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
與此同時，樣板房對面的樓里。
這邊窗戶，剛好能看見對面樣板房里的動靜。
江晚正拿著手機拍照，畫面放大，拍了一堆喬予和安景程靠在一起顯得極為曖昧的照片。
她將這些照片，全發(fā)在了集團大群里。
群里立刻炸了！
……
各種難聽的話，都在群里炸開。
這個群，都是普通的銷售和策劃，里面沒有集團高層，所以聊天說話比較放肆。
不過，八卦永遠是傳的最快的。
要不了多久，就會有人扒出照片里的女銷售是喬予，這件事也會很快傳到高層那邊。
等寒時哥看見這些照片，他還會覺得喬予那朵白蓮花純潔無瑕嗎？
江晚得逞一笑，退出微信，打開攝像頭，打算繼續(xù)拍攝。
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喬予從鏡頭里消失了！
只剩下一臉痛苦的安景程！
江晚立刻給安景程打電話：“什么情況？喬予呢！”
“江晚，你他媽是故意的吧！找這種潑婦讓我泡！我要是真?zhèn)�，我跟你沒完！嘶……痛死我了！我告訴你，我們安家三代單傳，要是到我這代絕了，你！喬予！一個別想跑！”
電話那邊的安景程氣到爆炸，大吼大叫。
“安景程，你瘋了吧！敵友不分！自己沒用還亂咬人！”
“你！你特么說誰沒用！”
江晚直接掐斷了電話，嫌棄的吐槽道：“真是豬隊友，一個女人都搞不定！”
但看著已經(jīng)炸鍋的大群，江晚又得意的笑了。
只要能整到喬予，她就莫名爽！
……
喬予“以色交易”的消息，很快傳遍了SY集團上上下下。
就連喬予去上洗手間，都有人指指點點。
那些同事，對她避而不及。
“難怪我說她剛進銷售部第一天，就能賣出一套房，原來是靠出賣色相！”
“像我們這種安分守己的，以后怕是沒飯碗咯！”
“你跟人家學(xué)學(xué)，多釣幾個大客戶，沒準(zhǔn)金龜婿都釣上了！”
“你看我像狐貍精嗎？我這一看就是良家婦女啊，我是做不來那種事！”
“這倒是，我寧愿只拿底薪，也不愿意干出這種齷齪事！”
喬予面色如常的從那些碎嘴子身邊走過。
她沒做過就是沒做過，懶得解釋。
可喬予發(fā)現(xiàn)，事情遠沒有那么簡單。
她開始被銷售部孤立。
她的工位椅子上，會忽然出現(xiàn)一坨膠水。
她的電腦屏幕上，有用口紅寫的英文字母，Bitch。
她放在工位下準(zhǔn)備見客戶穿的高跟鞋，里面被倒?jié)M了水。
甚至，連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同事都故意不通知她，導(dǎo)致開會時，她總是遲到。
他們的手段很幼稚，可也很成功，成功的讓喬予孤立無援。
……
一號樓，總裁辦公室。
徐正匯報道：“薄爺，這件事我去查了，是那位叫安景程的客戶騒擾喬予在先。安景程跟銷售部投訴了喬予，說喬予作為銷售顧問不敬業(yè)。”
“不敬業(yè)？”
“嗯，其實是……安景程對喬予進行性騒擾，結(jié)果被喬予踢了一腳……咳，好像是踢中要害了，傷的不輕，他在醫(yī)院開了驗傷單，說是準(zhǔn)備起訴喬予�！�
徐正差點忍不住，想笑。
男人眸光一頓，似是有些詫異，“我還以為這些年，她早就習(xí)慣逆來順受，沒想到，還會踹人�！�
語氣雖然冷冷的，卻能聽出一絲欣賞。
徐正多說了句：“喬小姐估計也就在您面前，逆來順受。我聽說，前陣子，江晚故意把她的飯菜打翻了，不肯道歉，喬小姐直接把江晚打的那份飯菜……蓋在了江晚臉上……”
這行為，怎么看，都不是逆來順受的主兒吧。
薄寒時薄唇勾了勾。
很快，又冷下臉去，擰眉訓(xùn)斥：“誰給她的膽子在公司這么橫？”
徐正故意說：“那我現(xiàn)在就去銷售部把喬予叫來認(rèn)錯，給江晚道歉，給安景程道歉�！�
“……”
男人冰冷的眼神，狠狠剜了他一眼，“你今天話怎么那么多�！�
“呃……”
其實有沒有可能，他平時話也這么多。
徐正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不過薄爺，現(xiàn)在喬予在銷售部的處境很糟糕。她被孤立了，可能很快，就干不下去了�！�
“如果被孤立就辭職的話，那她也太弱了�！�
徐正干笑，心想——
“又不是人人都跟您似的，在里面待了三年，出來還能成就這么大一番事業(yè)！尋常人哪有這魄力和忍耐力？這世界上有幾個薄寒時？”
但徐正只敢在心里嗶嗶，不敢說出來。
徐正察言觀色，試探性的問：“薄爺，我們要不要派人在群里，警告一下喬予？像她這種得罪客戶的行為，我們必須嚴(yán)厲批評！”
表面上是批評，可實際上，是在幫喬予證明清白。
薄寒時冷哼：“不僅話多，還自作聰明。”
“咳……”徐正摸摸鼻子。
男人不冷不熱的，拿起一份合同開始翻閱，“這么無聊的事，你愛做就做，別拉著我參與�！�
聲音不咸不淡，不贊同也不反對。
那就是……支持？
“明白了，這是我的意思，不是薄爺?shù)囊馑�，幫喬予這件事，與薄爺無關(guān)�！�
薄寒時：“……”
怎么有種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感覺？
第39章
徐正立刻就要去辦。
走到門口時，男人傲嬌又高冷的說：“以后，她在公司被欺負(fù)的事，不用跟我匯報，我不關(guān)心。”
“明白！”
他是真明白，還是假明白？
等徐正離開辦公室，薄寒時將手里的合同摔在桌上，沒心思看了。
胸膛里，有一抹躁郁揮之不去。
他垂眸看著手指上煙蒂燙傷留下的淺灰色傷疤，眉心終是皺了皺。
這段日子，這燙傷的疤痕一層又一層的疊。
連他自己都快數(shù)不清，心軟的次數(shù)。
……
SY集團園區(qū)內(nèi)，十號樓的頂樓是個公共咖啡廳，咖啡廳轉(zhuǎn)角木質(zhì)樓梯上去，是個小天臺。
人不多，極為清靜。
喬予買了杯咖啡，上了小天臺吹風(fēng)。
這幾天，她在銷售部被霸凌的快要撐不下去了，不是沒動過辭職的念頭。
可是離開SY，她似乎暫時找不到比地產(chǎn)銷售提成還要高的工作。
哪怕只成一單，相思的介入手術(shù)費也完全夠了。
手機響了起來，是幼兒園大班老師打來的。
“是喬相思的家長嗎？”
“是，我是喬相思的媽媽。老師，有什么事嗎？”
“明天我們要舉辦一個親子活動，您和孩子的爸爸，能一起到場嗎？大概下午兩點左右吧�！�
喬予猶豫了下說：“老師，我一個人去可以嗎？孩子爸爸可能……去不了�！�
“這樣啊，那好吧，要是能來，盡量來吧�！�
“好，謝謝老師。”
掛掉電話后，喬予長長的吐出口氣。
她時常在想，要不要告訴薄寒時，關(guān)于相思的存在。
可是薄寒時那么恨她，她真的怕，薄寒時會認(rèn)為，她是在用相思來道德綁架他，又或者是……搶走相思，懲罰她這輩子再也見不到相思。
她靠在天臺上，思緒煩亂，拿出一部老款手機，打開默默翻著。
這部手機，薄寒時有個黑色同款，是當(dāng)時買的情侶機。
她這臺是白色的。
兩臺手機的手機號碼，都是特意挑選的。
只是，這臺手機，她后來再也沒用過，也不用來打電話，只是一直續(xù)著費，怕停機太久，手機號會被回收。
這臺手機里，存了一堆他們熱戀時的美好回憶。
包括聊天記錄。
那時，喬予一不高興了，就給薄寒時發(fā)短信。
那時的薄寒時，無論再忙，也都會有回應(yīng)。
喬予看著那條短信記錄，笑了起來。
“在笑什么？”
背后，響起一道熟悉的男聲。
喬予連忙將那臺老手機收進口袋里，她轉(zhuǎn)身，便跟江嶼川打了個招呼：“啊，沒笑什么，看了一個笑話。江總也常來這里吹風(fēng)？”
“我還以為你被銷售部那群人欺負(fù)，已經(jīng)躲在角落里偷偷哭泣想著辭職呢，看到你還有心情看笑話，證明抗壓能力不錯�！�
喬予苦笑：“是想過辭職，我心理素質(zhì)沒江總想的那么好�！�
“要是還有人對你做更過分的事，你盡管來告訴我，我去處理�！�
喬予搖搖頭，“這不太好，在公司，我還是和江總裝作不認(rèn)識比較好，如果銷售部的人知道我和江總的私交，恐怕又會說三道四。我倒沒什么，但這對江總來說，名聲不好�！�
“你是覺得對我名聲不好，還是怕寒時知道我在幫你？”
喬予實話實說，“都有，他恨我，而你是他最好的兄弟，如果你幫我，他可能會因為我而遷怒你。江總，為我這種人，不值得的�！�
江嶼川心疼道：“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你不必跟我如此見外，老實說，我更喜歡你稱呼我江學(xué)長。喊江總，總感覺太見外了�！�
喬予沒說話，只是無奈的笑笑。
她一直都覺得，和薄寒時身邊的人保持距離，是件好事。
“予予，你不必這么自責(zé)的，六年前你背叛寒時，后來我們也都知道，你是因為你母親。二選一，一邊是至親，一邊是至愛，換做是我，也不見得比你做的更好。這不能怪你�！�
“我可能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讓自己負(fù)罪感不那么深�？杀『畷r在里面那三年，是真的，他在里面差點死了，也是真的，我的確對不起他。他恨我，實屬正常。若當(dāng)年換做是他這樣對我，我大概也恨透了他吧�！�
那年的薄寒時，才23歲，風(fēng)華正茂，跟著導(dǎo)師打贏了好幾個有名的官司。
他攻讀的是雙博士學(xué)位，法律和金融。
無論是在哪個領(lǐng)域，都是未來屈指可數(shù)的人物。
可如今，他因為那段黑歷史，再也不能作為辯護律師上法庭，為當(dāng)事人討回公道。
薄寒時說過，他的親生父親死于一場陰謀，幕后黑手權(quán)勢滔天，他讀法律是為了親手將兇手繩之以法。
而雙修金融，只是為了掙足夠的錢，有足夠的地位，給她優(yōu)渥的生活。
所以，喬予一直認(rèn)為，薄寒時是更喜歡當(dāng)律師的。
如今他失去了親自給他父親翻案申辯的資格，是她一手剝奪了他的資格。
他怎能不恨她？
她明知道，他當(dāng)年的理想，是打算成為一位出色的律師……
而如今，薄寒時只能看著陸之律上法庭打官司。
聽南初說，陸之律每次出席庭審，薄寒時都會坐在庭審觀眾席。
也許，陸律師身上，有他曾經(jīng)破碎的夢想。
喬予根本不敢奢求，薄寒時有朝一日會原諒她。
她親自碾碎了他的夢想，揮刀斬斷了他曾經(jīng)的無限可能，那是一個年輕人，最寶貴的東西。
“予予，六年過去了，你其實還很年輕，一直活在負(fù)罪感里，你的人生會被毀掉�！�
喬予眼角微紅，“要是我的人生毀了，能讓薄寒時釋懷，那也挺好的，一報還一報。畢竟，當(dāng)年我也親手毀掉他的人生�！�
“寒時他現(xiàn)在有SY，已經(jīng)走上金字塔頂尖，也許現(xiàn)在他所擁有的，比他一開始為自己設(shè)定的路還要好。予予，你曾經(jīng)的確對不起寒時，可你，也要為自己而活�！�
“江總，謝謝你安慰我�！�
江嶼川拿出一張紙巾遞給喬予。
喬予接了過去，擦了下濕熱的眼睛。
進天臺的玻璃門后，薄寒時站在那兒，臉色陰沉。
原來，在銷售部被欺負(fù)的這么慘，也沒來找他吭一聲，是因為有了更好的攀附人選。
——呵，江嶼川，心軟善良好騙，的確是個不錯的人選。
第40章
薄寒時轉(zhuǎn)身，徑直離開了天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