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可他依舊不信,他盯著喬予,雙眼赤紅,“你走進墨湖的那晚,也說沒有,我信了。”
最后那三個字眼,咬的極重。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
那晚,他絕對不會信她說的鬼話。
不知是他的口氣太兇太冷,還是提起過去,喬予心弦被狠狠撥動了下,看他紅了眼,她眼眶也情不自禁的漸漸泛了紅。
她吸了吸鼻子,“都過去了,以后真的不會。我剛才讓你……讓你放開我,是因為走太快,扭到腳了�!�
不知道他信了沒有。
話音剛落,身體驀然失重。
薄寒時將她一把打橫抱起,他抱著她往回走,“現(xiàn)在臺風停了,趁著風平浪靜,回去收拾一下東西走了�!�
以后靠海的鬼地方,他不會再準她來。
這些海,有什么可看的,別說喬予現(xiàn)在有深�?謶职Y,連他都對大海有陰影了。
他眼神冷凌,目視前方,并不看她。
只是說話語氣,不易察覺的軟了幾分。
薄寒時抱著喬予回到3號院門口時,羅達恰好來找她。
節(jié)目組的人并不清楚他們的關(guān)系。
喬予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掙扎了下,小聲道:“你先放我下來�!�
薄寒時眉心皺了皺,不但沒放她下來,反而抱的更緊了。
他抱著喬予,非常坦蕩的從羅達身邊走了過去。
連一個眼神都沒給羅達。
霸道到近乎狂妄。
羅達:“……”
不是,他們是沒看見他嗎?
而且……觀察員這樣抱著女嘉賓真的合適嗎??
搞得像是他們才是一對CP似的。
等進了屋內(nèi),喬予腳扭了,被薄寒時放在沙發(fā)上。
男人一把握住她的腳踝,將她那只受傷的腳放在腿上查看。
喬予皮膚很白,也很細膩,光滑的像是綢緞。
薄寒時指腹帶著微微的粗糲,掌心觸上去的時候,喬予耳根微熱。
這種動作,極其曖昧。
而且,她今天穿的是裙子……
這里沒有跌打損傷的藥膏,他只輕揉了兩下,喬予疼的縮腳。
薄寒時抬眸看了她一眼,也發(fā)現(xiàn)她穿了條白裙子,手下動作驀地一重。
喬予疼的差點眼淚飆出來,“弄疼我了,你別揉了!”
他只冷笑一聲,“知道疼就好。乖乖坐在這兒,我去收東西。”
他起身去收拾行李。
末了,又頓住步伐,丟了句:“以后別穿白裙子�!�
喬予不明所以,“為什么?很難看嗎?”
“嗯,晦氣�!�
“……”
都什么年代了,薄寒時這個年紀,竟然會覺得白裙子晦氣。
那是不是頭上戴朵小白花,在他眼里就是守寡?
他是大清穿越過來的嗎?
他說難看,喬予下意識朝對面的鏡子里看了好幾下。
哪里難看?不是挺好看的?
南初總是夸她穿白裙子好看,薄寒時果然審美眼光極差。
薄寒時在那邊收東西,瞥了沙發(fā)這邊一眼。
瞧見喬予不停的在照鏡子,嘴里還嘟噥:“怎么就難看了……明明很正�!裁粗蹦袑徝��!�
是挺好看的。
但是,一年前,她站在晴海懸崖邊跳海,穿的也是白裙子。
那抹畫面,遺世獨立,讓薄寒時永生不忘。
并不是懷念,而是后怕。
那一晚,不止是喬予跳進了海里,他也像是沉在深海里,明明快要溺斃,卻還殘存一口氣,行尸走肉,茍延殘喘。
偏偏,她白衣服還挺多的。
她氣質(zhì)清冷,穿白色衣服確實好看。
薄寒時看著手里抓著的那條白裙子,直接丟進了垃圾桶里。
喬予恰好看見,“……你干嘛丟我衣服?”
“回帝都,賠給你�!�
“……”
有錢也不是這樣鋪張浪費的!
喬予快氣死了,但扔都扔了,她腳踝又扭了,沒法跑去再撿起來,還要跟他爭執(zhí)。
從潿洲島坐輪渡回城區(qū)碼頭。
這一個小時里,薄寒時一直緊握著喬予的手,不曾松開片刻。
白色海浪拍打在玻璃上。
這其實,還是兩個人第一次看海。
只是,從前期盼的,現(xiàn)在卻避之不及。
喬予對大海有了恐懼,薄寒時呢,因為喬予跳海,對大海也有了陰影。
第175章
帝都,深夜。
江嶼川喝了不少酒,回到天譽別墅的時候,已經(jīng)快凌晨。
江晚坐在客廳里敷著面膜打游戲,“哥,你回來啦?”
她放下游戲機,一走過去就聞到了他身上濃郁的煙酒味。
“你喝酒了?”
江嶼川扯掉脖子上的領(lǐng)帶,問江晚:“沈茵呢?”
“她啊,她白天就走了�!�
江嶼川瞪著她,吼了一聲,“你又欺負她了?”
江晚委屈,抱怨道:“我可沒欺負她!是她自己要走的!哥,你別管她,她拖著行李箱走的,她就是故意做給我們看的!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早就過時了!晾她幾天,她自己會回來的!”
“走之前,她有沒有說什么?”
能說什么,不就是罵她是米蟲!
呵,她沈茵倒是清高!
有本事永遠別回來舔著她哥!
江晚搖頭,“沒有,哥,你喝了酒,快上去休息吧,別管她了,她自己會回來的。”
就算不回來也無所謂。
最好別回來!
像那種有幾分姿色貪慕虛榮的女人,她見多了!
江晚正要扶著江嶼川上樓,被江嶼川甩開了胳膊。
“哥,你干嘛……為了一個外人有必要這樣嗎?”
江嶼川坐在沙發(fā)上,掏出手機,給沈茵打電話。
可一打過去,電話里只傳來機械的女聲——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
他眼神一頓,眼底有些錯愕。
沈茵從來不會不接他的電話。
無論何時何地,她都會接他的電話。
可這一次,她竟然直接關(guān)機了……
他覺得不對勁,看向江晚,再次確認:“你真的沒欺負她?”
“我能欺負她什么?頂多吐槽她幾句,我說她配不上你,這不是事實嗎?連事實都接受不了,那她也太玻璃心了!”
江晚語氣刻薄。
江嶼川打開微信,正準備發(fā)信息問問,翻到沈茵的微信,突然發(fā)現(xiàn)有一條未讀信息。
點開一看——
“……”
只有這樣簡短的一句話。
看時間,是昨天下午發(fā)的。
昨天,他有應(yīng)酬,帶著生意上的客戶去打高爾夫了,在那邊的度假酒店住了一晚上,又喝了不少酒,幾乎沒看手機。
連著應(yīng)酬了兩天,沒空看微信。
就算看手機,他生意上往來的客戶太多,微信消息太多,一下子就把沈茵的消息給刷下去了。
他并沒有置頂沈茵的微信,所以經(jīng)�?床坏剿l(fā)的消息。
可是以前,如果他很久不回消息,沈茵如果有重要的事情,會直接給他打電話的。
他皺著眉心,又翻了翻通話記錄,翻了好幾遍。
沈茵竟然沒給他打過一個電話。
“……”
江嶼川怔住了。
江晚看向他,“哥,你想什么呢?是不是沈茵那個賤人又在耍什么手段讓你去找她?我告訴你,對付這種女人,直接晾著她……”
“你說夠了嗎!”
江嶼川忽然站起來,煩躁的吼了她一句。
“我這不是怕你被那個女人騙嗎?她那種女人我見多了,就是個撈女,想盤高枝兒……”
江嶼川訓(xùn)斥道:“你嘴巴放干凈點!江晚,你吃我的,喝我的,有什么資格在這邊指手畫腳?我告訴你,沈茵要是沒回來,你也給我滾蛋!”
江晚氣的騰一下站起來,滿臉疑惑,“憑什么?我可是你親妹妹!她回不回來關(guān)我什么事��!江嶼川,你是不是瘋了?!”
“平時你對沈茵刻薄,一口一個賤人,你以為我真沒聽見?我慣著你,也懶得跟你計較,但你現(xiàn)在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江晚,你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你要是不知道錯哪兒了,就去面壁思過!”
江嶼川一向隱忍,平時他很少會教訓(xùn)江晚,也很少會這樣脾氣外露,他早就習(xí)慣戴上面具,偽裝成一個風度翩翩知進退的君子。
可今晚他喝了酒,胸口莫名的一股火氣。
江晚在他耳邊不停的挑撥,聽的他更是煩躁。
他再也無法假裝冷靜下去……陸之律說的對,他平時就是愛裝成無害的樣子,習(xí)慣了做大家眼里的“好人”,可他不是真的沒脾氣。
他跟薄寒時不同,跟陸之律也不同。
薄寒時一身鋒芒,愛恨分明,喜歡的人和東西,會喜歡到骨子里,將全世界都捧到對方面前,至于厭惡的,薄寒時一眼都懶得看,厭惡的眼神不加掩飾。
他愛喬予,恨喬予,偏執(zhí)到兩個極端。
可喬予就是吃這套,明目張膽的偏愛,霸道至極。
這就是薄寒時,他骨子里,強勢,自我,鋒芒銳利,他習(xí)慣了做人群中的焦點,眼高于頂,從大學(xué)的時候,能入他眼的,就沒幾個人。
所以薄寒時的朋友很少,他不屑周旋在無效社交里,和一群人雞同鴨講。
至于陸之律,他從小含著金湯匙出身,家里背景帶紅,做事一向是豪門貴子那套,囂張肆意,不計成本,不考慮后果,因為陸家會為他兜底,他有傲慢的底氣。
別人都覺得他們?nèi)岁P(guān)系好。
就連江晚也這么覺得,江晚會利用他和薄寒時的關(guān)系,不停的逾越,這也是江嶼川退出SY的原因之一。
SY真正的實際控股人是薄寒時。
他不是陸之律,陸之律哪怕是跟薄寒時鬧掰了,也還能回陸家繼承家產(chǎn),亦或是跟著他爺爺,走上從政的路子,他能那么坦然的跟著薄寒時做事,完全是玩票心理。
所以陸之律從沒因為一起共事,而和薄寒時生分。
可江嶼川做不到那樣坦然,他在SY就是給薄寒時打工的,如果意見有重大分歧,他最終都要低頭聽薄寒時的。
就像是薄寒時以前報復(fù)喬予的時候,他看不下去,卻也無能為力。
誰讓他在SY工作,拿著薄寒時給他的分紅。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可江晚呢,她這個做妹妹的,卻從來不體諒他在那個位置上的難處。
老實說,薄寒時當時雖然是在氣頭上,叫他們離開SY,可其實想要離開SY的心思,江嶼川早就有了。
離開后,他甚至輕松了許多。
江晚難得看見哥哥脾氣爆發(fā),有一瞬發(fā)懵。
江嶼川一把推開她,腳步虛浮的走向院子里。
江晚看著他的背影,大聲問:“這么晚了,你干嘛去?”
他不會要去找沈茵那個賤人吧?
“哥!你喝了酒不能開車!”
江嶼川頭也沒回,只冷冷訓(xùn)斥了她一句:“管好你自己,少他媽管我的事!”
第176章
薄寒時和喬予從海市回來,落地帝都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
徐正開車來機場門口接了人,開往御景園。
夜里,帝都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