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他手上準(zhǔn),一籮銀子算起來,竟有九十多兩。
來喜拿了戥子,過來稱重。
共有九十二兩三錢。
好家伙。
謝星珩暫停計劃,先幫著數(shù)銅錢,兩刻鐘后,算出今日營收。
合計有一百四十三兩七錢。
這是廠里直銷,把小卡的成本算進來,零售價都是兩倍。
繡像畫是額外支出,不算在內(nèi)。
這么一看,今天的凈利潤就有七十多兩。
江知與大贊一聲“好”,“快把秦六爺?shù)亩ń饞昊貋砹�!�?br />
一家人:“……”
秦六爺成了計數(shù)標(biāo)準(zhǔn)是吧。
江知與再就有空,也有好心情聽謝星珩的盲盒優(yōu)化計劃了。
謝星珩續(xù)上話題:“我今天看過,大多數(shù)客人都是買二兩糖,也就是十二文的交易。”
二兩糖是個小糖包,送禮的話,一般是買半斤。
但店內(nèi)盲盒目前是區(qū)分了種類,沒有區(qū)分包裝。
“卡池”大了,想要的卡片就難撈了。
能下本要抽卡的,都是不缺銀子的,但也不能把人當(dāng)冤大頭。
過了這陣,他們回過意,就會卡最低購買標(biāo)準(zhǔn),花最少的錢,把卡池抽穿。
現(xiàn)在做一個優(yōu)化,現(xiàn)有規(guī)則不變,但提供更高概率的糖包。
比如單次買夠半斤,可以精準(zhǔn)到某個系列的卡片。換言之,精準(zhǔn)卡池。
給他們十連保底計劃,買夠五斤,最少一張彩卡。沒有抽到,就自選一張。
買夠一斤,可以開啟彩卡池,所出卡片,均是彩卡。
保底計劃根據(jù)神仙系列來定,比如多的卡片替換,可以跨系列。
繡像畫要兼容在彩卡盲盒內(nèi),不能單獨設(shè)立抽取條件。
貨品有限,成本太高,不劃算。
向下兼容,照顧普通百姓的消費水平,以最常見的二兩重糖包為例,店內(nèi)設(shè)置三兩重糖包。
三兩糖包,同樣兼容系列卡片,但規(guī)則是集普通卡,可以兌換重復(fù)卡,不會出彩卡。
初始斤數(shù)相差不遠,針對“湊單”“劃算”的心態(tài),讓想買二兩糖的人,向上加量,買三兩糖。
想買三兩糖的人,同理加量,去買半斤。
半斤到一斤,是個坎兒,別看就是三十文錢的交易,這世上還是普通人多。
集卡這種收集癖還得慢慢培養(yǎng),這就是有錢閑人的玩具。
優(yōu)化過后,客人好抽卡,他們也好掙錢。雙贏。
一樣商品,賦予它特殊的意義,它才能顯出珍貴之處。
比如吃谷子,卡片圖像網(wǎng)上都有,為什么還有人愿意高價去買?
心理要牢牢抓住。
這是營銷核心。
生產(chǎn)方面,暫時不搞事情,等夏天,原料收上來,糖廠運轉(zhuǎn),攢一筆銀子,就可以搞模具,做花樣糖果。
口味是重中之重,這是持續(xù)要優(yōu)化的事。同時要堅持優(yōu)化創(chuàng)新,不能懈怠。
要讓百姓看見糖的樣子,就知道這是糖果屋出品。
任何東西都能被模仿,他們必須走在時代前沿。
給江知與的掙錢法子,謝星珩也想好了。
直接的訂單,他暫時只能主理逛小集,左手倒右手,進出都是一家,沒意思。
那就繼續(xù)搞營銷。
要讓糖果屋的糖果,成為送禮佳品。
類似后代的廣告效應(yīng),收禮只收xxx。
誰家送禮帶了糖,多體面多特別多有福氣,可勁兒了吹!
糖本來就是送禮佳品,再給它抬一抬身價,先把門面銷售量猛猛提升。
廣告效應(yīng),從說書先生、戲班子這兩處著手。
趕上最近的熱鬧勁兒,他們在故事里穿插小廣告,百姓們只會會心一笑。
臺詞不用多,提一句糖果屋出品就夠。
謝星珩垂眸想了想,他還認識個有錢人——同科解元,顧慎行。
同年舉人寫了名冊,謝星珩稍作回憶,記得還有個搞絲綢生意的商行儉。
人脈就是金錢。
除他們之外,謝星珩把同年舉人都撈出來寄信。
名頭十分漂亮:我在建設(shè)家鄉(xiāng),這是我們鄉(xiāng)里百姓熬制的糖制品,給你們嘗嘗鮮。
信件開頭一句沒提生意,但把家鄉(xiāng)建設(shè)事件逐一排列。
教百姓發(fā)酵肥料,增產(chǎn)幾何;提前給百姓們預(yù)領(lǐng)養(yǎng)雞鴨豬崽,讓他們先有雞鴨豬后有錢;再有多樣人才培養(yǎng)計劃,豬場學(xué)徒、火藥坊學(xué)徒、掃盲班。重點強調(diào)獸醫(yī)培訓(xùn)班。
另外,他早說過岳家的生意是豆肥和豆油。
如今已把制肥法子教給百姓們了,信里一并寫明方式。看得上就用。
有好名頭,這段時間久未聯(lián)系就說得過去——他在干大事!做好事!給百姓做事!
再說他的行為給家鄉(xiāng)帶來的變化,心有壯志的舉人們,定然心馳神往。
然后附贈肥料方子,以表誠意,能立刻把這關(guān)系打通。
打不通的,也不是謝星珩的交友目標(biāo)。
最后,提名糖廠,重點賣慘。
江知與給他研墨,看謝星珩臉不紅氣不喘的在紙上寫到:哥哥們!糖制品滯銷,幫幫小弟!做生意太難了,我有愧鄉(xiāng)親們!求哥哥們施以援手!小弟感激不盡��!
江知與:“……萬一他們來豐州了?”
謝星珩拿起信紙檢查錯別字:“沒關(guān)系,這都是我們家主理的事,我們家不開廠子,怎么請鄉(xiāng)親來干活?廠子倒閉,多少人失業(yè)?”
熬夜圍觀這場熱鬧的兩個爹:“……”
絕了。
書童連夜抄錄信件,大清早就寄出。
正月十六中午,各家商鋪的營業(yè)額出來了。
黃家布莊和成衣鋪子,單日銷售額破了兩百兩。
白家的家具銷量不高,沒打出名聲。反而是木雕、木制玩具創(chuàng)新高,單日銷售額有一百二十兩。
王家以絲絨生意為主,略差一些,將將破百。
最后是逛小集單日銷售額,謝星珩翻開看了眼,相當(dāng)漂亮的八百八十兩。
這是純銷售額,沒算利錢。
謝星珩連連點頭,笑意不止。
“熱度會延續(xù)幾天,大家都接住了,開春農(nóng)忙,生意就要淡一些。淡了別怕,我們擴大地盤,為冬日做準(zhǔn)備!”
有此銷售額,說明百姓們徹底認可了江家商鋪。
以此為基礎(chǔ),謝星珩可以開啟他的商街計劃了。
新一年,新氣象。
好好好。
第84章
補檔章節(jié)一(捉)
佑平三十三年,二月二十五,萬壽節(jié),兵變。
江老三把江致微叫到書房議事,兩個人相顧無言。
什么都不知道,議無可議。
沉默里,書房的門被用力拍打,外面是夏元儀著急的聲音。
“萬川還沒有回來!你想想辦法!”
江老三猛地起身,想到自己根本無能為力,又頹然跌坐回椅子上。
江致微叫了兩聲“三叔”,眼看著面前的中年人面目垮下,眨眨眼的功夫,就憔悴蒼老。不復(fù)平日的文氣與驕傲。他只能過去開門,喊了聲“三嬸”。
夏元儀著急,匆匆點頭,大步往書房里走,發(fā)間簪環(huán)叮當(dāng)作響,半分儀態(tài)也無。
她走近了,看江老三這副死樣子,心頭火氣猛地?zé)稹?br />
“你這是做什么?外面那些人難道是要你的命不成?”
江老三最煩被她訓(xùn)斥,事到臨頭,心里惶惶然,無措之余,還有一些他琢磨不透的往事,都在往腦子里擠。
他低吼了一聲:“你給我閉嘴!我在想事情!”
夏元儀真被他唬住了,用眼神問江致微:是真的嗎?
江致微夾在中間,硬著頭皮點頭。
但夏元儀出書房,他也跟著出來了。
到了外面,他就問:“萬川什么時候出去的?跟誰一起?”
江萬川讀書不在行,吃喝玩樂有一套。
最近夏元儀給他添置了良田鋪面,他有事沒事就要出去轉(zhuǎn)轉(zhuǎn),也對朋友們炫耀。
同齡人里,其他人都還在拿月例過日子,不夠了還要找家人要。江萬川有產(chǎn)業(yè)不說,還都是實打?qū)嵞笞约菏稚系臇|西。
江老三發(fā)現(xiàn)這件事以后,江萬川更是藏都懶得藏,每天招搖過市。
兒子大了,夏元儀吼也不經(jīng)用。成天里往外跑,跑出事來了。
她想了想:“他就認識些小官家的孩子,也就跟他們混了�!�
江致微皺眉。
江萬川脾氣硬,本事沒多少,卻心高氣傲。
京城遍地是貴人,他在許多社交圈里,連個屁都不是。
干不了哄人的事,又愛去外面野,結(jié)識的就是更小的官員家的孩子。
若是愿意巴結(jié)大官家的公子就好說了。
官兵找過去,能顧及體面,一起從輕發(fā)落。
但事有雙面,大官不一定能躲過此劫,小官里的變動少,說不定沒人在意。
江致微找夏元儀拿銀子,去喊門試試。
家里是真的沒銀子了,夏元儀只得把她的金銀首飾拿出來一些。
愛子心切,裝了只木匣子。
江致微敲的后門,從門下的縫隙里一根根的遞首飾出去。
外頭兵卒沒有回過一句話,他塞第三支首飾時,門縫里插進來一把刀鋒冰亮的鐵刀。
正好懸在江致微頭頂。
他因穿得厚實,不好彎腰,所以是跪趴在地上的。
換成蹲姿或站姿,他的命就交待了。
這把刀懸在他頭頂,他脫離危險,不敢再去喊門,府里人的心里就懸上了一把刀。
因這件事,夏元儀看他順眼,臨危的時刻,對他們母子少了擠兌。
府上日子不分日月,家仆人心躁動。
夏元儀第一時間把家里糧食、水源控制起來,但她沒有壓著下人,不讓他們吃喝,而是統(tǒng)一供應(yīng)餐飯。
從今天開始,直到解封那天,所有人都是兩頓稀飯。
手上的活都歇一歇,省些力氣,到了飯點少吃一口。
她這種做法,不被家人理解。
公婆都在罵,大孩子小孩子都在哭,幾房妾室這時還在找機會給她找麻煩,鬧到江老三跟前,江老三不明原委,就記得夏元儀挪盡家財,只保了一個江萬川。
現(xiàn)在全家人困在府中,不知未來幾何。夏元儀又這般控制糧水,更讓他惱怒不已。
江致微早看夠他們一家的鬧劇,事情發(fā)展到這地步,也別擺什么官架子。
他好生講理,江老三還要訓(xùn)他。
江致微就問:“那你說怎么辦?府里這么多張嘴要吃飯,誰吃誰不吃?餓著的人急眼了,鬧騰起來你要怎么處理?他們半夜提著刀子站你床頭,你睡得著睡不著?”
都說患難見真情。
夏元儀沒想到家里落難的時候,還是二房家的孩子理解她。
江老三死撐著面子,江致微被他禁足久了,早看透了。
三叔拉拔他,全是為了自己的后路。
他讀書多年,不為家,不為民,也不為報國,施展抱負。更不是什么出人頭地、光宗耀祖。
他努力科舉,成全三叔想要的安樂好日子。
是利用,他就不忍了。
“你是不是硬要你這張老臉?那我們現(xiàn)在就開火做飯,一鍋全煮了,能吃幾碗算幾碗,明天大家一起餓死!”
他說要煮,就喊人去搬糧食。
夏元儀給家仆使眼色,家仆忙開了廂房的鎖。
江老三看他們真要全煮了,又去阻止。
這一頓鬧,也在家仆里傳開。
從今天開始,但凡煮飯的人多抓了一把米,都要被人說。
控制了糧食,府上各類矛盾,夏元儀就不管了。隨便他們鬧去,也不知能活幾時。
江致微輩分不上不下,又要哄著爺爺奶奶,又要安撫娘親,還要在三叔恢復(fù)一點狀態(tài)時,努力去找他打聽事情,嘗試拼湊現(xiàn)在的局勢。
爺爺奶奶從前過的苦日子,老大走鏢掙錢后,他們就過的財主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