,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浮屠尊者被噎住了,他確實心下揣測這個佛子是不是心境出了什么問題,萬一弄個不好入魔了,是不是還能果斷地站在正道這邊和人類修士共同抵御上古大魔。
魔修不似正道修士那般有自己的道義,大敵當前,他們自顧自地找個地方躲起來,不愿出手是極為可能的事,不借著上古大魔的手反過來殘害正道修士就不錯了。
可是寂止這樣回答他,分明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明確告訴他沒有。
浮屠尊者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正欲離開時,天際忽然閃過一道黑芒,須臾就墜入了山谷。
“什么人!”浮屠尊者面色一肅,立即朝著黑影追去。
寂止見此反倒沒有著急,他從這道黑影身上沒有察覺到半分魔氣,甚至還有幾分熟悉。
浮屠尊者追著黑影在谷底落定,那黑影也沒有再跑,他就站在茯苓被封印的地方。
“她在這下面嗎?”黑影轉(zhuǎn)過頭來,看向浮屠尊者。
那是一張全然陌生的面孔,分明是少年模樣,聲音卻出人意料的沉穩(wěn),氣質(zhì)亦是如此,無論是誰見到他都不會將他錯認成真正的十五六歲少年。
“你是何人?”浮屠尊者皺起眉頭,無法確定此人是敵是友,“封印已完成,無論是誰來了,都無法破開,你要是想破開封印,還是別白費力氣�!�
浮屠尊者不認為眼前人是魔物,有三清寺的佛子在這里,魔物來了他會第一時間出手。
黑影沒有回答浮屠尊者,而是原地坐下,閉上眸子竟似乎就打算在此地長坐了。
浮屠尊者一時感到無語,不回答他就算了,這人坐在這里還閉上眼,不是自尋死路嗎?他都沒感覺到冷的嗎?
不過奇怪的是,他在黑影身上雖然感覺到了靈力波動,卻看不出他是何修為,比起說眼前少年修為在他之上,倒更像是非我族類。
“你是茯苓的劍嗎?”寂止的聲音從浮屠尊者的身后傳來,一語解開了浮屠尊者的疑惑。
既不是上古大魔,又非人族修士,又輕易地鎖定了茯苓的位置,也只有茯苓的劍能做到了。
可那把名為星夜的劍,浮屠尊者又不是沒見過,也不是完全不了解,當了上萬年劍的星夜,怎么就成人了!
第四百五十六章
四季輪回
星夜睜開眼眸,朝寂止看去,眸中映出佛修身披袈裟卻一頭雪發(fā)的模樣。
以往是作為劍看到他,此刻是以人身看到他,星夜甚至有些疑惑,是不是作為劍和作為人看到的色彩本就是不一樣的。
星夜與茯苓有著本命契約,能感知茯苓的情緒,所以知曉這名佛修在茯苓的心中是頗為重要的,佛修遇見茯苓比他遇見茯苓更早。
“你沒有阻止茯苓嗎?”星夜問寂止。
寂止來此的目的和他的目的一定是一樣的,要不然本該身處三清寺的佛子怎么也不該出現(xiàn)在離東方大山最遠的極西之地。
“阻止了,可茯苓做了決定,我不愿強求她。”寂止答。
“若是我在,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她被封印進去。可我來得太晚�!毙且罐D(zhuǎn)回頭來,注視著平靜無波的地面,他所能感應到的茯苓所在的地方。
浮屠尊者的陣法,屏蔽了他的五感,受茯苓修為所限連全部實力都無法發(fā)揮出來的他,要破除浮屠尊者精心設下的陣法自然是不可能的。
星夜知道自己現(xiàn)在別無他法,除了在這里等一年之外,他什么也幫不上茯苓。
他努力地想從隱月真人手中掙脫,可劍身被壓制得死死的,他毫無辦法,這才來遲。
茯苓大概是料到了他會怎么做,平時向來鼓勵茯苓順心意而為的他,偏這種時候會成為阻礙茯苓的那個人。
因為以往他那樣支持著茯苓所有的決定,不過是建立在他能和茯苓同生共死的基礎(chǔ)下。
可這次,茯苓拋下他一個人去面對了。
“茯苓應該會慶幸,來得早的那個人是我而不是你,她不需要一把阻礙她前進的劍。”寂止淡淡地回道。
星夜不意外寂止回懟自己,佛修大多是好脾氣,溫聲溫語,不與人起爭執(zhí),寂止此刻也一樣,若不是聽清他說的什么,光看他的神色,也不會想到他如此直白地表達了對一件事的不滿。
他和寂止之間就是存在著敵意,無論是他對寂止,還是寂止對他。
以往他是劍的時候,不會如此,可如今他已化為人形,他與寂止便都覺得,自己才是離茯苓最近的那個人。
“不管我是不是阻止了她前進,我永遠都是她的劍,有契約在,我與她永遠不會分開,哪怕她飛升上界�!毙且沟穆曇敉瑯悠椒(wěn),半點不似與人爭執(zhí)的樣子。
浮屠尊者是個遲鈍的,他雖然隱隱覺得這兩人之間氛圍不太對,說的話也不像是友好交流的話語。
可這兩人的身份,一個是佛修中最接近真佛的佛子,另一個是誕生了靈識上萬年的劍靈,哪個都不像是會為一點小事爭吵的樣子。
一定是他的錯覺,這應該只是很普通的商討對話而已。
“天好像黑了一點?”浮屠尊者突然發(fā)覺四周暗了下來,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頭頂?shù)奶炜罩夏燮鹆俗辖鸾倮祝龑仕麄內(nèi)苏镜姆较蛞聛怼?br />
劫雷沒有迅速落下,卻更令人心驚,它在空中積蓄得越久,威力只會變得更可怕。
“是我的劫雷,從摘星閣出來的時候就一直跟著我�!毙且购敛辉谝獾氐�。
浮屠尊者:“……”
從他們摘星閣來極西之地,快也要三天,星夜就是來得早快,也不可能少于兩天。
劫雷醞釀個一會兒浮屠尊者就覺得不得了了,結(jié)果告訴他其實已經(jīng)醞釀了至少兩天???
浮屠尊者的表情稍微有些裂,他是不是趕緊遠離這里比較好?畢竟他們摘星閣的修士都是出了名的短命加體弱,他這個閣主也不例外。
“我的陣法能扛得住上古大魔,但是抗不扛得住你這化形雷劫可不好說。”浮屠尊者提醒道。
畢竟劍靈化人形,他這個知天下事的摘星閣閣主也是第一次聽說,這般違反常理的事雷劫降得重一點也不奇怪。
“那正好,把這陣法劈了,我便帶走茯苓�!毙且沟�。
“你有沒有想過,陣法被劈了,茯苓也會被牽連。再者,這么重的雷劫,你自己真的扛得住嗎?”浮屠尊者沒想到這個劍靈看起來挺穩(wěn)重的,實際上腦子缺了根筋,那也沒辦法,人家畢竟剛化形。
星夜不知道浮屠尊者在心里腹誹自己缺心眼,他是真的巴不得陣法被劈開,至于他能不能扛得住雷劫,他自然是能的。
他為劍身的時候,歷經(jīng)過無數(shù)任墮魔的劍主,那些劍主引來的劫雷無一不是威力恐怖,他這把劍早就經(jīng)過無數(shù)次天雷的淬煉,甚至說對天雷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抵抗性都不為過。
“劍靈星夜,我雖未阻攔茯苓進入封印,卻也并非無所作為。茯苓身上有我的伴生佛珠,就是有了兩條命。此刻寒冷侵襲不到半分,都由我來承受,茯苓不會有事的。所以你不用再費心破開陣法,我會保她無虞�!�
浮屠尊者正拿星夜沒辦法的時候,寂止出言阻攔,他一邊說著,一邊將衣袖向上挽起一下段,他本該白皙無暇的手腕此刻已凍成一片青紫,足以證明他確實替茯苓承受了所有的寒氣入侵。
“你不是說你和茯苓分攤傷害,怎么變成你一個人承擔了?”浮屠尊者詫異。
三清寺的佛子早已是化神之身,哪里會輕易被冷氣所傷,他們在這里待了半日都未到,佛子之身能傷成這樣,也只能是同時承受了兩倍傷害。
“茯苓不過元嬰,她只承受一半,我也不敢篤定她會無恙。”寂止答。
“都說出家人不打誑語,你這佛子怎么這樣�!备⊥雷鹫叨嗌儆行┥笛�。
“這是個好辦法不是嗎?我可以回三清寺,有寺中師長看護,自會安然無恙。涅槃隨茯苓被封印于此,也掀不起風浪來�!奔胖狗磫�。
“你當真確定自己能無恙?”星夜質(zhì)問。
寂止了解茯苓,星夜自認為比他更了解,茯苓不是凡事自己扛的死腦筋,這次若非沒有其他辦法,她也不會選擇去冒這么大的風險。
如果寂止告訴茯苓,這個辦法既能壓制住涅槃,又不會有人為此犧牲,茯苓一定會答應。這一點星夜知道,寂止不可能不知道。
他這個說法,不過是想讓這位摘星閣閣主不要再多問罷了。
即便才剛剛化形,星夜對世間事也已足夠了解,知道佛子在對抗上古大魔這件事上是何其重要,要是讓摘星閣閣主這些老一輩的正道修士知道這位對抗上古大魔的主力成員很可能折在這里,說不定他們還更愿意讓涅槃現(xiàn)在就蛻變,上古大魔當場就蘇醒。
寂止但笑不語,有些話說破了就不妙了。
“我會先去渡雷劫,渡完后就會回到這里守著茯苓,你先回你的三清寺。你該知道,一年后并不是結(jié)束,而是真正的開始。要是茯苓醒來,發(fā)現(xiàn)你因她而死,心境波動致使涅槃瞬間長成,這一切就功虧一簣了�!毙且顾闶墙邮芰思胖沟恼f法。
確認了茯苓不會有事,星夜自然不會再費心思去破開浮屠尊者布下的陣法,有寂止的保護,只要寂止不出事,茯苓頂多就是受點苦,性命必定無虞。
“這是自然�!奔胖购托且惯_成了一致,在確保茯苓的安全這件事上,他們兩個當然不會有分歧。
浮屠尊者都有些迷惑了,這兩人一個衣袖底下皮膚凍青了卻面不改色,另一個頭上頂著追了兩天的雷劫毫不上心,比起剛剛寂止和星夜之間到底說了些什么,浮屠尊者在忙著替這兩人提心吊膽,甚至都沒聽出他們話里的意思來。
“你還不走嗎?再待下去,你一個陣修也扛不住吧?”星夜臨走前,沒忘記把浮屠尊者支走。
浮屠尊者自詡為長輩,平時在摘星閣也沒有年紀比他更大的了,摘星閣的弟子對他向來語氣尊敬,星夜看著就像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對他說話倒是毫不客氣。
不過浮屠尊者轉(zhuǎn)念一想,對方上萬年的年紀,其實能算是他的長輩……
距離極西之地千里之外的紫霄宗太初峰上,隱月真人正面臨著大難題。
如果眼神能殺死人,凌煙峰和素問峰的峰主和弟子們早就把他殺了幾十次了。
隱月當上妙音峰峰主幾百年,還是頭一次看到凌煙峰和素問峰站在同一條戰(zhàn)線上。
“一年不長,你們要相信茯苓,她會沒事的�!彪[月真人這樣向玄微嬋月他們解釋的時候,自己都覺得挺蒼白的。
畢竟被封印在那種地方,不是靠意志扛能解決問題的事,為了確保涅槃完全不受宿主情緒影響,茯苓的封印必然是讓她陷入完全的沉睡,沒有半分自我意識的。
能不能活到一年后,就只能看茯苓自身的身體素質(zhì)了。
“茯苓的劍,原本托付給我,讓我?guī)Ыo她大師兄,可惜那把劍逃走了�!彪[月想起這件事就更頭疼了。
“妖劍星夜?那把劍雖然足夠強大,但是有茯苓這個宿主的修為限制著,你還能攔不��?”玄微一臉不信之色,星夜還是經(jīng)他手恢復的,他很了解。
“不是……”隱月無奈地道:“它化形了�!�
隱月的話才剛說完,紫霄宗的西方天空之上就閃過一道紫光,白日驚雷。
“那該不會是摘星閣那里,妖劍星夜在渡雷劫吧……”元倧難以置信地問。
從摘星閣到紫霄宗是何等遙遠的距離,以飛舟的速度要飛十日之久,那雷劫大到能讓身在紫霄宗的他們都看見的話,威力該是如何的恐怖。
“不,它現(xiàn)在應該到極西之地了。也不知浮屠尊者布下的陣法可靠不可靠……”隱月的心情有點矛盾,既擔心陣法被星夜引來的雷劫破壞,他和浮屠尊者的布置功虧一簣,又覺得茯苓要是就此出來也挺好,至少凌煙峰和素問峰的幾位就不會找他的麻煩了。
“極西之地?那距離我們紫霄宗,豈不是橫跨了近乎半個大陸?妖劍星夜,不愧是妖劍,草木雖然能修成精怪,可劍化人形本就只存在于傳說之中,沒想到有朝一日竟還真的出現(xiàn)了�!痹谝慌猿怨袭斖该魅说脑煳锓宸逯麟y得開口插嘴了一句。
“你們幾個,能不能想點靠譜的,那么浩大的雷劫,不應該擔心一下被波及到的地方會怎么樣嗎?”元倧瞪了造物峰峰主一樣,這么大的事,這一個個的沒一個擔心一下天下眾生的。
再怎么說,他們紫霄宗都是修真界的四大宗門之首,正道的魁首也立在了這里,可惜這一屋子的化神期大能遠沒有門派外那些小修士想象的心懷天下,將天下安�?冈诹俗约旱募绨蛏�。
“天雷從來不劈凡人,至于修士,雷都在天上聚了兩天了,該往哪兒躲自己也該看著辦了�!毙⑼耆粚⒃獋彽脑挿旁谛纳�。
嬋月真人也頗為不屑地道:“掌門要是這么擔憂,怎么不親自去看看?”
平時會幫著和稀泥的隱月真人這會兒因為茯苓的事在玄微和嬋月這里抬不起頭,這會兒也不敢說話。
元倧哪敢說話,玄微是武力值爆表的刺頭,嬋月是醫(yī)修爹爹,隱月對上這兩位都低頭認錯,他這個背鍋俠掌門可不敢正面對上。
“師父,小師妹也在極西之地,可能會被波及到�!绷智逶降吐曁嵝研�。
林止行也在場,他聽到林清越對玄微說的話,當即就湊過來道:“那可不行,我得趕緊去極西之地看看!”
“你去不行,你現(xiàn)在不過才元嬰,去了給茯苓拖后腿嗎?”玄微嫌棄道。
“我哥不也是元嬰,他離出竅還遠著呢,你兩個徒弟都在這兒了,你自己又不能去,還能讓誰去?”林止行反駁。
元倧和隱月默默沒說話,什么時候元嬰還成大白菜了嗎,他們兩個峰的大弟子都還在金丹徘徊呢。
“清越去總歸比你去穩(wěn)妥�!毙⒌挂膊皇羌兇饪床黄鹆种剐械男逓椋约喝降苡卸嗖豢孔V他也都看在眼里,讓林止行去坑茯苓還差不多,指望他保護茯苓還是算了。
“要去也是我去,是我允許了她前往極西之地的行為,此事我會為她負責到底。”隱月眼見著凌煙峰的幾人商議著真打算前去,開口阻攔道。
他心下對天雷殃及茯苓這件事倒是不太擔心,那把劍雖然兇名極盛,但就他與那把劍的交鋒來看,劍靈性情沉穩(wěn),又一心護主。
星夜的劍靈是不會讓茯苓被天雷傷著的,何況極西之地還有浮屠尊者在,斷不會讓茯苓為天雷所傷。
“隱月你負什么責?你是徒弟太多了記不清都有誰了嗎,茯苓是我的弟子又不是你的,你不要搞錯了�!毙⒉粷M隱月插嘴。
隱月心下想,明明是玄微在出發(fā)前要他代為照顧茯苓,他倒是翻臉不認人有夠快的。
一只紙鶴此時從紫霄宗的西邊飛來,飛入了太初峰的議事殿中,在玄微的周圍徘徊。
玄微接住紙鶴,一道溫和的男聲從中傳出,“茯苓無恙,凌煙峰諸位不必擔心,寂止留�!�
“三清寺的佛子小子,他怎么跑得比你們凌煙峰的還快?從三清寺到極西之地比我們紫霄宗還遠吧?”造物峰峰主嘖嘖稱奇。
“豈止是遠,那得比茯苓都早得多出發(fā),這會兒才能到的了極西之地。何況佛子背著十年劫難,被三清寺的一群老和尚關(guān)在寺里不讓出來,現(xiàn)在還能到,他就為了茯苓出來,可謂是情深義重。”元倧作為一派之首,紫霄宗的交際花,修真界的大事小事都了然于心,知道得比其他幾人多得多。
“三清寺的佛子歷來都是高高端著,恨不得活成佛祖,能有什么情深義重的,只是湊巧了吧。”嬋月開口道。
不是嬋月看不起佛修,本來佛子個個都是圣人,腦子里想的就不是人類想的東西。
“照你這么說,佛子說不定是去找涅槃的,為了天下蒼生,不管十年劫難加諸于己身,也非要走這一趟,了不起!不愧是三清寺的招牌!”造物峰峰主聽了嬋月的話,仿佛明白了什么。
“你個榆木腦袋,竟然還能有想明白的時候,也了不起。”嬋月和造物峰峰主在想法上達成了一致。
元倧左看看玄微和隱月兩個對峙的,右看看嬋月和造物峰峰主兩個自以為是的,感覺自己的發(fā)量又少了點,這一屆領(lǐng)導班子真難帶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