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看這架勢,他是信了?
喬予啊喬予,我的好閨蜜,為了你,我可是豁出去了!
南初硬著頭皮,繼續(xù)撒謊:“你不用去問我媽,我媽是不會承認的,畢竟,這是她女兒的丑事。如果你覺得接受不了,想離婚……”
陸之律冷笑:“編這么多,其實你的目的是想離婚?”
“……”
她發(fā)誓,她沒有!
男人長腿逼近她,周身氣壓低的嚇人,“你想離婚是吧?為了蘇經(jīng)年?”
南初沒想到,她會惹怒陸之律!
“我、我不想離婚,我們不是一向各玩各的?你你你生什么氣?你應該不介意我有個私生子吧?你放心!我不用你幫我養(yǎng)女兒,我自己養(yǎng)!”
南初拉著相思,往后直退。
可她終究是低估了一個男人在婚姻里對自己的領(lǐng)地,占有欲有多強。
“我不介意我們各玩各的,但不代表,我陸之律會允許自己的妻子,在外面搞出個私生子來。我是太放縱你了,才讓你覺得無論你做多出格的事情,我都不會介意是嗎?”
陸之律私底下一向玩世不恭,只有站在法庭上,才會變得嚴肅正經(jīng)。
可像今天這樣,咄咄逼人,冷厲強勢的模樣,南初還是頭一次見。
她平時在陸之律面前,一向高傲囂張。
像今天這么理虧,這么慫包,也是頭一次……
“對、對不起�!�
可顯然,陸之律并不接受她的道歉。
男人只冷聲問:“這個孩子,你打算怎么處置?”
“我……我也不知道�!�
還給喬予?
嗯,下午就還了。
陸之律臉色冷沉的可怕,“南家跟陸家聯(lián)姻,無非就是想讓陸家注資。我們結(jié)婚兩年,陸氏給南氏注資上億,我娶了你,我們是夫妻,所以哪怕沒有感情,在外面我也給足了你面子。可你呢,南初,你給過我面子嗎?”
南初一時愧疚,她甚至想開口解釋。
可下一秒,他又說:“你的過去,我沒介意過,二手房嘛,貪圖地段好,我認了。但這個野種,我不會認�!�
二手房?他是指,她和蘇經(jīng)年那一段嗎?
南初明艷生動的臉,一瞬失了血色。
她勾唇道:“我也沒讓你認,你放心,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養(yǎng)�!�
“你以為你自己養(yǎng),這件事就結(jié)束了?”
“那你想怎么樣?”
陸之律一字一句的說:“離婚吧,南初�!�
南初站在那兒,身形微晃。
她嗓子里像是塞了棉花一樣,怔忪了好半晌,才發(fā)出聲音:“你是認真的嗎?”
這兩年,陸之律對她很縱容。
無論她做什么,他都不會過問。
可這次,明顯是挑戰(zhàn)到他的底線了。
“在你對我隱瞞這件事,跟我結(jié)婚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今天的局面。各玩各的可以,我尊重你,別太過分�?赡�,未免太出格了!”
說完,陸之律摔門而去。
南初愣在原地,怔了好久,這是陸之律第一次這么認真的和她吵架。
不過,應該也是最后一次了。
他那種人,要么不認真,一旦真的決定了什么,把“離婚”二字說出口,就一定不會是過過嘴癮。
相思拉拉南初的袖子,“干媽,我們要不要和陸叔叔解釋一下?”
南初骨子里也一樣高傲。
她一開始,只是想幫喬予把相思的身份隱瞞下來,便順口撒了個謊。
她以為,陸之律不會在意的。
可她沒想到,陸之律會這樣大動干戈,甚至要和她離婚。
喬予氣喘吁吁的趕到。
“到底怎么回事?陸律師呢,他走了嗎?”
相思一看見喬予,跑過去撞進喬予懷里,“媽媽,干媽和陸叔叔吵架了,陸叔叔要跟干媽離婚!”
喬予一愣,“什么情況啊初初?”
南初背對著她們,抬手擦了下眼角的濕潤。
她收拾好情緒,轉(zhuǎn)過身來,無所謂的說:“離就離,誰怕誰?我和他又沒感情。”
喬予知道事情原委后,自責的不行。
“我去找陸律師解釋,相思不是你的孩子,他誤會了所以才要跟你離婚�!�
南初拉住她:“不用了,離就離吧,我本來也沒想和他好好過。原本就是商業(yè)聯(lián)姻,如果是他提離婚,我爸媽就沒辦法挽回了。如果我提離婚,這輩子我都離不掉。其實借著相思能離婚,也挺好�!�
喬予看著她,擔憂道:“我怎么覺得,這不是你的心里話?你真的對陸律師沒有一點感情嗎?”
“沒有!我對他,能有什么感情?你忘了,我喜歡的是蘇經(jīng)年。”
“初初,你別因為在氣頭上,就做讓自己后悔的決定。如果陸律師和你爸媽攤牌,你爸媽知道你們離婚的原因,這件事也一樣會被抖出來,你爸媽能愿意嗎?”
“陸之律要是想跟我離婚,是不會通知我爸媽的。予予,有件事你說對了,陸之律和薄寒時是一類人,做了決定就不會任由別人插手。我總說陸之律不靠譜,可現(xiàn)在看來,你比我,更了解他。老實說,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真正發(fā)火的樣子。以前,我總覺得,陸之律這人沒什么底線,無論我做什么,他都無所謂�!�
喬予無奈淡笑:“你啊,總說我傻,其實你才傻。你不會真的以為,陸律師這樣的男人,會允許自己的老婆跟別的男人有一個六七歲大的孩子?”
“他又不愛我,商業(yè)聯(lián)姻,有什么不能接受?”
“你這相當于一腳踩在了他臉上,就差跟所有人宣告,你在他頭上種了一大片草原。你說,他能不生氣嗎?再說,他要是真的打算離婚,陸氏一定會終止對南氏的注資,初初,這不是小事,你能承擔的起離婚的后果嗎?”
離婚,南初倒是不怕的。
大不了一拍兩散。
可是一想到南氏還需要陸氏的資金扶持,南初就頭疼了。
她垮著小臉,“難不成我要去跟他去求和?”
喬予知道她放不下身段,“我去跟陸律師解釋�!�
“還是別了吧,萬一他嘴賤,告訴薄寒時……”
“我在海市這一周,想明白了很多事。相思是薄寒時的女兒,不管我再怎么隱瞞,有一天,薄寒時一樣會知道,我也沒權(quán)利剝奪他們父女相認。是福是禍,都躲不過。而且,總不能因為這件事,害得你跟陸律師離婚吧,那我豈不是罪人?”
南初總覺得喬予怪怪的,但說不上哪里怪。
“那你有沒有想過,薄寒時在帝都手眼通天,他可以隨時搶走相思的撫養(yǎng)權(quán),你爭不過他。去母留子這種事,在他們的圈子里,還新鮮嗎?”
第56章
去母留子。
喬予不是沒想過,甚至,她已經(jīng)做好了打算,只要薄寒時能讓她偶爾去看看相思,相思跟著薄寒時,會比跟著她要過的更好。
喬予自嘲道:“相思如果跟著薄寒時,不可能連十萬塊的介入手術(shù)都做不了。初初,我養(yǎng)不了相思了,她現(xiàn)在需要更好的物質(zhì)條件,我給不起�!�
如果,她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她會拼盡全力跟薄寒時爭取撫養(yǎng)權(quán)。
哪怕爭不過,也要爭。
“可是相思跟著你,她的精神世界會更豐富,她才六歲啊,孩子可以沒了爹,但孩子一旦沒了媽,就真的沒了家。薄寒時他有什么,除了錢,他還能給相思什么?萬一他娶了宋依依……”
“相思和薄寒時相處的很好,相思也很喜歡他�!�
“什么?他倆怎么……”
喬予把薄寒時和相思認識的經(jīng)過說了一遍。
南初呆住了:“這血緣關(guān)系這么強大?”
“是啊,我也沒想到,相思會那么喜歡薄寒時。不過這樣也好,提前適應了。”
到時候分別,相思也不會哭的太慘。
她要是哭個沒完,喬予會狠不下心來。
南初詫異的看著她:“予予,你真的決定把相思的撫養(yǎng)權(quán)給薄寒時?”
“我不想又能怎么樣呢,薄寒時遲早會知道相思的存在,也遲早會把撫養(yǎng)權(quán)拿走,我爭不過他的�!�
爭不過,所以只好認命。
就像她花了一周時間,來接受自己可能只剩下半年的壽命一樣。
忍一忍,什么都會過去。
相思還小,再過幾年,她就不會那樣牽掛媽媽了。
南初總覺得,喬予這趟從海市回來,眼底的寂寥,像是哀莫大于心死。
她想到三年前那次大半夜的急診搶救,心跳咯噔一下。
她抓著喬予的手問:“予予,你最近和薄寒時發(fā)生了那么多事,是不是心情不好?”
喬予知道她在擔心什么。
只是笑笑說:“我抑郁癥早就好了,你別那么緊張,而且三年前那次進急診,是因為睡不著吃安眠藥吃多了,不是你想的自殺�!�
“真的啊?你心里有事一定要告訴我,別自己一個人憋著。你知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千萬不能有事�!�
喬予看著南初關(guān)切的眼神,欲言又止,最終只說了一個字:“好�!�
算了,她的地獄,她自己承受,何必拖著南初也傷心難過?
……
不夜港酒吧。
陸之律坐在卡座上,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酒。
薄寒時到的時候,看見桌上堆著白的紅的啤的,被他喝了個遍。
就在陸之律準備喝下一杯時,手里的酒杯被人劈手搶走,擲在桌上。
“胃穿孔,我可不送你去醫(yī)院�!�
男人在陸之律身旁的卡座上落座。
陸之律兀自端起酒杯,仰頭又是一飲而盡,邪笑道:“薄寒時,你他媽真不厚道,當年你剛從里面出來,我和川兒給你接風洗塵,你那晚喝到胃出血,是誰送你去的醫(yī)院?”
“你在里面待了三年啊,三年沒碰酒精,一出來就喝了三瓶56度白的,說狠,哥們你比我狠�!�
陸之律自認沒薄寒時那么狠,可今晚,誰也別想攔著他尋酒作樂。
薄寒時倒了杯伏特加,輕抿一口。
骨節(jié)分明的長指握著酒杯敲了敲,“說吧,遇上什么事了?”
能讓陸之律喝成這樣的事,不多見。
陸之律吞了口烈酒,咬咬后槽牙:“我要離婚了�!�
“這事兒頭一次聽,倒是新鮮�!�
薄寒時挑挑眉,姿態(tài)慵懶的握著酒杯碰了下陸之律的酒杯,又品了口酒。
烈酒辛辣,入喉刺激,男人眉心皺了皺。
仿佛在他聽來,陸之律只是在說“今晚有點冷”一樣。
他這過分平靜的反應,是不是多少有點不尊重兄弟了?
“兄弟!你還是不是人�。∥艺f!我要離婚了!”
薄寒時淡淡的瞥他一眼,很直白的說:“沒結(jié)過婚,不知道離婚什么感覺。”
“……咳!”
陸之律差點嗆到!
“你這是什么安慰人的方式?不過,聽起來,你好像比我還慘。至少,我還有個墳墓能躺躺,不像你,孤家寡人,直接曝尸荒野�!�
“我看你也不太傷心,我還有點工作,要不我先回集團?”
薄寒時起身,作勢要走。
陸之律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別介!你走了,我跟誰倒苦水?”
“你提的,還是她提的?”
“我提的,她大概是沒想到我會提離婚。”
“原因�!�
男人一張高冷撲克臉,不像是在關(guān)心他,倒像是例行公事。
陸之律好笑道:“你怎么跟民政局辦離婚的工作人員一樣官方?”
“你對南初,究竟有沒有感情?”
薄寒時話少,可問的每個問題,都直擊要害。
陸之律一時間被問愣住了,他好像……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當初,只覺得南家在帝都也算名門,雖然比陸家是差了許多,但也還算登對。
南初呢,帝都大學新聞系畢業(yè)的,名校畢業(yè),人也長得漂亮,到了長輩面前,嘴巴也夠甜。
“你又不是不知道,當時我家里催的緊,我看合適,就想著湊合湊合得了。結(jié)果,我他媽結(jié)婚兩年,過的跟和尚似的,這就算了,她現(xiàn)在不知道從哪兒忽然帶回來一個六七歲大的孩子,跟我說,這孩子是她和她初戀的女兒。給我氣的,我二話不說提了離婚�!�
陸之律越想越生氣,又灌了一大口酒。
薄寒時指腹點著杯壁,思忖了幾秒,幽幽開口:“初戀啊�!�
“不就是那個叫蘇經(jīng)年家伙,到現(xiàn)在也沒回國,他要是回來,我好賴看看那家伙長什么樣,能讓她牽掛這么多年,我倒要開開眼!”
“你沒戲了,離了吧�!�
“……”
陸之律震驚的看著他,“你還是我兄弟嗎?”
“你就算再好,能干得過人家初戀?”
陸之律捏著酒杯,黑著臉,卻不得不贊同:“也是,你是過來人,你最知道初戀的威力有多大了。”
互相傷害這事兒,他沒輸過。
“……”
薄寒時咬了咬牙,“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陸之律手機響了。
他瞥了一眼屏幕,有些不耐:“誰啊,這個點打電話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