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沒有�!�
“那你就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陸之律眉心皺了下,“我不想放火,但你是真想點燈。這就是區(qū)別,明白?”
南初下意識反駁了句:“……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想點燈?”
她有點心思都寫臉上了。
他自然是看出來了。
結(jié)婚三年,她何曾真的忘了蘇經(jīng)年?
躺在他身邊的時候,有幾回做夢還喊過蘇經(jīng)年的名字,這還叫不想點燈?
所謂日思夜想。
日不思,夜里怎會想?
想起這個,陸之律臉色就冷沉了幾分:“行了,以后別再跟那個姓蘇的見面了�!�
“……”
南初本想反駁他,他跟葉雪初還見著呢。
可轉(zhuǎn)念一想,以后?
反正也沒以后了。
以后他還見不見葉雪初,跟她也沒幾毛錢的關(guān)系了。
從扶手梯下來,商場里圈了塊地方,搭了個舞臺,好幾個孩子穿著漂亮鮮艷的絲綢在跳古典民族舞,每個孩子看上去青春活力,熱情洋溢。
南初看著她們,忽然想起小時候。
孟靜怡古典舞也跳的很好,可惜后來心甘情愿的爛在家里了,現(xiàn)在再想跳,跳不動了,腰也僵了,體力也跟不上了。
要是年輕的時候,跟著舞團(tuán)一直跳下去,捧成臺柱子,沒準(zhǔn)現(xiàn)在都成舞蹈家了。
可惜呢,被南建安騙到手,戀愛腦上頭,自掘了墳?zāi)埂?br />
她也曾問過孟靜怡,南建安到底哪里好。
孟靜怡說,那會兒她娘家經(jīng)濟(jì)條件不好,她早早地進(jìn)了舞團(tuán)跳舞拿薪水,她資質(zhì)好,跳了幾年在圈里有點小名氣。
南建安對她其實也是慕名而來,是她的粉絲,一來二去,南建安就對她展開了熱烈的追求。
她娘家有好幾個兄弟姐妹,父母讓南建安拿出一百萬的彩禮錢,就允許他們結(jié)婚。
在幾十年前,張口要一百萬的彩禮錢,無異于獅子大開口。
可恰好那會兒南建安吃到了時代的紅利,在那個遍地是黃金的年代,下海經(jīng)商,掙到了人生中第一桶金。
他爽快的付了彩禮,把孟靜怡這個美嬌娘娶了家。
結(jié)婚前兩年,蜜里調(diào)油,孟靜怡很快就懷孕了,順理成章的放棄了舞者生涯。
原以為日子會這樣一直幸福的過下去。
可懷孕讓她原本纖細(xì)的腰肢變粗,一日復(fù)一日的守在家,早就不修邊幅,南建安很快對她失去了耐心和興趣,在孟靜怡孕期的時候,南建安在外面又找了個漂亮年輕的。
他們的日子就這樣,好一程壞一程的得過且過著。
大概是報應(yīng)吧,后來南建安的事業(yè)也越來越差,做什么賠什么。
如今想來,南建安是確確實實愛過孟靜怡的。
只是這世間沒什么無緣無故的愛意,他愛上的是在舞臺上發(fā)光發(fā)熱的舞者孟靜怡,愛上的是青春漂亮的孟靜怡。
那愛意如一陣心血來潮的風(fēng),來過,也熱烈過,卻又不知不覺的吹走了。
可孟靜怡呢,她為這陣心血來潮的風(fēng),把自己的一輩子都搭了進(jìn)去。
大概是心疼孟靜怡,南初眼圈不自覺泛酸發(fā)紅。
陸之律一扭頭就看見她在偷偷摸摸的哭,恨鐵不成鋼:“我不讓你跟那個姓蘇的見面,傷心成這樣?”
當(dāng)初那家伙為了自己的前程,一聲不吭的就把她給甩了,一走就是五年,她哭什么?
他從不認(rèn)為自己是什么君子,滿口仁義道德的也不見得是什么君子。
可他陸之律從沒讓誰等過,需要等的人,多半也不是什么良配。
瘋了嗎,誰的青春不是青春,青春就不是用來等的,是用來肆意揮霍和爽快的。
南初也是傻,竟然會去等一個沒結(jié)果的人。
南初:“……”
陸之律納了悶了:“還瞪我?為一個臨陣脫逃的男人哭,值得嗎?”
南初:“我不是因為蘇經(jīng)年哭�!�
“還嘴硬�!�
“……”
陸之律看她眼圈紅紅的,本不想管,可心里又莫名涌上一陣煩躁來。
他伸手拉著她,將她拽進(jìn)懷里,低頭看她說:“在我面前為別的男人哭,像話嗎?不是說待會兒吃完飯帶你去買彩票?中了獎,晚上請我看電影。”
南初以為還要帶著葉雪初那個“大客戶”一起看,便說:“你自己陪你客戶去看吧�!�
晚上吃飽飯,她就不想再當(dāng)受氣包子了。
陸之律氣笑了,湊近仔細(xì)端詳她這張臉。
彼此呼吸,忽然靠近。
南初心跳驟然漏了一拍,“我臉上有臟?”
陸之律若有所思的評價了句:“這臉長得倒是標(biāo)致,可惜長了張會說話的嘴�!�
“…………”
南初嘴角輕抽,“彼此彼此�!�
……
和記餐館,包間內(nèi)。
陸之律和南初回來后,菜剛好上齊了。
林慕北年少時就飛去丑國留學(xué)了,這些菜雖然在國內(nèi)很常見,可對他來說卻有些陌生。
其中有一道是川菜毛血旺,他沒吃過。
林慕北嘗了一口,感覺有些辣,“這什么菜?里面紅色的塊狀物是什么?”
南初說:“這是毛血旺,紅色的塊狀物是鴨血做成的�!�
葉雪初眼底閃過明顯的嫌棄,“鴨血?那么臟怎么吃?而且里面還有香菜和蒜,你不知道之律最討厭吃香菜和蒜嗎?”
南初一怔。
她還真不知道。
結(jié)婚三年,其實陸之律不了解她,她也不了解陸之律。
她忽然想起來。
有一回去御景園作客吃飯,喬予告訴她,薄寒時說陸之律還不吃蔥。
薄寒時知道他不吃蔥,葉雪初知道他不吃香菜和蒜。
她這個跟他同床共枕了三年的陸太太,對他的口味一無所知,是諷刺了點。
這家中餐的口味,其實只有南初一個人吃得慣。
林慕北這個老留子,剛回來,是吃不了這么辣的,但他們這種人很會做面子功夫,紳士有禮,疏離又冷到了骨子里,和陸之律是一類人。
不僅看不出半點不愉快,甚至還夸南初選的餐館不錯,下次再聚。
等他們走后。
南初有些抱歉:“我推薦的中餐好像不太適合你發(fā)小口味,你回頭幫我跟他說聲招待不周�!�
下次再讓她推薦,她是不會再開口了。
陸之律站那兒,咬著一根煙,眉眼噙著散漫的淡淡笑意,“你都不知道我愛吃什么,還管我發(fā)小愛吃什么?走了,帶你買彩票去。”
“……”
這人,好像永遠(yuǎn)坦蕩蕩又無所畏懼的樣子。
南初走在他身后,看著他招搖的背影,一時間甚至有些羨慕他。
陸之律像這個世界的強(qiáng)者,肆意游走在所有規(guī)矩前面,漫不經(jīng)心,又從容自若。
第504章
她跟在他身后,高跟鞋踩在他被拉長的影子上。
心里細(xì)細(xì)數(shù)著她跟前面那個人,有多少步的距離。
南初不傻,明白這個世界向來圍著強(qiáng)者運轉(zhuǎn),至于弱者,誰會管弱者的死活,有些東西和差距,是生來就注定的,即使跑上八萬里,也一樣追趕不上。
她有幸無意間闖入陸之律的圈子。
不過,始終是要離開的。
腦袋一痛,撞上男人寬闊的背脊。
陸之律轉(zhuǎn)身過來看著她,揶揄道:“偷偷摸摸跟我后面踩我影子出氣呢?”
“踩你影子又不會疼,也不會少塊肉,不然你踩回來?”
陸之律被逗笑,泰然自若的抓過她垂在腿邊的手,“小偷才跟在我后面走,陸太太應(yīng)該跟我并肩走。”
南初咧唇笑了笑,“我穿著高跟鞋,你步子太大了,我跟不上你。”
跟不上,所以擺爛,不跟了。
反正,她已經(jīng)攢好了往回走的勇氣和回程票。
當(dāng)初,南建安把她塞進(jìn)了陸之律這艘豪華游輪里,現(xiàn)在,她要下船了。
陸之律拉著她朝那邊商場走,路過人行道的紅燈。
兩人像是尋常情侶一般,站在斑馬線那邊等綠燈。
陸之律雖然沒說什么,可拉著她的時候,步子卻明顯放慢了不少。
到了商場。
南初買了一堆刮刮樂和大樂透,刮的起勁。
第一張,刮了個一千出來。
第二張,刮了個五千。
第三張……刮了個十萬塊出來!
南初都震驚了:“陸之律,你是錦鯉體質(zhì)嗎??”
她以前跟喬予出來逛街,閑來沒事也會買幾張刮著玩兒,頂多中個幾百,有時候買彩票的本錢都回不來。
從沒中過這么多!
陸之律勾唇笑笑:“這才幾個錢,繼續(xù)刮,沒準(zhǔn)還有大獎�!�
把手里那一打都刮完了,總共中了三十萬!
“啊啊啊啊啊!我中大獎了!陸之律我中了三十萬!”
她激動的跳起來,一把抱住陸之律狂歡。
陸之律:“這不得請我吃頓大餐,說不過去吧?”
南初不敢置信,“跟著有錢人,難道財運也會變好??”
陸之律挑眉,囂張得很,“說了我運氣不賴,這回信了吧?趕緊抱好你老公大腿,以后帶你發(fā)財。”
“陸之律!你也太牛掰了!我以前從沒中過這么多!”
她看他的眼睛里都在冒光,像是看金子的眼神。
南初跑去兌了彩票。
工作人員說,一到兩個工作日錢就會到賬。
她高興的不行,不信邪的想拉著陸之律再去買點彩票試試運氣。
陸之律卻一把拉住她,提醒道:“買這種東西都是賭徒心理,中了獎就要學(xué)會收手。”
南初眸光亮晶晶的,“你說的有道理,那我們下周再來買!”
陸之律:“……”
平時拿他黑卡刷百來萬也不見她這么興奮,中個三十萬彩票,至于高興的找不著北?
南初正沉浸在中獎的潑天富貴里,特別大方的說:“走,我請你看電影,喝可樂!”
“我還以為你要把這三十萬的獎池,分我一半?”
南初嚇得手一縮,“這些都是我刮出來的,你這么有錢,還要分我這點小錢?”
陸之律嚇唬她:“可要是沒我在,你能中獎?”
南初雖然不情愿,可還算上路子。
她說:“那我分你一半,你過兩天再來陪我買彩票,要是又中獎,我還是分你一半,怎么樣?”
陸之律輕笑出聲:“你挺會來事兒。”
第505章
南初買刮刮樂中了大獎,忍不住發(fā)了個朋友圈。
陸之律手機(jī)響了起來,來電顯示猛子。
電話那邊,猛子狗腿的問:“律哥,獎中上沒?我給你弄了三十萬在里頭,夠不夠?不夠下次再來,我再給你弄一手,看起來更像是真的�!�
陸之律看一眼不遠(yuǎn)處正樂呵的南初,匪氣笑了笑,“太多了,干的不錯,有賞。”
“律哥,活該你有老婆,你這哄女人的手段,也太6了!下次也教教我怎么追妹子唄!我還單著呢哥!”
“行,掛了,待會兒錢轉(zhuǎn)你。”
“好嘞。”
猛子是他手底下兄弟,這附近所有商場的體彩機(jī),都是猛子承包的活兒。
這種哄人的小把戲,陸之律更是信手拈來。
陸之律接完電話,走到南初面前,“這就高興了?”
“陸之律,你運氣這么好,是不是自帶什么錦鯉系統(tǒng)了?”
薄總事業(yè)很成功,可薄總看上去異常努力,他和喬予無論做任何事,都是很拼命的人,不成功也很難。
所以她從不嫉妒薄寒時和喬予的成功,那是他們應(yīng)得的。
可陸之律看起來吊兒郎當(dāng)?shù)模煲矝]個正行的樣子,就像是手持錦鯉系統(tǒng)一樣,從小到大壓根沒遇到什么做不到的難事兒,輕輕松松就過了所有關(guān)卡。
他這種人,最遭人恨。
陸之律特囂張的說了五個字:“命好,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