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云雀家里很大,他的臥室在二樓,所以整個二樓都是他的地盤,所有人都不能上去。
我的房間被安排在一樓的客房,打開門,雖然到處都很整潔干凈,但是依舊能感覺出這里缺乏人氣,給我一種裝修好就沒人入住過的感覺。
想想也是,云雀這種人輕易怎么會讓別人進他家。
“要是六道骸有異動前輩在二樓能感覺得到嗎?”我有些擔心。
云雀皺眉:“你在質(zhì)疑我嗎?”
“他只要敢出現(xiàn),我就會第一時間趕過來,把他徹底摧毀。”
考慮到云雀一騎絕塵的戰(zhàn)斗力,我決定暫時相信他一下。
說起來自從那次和六道骸的戰(zhàn)斗之后,所有人的戰(zhàn)斗力全部都漲了一大截,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敢用窺鏡觀察云雀了,生怕超過閾值,導(dǎo)致這件道具報廢。
云雀當然不會和我介紹家里的陳設(shè),事實上,他把我?guī)У娇头块T口之后,就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往樓上走去。
“困了,記得保持安靜�!�
……知道了,豌豆公主云雀桑。
云雀上樓休息之后,我徹底無事可干,花了錢讓系統(tǒng)給小貓做了個清潔,又拿了一件舊衣服當作它的臨時小窩,就放在房間門口的位置。
我在一樓找到了廚房的位置,準備隨便做點吃的東西。
比較那一小盒壽司基本都進了貓的胃,我一口沒吃到,而且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挨過餓了,一時很不適應(yīng)。
廚房里的廚具大部分看起來也沒有被人使用過的痕跡,我忍不住開始懷疑云雀到底是怎么活下來的,他該不會真的喝露水吧。
我當然不會去動冰箱里的東西,雖然我懷疑冰箱里那些看起來很新鮮的食材應(yīng)該都是風(fēng)紀委員會的人每天在幫云雀采買更換,以防止他們的委員長在家里餓死。
從系統(tǒng)里兌換了一點生魚片和米飯,我還是想吃壽司,而且我本人廚藝糟糕,只有這個和山本武學(xué)過,做出來還算是能入口。
三兩口把晚飯打發(fā)了,我無所事事,又不能看電視,于是只能坐在沙發(fā)上陪云豆和小黑貓玩。
兩個小動物倒是相處十分不錯,在我做飯的那點時間里,它們已經(jīng)混熟了,云豆在那身蓬松柔軟的貓毛上來回蹦跶,就差在小貓頭上做窩了。
我終于有貓了,想到這個就忍不住高興起來。
趴到沙發(fā)上用力吸了一會兒貓,軟軟的毛皮上是淺淡的寵物香波的氣味,我只能說系統(tǒng)真的很好用,給錢就干活。
“給你取個名字吧�!背撩晕埩艘粫䞍�,我覺得自己不能再這么墮落下去了,于是坐起來,把小貓捧到面前。
看了一眼啾啾叫的云豆,我充分發(fā)揮了自己的想象力。
“不如就叫你云……”
“你在干什么?”
我嚇了一跳,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云雀不知道什么時候下了樓,正雙手抱臂,靠在欄桿上盯著我看。
他終于沒穿校服了,身上是一身黑色的綢緞睡衣,頭發(fā)濕潤,有幾縷正貼在瓷白的臉頰上,倒像是剛洗完澡。
我看了他一眼,把貓抱到自己的膝蓋上。
“給它取個名字,前輩,你有什么建議嗎?”
云雀走過來,我能聞到他身上淡淡沐浴露的香味,伴隨著水汽,一同涌到我身邊。
他伸出手指,小貓看到他就有些害怕,立馬把小腦袋重新往我懷里鉆。
云雀摸了個空,他看起來也不生氣,反而眉眼舒展,顯得十分放松。
“ayako�!�
我愣了愣,意識到他在給貓取名字。
Ayako是綾子的羅馬音,而我的名字用羅馬音拼寫出來則是Ayaka。
想到云豆,我猜到這大概就是云雀給寵物取名的習(xí)慣。
倒也不是不行,而且一聽就是我的貓,我笑嘻嘻的把那顆一臉懵逼的貓頭從我懷里挖出來,晃著它的兩只小爪子。
“綾子,以后你就叫綾子了。”
而就在我把它整個提起來的時候,忽然看到了綾子□□的小鈴鐺。
我:“……”
其實不小心也看到了的云雀:“……”
我艱難開口:“那個,男貓也可以叫女名嗎?”
云雀面不改色,看起來十分鎮(zhèn)定,但其實站姿有些微妙的僵硬:“這是你的貓,你想它叫什么就叫什么,為什么不行�!�
好吧,看來這就是你的命運,哪怕是小貓也躲不開被迫害。
我看著還茫然不知道發(fā)生什么的小黑貓,笑嘻嘻的重新把它抱回懷里。
“以后請多多指教了,綾子先生�!�
在云雀家的第一天幾乎就這么平淡的過去了,他既沒有找我切磋,也沒露出任何想要咬殺我的跡象。
甚至還主動給我的貓取了名字。
——真不愧是熱心的并盛市民云雀恭彌。
完成了內(nèi)心對云雀前輩的編排,我開開心心的把小貓窩放在床邊,自己則是拉上了
被子準備睡覺。
臨睡前,我想到云雀提出的懷疑,忍不住拉開系統(tǒng)面板又確認了一遍。
——原本的倒計時早就消失了。
仔仔細細檢查了兩圈,我仍舊沒有找到任何debuff的提示。
也許是云雀的直覺出錯了?
懷揣著這樣的疑惑,我本來以為自己今晚怎么也得失眠,結(jié)果腦袋剛接觸到枕頭沒多久,我卻幾乎是立刻就入睡了。
周圍很吵,我能聽到不遠處傳來男人憤怒的咒罵聲。
槍聲,罵聲,追逐的腳步聲,一片混亂。
頭很暈,有人正拉著我的手往前飛奔。
茫然的睜開眼,我發(fā)現(xiàn)拉著我的人是骸。
他身上都是傷口,鮮血仿佛不要錢一樣往外流,而我也很痛,低下頭,我能看到自己大腿上的血痕,就在墨綠色百褶裙的下方兩公分處。
我本來還有些不知身處何處的茫然,但是在看到那只緊緊抓著我的手之后,我腦海中忽然出現(xiàn)了一段記憶。
——我和骸被這所黑手黨建立的地下實驗室領(lǐng)養(yǎng)長大,專供各種慘無人道的人體實驗。
那個變態(tài)垃圾的黑手黨叫什么名字來著的?
我努力回憶,忽然想起彭格列三個字。
對,就是彭格列,想到這個名字,我心中忽然充滿了不甘和怒火。
絕對,絕對要讓他們付出代價,總有一天,我會和骸一起,將所有黑手黨全部剿滅。
到處都是刺目的雪白,這里應(yīng)該是某個實驗室,地上滿是碎裂倒翻的醫(yī)療儀器,大部分我都認不出是做什么用的,除此以外還有大量的針管和手術(shù)刀,那些金屬形狀都看起來十分猙獰,讓人心生恐懼。
而我和骸正在這片白茫茫的墓穴中逃亡。
他呼吸的聲音沉重異常,那是源自肺部的不詳異響。
終于,我們在快要跑斷氣之前來到了一扇金屬大門前,我心里忽然冒出一個念頭,只要走出這里就好了,我們就能順利逃走,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明明希望近在眼前,但黑手黨的追捕似乎比我們設(shè)想中來得更快一點。
骸回頭看了一眼,用某個研究員的門禁卡打開了大門。
“快走!”
“我攔住他們。”我能看到骸蔚藍色的眼睛,總讓我想起一切龐大又悠遠的東西。
比如最深的海和最遠的星空。
回想起黑手黨的殘忍手段,我?guī)缀跏窍乱庾R的打了個冷顫。
快走,快走,離開這里就好了。
腦海中仿佛有一個聲音在不停的催促我。
我?guī)缀蹙鸵樦@個聲音,放開骸的手,轉(zhuǎn)身奔向期待已久的自由了。
但是就在我放手的前一秒,一個奇怪的念頭忽然冒了出來。
不對啊,我不是玩家嗎?
原本緊迫驚慌到莫名其妙的心情忽然平復(fù)了下來。
我甚至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腦抽了,玩?zhèn)游戲這么投入干嘛?
而且——
我看著那個迫切想要把我往門外推的藍發(fā)美少年,心中又是一份意料之外的狂喜。
嘿嘿,這個我知道,此處有關(guān)鍵劇情點。
根據(jù)我豐富的乙女游戲經(jīng)驗,我淺淺判斷了一下,現(xiàn)在轉(zhuǎn)身就跑的話大概不是觸發(fā)be就是觸發(fā)ne,總之cg都很無聊,比如說什么
就這種cg,這種結(jié)局,送給我都不要,簡直就是玩家之恥。
想到這里,我一把
抓住了那個名叫“骸”的少年的手,反手把他推出了實驗室。
看著美少年臉上難掩錯愕的表情,我一臉無怨無悔。
“快走�!�
我盯著他因為驚訝而睜大的眼睛,回憶了一下大致劇情,決定說兩句甜言蜜語增加打出he結(jié)局的概率。
“你不是一直很期待外面正常人的生活嗎?”
“替我去看看吧�!�
“就用你的眼睛�!�
說完,我不等對方反應(yīng)過來,一把合上了那扇金屬門。
——咯噠。
是我將門鎖上的聲音,回過頭,追捕已經(jīng)近在眼前,無數(shù)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我。
插翅難飛。
第46章
轟!�。。。�
我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睛,
臉頰等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就被一股逼人的殺意伴隨著飛濺的碎片刺得生痛。
頭痛欲裂,我勉強朝著門口的位置看過去,發(fā)現(xiàn)云雀穿著睡衣,
雙手持浮萍拐,滿身煞氣的站在我房門口,
而那扇可憐的木門已經(jīng)被他一拐子抽碎了。
他烏黑的碎發(fā)看起來比平常蓬松凌亂了一點,
一副剛剛從床上起來的樣子。
即便如此,
云雀身上卻沒有半點剛醒來的慵懶,
反而看起來殺氣騰騰,
感覺能立刻咬殺兩百個不良少年都不帶停的。
“他來過了�!�
云雀的聲音冷了下來,我捂著額頭,想站起來卻沒力氣動彈,
只好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云雀朝我走近。
他看起來異常生氣,雖然云雀平時就有一種難以接近的威懾力,
但是大部分時候他的憤怒都像是隱藏在海平面下的冰,雖然龐大而不可忽略,但并不喧鬧沸騰。
就連怒火都是冰冷的。
但此刻的云雀看起來像是要氣瘋了。
雖然我覺得用氣瘋了三個字來形容云雀是一件很詭異的事情,
不過我真的覺得他此刻距離氣到失態(tài)只有一線之隔。
毫無疑問,云雀恭彌口中的他指的只能是一個人——六道骸。
“……我不記得了�!蔽胰讨^痛,看了一眼床頭的鐘,
十一點零五分,
距離我入睡居然只過去了五分鐘。
哪怕我十一點沾了枕頭立馬就睡著,我的睡眠時間最多也只有五分鐘。
這點時間真的夠六道骸悄無聲息的潛入,然后再在云雀的眼皮子底下悄然離開嗎?
還沒等我想明白,脖子忽然一涼。
抬眼望去,
云雀手里的浮萍拐正貼在我大動脈的位置,
他藍黑色的眼瞳在黑暗中像是一只隨時準備捕獵的貓科動物,
反射出幽幽的光來。
他在觀察我,和平時準備咬殺誰的那種感覺很不一樣,我甚至覺得他眼神中帶著一點疑惑和慎重。
我被他看得渾身發(fā)麻,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的胸口。
“前輩……”
云雀放松了一點手里的力道,但眼神似乎更可怕了:“他盯上你了,為什么?”
我:“……”
我哪知道為什么,一定要說的話,只能歸結(jié)于血櫻扎的那一下,而且我深刻懷疑六道骸肯定在憋著什么壞招,畢竟他的黑化值也是百分之百。
這種話肯定不能直接和云雀說,見我沉默不語,云雀沉吟了片刻,忽然松開了我,再次吐出驚人之語。
“你住到樓上來。”
“……��?”
我驚呆了。
“一樓和二樓還是太遠了,才給了他再次挑釁我的機會�!痹迫傅ㄊ掌鸶∑脊�,拿出手機,看樣子是準備叫人來收拾現(xiàn)在的爛攤子。
我頭皮發(fā)麻,心想在你旁邊能睡得著才怪:“前輩你要不然再考慮一下,其實,其實那個我睡姿很爛,還會說夢話來著�!�
好心酸,我甚至都開始自黑了。
云雀手里的電話已經(jīng)接通了,我甚至能聽到那頭傳來草壁習(xí)以為常的聲音,想來沒少半夜被打電話。
但云雀卻沒有回他,而是朝我露出一個笑容——當然了我寧愿他別笑了:“沒關(guān)系,我會糾正你的�!�
電話那頭的草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