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不會了�！�
她仰頭望著天花板，輕喃：“永遠(yuǎn)不會了！”
恰好這時，她的手機鈴聲響了。
是趙子棋打過來的。
不等楚先生說話，她先行開了口，她如同行尸走肉般面無表情地說道：“你松開我！我會在電話里跟他說分手�！�
楚先生思忖一下，還是替她松開，把手機還給了她。
楚太太拿到手機。
她沒有食言，她絕口未提自己在哪里、做了什么，她很平靜地告訴趙子棋，他們不適合，雙方家庭背景相差太多而他又太年輕。
最后她輕道：“我們分手吧！”
趙子棋追問，
她卻直接掛掉電話并將手機關(guān)機，楚先生十分滿意正想跟她情意綿綿，但是楚太太掛上電話后，卻望著手機怔怔出神。
豆大淚珠，砸在手機屏上。
一顆，兩顆……
她像是失戀的小女孩，蜷在床頭，難過地抱著枕頭壓抑地哭泣著……
楚先生的心都要碎掉了。
她是他心愛的人，
可是，她也真的喜歡上了別人、愛上了別人。
楚先生微微仰頭，
他努力克制著情緒才不至于失態(tài)，他問她：“他就那樣好嗎，就那樣讓你難以忘懷嗎？宋吟霜，我們有十年的感情！十年……難道比不上你認(rèn)識半年的年輕男孩兒？”
“你喜歡他什么？”
“我又哪里不如他？”
……
最后，他的嗓音沙啞透了。
那一句，再難輕易說出口，他也終于明白，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在……
第436章
以后，我一定溫柔！
楚太太不是小姑娘了。
哭過一場，她似乎恢復(fù)了正常，只是楚先生不讓她離開，她只能待在那幢別墅里……
楚先生派人，將阿黛接了過來。
入夜，一樓的庭院里響起小汽車的聲音，隱約還有婦人交談的聲音。
楚太太洗干凈了。
她穿著月白色的真絲睡衣，靠在落地窗邊的沙發(fā)上，一個人端著酒杯默默地喝酒……
臥室門，吱呀一聲開了。
楚先生走進(jìn)來。
他亦沖過澡，換了一套清爽的襯衣西褲，大約有過情事整個人看著神采奕奕，他來到楚太太的身邊，輕攬著她的肩很是溫柔多情地說道：“不肯吃飯，怎么反而喝起酒來？空腹喝酒容易傷身�！�
楚太太冷笑一聲。
她細(xì)嫩的鵝蛋臉，貼在名貴的沙發(fā)上輕輕地磨蹭，“不覺得可笑么？你在車?yán)锬敲创直┑貙ξ�，那時你怎么沒有想過我也會傷身體？”
“現(xiàn)在何必貓哭耗子假慈悲？”
……
楚先生面色赧然。
他心知理虧，就更加地殷勤體貼起來：“是我的錯！也是因為太久沒有過女人了。吟霜，自打我心中有你，我便未曾碰過其他女人�！�
他保證：“以后我一定溫柔�！�
他一心討她歡喜，說道：“我把阿黛接過來了，以后她就陪著你住在這里，你不是想給她上戶口嗎，回頭我?guī)豩市上到我名下，若是你喜歡b市的生活，我也可以申請調(diào)到b市來，但吟霜你也是知道的，h市那里暫時脫不開身啊�！�
他的話十分有藝術(shù)。
進(jìn)退自如。
宋吟霜并不蠢笨――
其實他是舍不得在h市當(dāng)土皇帝的，若到這里來還得重新開始、更是要天天看喬總的臉色做事，他哪里想來？
當(dāng)然，她也不稀罕他。
她望著他，聲音透著寒意：“你把阿黛帶來干什么？楚之夏我同意了么，我答應(yīng)跟你重修舊好了么？你憑什么以為占有我一回就能拿捏我，就能讓我對你唯首是瞻、言聽計從？”
“憑你那臟透的身子？”
“還是三腳貓的床上功夫？”
……
楚先生臉色難看。
他拿掉她手里的酒杯，怒喝：“宋吟霜你別太過分了，別給臉……”
他未能說出口。
宋吟霜輕笑著，替他把話接下去：“別給臉不要臉是不是？楚之夏，是我想要的這個臉嗎？若不是你強迫我，你哪怕是死了我也不會去吊喪。”
話不投機，他們不歡而散。
楚先生離開時手握住門把，壓抑著嗓音說道：“孩子已經(jīng)接過來了，在這里陪你小住幾天吧！你考慮一下，阿黛姓楚對她最好，你想明白了或許會回心轉(zhuǎn)意�！�
楚太太一字未說。
楚先生心里失落，
他走出去帶上門，抵在門板上頭，過道的水晶燈光照在他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也讓他的五官更為立體――
這一生，他汲汲營生。
為了前程，他做過很多違背良心的事情，他亦玩弄過無數(shù)女人，他這人沒有真心的，包括跟宋吟霜的婚姻，他亦是看中她能干長袖善舞。
他們扶持，相攜走上巔峰。
他亦沒有感恩。
他在外面的女人，仍是不斷，因為他篤定她舍不得楚太太的名分……其實他也知道她心里有他，但他心安理得地糟踐她的真心，從底層爬上來，他的那一點真心早就磨光了。
情愛，從來都是皇親貴胄的權(quán)利。
他楚之夏，沒有這個福分。
如今他心里有她。
他第一次愿意為女人收心，他第一次愿意為女人守身如玉，他也第一次心甘情愿養(yǎng)旁人的孩子，甚至是愿意當(dāng)親生的養(yǎng)著。
但是她不要……
楚之夏下樓。
一樓，兩個阿姨帶著阿黛，神情間盡是驚慌失措，看見楚先生她們連忙喚了一聲，問道：“楚先生，我們太太在哪？”
楚先生沒有回答。
他徑自走過去，望著阿姨手里的小姑娘，15個月了，很是白凈漂亮。
很像喬太太。
阿黛也在看他，眸子明亮極了。
“我抱一下�！�
楚先生嗓音溫和，阿姨連忙把孩子抱給他，并特別說道：“這孩子親人的，每次趙先生過去，她都親親熱熱地叫叔叔�！�
趙先生？
趙子棋？
楚先生心里不舒服，但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他抱著阿黛的小身體很溫柔地教導(dǎo)小孩子：“阿黛，我是爸爸�！�
阿黛巴巴地看他。
就在楚先生以為，阿黛不認(rèn)他的時候，阿黛摟著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肩上――
小姑娘不肯說話，
白白嫩嫩的小臉蛋，皺成小包子，光看著就覺得嬌氣。
楚先生的心一點點化開。
他甚至產(chǎn)生了錯覺，阿黛就是宋吟霜替他生下的孩子，跟沈辭書與林墨濃沒有半毛錢的關(guān)系――
那兩人死的死、出家的出家，阿黛可不就是他們的孩子？
他待阿黛，耐心十足。
阿黛仍不肯叫他，他也不惱，只矜貴地吩咐下人準(zhǔn)備適合飯菜，說他要與太太小姐一起在二樓起居室用餐。
下人做準(zhǔn)備的時候，
他抱著阿黛在沙發(fā)上，拿了小孩子的玩具逗她玩。
逗了半天，阿黛終于笑了一下。
小孩子的笑容就像是春雪消融，看得楚先生心里一酸，他摟著阿黛溫?zé)岬男∩眢w貼著臉面，話里帶著一絲委屈的哽咽：“你媽媽也這么乖，就好了�！�
二樓的樓梯口。
楚太太扶著扶手，靜靜地看著。
她看著楚先生接受了阿黛，看見他疼孩子的樣子，這些曾經(jīng)是她的夢想……年初的時候她寫信給他、喚他之夏，她說渴望他北上一家團聚。
那時，她信心滿滿。
她一直以為他們都是內(nèi)心千瘡百孔的人，是懂得彼此、珍惜彼此的……無論何時他們都是對方的第一選擇。
但是她想錯了，
他不要她，轉(zhuǎn)頭就找了年輕的景佳，因為新鮮刺激。
驀地，楚先生抬眼。
他看見了她，亦看見她眼中的一抹淚光……
第437章
楚先生：吟霜，我們重新開始！
他移不開目光。
她的一滴淚，在往后的很多年，成為了他的心魔。
他終生未娶，孤獨終老。
……
相互凝視許久，楚太太先開的口：“把孩子抱給我�！�
楚先生雖心生悲涼，
但他還是把孩子抱過去，溫柔地討她歡心：“孩子很可愛！吟霜，我們重新開始，我們一起把阿黛撫養(yǎng)成人……她當(dāng)我的女兒一定會有個好前程，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么？”
“現(xiàn)在，我愿意把一切捧在你面前�！�
“只要你愿意給我機會。”
……
他說的十分懇切。
楚太太不禁想，
若是她沒有跟他當(dāng)過夫妻，她一定會感動，會被這么有魅力的男人折服，但是她當(dāng)過他多年的妻，她再清楚他的惡劣。
她對他來說，不過是附屬品，沒有一絲尊重。
談何捧上一切？
燈光璀璨，楚太太抱著小孩子，面無表情開口：“若是我要你的生命呢？”
楚先生一滯。
他不曾想到她會這樣說，他說除了生命。
楚太太只淡淡一笑，
她抱著孩子上樓。
往后數(shù)年，楚先生無數(shù)次地后悔，后悔此時他不該保留。
但后悔無用。
他只能等、等她歸來，
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地等待。
……
二樓，起居室。
傭人送上晚餐，
很豐盛，大多是女人滋補的食材。
末了，傭人送來一小套兒童餐，含笑著說道：“這份是先生親自下廚做給阿黛小姐的呢！先生鮮少下廚的。”
楚太太摟著阿黛，并未出聲。
她一點也不感動。
楚之夏毀掉了她的人生，毀掉了她的未來，現(xiàn)在作出這樣子的作派，只讓她覺得惡心……
傭人見她神色不敢再說，匆匆離開。
楚太太怕嚇到阿黛，如尋常一般溫柔照料孩子，她哄著阿黛吃飯，夸贊阿黛乖巧可愛，是媽媽的好寶寶。
她低眉哄著孩子的樣子，實在溫柔。
楚先生站在門口，靜靜望著。
楚太太一抬眼。
氣氛陡然冷下來……
楚先生朝這邊走來，來到母女身邊，他坐在母女身邊很熟稔地開口：“我們阿黛吃得習(xí)慣嗎？喜歡的話爸爸每天都做給你吃�！�
阿黛很喜歡土豆泥。
阿黛也喜歡楚先生，但是小姑娘十分害羞，一直躲在媽媽的懷里。
楚太太冷笑：“少自作多情了！”
楚先生也笑了一下，但是笑得總有一些勉強，他雖殷勤體貼，但他心中卻似乎預(yù)示了他們的結(jié)局。
他的吟霜，從不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