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父親對此非常不滿意，經(jīng)常拎著他的耳朵，開車把他送到謝家，請雙胞胎哥哥姐姐教他寫作業(yè)。
不管父親費了多少心思，石墩在上學(xué)上頭確實沒多少進步。
顧景華給兒子下了死命令，必須要考上個學(xué)校，哪怕最差的大專也行！
考不上這輩子啥也別干，讀一輩子書，老子供得起！
石墩讀書讀的快要苦死了。
他苦啊苦啊苦，苦了好多年，終于考上個普通大專。
顧景華在接到兒子錄取通知書的那天，在家里痛哭一場。
石墩終于結(jié)束了自己的酷刑，他真的不喜歡讀書。
顧景華這次親自送孩子去上大學(xué)，沒有麻煩趙家。
石墩很大方地跟大家介紹，這是我爸爸媽媽。
顧景華這次沒有反駁，但仍舊謊稱自己叫趙國棟，給兒子的室友們買零食，一個孩子送個時下最流行的電子產(chǎn)品。
石墩一下子成了室友們的“義父”。
富二代啊，誰不喜歡這樣的室友啊。
顧景華轉(zhuǎn)告兒子，你姑說了，你讀書沒有天賦，做生意也沒有天賦，是個普通人。
老子接受你是個普通人，我多給你攢點家業(yè)，以后你愿意上班就上班，不愿意上班就在家里啃老，只要別瞎創(chuàng)業(yè)別瞎投資，能安穩(wěn)過一輩子。
石墩歇了干大事的心思，每個月拿著父親給的巨額零花錢在大學(xué)混日子。天天打游戲，給室友們當(dāng)“義父”，各種投喂室友們。
等快畢業(yè)的時候，他打游戲打膩了，報名去農(nóng)村當(dāng)“村官”。
顧景華剛開始反對，顧小曼勸他，只要不是敗家，當(dāng)村官就當(dāng)村官唄，服務(wù)人民群眾是件高尚的事情。
顧景華聽姐姐的勸，去鄉(xiāng)下看了看村官兒子。
村里條件很苦，要啥沒啥。
顧景華咬咬牙走了，讓兒子在這里接受點磨煉也好。
石墩覺得很快樂，他終于能有點正經(jīng)事兒干了，整天打游戲太無聊了。
石墩當(dāng)了幾年村官后，在大姑的指點下，通過“三支一扶”順利上岸，成了一枚普普通通的鄉(xiāng)鎮(zhèn)公務(wù)猿。
當(dāng)時全社會創(chuàng)業(yè)熱潮，同齡人都去創(chuàng)業(yè)，去互聯(lián)網(wǎng)大廠，去大城市，學(xué)霸們誰看得上鄉(xiāng)鎮(zhèn)公務(wù)猿啊。
而且鄉(xiāng)鎮(zhèn)公務(wù)猿工資好低啊，低到離譜，都沒有幾個年輕人愿意來。
不過不要緊，他有富一代爹支援他。
他爹對他目前還比較滿意，還一再告誡他，當(dāng)官不能貪。
姑姑告訴他，穩(wěn)住，不要只看眼前。
石墩很聽話，老老實實在鄉(xiāng)鎮(zhèn)打工，天天下鄉(xiāng)服務(wù)農(nóng)民群眾。
后來過了不少年，哎嘿，突然出現(xiàn)了考公熱。他的工資開始上漲，社會地位也上升了很多。
石墩同學(xué)看到鄉(xiāng)鎮(zhèn)來的那些研究生預(yù)備干部，心里佩服起自家姑姑。
我姑果然有眼光，怪不得我爹對她忠心耿耿。就我這學(xué)渣，要不是來得早，哪里能輪到我啊。
又過了好多年，石墩同學(xué)熬到了鎮(zhèn)長，他爹第一次帶他回鄉(xiāng)，給他祖父母上墳。
父親在祖母的墳前哭了好久好久。
當(dāng)天晚上，石墩和父親一起喝了頓酒，父親喝醉了后迷迷糊糊說夢話：“媽，再也沒人罵我了。
媽，下輩子我還給你當(dāng)兒子，你不要死那么早，我好好孝順你�！�
17-電科院風(fēng)云1
顧小曼到電科院第二年就遇到了個大麻煩。
當(dāng)初第一批拓荒者是省局從各單位抽調(diào)來的骨干。
有少量開后門塞進來的，本以為能混日子拿高工資。沒想到不到三個月，摸魚大王們就要哭了。
吳院長和善，顧院長可不是吃素的。她是常務(wù)副院長，主抓業(yè)務(wù)。
吳院長雞賊，只要顧院長說干什么，他都滿口好好好，你們年輕人去干，需要我老頭子做什么，小顧你只管講。
顧小曼是真的想干出一些成績來，管你什么來路，都要干活！
關(guān)鍵是她什么都懂，你說你干了，她當(dāng)場考問你。你想騙她，沒門！
為此，顧小曼大大地得罪了那些走后門想進來混日子的人。
這些人里頭，不乏市里和省里一些領(lǐng)導(dǎo)們的親屬。最讓她生氣的是，高局長的老婆也往她那里塞人，塞的是她親侄兒，還要占好職位，拿高工資。
這意思很明顯，來鍍一層金，回頭去別的單位繼續(xù)升職。
高太太的娘家二哥剛剛升了副省長，這侄兒是她大哥的兒子，也是這位齊副省長的親侄兒。
顧小曼雖然接下了人，但不肯給要緊的好崗位。凡是關(guān)系戶，一律從低崗位干起。
高太太以為顧小曼故意的，不輕不重說了吳院長幾句。
老吳同志頂不住了，把顧小曼叫去談話。
“小顧啊，咱們電科院沒有你是真不行�！�
顧小曼笑了笑：“吳院長，沒有我照樣轉(zhuǎn)，沒有您是真不行，到時候我把人得罪完了，誰給我兜底呢�！�
吳院長打哈哈：“怎么能叫得罪人，你這叫優(yōu)化人才隊伍。不過小顧啊，大家都在一個鍋里吃飯。實話實說，這么多人，不可能人人都像你一樣優(yōu)秀的�！�
顧小曼點頭：“吳院長，我懂您的意思，我不說要絕對的公平，總要相對公平一些吧。
總不能說我們在前頭沖鋒陷陣，那幫人什么忙都不忙，最后比那些一線的兄弟們還拿得多。
吳院長您說，這樣符合不符合多勞多得原則？”
吳院長嘆口氣：“小顧，你說得對，我知道你說得對�？墒牵墒侨思矣衼眍^呀�！�
顧小曼看到老頭兒的眉頭皺得都能夾死蒼蠅，也不想再讓他受夾板氣。
“吳院長，要不這樣，咱進行工資結(jié)構(gòu)改革行不行？”
吳院長啊一聲：“怎么改革��？”
老吳同志吃慣了大鍋飯。
“吳院長，每個人按照工齡、崗位來定基本工資，這一部分占4成，剩下的6成，多勞多得。跟項目有錢，干活兒有錢。不想干活兒的，那就拿基本工資吧�！�
吳院長聽懂了，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行不行，這樣會拉大差距�！�
顧小曼擺爛：“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不干了算了，給我?guī)讉�破錢啊，讓我這樣賣命�！�
老吳同志神秘一笑：“那行，你給我打個報告，就說你不干了�！�
顧小曼眨眨眼，這老頭沒憋好屁。
吳院長喝了口茶：“小顧，我實在是沒辦法了�！�
顧小曼哦一聲：“行啊，那我真不干了�！�
離開吳院長辦公室后，顧小曼立刻打了個報告，說自己年齡不夠、資歷不夠、能力有限，無法勝任電科院常務(wù)副院長職務(wù)，請領(lǐng)導(dǎo)們另擇賢能，隨便給她安排個崗位就好。
老吳同志當(dāng)即帶著顧小曼的報告去找高局長。
高局長終于把上一任局長熬走，成功升任省電力局局長，正廳級。
吳院長在高局長辦公室門口等了好久，沒辦法，高局長日理萬機，每天要見無數(shù)的人。
等到他時，他先捏捏自己的老臉，擺出一個得體的笑容，夾著報告進了辦公室。
“高局好�！�
高局長嗯一聲：“吳院長請坐�！�
吳院長小心翼翼地坐下：“高局，有件事情要跟您匯報�！�
“吳院長不用客氣，你說。”
吳院長把報告放在桌上：“高局，我們顧院長年輕，最近受了些委屈，今兒跟我鬧呢，說不肯干了。
您說這，電科院哪能少得了她啊？我老頭子是真弄不明白那些新系統(tǒng)新設(shè)備，也彈壓不住底下那群名校畢業(yè)生啊�！�
吳院長心里門兒清，之所以讓他去干這個院長，一是他年齡大，二是他沒背景。
顧院長背景雄厚、能力強悍，勢頭如日中天，但她年齡太小，又是個女同志，上來就當(dāng)院長，怕外人談?wù)撝x家為官不清廉。
他是個老人，跟著分功勞就好。
高局長把顧小曼的報告拿過去掃了一眼就丟在一邊，笑著給他遞支煙：“吳院長，年輕人脾氣大，你哄哄就是�！�
吳院長很恭敬地接過煙：“唉，高局，不好哄啊，小顧比我孫子脾氣都大�！�
高局長哈哈笑：“這都怪小謝，把他屋里人慣的在家里橫著走�！�
吳院長也笑：“年輕小夫妻感情好嘛。高局您說這咋弄，我說留她吧，現(xiàn)在各方都給她施壓，說她手腕太硬不近人情。
我要說不留吧，誰能接這個爛攤子��？別的不說，那群名校畢業(yè)生都傲氣著呢。
顧院長是秦院士的弟子，興華科技的掌權(quán)人，他們心服口服，要是換個人來，你看這群年輕人不得造反！”
高局長直接問道：“電科院那邊光吃飯不干活的人很多嗎？”
吳院長回答的很謹(jǐn)慎：“去年去的倒是不多，但是很多人還想往里頭塞人，顧院長不答應(yīng)。”
高局長見這老滑頭滑不丟手，一把將他抓�。骸皡窃洪L，那你答應(yīng)嗎？”
吳院長笑了笑：“高局，我不答應(yīng)不中用啊，可是我真的不想答應(yīng)。
高局您不知道，看著一群年輕人每天熱血滿滿地干事業(yè)，我感覺自己都年輕了二十歲。
想到自己會給他們拖后腿，我都沒臉見他們。”
高局笑了笑：“那你再頂一頂，你是院長，業(yè)務(wù)扔給了小顧，總不能外部壓力也擋不住，不然讓她來當(dāng)院長豈不是更好�！�
吳院長沒想到高局這么不給面子，忙賠笑道：“高局，這事兒確實是我軟弱了些。今天我和小顧談了半天，她給了我一個解決方案�！�
高局哦一聲：“說說�！�
吳院長把顧小曼的績效改革方案說出來。
18-電科院風(fēng)云2
高局非常感興趣：“這不錯呀，我覺得很好，老吳你去實行，不是眼紅電科院待遇好嘛，那就這樣干，讓他們盡管塞人！”
吳院長腹誹，你老婆塞人你裝聾作啞，還賴我頂不��！
現(xiàn)在你又來裝好人！
他尷尬地笑了笑：“是我沒用，沒有立刻答應(yīng)小顧，說要來請示高局�！�
高局長想了想：“這樣，你回去后召集電科院黨委班子開會，我讓仁華去出席會議，算你們師出有名。
仁華跟小顧是親戚，該他出頭�！�
就這樣，高局長把皮球踢到了薛仁華那里。
薛仁華在心里罵罵咧咧，你老婆往電科院塞人你不敢管，讓我出頭！
官大一級壓死人，薛仁華沒辦法，親自去電科院跑了一趟，參加電科院的專題會議。
關(guān)于實行電科院績效工資改革的討論會。
薛仁華萬萬沒想到，他去給顧小曼撐腰，結(jié)果顧小曼這個“罪魁禍?zhǔn)住本尤涣锪恕?br />
吳院長在薛仁華的眼刀子中把顧小曼寫的方案拿出來逐條說給大家聽。
能來參加會議的都是骨干成員，大家一聽，這好哇，兄弟們可不想再被別人趴在身上吸血了！
早就該這樣了！
改革方案全票通過。
薛仁華開完會就走了，回家看女婿不順眼。
許硯秋感覺到岳父似乎很不高興，悄悄去找岳母娘：“媽，我爸怎么了？”
薛太太看了看客廳，小聲道：“你別理這個死老頭子，明天你請半天假，去復(fù)旦找文惠玩。
這死老頭子今天被高局坑了一回，心里氣兒不順。
他不是要針對你，剛才他還掐了把陽臺上你三姐以前養(yǎng)的花，明兒你三姐回來肯定要生氣。”
許硯秋哦一聲，開始往客廳端菜，走路都不敢動靜太大。
吃飯的時候，薛仁華感覺什么菜進了口都是苦的。
許硯秋主動問道：“爸，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薛仁華嗯一聲：“老高的老婆往電科院塞人，被小顧頂回來了，老高的老婆沖吳院長發(fā)火。
前幾天小顧打了報告，要辭去副院長職務(wù)。
老吳找老高，二人合計要在電科院進行改革，不干活的人往后只能拿基本工資，那些想塞人混日子的全部落了空。
老高讓我去參加會議，明兒那些人的工資降了一大半，都得怪我�！�
薛太太有些不高興：“他們高家的內(nèi)務(wù)，怎么把咱們夾在中間。高局回去跟他老婆說一聲就是，偏要這樣迂回。”
許硯秋一聲不吭，他用腳趾頭都能想到，這改革方法必定是顧小曼提出來的。
這等于是動了所有關(guān)系戶的蛋糕。
顧小曼是他娘家人。
果然，薛仁華道：“我去電科院參加會議，小顧還請假了�！�
許硯秋更不吭聲了，埋頭干飯。
薛太太見女婿低著頭不說話，忙給女婿夾菜：“小秋，吃菜。仁華，事情已經(jīng)做下了，咱們這時候肯定不能退縮�！�
薛仁華哼一聲：“老高還說小謝怕老婆，我看他也是一樣。人家小謝怕老婆有道理，小顧又不干以權(quán)謀私的事情。
既然他怕得罪他二舅哥，不敢出頭，把我推出來，那我就不客氣了。
小秋，你下午給小謝打電話，請他兩口子晚上來咱們家吃飯，我們一起遛一遛高大局長�！�
許硯秋笑了笑：“好�！�
顧小曼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家里遛貓狗呢，謝云舟接完電話后進屋：“小曼，薛仁華請我們吃飯�！�
顧小曼哈哈兩聲：“不能去，鴻門宴�！�
謝云舟笑起來：“鴻門宴也要去，高局長怕老婆，想借我們的手回應(yīng)他老婆�！�
顧小曼嗤笑：“自從高局的舅兄升了副省，他老婆就變成他小媽了。”
“高局是想支持你的，不好明著支持，把薛仁華推出來擋刀�？礃幼友θ嗜A是不想白白受氣，準(zhǔn)備跟老高拼刺刀�！�
顧小曼又笑起來：“小秋今兒肯定挨罵了�！�
謝云舟摸摸下巴：“晚上我?guī)善亢镁坪搴謇涎�，放心吧，老薛敢對女婿不好，他女兒回來往床上一躺，他就得認(rèn)慫。”
當(dāng)天晚上，夫妻兩個把孩子托付給隔壁趙家，帶著豐厚的禮物去薛家吃飯。
薛仁華笑瞇瞇地開門：“小謝來了，小顧來了。”
謝云舟十分客氣：“薛叔好，薛嬸子好�！�
顧小曼跟著打招呼，許硯秋和薛文禮跟在薛仁華身后。
顧小曼等許硯秋忙完后把他叫到身邊坐下，掏出個大袋子，開始往外頭掏東西：“小秋，昨兒我給云舟買衣服，給你和我哥、還有云清一人帶了一套，你拿去家常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