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那天和霍聿森說那些試試的話，都是一時沖動。
霍聿森懶洋洋掀了掀唇角，看了一眼周歲時，周歲時沒看他，看的其他地方，很茫然的模樣。
周歲時緩緩開口：“周先生，別開玩笑了，這玩笑不太好笑�！�
“抱歉，我無意冒犯�！�
周闔之收斂了點，頓了頓，說：“我只是擔(dān)心你�！�
有霍聿森在，他也可以毫無負(fù)擔(dān)關(guān)心她。
霍聿森沒什么表情，不過倒是站了起來，“你們聊，我出去抽根煙�！�
說完就出去了。
門被關(guān)上，周闔之還看著周歲時，還沒說話，周歲時先打斷他：“周先生，我一直把你當(dāng)客戶，其實你不用這么關(guān)心我。”
周闔之溫柔笑著：“我把你當(dāng)成朋友，讓你有負(fù)擔(dān)么？”
周歲時嘆了口氣：“周先生，我真的你和霍聿森的關(guān)系，我也不怕實話告訴你，我和霍聿森離過婚，他是我前夫�！�
周闔之不驚訝，事實上在前天聽到霍聿森說那些話后，他就猜到了一些，“我知道�！�
“你知道？”
“恩，我知道，所以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xiàn)在單身，我就有追求你的權(quán)利，不過我也不想給你壓力，可以從最普通的朋友做起。”
周闔之太過坦誠了，這讓她想起剛認(rèn)識霍聿森那會，他們倆又是親戚，她實在沒辦法將這兩個人當(dāng)成獨立的個體，于是拒絕：“我懷著孕，沒有想要談戀愛，以我現(xiàn)在的情況，我也沒想再談�！�
“周先生，所以我們最好朋友都別做，你的生意我也不做了，抱歉，違約金我會匯給你。”
她一句話封死所有的可能，就連朋友都別想做，潛臺詞啊就是別再來往。
見面都別見。
周闔之說：“我可能辦不到�！�
周歲時別過臉去，說：“抱歉，我累了，請你走吧�！�
她下了逐客令，周闔之沒有強求，他不喜歡強迫別人，可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有感覺的，他不是很想錯過，一旦錯過，也許再也遇不到，他也干脆，說：“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不過我也不會放棄，但會尊重你。歲時，你別因為一段錯誤的婚姻，徹底封閉自己。”
“你好好休息�！�
說完，周闔之起身告辭了。
就剩下周歲時心情忽上忽下，很煩躁。
霍聿森就站在病房門口，沒有走，煙也沒抽，等周闔之出來后，他沉聲開口：“你沒有機會�！�
“有沒有機會不是別人說了算的�！�
霍聿森說：“那天我跟你說的很清楚。”
“我知道，可你們離婚了，既然離婚了，男未婚女未嫁，有什么不可以，就算她懷著你的孩子，也沒關(guān)系，我也不介意。我喜歡她，就會喜歡她全部。”
周闔之表情很認(rèn)真，“你離婚，是因為南西？”
他猜到了一點。
提到南西，霍聿森眸光沉了些。
“雖然我和南西不熟，不過聽說了一些她喜歡你的事，并且喜歡了很久，既然你都做了選擇，那就別傷了兩個人的心，專心對一個人好，那才是一個男人應(yīng)該做的事。”
霍聿森嘴角勾起一道莫名的弧度，不過沒說什么。
等周闔之走后，霍聿森進了病房，周歲時在打電話，工作電話，她看了一眼霍聿森，并沒有理會，等她打完電話，她拿手機給小助理發(fā)消息，一邊發(fā)一邊說：“你不要再待在我這了，早點回南城。”
霍聿森沒吭聲。
“我聽說了，南西生病住院，她比我更需要你，霍聿森，既然你都選了南西，不用在我這里做文章，我不需要你照顧。對了，這幾天飯錢我轉(zhuǎn)你支付軟件了�！�
霍聿森還是沒說話，過了會才冷不丁來了一句：“你不喜歡周闔之�！�
第51章
哭
是陳述句。
他在陳述事實。
周歲時不確定他剛剛是不是在病房門口偷聽，轉(zhuǎn)而想偷聽這種事不符合他的一派作風(fēng)，但婚內(nèi)和白月光糾纏的也是他，怪來怪去，還是怪她自己看男人的眼光不好。
她走了會神，隨后才說：“我沒必要回答你�！�
霍聿森剛剛是偷聽了，聽到她和周闔之說的話，她對周闔之根本不是那種關(guān)系，是周闔之單方面追她，明知道她的身份還懷孕。
霍聿森也沒再問，但也沒走。
周歲時在醫(yī)院總共住了三天，情況好些了，沒什么大問題就出院了。
醫(yī)生還說保胎針還得打，她都是醫(yī)院的�？土�。
辦出院是霍聿森辦的，周歲時沒讓，但她也沒有其他朋友在a城，也拗不過霍聿森，他甚至就纏上她了，還說送她回家。
周歲時認(rèn)為自己的脾氣還是可以的，但架不住霍聿森一磨再磨，再好脾氣的人都忍不住說他：“別告訴我，你還要去我家？”
“我送你到門口，不上樓�！�
“你不覺得這對白很熟悉么�！�
她主動約他那晚，是他開車送她回家，到了樓下，是她鬼使神差邀請他上樓坐坐。
深夜，一個成年女性主動邀約，很明顯是什么意思。
他沒拒絕，陪她上了了樓，于是有了那荒唐一晚。
同樣的場景，她不可能再重蹈覆轍，拒絕讓他送，她要自己叫車，剛點開手機，便聽見霍聿森說：“怎么說我都是孩子的父親�！�
周歲時滿身的刺猬，尤其是對他，她剛轉(zhuǎn)身要走，霍聿森握住她的手腕，他正要說話，他的手機又響了起來，周歲時順勢抽回手：“霍聿森，有人離不開你，她很需要你，你回去照顧她吧�！�
周歲時心煩意亂。
霍聿森低頭一看，來電顯示正是南西打來的，他還是拉住周歲時的手腕，握住她手腕的力度逐漸使勁，沒讓她走，直接帶人上了他的車，沒給她反抗的機會，他隨即上駕駛位鎖了車門。
手機還在響，霍聿森接了，語調(diào)平靜，“我回不去，沒時間，臨時出了點事。恩，你有事和陳海說，他會安排好�！�
周歲時并不想偷聽他講電話，但就在車?yán)�，空間逼仄有限，她不愿意聽也得聽，那些字眼拼了命往她耳朵里鉆，一點點剜她的血肉。
打完電話，霍聿森將手機關(guān)機丟進前面的置物盒里，隨即問她：“你住在哪里？”
周歲時望著車外，聲音沉靜：“你這樣，很沒意思。”
霍聿森說：“什么是有意思�！�
“這樣，沒意思。南西不知道我就在你旁邊吧，知道了，你不怕她難過？傷心？”
“她不會知道�！�
“和前妻糾纏不清，你很有自信？”
“周歲時，沒必要咄咄逼人�！被繇采燮ね煌惶藥紫�，側(cè)過頭看她，她也回頭看他，爭鋒相對，他繃著臉，線條冷硬，說：“我知道你有氣，但沒必要�！�
沒必要什么？
“難道要我回到以前那樣？假裝我們沒離婚，假裝沒有南西這事，假裝你沒有騙我？要我還能和你好好相處？”
在離婚那會沒有說的話，她現(xiàn)在才一股腦說出來，，說也沒有意義，她不是要他一個說法，現(xiàn)在有什么說法也為時已晚，她只是生氣，為什么還要反復(fù)糾纏她。
霍聿森沉著表情：“都過去了，那對你來說都不重要。周歲時，你現(xiàn)在懷孕，不管怎么說，我都是孩子的父親，我不可能不管�！�
“你是，可也是你不要的，你根本沒想要孩子，這孩子是意外，我沒要你們負(fù)責(zé)�！敝軞q時積壓了幾天的情緒在這會繃不住，眼眶泛著酸澀，水霧模糊住視線，“為什么我離你們這么遠，還不肯放過我呢。”
她不愛哭，情緒累計到一定程度，還是沒能崩住，手指緊緊抓著裙擺，猝不及防就掉了眼淚，她覺得尷尬，又控制不住，于是又轉(zhuǎn)過臉，但這一哭，情緒徹底沒能控制住。
車?yán)镏挥兴÷曕ㄆ穆曇�，就連哭也哭得很壓抑。
而霍聿森沒有說話，聽她的哭聲，他心里仿佛被什么利刃剮著，一寸又一寸，他煩躁扯了扯衣領(lǐng)，挽起袖扣，煙癮來了想抽煙，顧及到周歲時，他忍了下來。
他打算和周歲時離婚那會就想得很清楚，離了婚，便劃清界限，不再來往，只是誰料到她會懷孕，而且還打算生下來。
他不建議她留下孩子，但勸不住她。
她有自己的想法，他想過，既然這樣，那就尊重她的決定。
但當(dāng)?shù)弥荜H之喜歡她，他起初裝不在意，卻維持不了多久，說了些自己也覺得過分的話。
沒過多久，霍聿森的手機又響了，拿來一看，是周闔之，他直接摁斷，沒有接，周歲時還在哭，聲音很小很小，就連哭都是壓抑的，他拿來紙巾遞給她，聲音溫和：“別哭了，哭多了對身體不好�！�
周歲時沒有理他，仍舊在哭，臉頰全是淚水，順著浸濕了衣領(lǐng)，她也顧不上，就是難過，心里鈍痛的厲害。
霍聿森只能開車帶她去了附近的酒店，想讓她換個環(huán)境冷靜下來，只要不再哭，他看不得她哭，她一哭，他很煩躁。
登記入住，她要走，被他攔住腰，他跟前臺說：“麻煩開快點，她不舒服，得快點休息。”
前臺以為是夫妻吵架，加上女人肚子隆起，便加快登記速度，遞上房卡給他們。
在男人帶女人進電梯，前臺目光追隨過去，忍不住和同事驚嘆：“果然，帥哥都是英年早婚�！�
來到房間，門關(guān)上，霍聿森將人拉到床上坐下來，他半蹲下來，拿紙巾擦她臉上的淚水，她低著頭躲，聲音悶地厲害，帶著哭腔，“別碰我。”
“你再哭，我不介意和你發(fā)生點什么�！敝灰茏屗豢�，做什么都行。
霍聿森故意兇狠的語氣，“你也有五個月了，發(fā)生點什么不是問題�！�
周歲時一愣，沒想到這般禽獸的話也能從他嘴里說出來，豆大的眼淚掉在膝蓋上，在布料上洇濕一小塊，下一秒，她抿緊唇，手攥緊裙擺，一言不發(fā)。
霍聿森見她還是在哭，手捧住她的臉頰，吻了上去，她的唇有點苦澀和咸，都是她的眼淚，不知道為什么，他的心里越來越悶，仿佛感受到她的情緒。
被他這么一吻，周歲時驚覺他是來真的，反應(yīng)過來第一時間掙扎，卻被他摁住手腕，不讓她掙扎，她的力氣本就不敵他，輕易就被禁錮住自由。
她緊咬牙關(guān)，不讓闖入。
他頗有耐心，沿著唇形描繪，畢竟以前也是經(jīng)歷過一段和諧的夫妻生活的，他很了解她，也知道她的弱點。
很快便撬開城池，侵略進去。
她眼瞳瞪大，眼角還有淚珠閃爍，有種不被尊重的感覺，她張口便咬下去。
很快，一股血腥味在唇齒間蔓延開。
即便如此，霍聿森還是沒有松開，甚至有種想要繼續(xù)的沖動。
在一起三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氣氛一下變得微妙起來，霍聿森甚至將人壓了下去，禁錮她的手腕高舉過頭頂，摁在純白色的床單上，她眼睛很紅，鼻子也是，就連唇都是緋色誘人的。
但她還是很瘦，身上沒長多少肉，反而懷孕后氣色不太好，不應(yīng)該的，他想，怎么說也該長點肉。
二人心思各異，霍聿森低下頭還是繼續(xù)吻了過去，騰出另一只手一直往下，他膝蓋撐著，時刻注意到她隆起的小腹，克制著沒有傷到她，才繼續(xù)吻她。
周歲時眼淚更多了，什么樣的情緒都有，滑過臉頰沒入發(fā)間消失，她連聲都發(fā)不出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只是他松開她，卻沒有離開，居高臨下望著她哭紅的眼，他伸手擦了擦，拇指粗糲輕輕磨著她的皮膚，她別過臉，閉上眼，不想看見他。
霍聿森很清楚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他沒有停止，還想繼續(xù)，他自己都被這樣的想法震了一下，但很快平復(fù)，他起身，同時松開她，進了浴室拿了毛巾沾了熱水拿出來給她擦了擦臉，她沒有拒絕，卻也不睜開眼看他。
她很抵觸。
不再像以前對他有多回應(yīng)。
“歲歲�！彼_口喊她，只有在深夜的臥室里，他會這樣喊她，其他時候，都很少這般親密喊她，“別哭了�！�
本來快平復(fù)好的情緒，在聽到他那聲稱呼后，她心臟抽了一下，疼的厲害，眼眶又熱了，她很累，背過身，有氣無力說：“你走吧，求你了�！�
就連離婚，她都沒有這般脆弱過。
霍聿森坐在床邊，漆黑的瞳孔望著她看了好一會，還是起身走了。
聽到門啪嗒一聲關(guān)上，周歲時肩膀顫抖的厲害，眼淚止不住流。
窗外天色漸晚，手機響起，喚醒周歲時的意識，她摸到手機，看到時趙歡打來的，她接了，雖然很想裝做若無其事，但哭腔出賣了她，一下子就被趙歡聽出來，連忙問她出什么事了。
周歲時吸了吸鼻子，“沒事了，現(xiàn)在�！�
“到底出什么事了，你怎么哭得這么厲害？是不是誰欺負(fù)你了？你告訴我，快！”
周歲時強忍著，好一會都說不出話來，再開口，是沙啞不堪的聲線，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什么？哪里做錯了？”
“不該喜歡霍聿森的，我不該那么喜歡他的。怎么會變成這樣呢……”
她喃喃自語，所以一開始就是錯的，一開始就是。
“歲歲，你別哭，孕婦哭多了對你對肚子里的寶寶都不好，你現(xiàn)在在哪里？身邊有人嗎？”
“我在酒店，沒人，就我一個�！�
“你怎么去酒店了，你別想不開��！凡事還有我，你千萬保持冷靜！”
“我已經(jīng)很冷靜了，沒事，不會想不開，你放心�！敝軞q時逐漸清醒，緩緩從床上坐起來，重重吸了吸鼻子，“對了，你打電話找我有什么事嗎？”
“我就是不放心你，你真的好了嗎？”
“恩，好了。”周歲時還是沒告訴趙歡她崩潰的原因，算了，還是不要嚇唬趙歡了。
“是不是霍聿森那王八蛋又找你了？”
周歲時沒承認(rèn)沒否認(rèn)，眉頭皺了下，很快松展，說：“不要再提他了，我不想再提他�！�
“好，不提他。那我和你聊聊天吧，說點開心的事�！�
忽然一陣敲門聲響起，周歲時看向門口，心頭一緊，有種窒息的感覺，不會是霍聿森沒走吧？
她咬了咬牙，趙歡似乎也聽到了，問：“是有人敲門嗎？”
“恩。”
“誰��？你看看貓眼，別著急開門�！�
“好�！�
周歲時來到門口，打開貓眼一看，站在門口的不是霍聿森，而是周闔之。
他怎么會來？
周歲時沒有放松，反而覺得很有壓力。
周闔之又敲了敲門，按門鈴，還打了她的電話，她看了一眼，和趙歡說了一聲，是周闔之來了，趙歡讓她別開門，就隔著門板和周闔之說話，手機也別掛斷，她聽著。
門沒開，周歲時隔著門開口：“周先生�！�
聽到周歲時的聲音，周闔之關(guān)心的語氣說道：“你還好么？”
周歲時現(xiàn)在的模樣可以說一個慘字了得，眼睛又紅又腫，一看就是剛哭過，她不想被別人看見這幅樣子，尤其是周闔之。
可是周闔之為什么會知道她在這里？
“我很好。”周歲時不禁問，“你怎么來了？”
周闔之說：“霍聿森給我打的電話，他說你被嚇到了，心情不好，叫我過來看看�！�
霍聿森給他打電話？
周歲時不自覺握了握拳頭，嘴里還有股淡淡的血腥味，不太好受，她咬了咬牙根，不明白霍聿森什么意思，為什么還要叫周闔之過來，故意耍她玩？
“謝謝關(guān)心，我沒事。”她壓低聲音，掩飾哭腔。
不過是徒勞。
周闔之早聽出來她聲音不太對勁，說：“方便看下門么？”
“不太方便�！�
周闔之站在門口，看著貓眼，他似乎很擔(dān)心她的狀況。
第5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