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既沒有死氣
之炎又沒有門票,你怎么去?”
五條悟往后一靠,用很囂張的語氣回應我:“你在開玩笑嗎?這個世界上只有我不想去的地方,沒有我去不了的地方�!�
“我可是最強�!�
——所以哪怕沒有所謂的“邀請函”,我也可以當那個不請自來的惡客,掃平一切阻礙。
還真是狂妄至極。
不過換個人來說這話無疑就是大言不慚,五條悟他還真有說這話這個本事。
“隨便你。”
反正他別攔著我去就好了,其他都無所謂,要是他真的能找到“游樂場”的具體地點,對我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
兵貴神速,越拖越麻煩,按照澤田綱吉的計劃,我們計劃后天修整完畢之后,就會直接進入游樂場。
我也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基地沒人容易亂,很多事情我需要事先交代下去才行。
想到這里,我很快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邊往外走,一邊絮絮地叮囑五條悟。
“還有,等白蘭這件事搞定了。你和杰也別賴著這里了,也不許偷偷挑釁門羅,人家一把年紀,每次看到你牙齒都要咬碎了……”
眼看著我就要走出醫(yī)療室,忽然有一只手從我身后將我拉住了。
“誒?”對方力氣大得嚇人,我簡直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jīng)被拽過去了。
五條悟一手環(huán)住我的腰,另外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這人的手很大,幾乎將我下半張臉都包了個嚴嚴實實。
“你今天見我都沒笑過誒,很過分,關心一個老頭子不如關心關心我。”
“你這家伙。”我眉頭皺得死緊,“快放開我�!�
五條悟偷偷捏了一下我的臉頰,然后忽然伸出手指,將我繃直的嘴角往上提了提,假裝那是一個笑。
我:?????你能不能成熟點。
拳頭硬了,好想打人。
五條悟低著頭,盯著我的臉,像是入迷了。
隨后他微微低頭,在我被迫上揚的嘴角落下一個又輕又軟的吻來。
“啾�!�
……怎么還有聲音,受不了了這個人。
好奇怪,搞得像是什么高中生純愛一樣,明明這人已經(jīng)不是高中生的年級了。
我立馬回神,擦了一把嘴角,稍微一用力,就把人推開了。五條悟這次一點都沒反抗,像是一個棉花做成的巨型玩具熊一樣,我一伸手,他就輕飄飄地往后退了。
他臉上帶著一點惡劣又玩世不恭的笑,和十年前的自己無限重合了起來。
隨后,醫(yī)療室的門順著我的力道,砰地一聲合上了。
離開醫(yī)務室之后,我很快找到彭格列基地的其他人,把后續(xù)的應急方案都安排了下去。
雖然不知道自己做這些有什么意義,畢竟要是兩天后彭格列輸了,就是一切皆空,我可能會直接觸發(fā)be結(jié)局,重啟這周目也說不定。
好像又在做沒有意義的事情,但是等到我回神,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把所有事情都部署下去了。
“算了�!蔽覔蠐项^,小聲嘀咕了一句。
很快調(diào)整心態(tài)完畢,我心如止水地轉(zhuǎn)過身,剛走了兩步繞過走廊拐角,卻正好撞見了望著窗外走神的澤田綱吉——之前的暴雨早就已經(jīng)停了,但是天氣依舊沒有轉(zhuǎn)晴,天色霧蒙蒙的,看得人的心情不由自主地陰郁起來了。
棕發(fā)少年像是一尊不會動的石像,目光直愣愣地盯著窗外。
我:“阿綱?你怎么在這兒?”
澤田綱吉嚇了一跳,刷得轉(zhuǎn)過身,回答得牛頭不對馬嘴:“我就是來看看庫洛姆有沒有醒�!�
我:“……這不是去醫(yī)務室的路。”
澤田綱吉有
些尷尬:“啊,可能是我走錯了。”
我只當他迷路了:“她沒什么大問題,只不過現(xiàn)在還沒醒,你估計再過一會兒去看她就差不多了�!�
澤田綱吉抓了抓頭發(fā):“那就好�!�
一問一答結(jié)束,他卻并沒有離開的意思,依舊站在原地。我同他一起身處這晦暗不明的天幕之下,心情卻還算明朗:“前面就怪怪的,該不會是在緊張吧你。”
澤田綱吉一愣,隨后苦笑:“誒,被發(fā)現(xiàn)了�!�
“剛才還不是很有信心嗎?”
“‘必須要阻止白蘭�!蔽覍W著他剛才的樣子重復了一遍,“特別有氣勢來著�!�
澤田綱吉尷尬地臉都紅了:“誒誒誒?我是這么說的嗎?”
“是啊�!蔽尹c頭,隨后拍了拍他的肩,“所以別太擔心了,說不定白蘭現(xiàn)在也正緊張呢�!�
澤田綱吉呆了呆,沒忍住笑了:“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是個人就會有緊張這種情緒的,就算感到害怕也沒什么丟臉的�!蔽乙哺ζ饋�,“你以前考試之前還會專門拜我和獄寺的卷子呢,總不能比那個時候更緊張了把。”
“啊啊啊,這種事你怎么還記得啊,我早就不那么干了!”猝不及防之下聽到了自己的黑歷史,澤田綱吉立馬忘了緊張,抓狂到手足無措。
看他放松下來,我摸了摸口袋里的入場券,要不是這玩意兒材質(zhì)特殊,估計早就被我摸出毛邊來了。
“對了,我正準備找人查一下這個�!�
——送到我們手里的入場券上不僅有開始時間,還有一個經(jīng)緯度的地點坐標。
澤田綱吉啊了一聲,取出隨身的通路器,翻出一張周邊地圖,遞到我面前。
“之前就已經(jīng)安排強尼二去查了,這個坐標的具體位置,就在并盛神社附近,很荒蕪的地方,并沒有任何游樂場設施�!�
我盯著地圖上代表山脈和森林的淡綠色看了一會兒,忽然有些疑惑:“這個地方有點眼熟,我們是不是去過�!�
“以前有廟會在那里辦過,不過除了這種節(jié)日,那里基本沒有人會去。當時……”澤田綱吉忽然收聲。
“什么?”我原本正在專心致志地看地圖,注意到澤田綱吉詭異的停頓之后,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他一眼、
“沒什么�!�
我也沒有深究,重新低下了頭。
——我曾經(jīng)在那里和你表白過,就在漫天煙花的見證下。
當然了,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并且,在我調(diào)動所有膽量說出那句話之后,你就消失了。
澤田綱吉有些出神,不自覺地陷入了回憶。當時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勇氣,愚蠢又魯莽,不過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了。
不想讓你為難,所以不會再主動表達。想要和你在一起,但是更想要你幸福。就算你的幸福在別處也一樣。
念念不忘,好像也不必非有回響。
……
“綾香!”
就在我們道別,擦肩而過,準備下樓的時候,澤田綱吉忽然大喊了一聲我的名字。
我轉(zhuǎn)過頭去。
少年背對著我,雙手握拳,聲音卻放得很大聲:“我會加油的!一定會讓你安全回到十年前的時空�!�
我:“……嗯�!�
看著那道纖薄的背影,我忽然意識到,他也不過才十幾歲,單薄的肩膀卻想要主動扛起這么多人的命運了,實在太過強人所難。
“不是光靠你�!蔽覐氐淄O铝四_步,“彭格列不是只有你一個人的組織,互相倚靠的才是伙伴�!�
澤田綱吉終于轉(zhuǎn)過身來,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總覺得他的眼眶有些發(fā)紅:“那我們,十年前再見�!�
“我去訓練室了!”
澤田綱吉說得很大聲,卻沒有再回頭。
兩天很快過去。
今天的天氣一反前兩天的陰雨綿綿,萬里無云,我從今早起來之后就發(fā)現(xiàn)自己狀態(tài)絕佳,精力充沛。就仿佛我的身體已經(jīng)自主調(diào)整好了狀態(tài),準備迎接這場大戰(zhàn)。
門票上的地點是并盛附近一處空曠的空地,距離并盛神社很近,周圍只有千篇一律的山脈和森林,并沒有任何一所游樂場會建造在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
也不知道白蘭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一時之間,眾人或凝重,或擔憂,只有我興奮異常,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意識到這點之后,我不自覺地清了清嗓子,取出那張已經(jīng)被我盤了兩天的入場門票,抬頭看了一圈——彭格列的所有人都已經(jīng)在這里了,就連庫洛姆也一樣。她昨天就痊愈醒來了,并且不需要額外的幻術(shù)維持,就能夠正常生活。
“開始吧。”我下意識看了一圈周圍,并沒有看到五條悟和夏油。
“嗯。”澤田綱吉點點頭,也取出了自己的那張門票。
一時之間,各種顏色個一的死氣之炎逐個亮起,我深吸一口氣,也點燃了自己的戒指。
靛青色像一團霧氣,很快從戒指蔓延到了紙張表面。
在我們所有人用火焰點燃門票的下一秒,一道強光閃現(xiàn)。
我立馬抬頭,果然,原本還空無一物的天空上方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巨型裝置——它像是一團盤旋不休的黑云,體積非常大,遮天蔽日,幾乎占領了上空全部的視野。
要是有不明所以的路人在這里的話,說不定會以為這是外星人入侵地球了。
但很快,更加詭異的一幕出現(xiàn)了。
那個奇怪裝置的中央,浮現(xiàn)出了一張熟悉的臉——是白蘭。
但是白蘭明顯使用了某種3D全系影像技術(shù),將自己的臉數(shù)千倍擴大,接著由激光將自己的面容形成3D影像,最后投放在并盛的天空之上。
……這都是什么愛好啊。
“怪變態(tài)的�!蔽业吐曊f了一句。
澤田綱吉心有戚戚的點頭。
但白蘭明顯還挺滿意自己的出場,他的雙眼由白紫色的光粒子組成,低頭看過來的時候,簡直就是精神污染。
雖然白蘭現(xiàn)在的這副樣子根本看不出什么所謂的眼神,但是我就是有一種莫名的直覺——他正在看向我。
“歡迎~”
他的聲音也有些失真了,語調(diào)微微上揚,像是誠心實意的在高興。
隨后一道巨大的白色光柱從天而降,將我們所有人都籠罩在其中。
“是空間遷移裝置�!蔽伊ⅠR反應了過來,六道骸給我的情報中有提到過這個。
這個遷移裝置的科技水平很明顯已經(jīng)超過了目前世界的科技上限,至少在此之前,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一項技術(shù)。
并沒有想象中的拉扯感,或者任何頭暈目眩的不良反應,我感覺自己只是一眨眼睛,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huán)境中了。
而其他人也和我一樣,正在好奇地四處打量。
這里看起來甚至不像是地球上的任何一處地方。
入眼是一片窮盡目力也望不到盡頭的銀白色天幕。腳下所踩的乍一看像是河水,但仔細觀察后,就能發(fā)現(xiàn)這不過是一種從未見過的材料,它們就像是流動的玻璃,無邊無際,似乎就能這樣無限鋪展到世界的盡頭。
“歡迎來到“游樂場”~”
白蘭的臉也并沒有消失,他依舊懸在異世界的天幕之上,居高臨下的望著我們。
“這一次的戰(zhàn)場選擇權(quán),我將會交給你們,請抽取自己的卡牌�!�
他看起來心情不錯,伴隨著白蘭的聲音,無數(shù)張卡牌,仿佛流淌而下的天河,從極目也難望的穹頂浮游至我們身前。
沒人動。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云雀根本不會理他,山本,獄寺等人出于謹慎不可能輕舉妄動。
澤田綱吉已經(jīng)進入了超死氣狀態(tài),他的神情冷靜,半點看不出原本軟綿綿的樣子,橘金色的眼瞳比冷色調(diào)更顯得酷寒,像是兩團凍結(jié)后的火焰。
“這是什么?”
白蘭瞇起眼睛,像是在笑。
“在正式開戰(zhàn)之前,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戰(zhàn)場。這將是你自己的選擇,你自己的命運�!�
“參加一場豪賭,敗者失去一切,勝者獲得永恒�!�
“當然了,我也會加入�!�
話音剛落,空中的那張巨型人臉的眉心忽然詭異地凹陷了一小塊,隨后白蘭的身影出現(xiàn),他懸浮在空中,在背后的人臉映襯下看起來渺小異常。
只見他隨手一伸,看都沒看,撈中了“白色長河”中的一張卡片。
白蘭并沒有立刻查看,就這么將其反過來捏在手心,隨后對著我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澤田綱吉定定地盯著白蘭看了兩秒,忽然一伸手。
一張銀白色的卡片似有所感,脫離了大部隊,飛向了他的手中。
和喜歡故弄玄虛的白蘭不同,澤田綱吉并沒有賣關子,他直接就翻開了那張卡片。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那張小小的卡片之上。
——卡面上繪著一個面帶微笑的年輕人,他一手持著象征純潔的白玫瑰,另一只手上則拿著旅途中必須攜帶的行李包裹。同時,他正身處懸崖峭壁旁邊,只需再往前一步就可能掉下去。明明岌岌可危,本人卻仿佛一無所覺。
這是塔羅牌的0號牌,愚者。
看到這張牌,我瞬間想起了六道骸的那張倒吊人。我們時候研究了好久也沒能從這張單一的卡牌中看出什么暗示來,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可惡,結(jié)果還真就是這么直白的意思,只怪之前想得太復雜,還以為有什么隱喻。
有澤田綱吉領頭,很快,其余人抽取了屬于自己的卡牌。
——山本武是[魔術(shù)師],獄寺隼人是[女祭司],云雀恭彌是[隱者],笹川了平抽到的是[戰(zhàn)車],而庫洛姆的卡牌和六道骸是一致的,都是[倒吊人]。
白蘭異常的興致高昂,他垂眸看向澤田綱吉手里的卡牌:“不得不說,還真是非常適合你呢,綱吉沖動天真的年輕人,毫無經(jīng)驗的初學者。
所有人都聽懂了白蘭的未盡之言。
澤田綱吉皺了皺眉,沉聲說道:“我們已經(jīng)都抽取了卡片,可以開始了吧�!�
“不不不�!卑滋m搖了搖頭,他捏了捏手里的雪白柔軟的棉花糖,指尖稍稍一用力,糖就碎成了一團軟泥。
“還差一個人沒有抽取自己的卡牌呢�!�
白蘭將毫不掩飾的目光投到我的身上:“雖然已經(jīng)通過別的方式見過面了,但是這樣面對面還是第一次呢,綾香醬~”
“見到你真的很高興�!�
原本站在我斜后方的云雀恭彌忽然稍微往前走了一步,他面無表情,仿佛只是不經(jīng)意之間擋在我的身前:“到底什么時候才能開始�!�
白蘭終于把目光轉(zhuǎn)移到了云雀身上:“這么著急嗎?不過要等在場的所有人抽到自己的卡牌之后,游戲才能開始哦。這個是游戲的規(guī)則,誰都不能違背呢?”
“可是她并不是守護者�!鄙奖疚浒櫭迹盀槭裁匆獏⑴c你的游戲規(guī)則?”
就在兩方爭執(zhí)不下的時候,原本正圍繞在我周身盤旋不休的卡牌忽然停頓了一瞬,隨后
,一張銀白色的卡牌忽然突出重圍,從綿延成河的卡牌中脫穎而出,閃電一般出現(xiàn)在我眼前。
我盯著那張泛著銀色柔光,正在身前一米處上下浮動的卡牌看了兩秒,伸出了手。
一時之間,此處的風聲都仿佛停頓了一瞬。
隨后,卡牌上的光芒散去,露出了其下卡面上的繪圖。
我目光一顫,隨后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我手中卡面的四角的神祇分別是,老鷹,獅子,牛和人。而正中央,則是一輪懸在天空中不斷旋轉(zhuǎn)的金色□□,□□的上方盤踞著斯芬克斯,右側(cè)是胡狼形象的阿努比斯,左側(cè)則是化身為蛇的惡魔提豐。
這是十號的[命運之輪],象征著世間萬物輪轉(zhuǎn)變化莫測,不可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