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他憑什么把她當(dāng)物件一樣洗去記憶囚在身邊,做別人的影子。
她的家人找不到她,甚至以為她死了,又該多難過。
她不是葉小五,她要離開那個惡魔,她要回家。
陳安然說:“我告訴你這些,只是覺得你原本可以過普通人正常的生活,你跟阿衍是兩個世界,他強行把你留在身邊不合適,你該回C國過原本屬于你的生活�!�
葉小五不是蠢貨,自然知道陳安然在提醒她什么。
她點頭說:“陳醫(yī)生放心,我不會跟蕭衍說不該說的�!�
畢竟,她也想離開這鬼地方。
她坐在副駕上血色盡褪,陳安然瞥她一眼:“藥店到了。”
葉小五緩了一會兒,獨自下車去買藥。
陳安然開車離開,但開到一半,思緒凌亂緊繃,驟然剎車�?吭诼愤叀�
她手指輕抖。
這好像是她第一次……真正違背阿衍的意愿行事。
算是背叛嗎?
真是可笑,她陳安然有朝一日也會因為這種丑惡的嫉妒,去做這種她根本不屑的事。
她抬頭看向車鏡里照出的自己,虛弱又卑鄙。
可怎么辦呢。
她和蕭衍一樣不認命,一樣喜歡強求。
如果兩情相悅這件事是通過強求和努力獲得加分,那她和阿衍,在這一項里,應(yīng)該是滿分。
他仰頭望著月亮。
而她呢,跟在他背后,看著他仰望月亮。
那一年的金三角好亂,幾個獨梟在邊境搶生意火并,她也就剛滿十八歲,被沾了毒.癮的畜生父親抵給獨梟,換了十包糖。
她就那樣廉價的淪為年過中旬的獨梟玩.物。
不過她運氣好,那樣屈辱的日子沒有過太久,因為生意糾紛,幾個獨梟廝殺,她委身的那個獨梟黑冰死了。
她像個赤.裸的物品一樣被關(guān)在金絲籠里進了地下拍賣場。
參加這種拍賣會的能有什么好人,將她拍回去,也只是想嘗嘗獨梟玩過的女人。
她對比不抱希望,無非是從一個深淵,掉進另一個暗無天日的地獄。
人和人之間的緣分都是注定的,什么時候遇見,什么時候緣盡,都是上天說了算。
她遇到蕭衍,是用盡一生的運氣和幸運。
她被蕭衍從令人作嘔的地下拍賣場帶走,那一年她十八歲,蕭衍也就二十歲。
她以為他和其他人一樣,拍下她,是為了讓她委身于他。
如果他存的是和其他人一樣骯臟的心思,那她現(xiàn)在不會妒火中燒,更不會在之后長達七年的時間里將自己畫地為牢。
他從未碰過她一根手指頭。
他們之間,永遠是上下級關(guān)系,永遠是共患難的戰(zhàn)友。
后來她百思不得其解,問他那天為什么要帶她走。
他說,你身上紋著月亮。
第684章
傍晚五點,孤兒院下班。
蘇娜和葉小五揮手說了拜拜,來接蘇娜的司機一直是同一個人,那是蘇察的心腹昆叔,他們眼神稍縱即逝的交匯一下后,便錯開了。
就連蘇娜也未曾察覺他們秘密接頭多日。
這幾天,葉小五一直在網(wǎng)上做卡普里島的旅游攻略,把那不勒斯那座城市和島上所有路線研究的透透徹徹,上島和離島的輪渡分別是幾點開始,幾點停船。
從陳安然那兒得知自己是如何失憶后,背后一直罩著一股寒意。
今天蕭衍可以抹去她的記憶,燒掉她的身份證件和護照,讓她憑空變成另一個人。
那明天呢?
他可以將她碎尸之后,拋尸荒野。
蕭衍應(yīng)該對這種事流程很熟悉,他干過無數(shù)次。
孤兒院距離小洋樓不遠,她腦袋亂轟轟的徒步在大街上,若是卡普里島逃跑計劃失敗,她不敢想象再次被抓回來,會遭到怎樣的懲罰。
身后響起喇叭聲,她心里裝著事,并未注意。
直到與她同行的銀頂邁巴赫后座車窗降下,一道男聲傳來:“葉小五。”
她嚇得一跳,反射性的往后退,但目光觸及他微微蹙起的眉宇,又強忍著懼怕剎住腳步,不帶喘的跨回來。
“你、你什么時候在我旁邊的?”
蕭衍側(cè)眸盯著她:“喇叭按幾次都聽不見,耳聾了?”
“……”
見她杵著不動。
蕭衍招呼:“上車�!�
“哦�!�
她沒多想,拉開內(nèi)側(cè)車門準備上車,男人就坐在右側(cè)座椅上,也沒個禮讓的自覺朝里面坐坐。
蕭衍哪會讓座。
葉小五認命,正準備從車后繞過去從另一側(cè)上車,手臂被蕭衍一把攥住,猛地拽上車。
一屁股跌坐在他大腿上,身子都踉蹌的倒下去。
蕭衍一手托著她背脊,另一手甩上車門,喉結(jié)滾動痞笑了聲:“我腿上有釘子不能坐?”
她被摔得七葷八素,手掌撐著他結(jié)實的大腿爬起來。
“我這不是怕、怕把你的腿給坐麻了嗎?我挺重的,我坐一邊去。”
她試圖挪到左側(cè)座位上去,被那只大手強勢的按住。
拷問突如其來:“跟我說說,陳安然今天去孤兒院干什么?”
他嗓音淡淡的,臉上甚至還掛著淺淺的匪氣笑意。
可就是恐怖的很。
也許他在這里審問她,只是隨口問問,他一早就知道陳安然去孤兒院干什么了。
她自然不敢欺瞞:“小桃子瘧疾,我讓陳醫(yī)生來看看,順便讓陳醫(yī)生帶我去藥房買藥�!�
“就這些?她沒跟你說點別的?”
蕭衍盯著她的眼睛好半晌,修長的指尖在她手背上有意無意的輕敲了敲,那力度不重,在外人看來,更像是一種調(diào)情。
可她心里像是被油煎一樣的慌,那像是一種敲打。
他仿佛在說:給你個好好說話的機會。
她在他懷里換了個姿勢,面色失落下去,煞有介事的“嗯”了一聲:“是說了點別的。”
“她說什么了?說來聽聽�!�
蕭衍一手攏著她細細的腰,另一手搭在車窗邊,姿態(tài)閑散隨意,明明是審問犯人,搞得跟女朋友嘮嗑兒似的。
不知道的以為他們多熟,實際上他就是一人販子。
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又敢怒不敢言,只垂著眼睫盯著他右手腕,不大高興的說:“這個紅色發(fā)圈是你白月光的?”
“算吧�!笔捬艽鬼此唤�(jīng)心的捏玩她手指,頓了下又說:“我怎么聽陳安然說,我昨晚在凈恩寺為你拜佛許愿,許你一輩子待在我身邊?”
她心跳猛地一滯。
靠……陳安然怎么這話都交代了?她是告密了嗎?
不,她沒立場也沒道理這么做。
她一定是藏一半說一半應(yīng)付蕭衍,避免蕭衍對她起疑心。
一定是這樣。
陳安然待在蕭衍七年,肯定足夠了解他,不會露餡。
她一時沒說話。
蕭衍已經(jīng)去捏她臉頰,“葉小五,我怎么不知道我昨晚還干了這種蠢事?”
“……”
她急中生智,甩他一個驚雷:“你不知道陳安然喜歡你?”
呵,陳安然給她挖坑,她就挖回去,互坑總比被蕭衍埋了好。
抬眸看他,發(fā)現(xiàn)他眸光明顯怔了下。
她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驚天秘密,“你真不知道��?那么明顯。”
無意者裝傻,有心者何必猜。
看樣子,蕭衍是真的對陳安然沒興趣。
不過,他得多喜歡這個紅發(fā)圈的主人啊,竟然把她抓來洗掉她的記憶都要把她強行囚在身邊當(dāng)這個人的替身。
哎,倒也是個癡情種,只是他太不擇手段。
她裝作好奇的樣子,嘟噥著問:“你跟陳安然那么多年交情,你們究竟是怎么認識的?”
又補一句:“她還叫你阿衍,叫那么親熱,看起來她跟你比較熟�!�
蕭衍一把掰過她下巴,直直的看進她眼底,“吃醋了?”
她沒直接回答,而是說:“她說……你跟她經(jīng)歷的,比跟我經(jīng)歷的,要多得多�!�
“的確,她是我下屬,我們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次槍林彈雨。但論熟不熟……”
他沉吟,勾唇玩味:“還是坐我大腿的跟我比較熟�!�
葉小五伸手去拽他腕間的紅色發(fā)圈,嗔怪中帶著不解:“那這個呢?你忘不掉她又要睡我?”
蕭衍看她蠢兮兮的樣子,捏捏她的臉,樂了:“葉小五,開醋廠了?”
葉小五大著膽子,挑眉:“我不能酸?”
他逗她:“你沒聽過男人都是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我想著她,也不妨礙我睡你�!�
靠!死渣男!
蕭衍眉眼漫開愉悅輕笑,“真醋假醋?”
葉小五:“難道還能加水?唔……”
他笑著,忽然吻住她。
唇瓣若即若離。
男人的愛和性,果然是可以分離的。
葉小五試探性的問:“等你白月光回來,你會不要我嗎?”
她眼神懵懂,演技絲滑的像是真的怕被拋棄的小狗。
蕭衍對她這個問題似乎特別滿意,連唇角笑意都加深了。
薄唇再次壓下來:“她死了,以后只有葉小五�!�
不會不要她。
蕭衍永遠不會不要葉小五。
第685章
出發(fā)去意大利的前一天。
葉小五從孤兒院下班,身上原本穿著男裝。
蕭衍叫她換了,穿漂亮點。
葉小五摸不清頭腦,還以為他要帶她去參加什么拍賣會又或是晚宴,結(jié)果,他帶她去了山上的基地。
訓(xùn)練場拉練的,維修兵器的,射擊場打槍的……全停下來了,對這位嫂子頻頻側(cè)目。
葉小五不僅長得漂亮,身材又好的要命,血氣方剛的年輕寸頭兵一不小心視線就在那傲人事業(yè)線上多停留了一眼。
蕭衍一腳踹上他膝蓋,“沒見過女人?”
踹的不輕。
小羅抱著膝蓋疼得直跳。
小豆子打趣道:“羅哥當(dāng)然見過女人,只是沒見過嫂子這么漂亮的女人!”
羅哥拍小豆子腦袋,“壞小子胡說什么,我見過,當(dāng)然見過!現(xiàn)在不就見著了!”
眾人哈哈大笑。
男人堆里混進來一個女人,還是個大美妞,蕭衍帶著她走在基地里,招搖的要命。
她穿裙子,裙擺下那一雙又白又直的長腿就足夠吸睛。
到了射擊場。
他把人拽胸前來,教她打槍,他盯著靶心在她耳邊說:“待會兒把男裝穿回來�!�
葉小五困惑,側(cè)眸看他,“不是你讓我穿漂亮點?”
蕭衍唇角勾了下,浪蕩又坦誠:“叫你穿漂亮點是想顯擺。”
“那為什么現(xiàn)在又要換回去?”
蕭衍:“顯擺是為了爽,不是為了不爽�!�
她微怔,“你不爽什么?”
他大手掰過她的細腰一把抱過來,朝她胸口瞥一眼,痞氣又直白:“他們看你的眼神讓我很不爽。”
他唇息撩在她耳畔,氣息蠱人。
她耳根溫度上升,“有、有那么夸張?”
他看著她側(cè)臉,喊她一聲:“葉小五。”
“今天很漂亮�!�
該死的漂亮。
她感覺到心跳明顯一抖,酥麻的不行,腦袋跟著變遲鈍。
那天晚上,她跟他在基地和那群雇傭兵吃飯喝酒,玩真心話大冒險。
蕭衍對這些不感興趣,吃完飯就出去抽煙了。
葉小五運氣點背,總是輸。
那些糙漢,對這位嫂子和衍哥的感情,可好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