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她渾身一僵,嘴角抿了抿,最終到底還是沒說什么。
兩人牽著一起來到臥室,他要去洗澡,她下意識的打開柜子,要給他挑選浴袍。
可是看到柜子里掛著她之前穿過的衣服,還有一套一看就是高中校服的東西。
她不動了,擰眉想了很久,“這件衣服沒洗過?”
因為上面還有點兒痕跡。
他渾身一僵,大踏步的走近,“嘭”的一聲關(guān)上中間柜子的門,并且迅速打開側(cè)門,隨意拿了一件出來,進入浴室了。
黎歲站在柜子前,抬手扶額。
哎,她為什么要那么問啊......
霍硯舟洗了四十分鐘才出來。
黎歲看到他發(fā)絲還在往下滴著水,臉上也很冷的樣子。
她抓過旁邊的吹風(fēng)機,朝他招了招手。
“過來,給你吹頭發(fā)吧。吹完趕緊休息,已經(jīng)到你休息的時間了,有什么事兒,明天再想�!�
他的腳步一頓,走過去,坐在了地毯上。
黎歲坐在床邊,將吹風(fēng)機插上電,手指剛要穿進他的發(fā)絲里,就看到他抬頭,盯著她看。
明明他眼底的情緒很淡很淡,淡到讓人察覺不到,可她就是能從里面看到更深的東西。
像海底下的堅冰。
也像深淵里的風(fēng)暴。
他揚著脖子,那鎖骨的痕跡很明顯,幾乎是一覽無余。
黎歲低頭看了他幾秒,就強迫自已把視線移開,打開吹風(fēng)機,吹了起來。
霍硯舟緩緩?fù)埃p手摟著她的腰,就這么閉著眼睛。
第642章
你愿意回來,我就沒事
黎歲是坐在床邊的,他坐在床下,這樣的動作自然又親昵,像是需要安慰的小狗。
她的手上頓了一下,指尖在他濕著的發(fā)絲之間穿梭著,另一只手將吹風(fēng)機拿高了一些。
她沒有推開他,總覺得今晚的霍硯舟大概就是那雨中被淋濕的沒有家的大型動物。
吹了七分鐘,他的頭發(fā)就干了。
本來以為他就會放開她了,可他沒放開。
她將吹風(fēng)機收好,把線挽了起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推開吧,他正是需要安慰的時候。
不推開吧,這樣也不是個事兒。
她抬頭,視線看上墻上的鬧鐘,快十點了。
“霍硯舟,你該睡覺了�!�
他“嗯”了一聲,還是沒放開。
黎歲抬手,在他的腦袋上揉了揉,“睡吧,明天一起想辦法。”
他的腦袋放在她的腰側(cè),微微蹭了蹭,“嗯。”
黎歲有些不太自在,猛地一下站起來,“那就快睡�!�
她也得去洗澡了,現(xiàn)在身上全是煙味兒,也虧得她能抱這么久。
她起身就去浴室,沒敢去看鏡子里自已的臉,快速的洗完。
出了浴室后,才發(fā)現(xiàn)他躺在床上,這會兒睡得靜悄悄的。
她走近,看著發(fā)絲掩蓋之下的眉眼。
抬手,幫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那個永結(jié)同心的保護符就那么放在旁邊,昭示著他的內(nèi)心并不平靜。
黎歲輕聲說道:“我會跟你一起解決這件事。”
他并不是一個人。
說完,她沒去看他的反應(yīng),自已走到旁邊的小床上,躺下睡了過去。
但她怎么可能睡得著。
這件事既然是老爺子做的,那老爺子那邊也許會有什么動作。
可一整晚過去了,老宅那邊靜悄悄的,竟然什么都沒發(fā)生。
黎歲也回過味兒來了,這是老爺子并不打算承認(rèn)。
帝都其他人只會覺得她黎歲就是霍家的災(zāi)星,害得常年吃齋念佛的老夫人慘死。
而霍硯舟若是在意老夫人,也許就會重新考慮這段婚姻。
老爺子不需要承認(rèn)這件事,外界的流言蜚語就能讓霍硯舟重新審視黎歲這個人了。
一個災(zāi)星的標(biāo)簽,那可比其他事情都要嚴(yán)重的多。
大家族內(nèi)都是講究氣運的,誰若是被貼上這個標(biāo)簽,就算她本身再優(yōu)秀,都得被掃地出門。
就跟當(dāng)年那個生下來就被貼上天煞孤星標(biāo)簽的孩子一樣。
緩過來之后,黎歲是真的有些生氣。
老爺子把所有的手段,全都用在自已這個最得意的兒子身上了。
她的臉色有些冷,吃飯的時候,下意識的就去看霍硯舟的反應(yīng)。
可從起床開始,他就一直很安靜。
她心里不是個滋味兒,給他夾了一點兒菜,“今天你依舊待在棕櫚灣,霍氏那邊你不用擔(dān)心,我會處理好一切。”
“歲歲�!�
“嗯?”
“只要你愿意回來,我就沒事。”
黎歲的手指一頓,有些納悶,“我肯定回來,不是說了么,要替你工作一個月,倒是你,不要多想,如果實在要胡思亂想,可以去霍氏監(jiān)督我工作�!�
他側(cè)過腦袋,看著她的臉,清冷之中滿是對他的擔(dān)憂。
他張了張嘴,突然傾過身體,在她的唇邊印下一個吻。
黎歲本來還想再叮囑一點兒其他的,卻因為他的這個動作,宛如被點了穴道。
她猛地起身,抓過旁邊的包,“我先去霍氏了,有什么事兒記得給我打電話,不要一個人在家里胡思亂想,走了�!�
他坐回去,盯著桌上的碗不說話。
黎歲在玄關(guān)處換鞋,聽到他說:“早點兒回來。”
她身體又是一僵,“嗯”了一聲,飛快打開門走了。
坐上車的時候,還覺得臉上的熱度沒有消退。
霍硯舟為什么老是......偷襲啊。
第643章
你想說是霍硯舟的話
讓人猝不及防,完全無法招架。
她一路上都有些心思恍惚,坐在那張椅子上的時候,才迅速恢復(fù)了工作姿態(tài)。
一直工作到中午,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有人說了一聲,“謝總來了�!�
她抬頭,看到穿著西裝的男人從外面進來。
霍硯舟的這幾個朋友里,只有謝寂辰從始至終,對她的態(tài)度一直都沒那么壞。
而且第一次見到對方的時候,就總感覺熟悉。
說不上來的微妙。
謝寂辰的視線落在她臉上,把帶來的資料放到桌子旁,“還以為你今天臉色不會太好。”
“為什么?”
他走到旁邊坐下,沒回答這句,問的是,“硯舟還好么?”
看來知道寺廟的那場火了。
“還好,我讓他留在家里休息�!�
謝寂辰本想點燃煙,但想到什么,又緩緩放下,“這段時間,你多陪著他�!�
黎歲的視線在他臉上轉(zhuǎn)了幾秒,又收回來,將旁邊的資料拿過,點頭。
有人給謝寂辰端來了水,但他沒喝。
辦公室里只有他們兩個人。
黎歲把資料看完,笑了笑,“我這邊沒什么問題,就先簽字了。”
謝寂辰瞇著眼睛,說了一句。
“你近期別看圈內(nèi)的那些評論�!�
黎歲捏著資料的手指一僵,不用想就知道,現(xiàn)在知道寺廟起火的那些人,估計已經(jīng)把她貶低得體無完膚了。
她扯唇,“我不會在意那些言論�!�
“黎歲,我以前就想問了,你真喜歡硯舟么?”
黎歲低頭,拿起霍硯舟的鋼筆,在角落的位置簽字。
她將資料推過來,很認(rèn)真地說了一句,“我也想知道,謝總似乎一直都很關(guān)心我和霍硯舟的關(guān)系,你是真的關(guān)心霍硯舟么?”
謝寂辰看著她的臉,將資料收過來,“硯舟跟我從小一起長大,你說呢?”
“我喜不喜歡他,暫時不敢下結(jié)論,但我不會做傷害他的事情�!�
他將文件拿著,輕笑一聲,“那你記住自已的話就好,我跟驚鶴還有秦頌都不一樣,硯舟的身邊只能是你陪著,不然誰都不行。”
說完這句,他直接就離開辦公室了。
黎歲坐在椅子上,又覺得自已的頭有點兒疼。
那種疼絲絲入扣,越來越讓人難以忍受。
她嘆了口氣,堅持工作到下午,將最后的幾個合同全都處理好,然后起身要回去。
路過花店的時候,她的車停下了,下來想去買束花回去。
可拿著一束花出來,她就看到了等在原地的霍遇安。
她已經(jīng)很久都沒遇到霍遇安了。
這個人瘦了很多,可以算得上是皮包骨。
霍遇安看到她,咳嗽了好幾聲,臉上有著笑意,“方便聊聊嗎?”
她其實不太想去,大概是老爺子的手段太過陰暗,她現(xiàn)在對霍家其他人全都沒什么好感。
“有什么想說的,就在這里說吧。”
“黎歲,我說過,你不用對我有惡意,我跟你以前算得上朋友。”
他咳嗽了兩聲,嘴角彎了彎,“今天我才有空出來,是想告訴你,帝都郊外的那場爆炸,到底是誰做的�!�
黎歲看著手中的花,眼底毫無情緒,“如果你想說是霍硯舟的話,那不用說了�!�
“不是他�!�
霍遇安反駁的很快,嘴角彎了起來。
第644章
她想見的,不是我
黎歲不喜歡這個人現(xiàn)在給她的感覺,陰森憤怒,眼底全都是對霍硯舟的不甘心。
她捏著花,錯過他就要上車。
霍遇安卻不著急,“你真不在意么?還是說被霍硯舟的手段魅惑了,覺得自已男朋友慘死也無所謂了�!�
她的腳步一頓,很不喜歡這些人把z的死亡掛在嘴巴上。
霍遇安緩緩湊近,語氣輕松,卻又像是即將戳破什么秘密似的。
“郊外那場爆炸,不是霍硯舟,而是謝寂辰�!�
黎歲覺得好笑,也真的笑了出來。
“黎歲,你不相信我說的是么?謝寂辰不是一直都在撮合你和霍硯舟?你的男朋友死了,那你跟霍硯舟是不是更有可能?霍硯舟默認(rèn)了自已好友的做法,你以為他們兩個就是什么好人?只不過一個默認(rèn),一個執(zhí)行,就算你男朋友不是霍硯舟殺的,也是因他而死,而你現(xiàn)在掉進他的溫柔陷阱。我要是你男朋友,估計都能被氣活過來�!�
她的臉色沉了下去,霍遇安繼續(xù)開口。
“對了,其實我跟你男朋友見過,他跟我說,在你面前自卑,可是又很喜歡你,不想你看到他的長相,他對你的喜歡還真是小心翼翼又熱烈,沒想到最后能死無葬身之地,可惜了。”
黎歲的心里一緊,目前沒人知道她沒見過z的臉。
除非霍遇安是真的認(rèn)識z。
她不說話。
而霍遇安此前消失那么長的時間,一直都在調(diào)查這事兒,這是他調(diào)查出來的最大的秘密,也是最滑稽的秘密。
黎歲竟然跟一個沒見過長相的男人談戀愛。
他在國外修過心理學(xué),試圖分析過她的想法。
她這樣的性子,只會被男人的脆弱打動。
所以他現(xiàn)在就算是胡編亂造,她也會信幾分。
霍遇安繼續(xù)咳嗽,他的身體似乎很不好,眼眶咳得猩紅。
“你是不是很意外,短時間不見,怎么我突然變成這個樣子了,都是拜霍硯舟所賜,他殺了我哥,還要慢慢熬死我�?上�,沒看到他摔下來之前,我怎么舍得死。黎歲,你就自已慢慢去查吧,總能發(fā)現(xiàn)端倪�!�
黎歲坐上車,心里很不安。
她將車開去棕櫚灣,進了大廳,看到霍硯舟不在。
她問一旁的傭人,“他人呢?”
“先生在后院,老宅那邊讓他去寺廟把老夫人接回來,他暫時沒去�!�
打開后院的門,看到他坐在凳子上發(fā)呆,桌上放著已經(jīng)涼透的茶水。
她深吸一口氣,“怎么不去寺廟?”
他對老夫人的死并不是無動于衷,現(xiàn)在寺廟的火撲滅了,按理說他該去處理后事。
他的指尖頓住,嘴唇抿了一下,才啞聲道:“她想見的,不是我�!�
黎歲擰眉,快步走過去,在他的對面坐下。
“不是你,還能是誰,老夫人雖然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但對你的關(guān)心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