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在巨大的命運輪盤面前,每個人,只是滄海一粟罷了。
多的是身不由己,言不由衷。
嚴老問:“還是說,你后悔遇到薄寒時了?”
喬予有片刻的晃神,沒回答,只是問:“對了,爸,他今天登門有沒有跟您說什么?”
“沒說什么,我讓他陪我下了盤棋。我跟他說,他要是輸了,以后都別來嚴公館了,你是要留在風行當繼承人的,我讓他趁早斷了娶你的心思。”
嚴老說的有鼻子有眼的。
喬予信了,不免好奇:“那,誰贏了?”
嚴老輕笑著挑眉看女兒,“怎么,怕他輸��?”
“……”
樓下,傳來一道汽車引擎聲。
嚴老臉上笑意古怪:“這么晚了,他怎么追家里來了?”
喬予走到書房窗戶邊,只見樓下停著一輛眼熟的黑色幻影。
還真是薄寒時。
她回眸看嚴老,“爸,你怎么知道是他?”
嚴老輕哼,“除了他,還能是誰�!�
也就便宜女婿這么大晚上還登門。
喬予:“……”
外面大雪紛飛。
院子里,已經(jīng)落了薄薄的一層積雪。
杜管家撐著傘從外面回來,“大小姐,該說的不該說的,我剛才都跟薄總說了,但他沒有要走的意思�!�
“你跟他說,苦肉計沒有意義�!�
站在雪里凍成雕塑,好玩兒嗎?
老杜無奈,“可薄總說他不玩兒苦肉計,他就坐在車里等你,這回他不逼你了,你什么時候想見他,就什么時候見他�!�
“……”喬予輕嘆,“那他守在門口干什么?”
“薄總說,就想離大小姐近一點。他還說,大小姐在R國出事的時候,是他不好,沒陪在大小姐身邊�!�
僅此而已。
喬予捏了捏手指,心尖微動。
但還是轉(zhuǎn)身,上樓睡覺去了。
反正,車里也不會冷。
薄寒時這人耐心一般,等久了,她不見他,自然會走的。
……
車內(nèi)。
薄寒時靠坐在后座,給遠在R國的薩琳娜打了一通電話。
現(xiàn)在R國是下午。
薩琳娜很快就接了電話:“喂,薄先生?”
“喬予流產(chǎn)的事,為什么沒告訴我?”
薄寒時質(zhì)問的嗓音很低冷,比外面的大雪還要凜冽幾分。
薩琳娜一下就慌了,支支吾吾道:“薄先生,對不起,是……是喬小姐不讓我說的,她說孩子沒了,就算告訴你,也只是多一個人難過而已。我以為你們回國就和好了,就沒敢多言�!�
電話這邊,薄寒時沉默了許久。
薩琳娜分不清對面的喜怒情緒,小心翼翼的喊他:“薄先生?”
“喬予……是怎么流產(chǎn)的?”
對面已經(jīng)質(zhì)問,薩琳娜不敢再瞞。
如實說:“您那天早晨剛離開R國,喬小姐就見紅了,我開車帶她去看醫(yī)生,醫(yī)生說喬小姐身體不好,是先兆流產(chǎn)的跡象,得回去靜養(yǎng),不能憂思過度。可是……”
“可是,后來喬小姐看見你和別人的訂婚消息,情緒一下子就上來了,她給你打了幾十通電話,你沒接。一時氣頭上,就把鉆戒扔了,把您給她的黑卡也給剪了,本來胎象就不穩(wěn),這情緒一波動,孩子……就……”
薄寒時握著手機,心臟驟麻。
他喉結(jié)劇烈滾動著,好半晌,沒有回應(yīng)。
只木訥的,機械的,聽著薩琳娜繼續(xù)說:
“我?guī)绦〗愕结t(yī)院的時候,她褲子上已經(jīng)全是血了,進手術(shù)室之前,只有我在她身邊,她很害怕,讓我給你打電話。我……我給您和徐特助也打了不少,可你們當時都關(guān)機了�!�
薩琳娜說的很詳細。
薄寒時甚至能想象出當時喬予身下滿是鮮血的畫面……
他不敢去深想,只是稍稍聯(lián)想一下,便感覺喉嚨口酸脹的厲害,心疼到破碎。
她一遍又一遍給他打電話,想跟他求證的時候,該有多絕望。
她在最需要他的時候,她身邊,竟然只有一個薩琳娜可以依靠。
他不敢去細究,喬予當時有多疼。
流產(chǎn)和生孩子,哪個更痛一點。
他是男人,并不清楚。
可不管是喬予流產(chǎn),還是喬予生孩子的時候,他都不在她身邊。
薩琳娜遲疑的開口詢問:“對了,薄先生,喬小姐扔的那枚粉鉆,我給收起來了,需要快遞給您嗎?”
“好,你聯(lián)系徐正�!�
再開口時,聲線已經(jīng)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栗。
他壓抑著,盡量收斂著情緒,讓聲線顯得平靜。
可眼底,卻是驚濤駭浪的巨痛,不停地翻滾。
掛掉電話后,他坐在那兒,胸腔有一股酸楚的心疼,從上自下,貫穿了他整個人。
他靠在后座,一闔上眼,仿佛能看見喬予在流血。
他在車里,不知道抽了多少根煙。
車內(nèi)充斥著煙霧,燃盡的煙灰燙到他手指上,沒有痛覺。
外面的雪落無聲。
薄寒時不知道冷靜了多久,卻始終難以消化這個事實……
——
PS:女主身世還沒寫完,后面會寫到。挖的坑都會填。
第340章
這一夜。
外面大雪越下越大。
喬予沒怎么睡好,半夜起來過一次。
公館外面那輛黑色幻影還沒走,車頂上,積了厚厚一層雪。
樓下有隱隱約約的動靜,聲音很小,窸窸窣窣的,不知道在干嘛。
第二天一大早。
喬予洗漱完,朝公館大門外面眺望了一眼。
那輛黑色車子不見了。
她輕輕松了口氣,換了衣服,隨便對付了兩口早餐,便準備去風行。
院子里,堆著三個雪人。
堆的有模有樣,有鼻子有眼的。
那個最小的雪人手臂旁,還插著一串糖葫蘆……小相思最愛吃糖葫蘆了。
嚴公館的院子里有許多園林造景。
小雪人旁邊,堆著一個魚尾狀的婚紗模特,端坐在實木休閑椅上。
削瘦的肩頸往上,搭著一塊白色的蕾絲頭紗。
婚紗雪人看起來清冷端莊。
即使沒有具象的臉,喬予也一下猜到這是誰。
還有一只雪人,堆在新娘雪人的旁邊,那雪人脖子上,圍著一條深色駝咖相間的羊毛圍巾,男士的。
那是薄寒時偶爾配大衣搭在脖子上的圍巾。
老杜一早起來了,朝院子里瞅了一眼,“大小姐,這雪人要不要給他鏟了?”
喬予拍了幾張照片,把手機收了,“小相思喜歡雪人,留著吧�!�
待會兒小家伙醒了,要是看見這么“驚世駭俗”的作品,一雙眼睛不知道瞪的多大。
老杜笑,“也是,這三個雪人真堆起來,也要費一番功夫,別是堆了一夜�!�
喬予想起那半夜的動靜,了然于心,也不點破,只說:“杜叔,我去上班了�!�
“哎,大小姐開車注意安全,雪天,路滑�!�
“知道了,杜叔。”
喬予鉆進車里,發(fā)動車子。
白色奔馳一開出去,那輛黑色幻影不知道從哪里忽然冒了出來。
就那樣不遠不近的跟著她。
喬予開的快,他就開的快。
喬予速度慢下來,那輛黑色幻影便也慢悠悠的,始終不急不躁的跟著她。
中間隔著的距離,恰到好處。
其他車插不進來,她也甩不掉他。
喬予:“……”
就這樣一路跟著,跟到了風行大樓門口。
正準備進地下車庫。
嚴皓月也開車剛到。
碰到喬予,她降下車窗朝后面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調(diào)侃道:“跟你后面的是保鏢還是綁匪?你要被綁架了就眨眨眼,我讓嚴老帶人來救你�!�
“……”
喬予刷好卡,油門一踩,率先進了地下車庫。
……
這邊,黑色幻影車內(nèi)。
薄寒時手機響了起來。
徐正打來的:“喂,薄爺,您在哪兒?”
“風行�!�
“您昨晚沒回酒店,自己開車去的嗎?”
薄寒時淡淡“嗯”了聲。
徐正抓狂,按捺著情緒說:“薄爺,您眼睛還沒好全呢,不能自己開車。”
“我戴眼鏡了,開車問題不大。”
“……”
說完,對面就掛斷了電話。
徐正真覺得他瘋了。
下這么大雪,視力還不好,就跑去追妻了!
是命要緊,還是追老婆要緊��?
……
黑色幻影就那樣不遠不近的跟著喬予上班,下班……
跟了兩天后,這段視頻忽然在某短視頻平臺火了。
路人發(fā)的,一剪輯,一配樂,再加上那臺黑色幻影的車牌號實在扎眼,發(fā)去網(wǎng)上很快就引爆了網(wǎng)友的好奇心。
“這確定不是霸總在追他的小嬌妻?”
“車牌號是亮點!京A88888!”
“感覺像是巧合,只是恰好跟在白色奔馳后面的,不是特意跟的,你們這么戀愛腦的嗎?這都能腦補一出追妻大戲?”
“就是就是!霸總文看多了吧!現(xiàn)實里開黑色幻影用這個車牌號的,那是大資本,什么女人沒有?還用得著追?”
“雖然但是……人家跟兩天了,這總不是巧合吧?”
“不是,就沒人注意白色奔馳的車牌號嗎?南A11111!車子是普通了點,但這車牌號一點也不隨便��!”
“臥槽,我這戀愛腦,已經(jīng)腦補出一場雙豪門你追我逃!插翅難逃!強制愛!”
“雖然車主都沒見著,但我已經(jīng)磕瘋!”
“戀愛腦可以統(tǒng)治整個地球!就我關(guān)心他們車技真好,跟這么多次,他們中間都插不進去別的車?”
“有沒有人扒出開幻影那個是誰?”
“開幻影那個是誰不知道,但是開白色奔馳那個,應(yīng)該是南城嚴家的人。南A11111這個車牌號,我很確定是風行嚴家的�!�
“老天爺,這車子追來追去也能有這么多流量?我開個大眾追我老婆的馬自達,怎么沒這么多熱度?”
“大哥你在搞笑嗎?誰要看你大眾追馬自達?”
“哈哈哈哈笑抽啦!人家這車牌號,幻影追奔馳,追的是宿命感。你大眾追馬自達,配樂就該換了,從懸溺換成好運來!”
……
嚴皓月把這段視頻公放,摔在喬予面前。
“追成這樣,還不去見他?他一直跟著你,我們明天怎么去津市出差?”
喬予心里五味陳雜,“今晚我能坐你的車回去嗎?”
嚴皓月瞪大眼睛:“那位爺會不會連我一起綁了?不過他這樣一直跟著你的車,是有點兒太招搖了,擺明了逼你去見他,你再不去見他,最后發(fā)飆,你倒霉還是我倒霉?”
“……先去津市把建材工廠的事情談好吧,從津市回來,我會給他一個交代�!�
嚴皓月點頭認可道:“也是,工作可比男人重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