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
孟燕回捉住她的手。
喬熏驚了一下,她想掙開。
但是孟燕回用了蠻橫的力量將她拉近,近到他們沒有一絲距離,他看著她的眼,像是失去了全部的理智,沙啞低語:“我的腦子沒有壞掉!你恨我是不是,你的哥哥也恨我,知道他做了什么嗎?他勾引了我的妹妹顧煙,他們在一年前在香市登記了!”
喬熏徹底愣住。
她的哥哥,娶了孟燕回的妹妹……
哥哥為什么要這樣做?
孟燕回咬牙切齒:“當然是為了報復(fù)!是,我是對付了喬家,但是喬家真的沒有一絲一毫對不起我們兄妹嗎?事情是我做的,他為什么要遷怒顧煙?她才22歲,她比喬時宴整整小了一輪,她看上喬時宴什么?”
“是!他是有錢有相貌,但他坐過牢!”
……
喬熏聲音冰冷:“我哥為什么會坐牢?孟燕回,你心里不清楚嗎?”
她用力推開他。
漫天的霓虹下,喬熏那張精致的鵝蛋臉,早就沒有了從前的純良。
她吃過太多的苦,她沒有那么多同情心,更沒有那么圣母。
她看著孟燕回冷笑:“當初,你看著我一次次掙扎,一次次地求你……你心里也很痛快吧!孟燕回,你怪我爸爸你要報復(fù),你有沒有想過我跟我哥也是無辜的?你現(xiàn)在只是報應(yīng)不爽!”
她說得狠,心里卻為那個女孩子酸楚。
她太清楚哥哥的性子。
但喬熏沒在孟燕回面前表露出來,她掙開他就打開車門上車,她狠狠地脫掉了高跟鞋,一踩油門……
如果不是孟燕回躲得及,要被她給撞死。
銀色的勞斯萊斯經(jīng)過時,喬熏降下車窗,丟下一句話:“我買車險了!”
孟燕回:……
……
喬熏將車,一直開到陸澤那兒。
她狀態(tài)不好,沒有立即下車,而是在車上獨處了會兒……良久她撥了喬時宴的電話。
手機關(guān)機。
喬熏想發(fā)微信,但是想想還是放棄了,她將手機扔到置物柜里,身子靠向椅背,默默出神。
車門,被輕輕打開。
外面是陸澤,他坐在輪椅上,即使夜晚仍是衣冠楚楚的,白襯衣和黑色西褲……
他靜靜看她,譏誚開口:“還在回味呢?”
喬熏沒有出聲。
他還想再說兩句,但是卻在不經(jīng)意間,看見她眼角的濕潤……他的心頓時就柔軟下來,聲音很輕:“你怎么了?”
第206章
抖成這樣,因為偷情刺激?
喬熏不想讓他看見。
她稍稍別眼,啞聲說:“沒事!”
她頓了下:“你讓阿姨把孩子抱下來,我就不上去了�!�
陸澤沒有動。
淡淡月色下,他那雙黑色眸子緊緊地盯著她,不放過她任何一個表情,他甚至把話說得直白了:“哭過了?”
“沒有!”
喬熏受不住這樣的注視,她干脆下車:“我自己去叫。”
她的腳才落地,細腕就被人拽住了。
陸澤捉住她,他在月光下看著她那身漂亮性感的衣裳,還有她細腕上殘留的淡淡紅痕……
帶了一絲固執(zhí),他輕輕將她拽到懷里。
喬熏身子輕顫。
他們挨得很近很近,陸澤輕輕刮了下她細嫩的臉蛋,也將她的眼淚溫柔擦掉,他的嗓音更是高深莫測,問道:“抖成這樣,是因為偷情刺激,還是別的?”
她想起來,
他又按住她的腰身。
喬熏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陸澤,現(xiàn)在在外面!你讓傭人看見了怎么想?還有你那個漂亮的女護理呢,不怕她生氣?”
驀地,陸澤很輕地笑了一下。
他甚至還很溫柔地說了句:“又說氣話!”
他猜出她是遇見事兒了,不想跟他說,他也沒有再勉強……但此刻他也不想放開她,也舍不得放開她,明知不理智但他飛蛾撲火。
他甚至低頭,在她柔軟的唇上,淺淺地吻著。
喬熏怔住了。
她沒有反應(yīng),就那樣柔軟而無助地望著他,她的身子被他折在懷里……
柔軟,緊貼著陽剛。
也許是因為周遭的環(huán)境,也許是因為她的情緒低落,又或許是因為他壓抑的渴望,他們在夜晚的庭院里,近乎忘情地接吻。
并不狂浪,卻帶著一絲絲心碎。
誰也沒有出聲。
他們只是不斷地接吻,溫柔得像是怕嚇醒這一場易碎的夢境,他們都是成年男女,都能感覺到對方起的反應(yīng)。喬熏在他懷里軟成了春水,而陸澤的西褲撐得很緊,喬熏根本就不敢看那一處,她更不敢回憶上次她是怎么坐在他的腰上,那么大膽直白地說想要……
終于,他稍稍松開她。
他抵著她的額頭,和她一起平息,稍后他盯著她的眼輕聲問:“他沒有滿足你嗎?剛剛你很投入�!�
喬熏沒有挪開。
她甚至摟住他的脖子,神情溫軟:“我跟他很久沒有過了!女人也有需求,剛剛你那么親我,我有反應(yīng)也很正�!�
她似乎是猶豫了下,問:“要做嗎?”
大概怕他多想,她又緊接著說:“都是成年人了,不需要負責的�!�
陸澤目光變冷。
喬熏知道他要退縮了,她輕撩了下長發(fā),一副很不在意的樣子,就像是她經(jīng)常約男人那樣:“不愿意就算了�!�
陸澤看著她,就像在看不安于室的女人。
半晌,他低聲說:“我讓阿姨把孩子抱下來!一會兒讓司機開車送吧,你的狀態(tài)不太好……”
月光淡淡,喬熏沒有說話。
陸澤狠狠心將輪椅推走了。
他離開時有些狼狽,他想除了自我厭棄之外,還有就是……他在意,在意她身邊有人。
他其實一直很在意。
哪個男人沒有占有欲呢,何況是陸澤這樣的。
……
喬熏看著他的背影,垂了眼瞼……
她心里有事。
否則,今晚她是能拿下陸澤的,他本身需求就大,再加上空窗了幾年根本禁不起撩撥,只是因為她今晚狀態(tài)不好,沒有那份心思。
她還在想孟燕回說的話,還在想哥哥是不是真的娶了孟煙,這些事兒疊加起來,壓在她心里頭沉甸甸的。
喬熏一直在等陸澤。
但是她沒有等到陸澤,反而是個阿姨跑下來,阿姨聲音挺緊迫的:“太太,言言小姐起了風(fēng),正囈語著說夢話呢!先生請您上樓看看�!�
“什么時候的事情?”
喬熏邊問,一邊快步朝著別墅走。
她走得很快,阿姨緊跟在她身后,說:“下午還玩得好好的,但是睡覺前是鬧了一點小脾氣,先生哄了很久!”
喬熏心里一凜。
正巧,她上樓時碰見了張媛從樓上下來,手里還端著一個藥盤子。
喬熏叫住她,很輕地說:“張醫(yī)生,從現(xiàn)在起,沒有我的同意你不許再上二樓,更不能同陸言和陸群靠近�!�
張媛那雙漂亮的媚眼,微瞇:“喬小姐,你憑什么指使我?”
喬熏步子沒停。
聲音,從樓梯上方傳過來:“憑我是陸澤的前妻,憑我是兩個孩子的母親,而你……什么也不是!”
張媛眼里盛著淚水。
她死死地忍住,捏著藥盤子的手指,更是用力得發(fā)白……
……
喬熏快步走進主臥室,小陸群睡在床上,而小陸言是陸澤親手抱著的。
他單手抱著孩子,輕輕地哄。
小陸言半夢半醒,一會兒說夢話一會兒又低低地哭,那張巴掌大的小臉貼在爸爸的懷里,小臉掛著眼淚,看著好不可憐。
陸澤一臉心疼。
喬熏過來后,他示意她抱著孩子,他自己則是拿了手機撥了個電話給沈清,請她來一趟。
陸澤在電話里,很是尊敬:“孩子可能嚇到了!需要您過來一趟�!�
喬熏抱著孩子哄。
小陸言睡得不實,眼睛在燈下拉開一條縫,像是小貓兒一樣地叫媽媽,然后就摟著媽媽哭起來……
喬熏臉貼著她的,
她問陸澤:“要不要送醫(yī)院?”
這個時候,他們沒有了那些隔駭,也沒有了那些算計,只有小陸言的身體……那種痛和失去,他們再也無法承受一次。
陸澤掛上電話,輕聲說:“沈姨過來看過再說!言言像是被嚇到了,沈姨的娘家在這方面是祖?zhèn)鞯募妓��!?br />
喬熏沒再說話。
她抱著小陸言,來來回回地走,溫柔耐心地哄。
陸澤看向阿姨:“給太太拿雙室內(nèi)拖鞋過來。”
阿姨連忙去辦。
陸澤再看喬熏,只覺得她身子仍如從前那般纖細。從前她手無縛雞之力,但現(xiàn)在卻能抱著一個六七歲的孩子那么久……他忽然有些難過,更恨自己。
這時阿姨出去了。
臥室里,就只有他們一家四口,喬熏察覺到陸澤的情緒,她很平和地說:“夫妻之間,沒有誰連累誰,更沒有誰拖累誰。陸澤,你把我推那么遠,你覺得成全了我……可是我撫育孩子的苦,卻一點也沒有少吃!其他男人再好,你覺得會比你做得好嗎?”
陸澤無法回答。
這一刻,她也沒有心思要答案,他們就在燈下熬著,等待著沈清的到來……
夜深,庭院里響起一陣小汽車的聲音。沈清很快就到了二樓的主臥室。
看見她過來,喬熏松了口氣,情不自禁地低聲喚了一聲:“沈姨�!�
“孩子我看看�!�
沈清很冷靜,她抱過小陸言輕輕地拍著,又用臉去感受溫度,她低低地跟小陸言說著話……
小陸言還在夢魘之中。
半晌,她哭著叫婆婆,模模糊糊地說:“那個張阿姨嚇我,她說爸爸跟媽媽不好。說爸爸把媽媽關(guān)在瘋?cè)嗽豪�,她說爸爸不想要媽媽,想找新太太了……”
沈清心中五味陳雜。
她心疼小陸言,她更心疼喬熏,她的心都要碎掉了,但她還是貼著小陸言的小臉,溫柔慈愛地哄著她:“那些都是幻覺,不是真的!都是言言夢里的!”
她反復(fù)地跟小陸言說。
她輕輕為孩子按脈,慢慢地,小陸言安靜下來熟睡著……
沈清一直陪著。
今晚肯定得留下來了。
喬熏有話要對陸澤說,她看了會兒孩子就先出去了……她在那間小花廳里等他。
約莫五分鐘后,陸澤推著輪椅跟了過去。
傭人泡了香茗過來。
香氣四溢。
但喬熏跟陸澤,都沒有心思喝,他們面對面地坐著……
良久,是喬熏先開的口。
她的情緒有些激動,聲音明顯透著壓抑:“你還要留她在身邊嗎?這次她可以為了她的私欲嚇唬言言,下次,她不定還敢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來!陸澤,如果你真心喜歡誰,想娶誰,我無話可說,可是你不該弄這些上不了臺面的女人,任由她傷害我們的孩子。”
她垂眸:“陸澤……我有底線�!�
她愛他,她感激他為言言做的,可是如果像張媛之流的再留在他身邊,她沒辦法再讓孩子們過來。
喬熏說著,微微仰頭:“我已經(jīng)很努力地忘掉那些,但現(xiàn)在卻由一個這樣的人,在言言面前提起來!陸澤,如果你不動手,我會親自動手!你要相信女人的心遠比男人狠百倍�!�
她說了那么多,其實也泄露了很多。
她泄露了,她對陸澤的情感,她泄露了他身邊有女人……她的在意。
喬熏沒有后悔。
她直勾勾地望進他的眼里,那些壓抑的情感,近乎爆發(fā)……此時如果陸澤進一步,她想他們就在一起了。
燈光明亮,
陸澤聲音低低的,他說:“這件事情我會解決!”
說著,他面容有些失神,聲音變得苦澀:“我已經(jīng)這樣了!喬熏把我忘了吧!跟林雙好好過!之前在庭院的事情……也忘掉吧!”
他說完,便推著輪椅離開。
張媛說的那些,其實不單單是喬熏心里的傷,也是陸澤擺脫不了的心頭刺……他傷害了喬熏那么多,還有什么理由霸著她?
用這具殘破的身體!
張媛,戳破了他心里,最后一絲美夢。
她將他跟喬熏之間的過去,血淋淋地拎出來,攤在陽光下……
喬熏愿意原諒,但他卻原諒不了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