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就在臺下有人喊到六百萬美金的時候,她胳膊被舉著向上一抬,蕭衍嗓音散漫清淡:“七百萬�!�
她眼底一震,緩緩扭頭看他。
是蕭衍拎著她手臂舉了牌。
男人原本躺靠在那兒閉目養(yǎng)神,這會兒將交疊的長腿放下來,坐起來。
他淡淡掃她一眼,“葉小五,我缺你的了?把口水擦擦�!�
她連忙擦擦嘴角,其實也沒流下來,不過再不舉牌就快垂涎欲滴了。
咕噥著好心提醒他:“這是美金�!�
一加加一百萬,有錢也不是這么揮霍的。
蕭衍稍稍不耐,“你教我做事?”
“不敢,不敢�!�
蘇娜回頭看了眼叫價“七百萬”的聲源,竟然是蕭衍和小四。
她舉著牌子朝葉小四笑,笑得燦若星辰,眼睛里都是高興和愛慕。
蕭衍薄唇靠近,目光逼仄的盯著她側臉:“葉小五,你挺會在外面給我招蜂引蝶�!�
人體的呼吸明明是三十七度,可她只覺得耳邊涼風颼颼。
不自覺縮了縮脖子,她干笑道:“蘇娜喜歡的是葉小四,又不是葉小五,等她知道我是女的,哭都來不及�!�
此時,場內有人再一次喊高價格:“八百萬美金!”
全場唏噓。
葉小五都覺得貴了,雖然花的不是她的錢,但她愛財如命是刻在骨子里的,覺得錢應該花在刀刃上。
“我看算了……”
蕭衍抓起她胳膊,再次舉起來:“九百萬!”
對方很可能是替蘇家人在做局,毫不猶豫的就舉牌,喊到了一千萬!
就連葉小五都看出貓膩了,小聲提醒蕭衍:“那個人不會是給蘇家做事的吧,看你在拍這條項鏈,就故意抬高價格�!�
第677章
臺上的拍賣師叫價:“來,一千萬一次!還有沒有更高價格?”
蕭衍捏著她細手腕子,又是往上一舉,男人眉眼凌厲張揚,聲音卻是在一陣喧嘩里沉靜的定定響起:“一千一百萬�!�
葉小五耳邊仿佛響起“叮當”一聲,美金嘩嘩劃走的聲音。
臺上拍賣師眼冒星光,嘴角翹起:“哇哦~有人出到一千一百萬!一千一百萬一次!還有沒有更高價?”
蘇家安插在內場的眼線,再次舉牌,“一千二百萬!”
老鷹啐了口:“媽的,蘇察把我們當傻子耍!給他幾分薄面,染坊開起來了!”
葉小五以為蕭衍是故意的,一路喊高價格,最后收手不拍,讓那條項鏈砸在賣家自己手里。
可蕭衍又舉牌了,喊出了1300萬!
葉小五頗為遲疑:“真拍��?”
蕭衍目光沉沉的盯著她,就一句:“我看上的,還沒有得不到的�!�
就像她這個人,就算不情愿,他也要強.占。
老鷹跟在他身邊多年,最清楚他的心思,起身道:“我過去教教他怎么做人�!�
蕭衍又是往后一靠,明顯默許了,倒不是沒底氣跟他繼續(xù)叫價下去,而是漫天叫價叫下去,沒個頭,他耐心不多了。
他今天心情還不錯,不想請全場吃子彈,在他耐心到底之前離開這個場子,對大家都好。
省得又把葉小五嚇出高燒。
另一排座位上,蘇家的眼線剛要喊價,被坐到身旁的老鷹按住肩膀,力度不輕不重的,恰好能讓對方既感覺到疼又喊不出聲。
老鷹淡笑著:“我們衍哥今天心情好,拍下這條鉆石項鏈就走,喊個幾次熱熱場給你們蘇老大捧場,應該的。但你要再這么不識數(shù)的哄抬,那大家就都不好了�!�
那人被嚇得不輕,哪里還敢再舉牌,視線瞥向不遠處的蘇察去請示。
蘇察點了個頭,算允了,各退一步。
今天昂督查在,蕭衍這人又是個瘋子,不太好真的撕破臉,那糖霜的生意還有待合作。
最終,蕭衍以1300萬美金的價格拍下那條主鉆為五十克拉的鉆石項鏈。
老鷹拿卡去付了款,把東西拿回來。
葉小五眼睛都長在那鉆石項鏈上了,剛才隔老遠看著就閃閃發(fā)光,現(xiàn)在拿近一看,更是漂亮奢華的不像話,直戳她心巴的滿鉆項鏈。
修長遒勁的大手把葉小五那副椅子往身邊一拖,兩把椅子挨著,自然人也靠近了不少,連呼吸都近了。
葉小五癡癡地還沒反應過來,“干嘛?”
蕭衍已經(jīng)解開那項鏈扣子,傾身過來,戴到她脖子上,“不是你要的嗎?到手了不高興?”
“高、高興�!�
但是,這么奢華的項鏈,就這么明晃晃的戴脖子上,會不會太招搖?
她連忙將那項鏈塞進襯衫里遮住了,在這地方還是財不外露的好。
蕭衍看她小心翼翼的樣子,勾唇輕嗤:“你老實待我身邊,沒人敢搶你的。”
蘇娜將他們的親密舉動盡收眼底,不由攥緊拳頭。
蕭衍這個死變.態(tài)!口味竟然這么重!連男人都不放過!
白瞎他那張帥臉了!
一定是他強迫小四,看看小四都給他嚇成什么樣了!
蘇娜本就覺得葉小四身世悲慘,現(xiàn)在越發(fā)心生憐憫,發(fā)誓要將小四從魔鬼身邊救走。
從酒店出來,銀頂邁巴赫穿過繁華熱鬧的香港街,路過岔路口的警.署,葉小五眼神飄忽上去,眼底隱有希冀。
如果這里的警.察不可信,也幫不到她,那誰能幫到她呢。
敵人的敵人就是友軍。
腦子里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蘇察視蕭衍為眼中釘,梁子早就結下,這會兒蕭衍又不答應跟他合作,派出去殺他的二十四個狙擊手全被蕭衍干掉,還把尸體羅列在酒店門口給蘇察下馬威壞他生意。
現(xiàn)在關系更是火上澆油。
她對蘇察來說沒什么價值,如果她利用蘇察絆住蕭衍,那么……正沉思間,胳膊一痛,被拽到一個堅硬胸膛里。
蕭衍按住她一只肩膀,長腿一跨,壓在她身上,另一手掰著她下巴,身軀籠罩下來,眸光如鷹隼犀利的審視她的臉,“想什么,想怎么搞死我逃回C國?”
這人是有讀心術嗎?
她背脊緊貼真皮后座,退無可退,渾身寒意四起,力持冷靜的強笑道:“怎么可能,你每天給我日結14萬的工資,還給我買了這么貴的鉆石項鏈,我高興還來不及,怎么會想走?”
“是嗎�!�
他目光鋒利如刀,一寸一寸剜過她的臉,最終落在她因為呼吸輕輕起伏顫動的纖細鎖骨上,那上面還印著一顆,他吮的。
指腹輕輕按上去,想起一件有趣的事,“葉小五,你嘴里有幾句實話�!�
“我、我真沒騙你……我哪有那個實力搞死你?”
他眼底噙著淺淺的愉悅,“你情人節(jié)點八個男模都是烘托氣氛的?還是他們各個腎衰羊尾?”
之前潛伏在她身邊做保鏢,她大言不慚的說,姐睡過的男人從南城排到法國。
搞半天,白紙一張。
話題跳躍度太大,葉小五大腦當機幾秒,視線撞上的時候,他目光又深又灼,低頭就吻下去,綿長又極具掠奪性,她稍稍掙扎一分,他便逼得更緊,吻到她舌頭發(fā)麻,那股悍然又強烈的過電感,直沖天靈蓋。
腦子里想起他說喜歡難以馴服的,要是她真乖了,沒準也就煩了。
她躲也躲不過,索性賣乖諂媚了好幾天,蕭衍不知道是對她滿意還是放松警惕了,竟也沒再強迫她,更不限制她的自由,任由她跑出去放風。
她在南洋認識的人不多,蘇娜當屬第一個朋友,蘇察和蕭衍不對付,但蘇娜不參與蘇家的家族生意,蕭衍對她和蘇娜的來往并不干預。
這日她們從賭場玩了幾把出來,準備去看電影,賭場一側的暗巷里停了兩輛小貨車,后面的鐵籠里圈著人。
這些人都是在賭場里輸了錢又還不起,以身抵債的。
蘇娜趴在墻根處探著腦袋嘀咕:“小四,你說他們抓走這些賭徒干什么?”
葉小五思忖:“難道是挖了他們的器官賣去黑.市消債?”
蘇娜是個好奇寶寶,拉著她一路跟蹤到目的地,是個新開的工廠,裝著人的鐵籠從車里卸貨,運到工廠里去。
一籠子一籠子的人,像是雞鴨家禽一樣,幾個穿著白大褂的制藥員拿著針管,細細的針頭刺進他們的靜脈。
起初他們只是面部肌肉顫抖,瞳孔收放劇烈,藥效發(fā)作,籠子里的人像是失去理智一樣,露出野獸般興奮的癲狂,發(fā)瘋般的往籠子上撞。
漸漸地,他們開始渾身抽.搐,雙眼空洞的迅速放大,一陣劇烈猛抽后,口吐白沫。
半小時不到,死了一個又一個。
這些人都是試.毒的。
制藥員頗為可惜的搖頭,“看來純度太高,身體負荷不了。二少,我們要不要降低一下純度?”
為首的那個二少戴著銀絲邊框眼鏡,鏡片后的目光嫌惡冰冷的掃過那些試毒的小白鼠,面無表情的冷哼一聲:“是他們無福消受,拖出去處理了,別擱這兒發(fā)爛�!�
等手下將那些試毒死掉的小白鼠拖走,為首的那個才摘下口罩。
是蘇放!
躲在暗處的蘇娜猛然一驚:“二哥……”
不,不是她二哥,她二哥是世界上頂好頂善良的人,怎么可能會做這些事!
就在她驚惶失措又不敢置信之際,后脖頸一痛,被人劈暈過去。
葉小五險些低呼:“娜娜……”
一轉臉看見蘇察。
兩個手下立刻按住葉小五。
蘇察可憎的笑了笑:“來都來了,總不能讓蕭衍的女人空手回去,這些賭徒無福消受好東西,我倒要看看蕭衍的女人是不是跟蕭衍的命一樣硬�!�
蘇察一個招手。
制藥員拿著針管要刺進她靜脈。
葉小五拼命掙扎著,連忙道:“蕭衍最憎恨這個東西,你要是給我注.射這東西,他會把你這個制藥廠都給炸沒!你放我一馬,我?guī)湍闩朗捬�!�?br />
前面有的沒的,蘇察懶得聽。
但這最后一句,倒是讓蘇察來興趣了:“你說什么?你要幫我?弄死蕭衍?呵,你不是蕭衍的女人嗎?你會幫我?”
她大罵道:“呸!誰是他的女人!他強女干我還把我囚在他身邊,我是C國人,我要回C國!”
蘇察聽了來勁,手一揮,拿著針管的制藥員退下去。
針管沒推進去,她松了好大一口氣,迎上蘇察的目光:“我知道蕭衍的所有行蹤,就算他在暗處設有埋伏,也不可能任何地方都有武.裝,他馬上要出南洋去別的地方談生意,不會帶多少人,如果要動手,就是最佳時機�!�
蕭衍一死,香港街的管制權一定會到他手里。
蘇察求之不得:“哦?他去哪里談生意?”
葉小五吐了口氣,徹底鎮(zhèn)定下來:“我現(xiàn)在不能告訴你,但我們可以做筆交易�!�
“蕭衍的女人要跟我做交易?這可真夠新鮮的,說來聽聽?”
“我對蘇老板來說沒有任何價值,你給我注.射這個弄死我,也無非是多死一條小白鼠,蕭衍要是知道我死你手里,你也只是惹一身腥,蕭衍什么做事風格,想必蘇老板比我清楚。你想要蕭衍這樣的人死,要么別做,要么就做絕。如果你做不絕,沒有絕對把握,就會和你派出去的那二十四個狙擊手一樣的下場�!�
蘇察一聽,眼神亮了,“不是說胸大的女人都挺無腦,你倒是個有腦子的。說吧,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能助我搞死蕭衍,條件你隨便提。”
第678章
她沒有額外條件,她只想順利回到C國。
達成一致目標后,蘇察一擺手,“你走吧�!�
她沒動,“我不能就這么走,蕭衍會起疑�!�
蘇察精銳的眸光微微閃了下,眼前這個女人,也許真的是他弄死蕭衍的一把好刀。
蘇娜再次醒來時,和葉小五待在車里,葉小五開的車,按照原計劃還是去了電影院。
只是先前定的那場電影過時了,她又重新定了兩張最新的票。
是懸疑片,本就冷門的片子,再加上是吃晚飯的點,場內除了她倆沒別人。
蘇娜哭的一抽一抽的,像是整個世界觀都崩塌了:“我真的不知道我大哥和二哥會做那種生意�!�
她以前只以為大哥雖然人粗魯了點,但也只是在街上打打架,收收租金和保護費。
至于她二哥蘇放,是個溫文儒雅學富五車的博士后學霸,怎么一轉眼就變成制毒的垃圾了。
他們提煉的D品害死了那么多人,臉上卻并無半點愧疚和害怕。
蘇察和蘇放無惡不作,卻把這個唯一的親妹妹保護的天真爛漫。
葉小五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將紙巾遞過去,順利圓著謊言:“你大哥和二哥也不是完全無藥可救,你看,他們因為你,把我放了�!�
昏光中,蘇娜紅著眼看她,哽咽道:“他們是壞人,我也不無辜,我花著他們做壞事賺來的錢�!�
大哥和二哥是魔鬼,她在外人眼里也很可怕吧。
她在南洋橫著走也沒人敢料理她,因為她仗著蘇家的勢,她也壞透了。
葉小五很想違心的告訴她:你大哥和二哥做的事,與你無關。
可真的能毫無瓜葛嗎?如蘇娜所言,她花的每一分錢,都和那些勾當有關。
她哭的鼻子都塞住了:“小四,你以后還愿意跟我出來玩嗎?”
和她玩,風險挺大的,就像剛才,她差點被注.射讀品。
一想起她來南洋這地界,記憶全無,被蕭衍強行困在身邊,每天如履薄冰,而唯一對她真誠的便是眼前這個姑娘。
即使她兩個哥哥不是善茬。
她哭的那么傷心,只因別人的惡。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壞的是他們,不是你�!�
那天晚上,蘇娜很傷心,她很焦灼,害怕回去面對拷問被看穿什么,看完電影在街邊的一個酒吧灌了適量的酒壯膽。
蘇娜喝的渾渾噩噩,被蘇家的車子接走,上車之前耍酒瘋,指著蘇察的鼻子罵他是個大惡人。
葉小五剛被老鷹接回小洋房,眼前就被一盞突兀亮起的聚光燈罩住,強烈的光源刺的她睜不開眼,像是拷問。
蕭衍面無表情的審視著她:“出去玩了一天,高興嗎?”
她身上酒氣不濃不淡,醉意恰到好處,壯膽又理智。
熏醉的眼睛隔著光看他,很輕易的就泛紅,她嘴角向下一撇,委屈又害怕:“不高興,差點被抓去當小白鼠,要不是蘇娜,我可能已經(jīng)因為被注.射高純度獨品死了。”
“哦?這么害怕還有心情跑去喝酒?”
蕭衍摘掉她的短發(fā)頭套,一頭長發(fā)傾瀉,她臉蛋喝的薄紅,一雙勾人的狐貍大眼泛著水光,看起來楚楚可憐。
“因為我難過,我想家了,我在這里舉目無親�!�
起初,她還咬唇克制著委屈,可漸漸地,聲音嗚咽,不裝了,這都是她的心里話。
眼淚狂掉,心里極度恐慌被發(fā)現(xiàn)端倪,但這恰好是她最好的偽裝武器。
哭著哭著身軀也發(fā)抖,看起來單薄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