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墨西哥米卻肯州的這個坦西塔羅鎮(zhèn),產(chǎn)出的牛油果,供應(yīng)了美國百分之八十的牛油果出口市場,亦是全球牛油果出口量最大的地方。
別看這就是個水果,還是個不怎么好吃的水果,可這玩意預(yù)計在兩年后的全球市場,能達(dá)到上千億的市場規(guī)模。
早些年,墨西哥當(dāng)?shù)氐亩?梟種大嫲,成品走私供應(yīng)給美國,但隨著美國各類毒品的合法化政策推行,美國內(nèi)部開始自己種植大嫲、罌粟等植物。
墨西哥的毒.品供應(yīng)市場就這樣被削弱,當(dāng)?shù)囟?販日子不好過,就盯上了這種叫鱷梨的水果。
鱷梨這個名字聽上去不值錢,改名叫牛油果,是為了讓它賣出更高的價格。
墨西哥的米卻肯州,是全球的牛油果之都。
在那里,牛油果2美元一公斤。
但在美國,一個牛油果可以賣到3到7美金的價格不等,品相極佳的,可能7美金朝上一個也不是問題。
即使是走正常路線出口到美國市場,刨去種植、摘果、打包運輸?shù)乃谐杀局螅瑑衾麧櫼琅f可以達(dá)到三倍。
若是走水路,免除運輸關(guān)稅和部分交易成本,利潤比販D還大。
就因為這一塊足夠掙錢,所以當(dāng)?shù)囟?梟大嫲也不種了,改做牛油果,他們不一定自己承包種植,而是直接攔截種植園的運輸車,拿著AK明搶。
蕭衍這次要去米卻肯州和當(dāng)?shù)刈畲蟮牡刂鞴勆猓昙o(jì)大了,一直在尋找合適的甲方脫手產(chǎn)業(yè)。
這塊“綠色金子”,盯著的人太多,哈耶沒有足夠的力量去壓制當(dāng)?shù)睾趲�,每年光是交給當(dāng)?shù)睾趲偷谋Wo(hù)費高達(dá)幾百萬美金,在種植到收割果子的每一步,都被他們壓榨,再加上被劫走的貨,一年勞心勞力,損失極大。
如果有金主能開到理想價格,哈耶會迅速脫手這塊足夠掙錢卻又足夠燙手的綠色金子,然后帶著全家移民去美國,頤享天年。
談成這筆生意不難。
麻煩的是談成這筆生意之后,要面臨的各種問題,剛接手,和當(dāng)?shù)亟俜嘶鹌词强隙ǖ�,而且需要殺雞儆猴。
蕭衍要做這個生意,就絕不可能像哈耶那樣交保護(hù)費,別說是保護(hù)費,就是路段費,他也不會交一毛錢。
路段的運輸,代表著絕對的權(quán)力。
沒有路段運輸權(quán),就只是別人刀下待宰的羊。
最麻煩的不是談生意,而是談完之后,把附近的路段和地盤從那些劫匪手里搶回來,以保證絕對的掌控權(quán)和話語權(quán)。
所以墨西哥必須搞一個基地去對抗當(dāng)?shù)囟?梟勢力。
挑選新的雇傭兵成員,也是為了保證這筆生意可以盡快走上正軌。
基地設(shè)在較遠(yuǎn)的庫利亞坎,是因為庫利亞坎地處美墨邊境線,是出口運輸?shù)淖钪匾P(guān)口之一。
另外,基地設(shè)在庫利亞坎,米卻肯州的黑幫勢力無法得知基地具體位置,就沒有機(jī)會炸毀基地。
整條線理清楚后,下午繼續(xù)開會,再進(jìn)行明確的分工。
這塊生意,關(guān)鍵點在于從果子發(fā)芽到裝箱運輸,整個流程,必須軍事化管理。
中午開飯之前,那邊總算散會。
葉小五和小豆子剛炸完好吃的,炸了一小盆亂七八糟的,炸雞翅、炸年糕、炸薯條……
她抱著東西剛走過來,奧斯卡他們那群人剛從會議室出來,一陣香氣撲鼻。
紛紛圍上來。
“好香��!”
“小嫂子還會給我們整點心吃呢,這雞翅炸的金黃!”
“給我嘗嘗!”
“我也要我也要!”
葉小五倒沒小氣到不想給他們吃,但你拿幾個,他拿幾個,東西也不多了。
“哎呀快沒了,下次再炸給你們吃,不多了別搶了!”
她連忙揮開那些手,將東西護(hù)住。
聞言,奧斯卡眼睛瞪大:“還有下次?小嫂子你不走了?”
葉小五總是跑。
基地的人并不覺得她這回能待住幾天。
葉小五說:“我走了又不是不回來�!�
陳安然也拿了塊炸年糕在吃,不客氣的囑咐她:“沒看出來你還有這手藝。下次買點刷年糕的醬料回來,再往上面撒點芝麻。”
葉小五白她一眼,“有的吃不錯了,你還挑上了�!�
她抱著東西去會議室找蕭衍。
蕭衍懶散靠在椅子上,修長手指松松的夾了根點燃的煙,正盯著旁邊白板上的布署規(guī)劃,查漏補缺。
如果一半走正常運輸關(guān)口,一半走庫利亞坎的水路,這樣不少賺,還能極大的掩人耳目。
種植園附近為了保險和避人耳目,最好也采取一半明路,一半暗路。
所以,從種植園里面,得挖出一段地道連接外面的路,讓部分運輸車暗渡一段路,這樣會減少附近的打劫和火拼。
余光瞥見那道身影,他把煙杵滅在煙灰缸里。
葉小五抱著東西過來,淡淡吐槽:“我炸了好多吃的,他們搶走很多,下次還是不讓他們看見了�!�
她拿起一個炸雞翅遞給他。
蕭衍看看她,握住她手腕,白皙手背上起了幾個小泡,“誰讓你干活的?”
“我自己,炸東西會蹦油,很正常……”
“疼不疼?”
剛想說不疼,又抬眸看看他,話到嘴邊就改了口:“有、有點疼。”
蕭衍沒說什么,捏著她手腕,朝醫(yī)務(wù)室走。
葉小五另一只手還抱著那個小鍋,“你還沒吃……”
“待會兒吃�!�
陳安然去食堂了。
蕭衍翻到燙傷藥膏,“手給我�!�
葉小五乖乖把手伸過去。
他一手托著她的手,另一手拿著棉簽棒抹藥,也沒說什么重話,就吩咐:“下次別炸東西了,想吃讓廚子做,聽見沒有?”
“我、我是炸給你吃的,我還給你做了飯�!�
上次這么給他做飯獻(xiàn)殷勤,還是在紐約,沒過幾天就干出石破天驚的事情。
棉簽棒在她手背頓了半秒,很快恢復(fù)如常,蕭衍懶聲問:“又想干嘛?”
“我不想干嘛呀,你不是說我做的飯好吃,你上次說我做的芝士焗大蝦不錯,我今天又做了�!�
都兩年過去了,她還記得這話。
能耐了。
其實他不愛吃蝦,只不過她做什么他就吃什么。
涂好藥,拉她離開:“把鍋抱著,去吃飯了。”
葉小五邊跟著他往食堂走,邊說:“你們?nèi)ラ_會的時候,我就在忙著處理活蝦了,挑蝦線挑了好久,也就做了五個菜,做了一上午……你有沒有什么特別想吃的,下次你可以點菜�!�
他不挑,“做什么吃什么。”
拉著她的手腕,蕭衍走在前面一點。
他側(cè)眸掃一眼旁邊倒影出兩人身影的玻璃窗。
嘖。
后面那個,嘀嘀咕咕的,盯著他邀功勞的樣子。
蕭衍唇角勾了下。
到了食堂。
葉小五把做好的五個菜端過來。
圓桌上其他人紛紛傻眼。
“不是,一起吃飯怎么還開小灶?”
“小嫂子,你居心叵測��!故意饞我們!”
有筷子伸過來。
葉小五一把打開。
她把那五個菜盤子往蕭衍面前拖了拖,“剛才炸的東西都快被你們搶光了,這個菜不準(zhǔn)夾!”
蕭衍看她護(hù)食的樣子,玩心忽起:“我一個人也吃不完�!�
“還有我呢�!�
“你跟我加起來也吃不完五個菜�!�
葉小五:“那也不能帶別人吃�!�
嘖。
霸道得很。
陳安然看看那芝士焗大蝦,做了十來個呢,“阿衍又不怎么愛吃蝦,我愛吃蝦,分我兩個,吃不完也浪費。”
葉小五腦袋一轉(zhuǎn)看向蕭衍:“你不愛吃蝦?”
蕭衍揚揚眉,“看什么蝦吧�!�
“這個蝦呢?”
“還行。”
葉小五夾了一個芝士焗大蝦放進(jìn)他碗里,“那你多吃點�!�
想起陳安然會幫她去庫利亞坎,葉小五大方的分了她兩只。
陳安然意有所指的開玩笑:“周扒皮還挺大方�!�
葉小五瞪她一眼,“你罵誰周扒皮,我哪有那么摳?”
一百萬美金啊!
那可是一百萬美金!
葉小五氣道:“陳安然,你良心不會痛嗎?”
陳安然吃著蝦,不回答,只舉手投降,特敷衍的丟她一句:“蝦不錯。”
她最討厭別人叫她周扒皮,因為以前在風(fēng)行老有人背后這么黑她。
雖然一半是事實。
蕭衍看她冒火的樣子,手搭在她椅子上,把椅子往身邊拖近,懶聲縱容:“快吃飯,小周扒皮�!�
葉小五:“……”
行吧,他說還能接受。
第771章
按照計劃,陳安然送她去機(jī)場。
下午她要走的時候,蕭衍他們正在會議室開會。
老鷹看著白板上的布署,支著下巴思考道:“我覺得整盤計劃沒有問題,但是老大,如果我們挑選新的雇傭兵去壓制當(dāng)?shù)貏萘�,成天在種植園附近巡邏,這樣一來,雇傭兵的開銷也是一筆。”
“我當(dāng)然不支持認(rèn)慫被他們敲詐勒索,但是雇人的開銷成本、以及彈藥的消耗會不會高出保護(hù)費?”
他們的目的是為了掙錢,而不是火拼。
做生意最需要考慮的就是成本問題。
蕭衍懶散歪靠在椅子上,撣撣煙灰,反問他:“你是想從別人指頭縫里賺一點漏出來的油水,還是想獨裁壟斷整個牛油果的出口生意鏈?”
老鷹:“當(dāng)然是壟斷,任何不值錢的東西,一旦壟斷,那就是黃金�!�
蕭衍挑眉,“前期的軍事化管理是必要且起到震懾作用的,任何搶劫和偷盜果子的人,哪怕偷一個,也得殺,不僅要殺,殺了還得掛在種植園門口以儆效尤。前期比掙錢更重要的,是把這整個生意鏈徹底壟斷。”
他嗓音淡淡,可說出的話卻令人不寒而栗。
壟斷代表了極致的權(quán)利。
“軍事化管理的確會增加管理成本,但這個成本投入是必須的。錢可以鋪路摸到權(quán)力的入口,但有了權(quán)力,錢會源源不斷的自動進(jìn)口袋。”
而控制權(quán)力的,是拳頭。
別說做生意,就是世界大國,也一樣是這樣運轉(zhuǎn)的,地位由軍事力量決定,拳頭代表一切。
米卻肯州這塊土地由于得天得厚的地形、緯度、溫度,孕育的牛油果樹木,一年可以收獲四次結(jié)果。
全年不間斷供應(yīng)出口,這是任何地方都做不到的產(chǎn)量。
墨西哥牛油果最大的出口市場雖然是旁邊的美國,可即使遠(yuǎn)在亞洲的C國,近年每年也要從這里進(jìn)口七萬噸,且交易量數(shù)據(jù)還在不斷上升。
葉小五拖著行李箱躲在門邊,趴在那兒偷聽了會兒,原來這次他們?nèi)ツ鞲�,是為了壟斷牛油果生意�?br />
蕭衍的計劃,她聽了個大概,稍微一細(xì)想,頓時覺得可怕。
以前她還覺得自己在風(fēng)行那點手段算狠的,可跟他的比起來,她那就是過家家。
更可怕的是,風(fēng)行也算個大盤子了,那么大盤子,竟也沒有高層膽大妄為到試圖壟斷某條產(chǎn)業(yè)鏈,或者說,也做不到徹底壟斷。
蕭衍做事極端且狠厲,這樣壟斷式的產(chǎn)業(yè)鏈,不知道有幾條,難怪那么有錢。
正常企業(yè)家談的是身價幾何,而非口袋里實際擁有的凈資產(chǎn),身價千億的老板,實際掏不出一百億現(xiàn)金的比比皆是。
可蕭衍給她的那份遺產(chǎn),是實打?qū)嵉膸装賰|美金,且是洗干凈之后的。
在洗干凈之前的數(shù)額……那就更可怕了。
她突然明白費叔為他打理的賭場主要用途是干什么的了,細(xì)思極恐。
腳不小心碰到行李箱,發(fā)出輕微的晃動聲。
她連忙貼到墻根去,可會議室里的人各個警覺性很強,紛紛朝這邊看過來。
蕭衍都不用看,就知道那兒站的什么人。
整個基地里,也只有葉小五敢躲在那兒偷聽,聽了不知道多久,待會兒趕不上飛機(jī)就知道哭了。
陳安然看看腕表時間,起身跟蕭衍說:“到點了,我去送她。”
離開之前,葉小五探著腦袋朝里面又看了一眼。
那男人靠坐在那兒,紋絲不動的,也不說送送她。
她遠(yuǎn)遠(yuǎn)覷他一眼,然后跟著陳安然離開了會議室。
就在她準(zhǔn)備上車之際,余光瞥見一道黑色身影朝這邊走來。
蕭衍吩咐:“回去乖一點,再被關(guān)進(jìn)局子,我不撈你�!�
葉小五心里一喜,伸手抱住他,仰頭在他嘴唇上落下一個吻,“知道了,我不會給你找麻煩的�!�
嘖。
主動地要命。
必有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