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肖嬈停下腳步,看著肖遠海手指上的鉆戒,輕哼一下,“爸,既然來了就誠心些,戴著和繼母的結(jié)婚戒指來看媽媽,不合適�!�
分毫不在乎父親會作何反應(yīng),肖嬈順著山路往上走。薄霧吞噬背影,在她肩頭留下片片潮濕。
洛夢辭的墓,在玉龍山山頂。占據(jù)了最開闊的一片,卻顯得孤獨。她墓前聚集了不少人,男女老少皆有,不同身份不同職業(yè),都是她的摯友。
楊老師站在最前面,見肖嬈過來便抬起頭,她摘了墨鏡,露出一雙紅腫含淚的眼。
第12章
好想你12
“小孩兒�!�
陽光微微探頭,薄薄一層灑在白色墓碑上,肖嬈跪在墓前,仔細端詳照片里的洛夢辭。洛夢辭是混血,長相美艷絕倫,肖嬈那只灰藍色眼睛,就是來自于她。笑容明艷的美人,眼里盛放著與生俱來的傲氣和不羈。
“媽媽,嬈嬈來看你了�!毙坡曇暨煅�,手指輕撫過洛夢辭的臉,“接下來,我會很勇敢�!�
“我搬回了小院,也如約定般裝好了房子,”想到病中的母親,肖嬈的眼淚一滴滴落在地上,“我會盡早獨立,如你那般張揚恣意地活著�!�
“媽媽,我愛你�!毙聘┥碛H吻墓碑,她擦干眼淚,轉(zhuǎn)過身時已無悲傷。
肖嬈打算離開,肖遠海兩步攔住她的去路。
“嬈嬈,要不你等等爸爸�!逼渌说南訔壓蛥拹�,肖遠海哪里看不出,肖嬈一旦離開,這些人就會毫不留情地群起而攻之。
“爸爸,山上風(fēng)大,我就先下去了�!毙瓶粗みh海無名指上的戒痕,表情冷淡,“就快開學(xué)了,我不想因為感冒再被爸爸請出大宅一次。”
她說完就走,當(dāng)真不理會肖遠海的呼喊,長發(fā)隨風(fēng)飄到身后,背影透著股倔強決絕。
肖遠海沒辦法,硬著頭皮走到妻子墓前,楊老師在他背后嗤笑一聲,不留情面。
“這里沒有媒體,肖總立什么深情人設(shè)�!睏罾蠋熗纯捱^,周身氣場弱了不少,可毒舌依舊,話一出便引得肖遠海黑臉。
“楊軼晗,你怎么能這么說!”肖遠海對這個小輩,一丁點好感都沒有。他甚至覺得肖嬈的叛逆就是她教的。
楊老師面帶譏笑,一字一句,“難道不是你在夢辭姐去世剛一年就娶了別人!”
楊老師用看垃圾般的眼神看著肖遠海,“如果不是你給了嬈嬈生命,我早就把你扔到山下了!”
對于楊軼晗的指控,肖遠海說不出辯駁。他慌張看看墓碑上的妻子,放下花便走。這兩年,他不敢看有關(guān)妻子的一切,包括肖嬈。
看他落荒而逃,楊老師卻分毫不覺得開心,她看著墓碑上的美人,眼神里透著說不盡的悲涼。
*
晚上,楊老師和肖嬈一起吃飯,兩個人很有默契,沒再說起早上的事。
“忘年交,你最近看起來過的不錯。”楊老師搖晃著紅酒杯,上上下下打量肖嬈。
“你是覺得我胖了?”肖嬈有些緊張,匆忙摸摸腰間。
“想什么呢,你們這些跳舞的明明瘦成排骨精,還每天控制控制的,沒勁。”楊老師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接著又倒了一杯。
“我是看你身上終于有了些自由的味道,很顯然沒在老宅呆著受你爺爺管,整個人容光煥發(fā)�!睏罾蠋熣f著掰過肖嬈的臉仔細瞧瞧。
“雖然我不知道自由是什么味道,但的確很舒服。”肖嬈端著檸檬水回敬楊老師,以表對她這番話的認(rèn)同。
每天的事自行安排,沒有人時時刻刻告訴她應(yīng)該怎么做,如若這些就是自由,那肖嬈正需要。
“可是你爺爺就快回來了,你的好日子呀,到底是要到頭了�!眱杉疑馍嫌泻献�,楊軼晗自然知道些別人不知道的。
肖老爺子的一言堂她只是聽著就害怕,真是心疼肖嬈小朋友。
“回來再說唄,我現(xiàn)在未成年,吃著用著肖家的,受管也是應(yīng)該。”肖嬈只覺檸檬水苦澀,轉(zhuǎn)頭看向窗外。
火燒云映紅蒼穹,萬物在霞色中鍍上濾鏡。
“我出去拿個東西,你等我�!睏罾蠋熾娫掜懥�,她低頭說了兩句,準(zhǔn)備出去。
“我去吧�!睏罾蠋熌_上的恨天高只能用膽戰(zhàn)心驚形容,肖嬈主動接過電話,往包間外走。
“你去也行,反正閃送來的東西也是給你的�!睏罾蠋煕]多說,抱著酒杯又飲一杯。
肖嬈點開騎手信息,竟然是尚馳。她腳步不由加快,近乎是跑出餐廳。
“尚馳!”肖嬈站在馬路這邊,朝著尚馳揮手。明媚的笑容綻開著,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
尚馳下意識查看客戶信息,這個賬號他第一次服務(wù)。
“你……”尚馳欲言又止,猛不丁想起凌晨的那個擁抱。
肖嬈圈過的地方發(fā)燙透著麻意,那觸感清晰到只要回憶就再度浮現(xiàn)。又熱又麻的感覺穿透皮膚和肌肉最終滲入心里。
她的氣息灑在鎖骨下方,繼而帶來和她有關(guān)的各種細節(jié)。無論是早上起來時的迷糊,還是站在高墻上微紅的臉頰,如同包圍整個小院的花藤,細細密密層層疊疊,頗有一種攔不住的趨勢。
尚馳聽肖嬈又叫了他一聲,回過神竟有些不敢看她。
“今天不是讓你休息嗎?怎么還出來工作�!毙浦苯影延唵雾撆e在尚馳眼前自證,動作間透著股說不清的親昵。
尚馳確認(rèn)訂單,把手中的盒子交給肖嬈,他平靜的眼里難得浮現(xiàn)些窘迫,“大概是閑不住吧�!�
沒有人不喜歡放假,只會因為某些不得不的原因操勞,肖嬈深知這一點,沒再細問。
“你幾點收工?”肖嬈突然靠近了些,“如果接下來沒什么事的話,我請你吃飯�!�
尚馳看看她身后的餐廳,唇角勾起,“沒看出來你胃口這么好�!�
肖嬈白他一眼,帶著嗔怪,“就當(dāng)我為了報答你,你就說去不去嘛�!�
想要發(fā)出邀請的想法早就有了,可肖嬈沒想好什么時候說。直到見到尚馳,這個想法尤為強烈——想見他,想和他一起。
尚馳搖搖頭,“幫你是我自愿,不用大費周章。”
他解釋完作勢要走,卻被肖嬈拔了鑰匙。
肖嬈搖晃著摩托車鑰匙,一臉得逞。細白的胳膊高舉著,唇邊弧度攀升,“我們不是朋友嗎?朋友請客吃飯,為什么不能接受�!�
尚馳試著搶,卻總在差點碰到她的手時作罷。她說的真誠,笑意動人。
“那既然這樣,我請你�!鄙旭Y手機響了,他又接了一單,“晚上我去小院接你,如果你能接受我們這種平民風(fēng)格的話�!�
“突然劃分什么階級呀�!毙埔ба溃K是把鑰匙放進尚馳手里。
“不見不散。”肖嬈拽著尚馳的袖子,又叮囑了一句。尚馳看著衣服上的褶皺,連連點頭。
尚馳騎車匯入車流,肖嬈抱著盒子返回餐廳。她剛進包廂,楊老師便大聲喝止她,“站著別動!”
肖嬈不知道楊老師要干嘛,卻還是依她所說。
楊老師拿過手機,沖著肖嬈的臉拍了一張給肖嬈看,“小丫頭,你很不對勁!”
隨手拍的照片,光線構(gòu)圖一塌糊涂,可肖嬈的笑卻拍的格外明晰。臉頰上的溫?zé)崃粝碌t色,眼里因期待閃閃發(fā)亮。
“剛剛那個騎手,你認(rèn)識?”包廂的窗正對馬路,楊老師自然看到肖嬈和騎手的互動。肖嬈明顯放下防備,肩上沒了以期望為名的負擔(dān)。她如這個年紀(jì)的少女般愛笑愛鬧,心事全無。
“認(rèn)識啊�!毙铺故幨幏畔潞凶�,“我朋友�!�
只是朋友嗎?
質(zhì)疑從心里萌發(fā),肖嬈猛不丁想起尚馳的懷抱。溫暖堅實,能夠阻擋這個世界的所有風(fēng)雪。
“我說嬈嬈,”楊老師輕輕搖頭,“沒人會因為朋友的出現(xiàn)露出這樣的表情,你是到了年齡,芳心萌動了�!�
心動嗎?
肖嬈心里正擴大的部分好像有了答案,甚至越來越清晰,她臉上笑容淡去,陷入思考。
謝絕了楊老師的續(xù)攤邀請,吃了一肚子沙拉的肖嬈坐在車?yán)�。她腦子里都是尚馳,無論是和她發(fā)生爭執(zhí)的,還是幾次三番奔向她而來的。
答案呼之欲出——她喜歡他,毋庸置疑。
*
老城區(qū)的夜晚,除了酒吧撐起長夜,散落在小街的小吃攤,為涼爽的夜增添煙火氣。
尚馳騎著自行車,帶肖嬈來到夜市。隨著車子停下,燒烤味伴著熱鬧人群撲面而來,肖嬈看著熙攘人群,憧憬又好奇。
“之前沒在這個時間出來過?”十點不算早,尚馳結(jié)束了最后一單,便去接肖嬈。
“從沒有過�!毙票且砦�。
尚馳看她和聞到肉味兒的小狗別無二樣,唇角牽動,“小孩兒�!�
肖嬈的到來,一時引得食客頻頻向她看。女孩披散著卷曲的長發(fā),只是看側(cè)臉,就能判斷出她必定容貌出眾。特別是那一雙腿筆直細長,在燈下反著光。
肖嬈對于別人的打探并無察覺,反倒是尚馳向她側(cè)后方挪了兩步,擋住部分視線。
“我們吃什么?”肖嬈扭過頭才發(fā)現(xiàn),尚馳離她很近。他黝黑的瞳里映著自己,胳膊無意蹭到他的T恤。
“我都可以�!鄙旭Y向后仰了仰。
角落的大桌空了下來,杯盤狼藉無人收,肖嬈剛想動,就聽尚馳說,“我來�!�
他拿走餐具,找來抹布,變魔術(shù)般幾下收拾干凈。
肖嬈撐著臉,眼露贊許。
“你到底還有多少種技能是我不知道的?”食客眾多,肖嬈不免加大聲音。
尚馳沉默了下,漫不經(jīng)心答了句,“都是些低廉的謀生技能�!�
他們好像此前從沒說過這些,而肖嬈也終于明白,是生活的負擔(dān)一點點占據(jù)尚馳的少年氣。
“你還在讀書嗎?”肖嬈問題出的突然,尚馳倒茶的手一頓。
第13章
好想你13
“我喜歡你�!�
“我看你比我大不了幾歲,談吐間也能感覺得到你的學(xué)識不低,你現(xiàn)在的工作應(yīng)該絕非本意�!毙婆踔璞勐短骄�。
尚馳神色平靜,帶著不屬于這個年紀(jì)的老成。眼神澄澈,格外賞心悅目。但只有真正湊近才會發(fā)現(xiàn),那所謂的光,只不過是厚厚冰面的反光,他謝絕任何人的窺探。
“絕非本意的事多了,是不是你對每一件都好奇?”尚馳垂著目光,回避地還算客氣。
“當(dāng)然好奇,”肖嬈并未退讓,她伸出一指抬起尚馳的下巴,“與你有關(guān),我都想知道。”
這句話絕非夸張,她就是想了解并且靠近眼前這個人。如果不是擔(dān)心他扭頭就走,肖嬈現(xiàn)在就能問出一千零一問來。
尚馳這個人,領(lǐng)地意識極強卻對周邊的人事物有自己的考量,看起來事事不關(guān)己,其實留存著限度內(nèi)的柔軟。
矛盾復(fù)雜,尤為引她入勝。
下巴上那一抹柔軟溫?zé)�,引得尚馳一時怔住,他不自然地抬高下巴躲開。
燒烤上桌,肖嬈沒再繼續(xù)剛剛的話題,光是土豆片上的芝麻就引得她食指大動。
只是她明明在吞口水,卻拿著筷子不動。
“不合胃口?”尚馳推土豆片到肖嬈手邊。
“不是!”肖嬈回答的急切。
“那?”尚馳挑挑眉毛。
“我不確定這個辣度我可不可,”肖嬈面露苦色,低嘆一口氣,“有錢人的生活其實特別枯燥無味,每天吃什么都受營養(yǎng)師嚴(yán)格控制,每一味調(diào)味料的配比精準(zhǔn)到讓你嘗不出過多味道�!�
她是真的不怎么能吃辣。
肖嬈說著,不自覺看向烤玉米,那一顆顆金黃飽滿,細碎的紅辣椒相得益彰,真想嘗嘗。
尚馳沒勸,拿起一串牛肉,他胳膊一伸,故意在肖嬈鼻尖繞過。她的目光緊跟鮮嫩多汁的肉串,如同小狗看見狗糧。
“我拿一碗銀耳湯給你,辣的話舒緩一下?”尚馳放下烤串問了句。
肖嬈連連點頭,鼓起勇氣拿起最辣的泡椒牛柳。
尚馳站起身看她小小咬了一口,紅艷的唇輕輕抿住,他連忙挪開視線去找服務(wù)員。
尚馳端著銀耳湯回來,長桌邊多了好幾個人,原本坐在他對面的肖嬈不知所蹤。他放下碗正要去找,褲腿被拽了拽。
尚馳低頭,一只細白的小手,從桌布底下伸出。
尚馳看向長桌另一端的幾人,打扮時尚的那位女士,他好像見過。正聊天的人沒注意到尚馳,他便彎下腰去,假裝系鞋帶。
肖嬈掀開桌布,沖尚馳勾勾手指。他加大彎腰的幅度,她正好能在他耳邊耳語。
桌下仿佛另一個世界,格外狹小卻又出奇地安全。
肖嬈聲音壓得很低,吐息伴著溫?zé)釠_進尚馳耳廓,“黑衣服的是我朋友,不能讓她看到我!”
說完,肖嬈立刻鉆了回去,一動不敢動。
她怎么都沒想到,這個時間這個地點竟然能看見被她再三拒絕的楊老師。完全不知道怎么解釋本應(yīng)在家休息的她竟然在燒烤店,于是乎她選擇鉆到桌下。
可更為致命的是,她沒想到楊老師直接在這張桌前坐下了。
尚馳不動聲色吃著烤串,時不時向桌下方看看。
他們的交談還在繼續(xù),肖嬈蹲著蹲著腿發(fā)麻。不得已,她又拽拽尚馳的褲腿,尚馳躬身,肖嬈不由分說扯過他一只手。
肖嬈在他手心里寫字,寫了好幾次,尚馳才分辨出是個‘麻’,他終于繃不住笑意,將腿往前伸伸。肖嬈連忙背靠在他膝蓋上,隔著薄薄衣料,感受到陣陣屬于他的體溫。
鄰桌的人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尚馳三兩下解決了桌上的烤串,他掀開桌布一角,湊近肖嬈,“你出來,我們走�!�
肖嬈搖搖頭,機警地看看楊老師所在的方向。
“有我。”尚馳沒多解釋,手心向上攤開著。
指節(jié)分明的手好像有魔力,肖嬈的心跳伴著他的凝望開始加速,這一刻突然覺得就算被發(fā)現(xiàn)也沒什么大不了,做了這樣的心理準(zhǔn)備,肖嬈沒再猶豫。
尚馳握住肖嬈的手腕,趁旁人不注意,拉她出來,順勢帶她靠在胸膛側(cè)方。他的胳膊虛架在她肩頭,利用身高優(yōu)勢,護著肖嬈往外走。
錢壓在盤子下,只多不少,顧不上找零,他邁著大步帶肖嬈離開。
走出燒烤店的瞬間,肖嬈緊繃著的弦放松了。只是這樣的距離,勾起另一重強烈感覺。
肩膀若有似無的接觸,伴著尚馳身上的香皂味,每一下都讓她的心加速跳躍。他虛架著的手其實分毫未碰到她,可肖嬈就是能感覺到縈繞在她肩頭的溫度。
她第一次體會到臉紅的感覺,從脊椎開始上升,經(jīng)由臉頰擴散到耳側(cè)。
“我們換個地方�!鄙旭Y回頭看,沒注意到肖嬈的異常,他打開自行車鎖,示意肖嬈坐上去。
“我其實不是很餓,”肖嬈的唇因泡椒牛柳灼燒,她看了眼尚馳卻又避開,”要不我們找個地方轉(zhuǎn)轉(zhuǎn)?”
尚馳輕輕點頭,最終指明一個方向,“那里有個廣場,要去看看嗎?”
肖嬈又怎么會不愿意,她抓住背包帶,用拇指來回摩擦著金屬鏈,緊緊走在他另一側(cè),腦子里亂七八糟找不到一個明確話題。
這個時段的廣場很熱鬧,噴泉伴著音樂和燈光變幻模樣。孩子們守在一邊,專門等噴泉停下的間隙快速跑著穿過去。
肖嬈停下,看著父母們守在噴泉近旁,眼睛鎖定在孩子身上,明明擔(dān)心卻又不阻止,一派溫馨自由。
“附近有一家小吃店,要去嗎?”尚馳不知道肖嬈在想什么,他試著問。
“不了,”肖嬈仍舊看著在噴泉間肆意玩樂的孩子,“被嚇了一跳,不餓了。”
尚馳沒再說什么,只是安靜站著。孩子們的歡笑打鬧點綴氣氛,不算太無聊。
有一個年齡稍小的孩子,跟在大孩子身后跑動。他動作沒那么利落,速度自然也趕不上。肖嬈不自覺關(guān)注到他,看他幾次因為速度慢被噴泉打濕衣衫。
孩子們蓄意待發(fā),從一端沖進噴泉,個頭最小的那個孩子不甘落后,晃著肉嘟嘟的小腿奮力跑著,只是不知道是運氣不好還是體力欠佳,他跑到噴泉中央滑倒了。
孩子一時慌張,搖晃兩下卻沒有能站起來,眼看燈光亮起,哭出聲來。
肖嬈就毫不猶豫沖進去,快到尚馳來不及阻攔。她被噴泉澆了個透心涼,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抱起孩子跑出來。
“沒事吧?”肖嬈蹲下看孩子,揉揉他磕到地面的關(guān)節(jié),而她自己如落湯雞般,水順著衣服往下,原本柔順的頭發(fā)變成一縷一縷。
“謝謝姐姐�!毙挠杏嗉碌男『⒆訐u搖頭,在大孩子們的呼喚中離開。
“你沒事吧?”尚馳二話沒說,從包里拿出雨衣,蓋在肖嬈肩上。
“沒事啊�!毙拼蛄藗顫,“只是我想我們得回家了�!�
肖嬈側(cè)著頭,將長發(fā)聚攏在一起,手腕翻轉(zhuǎn)幾下,擰出一些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