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祁小姐,整個威斯生上下誰不知道老板喜歡你,但你也不能仗著寵愛這么肆意妄為吧?我崔姨還沒退位呢。”崔巧雙手環(huán)胸,帶著皺紋的眼睛打量著祁嫣。
祁嫣沒理會崔姨那陰陽怪氣的動靜,她朝著女生伸出手,“來,起來�!�
女生不敢動,甚至向后縮了縮。
“我送你出去�!逼铈淌终乒戳斯�,“過來�!�
女生怯懦地打量著她,她猶豫了許久,才慢吞吞地伸出手。
崔巧急了,“祁嫣!你干什么啊,威斯生有威斯生的規(guī)矩,就算咱倆都是普通成員,我年份久也比你位置高!你把你那賤蹄子收回來!”
崔巧罵罵咧咧就要上前去拉祁嫣,祁嫣二話不說回身反手扇了她一個耳光。
脆生的巴掌聲格外響亮。
崔巧被打懵了,捂著臉驚愕地看著她:“你打我?你敢打我?你仗著身后有老板你打我是不是?”
“對啊,我可不就是仗著身后有老板嗎?”祁嫣輕笑,“有本事你打回來�!�
崔巧滿臉猙獰,她真想打回來,但她不敢,嘴上罵人是一碼事,真動手了她就完了。
這個女人和指揮鬧出的紛爭,最后指揮使什么下場,大家都知道。
祁嫣一把拉起女生的手,將她帶了出去。
女生突然一頓,磕磕巴巴地說:“我,我的書包……”
祁嫣回過頭,不耐煩地說:“崔姨,把書包撿起來給我�!�
崔巧瞪著她,“你還使喚上我了?”
“我叫你一聲崔姨已經(jīng)很客氣了,我最近脾氣特別不好,你把她書包給我�!逼铈躺斐鍪帧�
崔巧咬牙切齒,從地上撿起書包扔到祁嫣手里。
祁嫣幫著女生拿過書包,送她離開威斯生。
走出威斯生的大樓時,剛好碰到陸晏的車停在門口,陸晏從車上走下來,看見她露出淡淡的笑容,當(dāng)他的目光停留在女生身上的時候,微微詫異。
“小敏?”
女生立刻跑向陸晏,抱住他的腿,“陸叔叔!”
祁嫣:?
D77:
D77:
祁嫣皺眉,怪不得這個女生認(rèn)識陸晏,原來是緝查隊長房鵬澤的孩子。
陸晏垂眸看著房敏,“來這干什么?”
“我爸讓我找你,說是給你一個東西,讓你派人去一趟,在老地方�!狈棵粽f完爸爸交待的事后癟起嘴,“剛才有一個奶奶欺負(fù)我,讓我脫衣服去接客!”
陸晏看向祁嫣。
祁嫣立刻瞪了回去,“你該不會以為我是那個奶奶吧?別用這個眼神看我�!�
陸晏漆黑的眸子浮現(xiàn)笑意,“沒說你,怎么回事?”
“是崔姨,看這小孩長得好看逼迫她�!逼铈倘嘀郑拔乙獛�,崔姨不讓,然后我打了崔姨一個耳光,她也沒敢還手。”
陸晏上前握住祁嫣的手腕,低聲問:“疼不疼?”
男人的手掌寬厚,掌心帶著薄繭,揉著她的手腕。
“好多了�!逼铈绦α诵�。
房敏站在一旁,眼珠在二人身上打了個轉(zhuǎn),“這是陸叔叔的女朋友嗎?姐姐好�!�
兩個截然不同的稱呼讓陸晏沉默下來。
祁嫣笑開了花,“不是女朋友哦,他是我的老板,我的頂頭上司,是給我開工資的人呢�!�
陸晏轉(zhuǎn)而吩咐手下,“送這小女孩回家�!�
手下立刻帶房敏上車,房敏還不忘沖祁嫣揮手,“謝謝姐姐,姐姐再見,陸叔叔再見。”
陸晏臉色更難看了。
“讓我看看,陸叔叔?”祁嫣挑起陸晏的下巴。
他轉(zhuǎn)身往威斯生大門走去,把她扔到一邊。
祁嫣立刻追了上去,“別生氣啊,我不喊了。”她立刻跟上陸晏的腳步,狀似無意問:“剛才小敏說什么她爸爸讓你去取東西?她爸爸是誰?”
陸晏停下來,打量著她,眼中帶著審視。
祁嫣心中警鈴大作,立刻道:“我不問了�!�
她踩著高跟鞋走進(jìn)威斯生,兩旁的侍應(yīng)生立刻行禮,沒走幾步,她就被陸晏抓了回來。
陸晏攬著她,彎下腰,薄唇貼在她的耳邊,低聲說:“小敏的父親是警察,摩河的人�!�
“這樣啊,那我就不多問了�!逼铈倘嗔巳喽�,那熱氣吹得她耳朵癢癢的。
陸晏沒有松開她,反而用只有他們兩個才能聽到的聲音說:“小敏父親代號燭九,平常不會主動聯(lián)系,這次應(yīng)該是有什么東西要給我,你替我去。”
第174章
暴戾教父(27)
那一瞬間,祁嫣腦海里浮現(xiàn)許多種可能,她輕輕一笑,“我不去。”
這大概率不是一個圈套,因為小敏是她無意中救出來的,如果沒這檔子事,她根本沒機(jī)會知道房鵬澤利用女兒向陸晏傳遞消息。
但她依舊不能同意。
她不能表現(xiàn)出積極的態(tài)度,涉及到第二區(qū)的機(jī)密,必須讓陸晏主動給她才行,一旦她開口,她就會有嫌疑。
祁嫣微微掙開陸晏的手臂,“你們摩河又不是沒人了,使喚我干什么?”
“你不想要錢了?”陸晏垂眸看著她。
她轉(zhuǎn)過身,與他面對面,“這和給我錢有什么關(guān)系?”
“跟我來�!�
威斯生有兩條通道,一條是擺在明面上,可供顧客貴賓使用的,另一條在暗處,需要走側(cè)走廊,平時摩河的主要成員都走這條路。
暗處的通道要稍顯狹窄,陸晏走在前面,幾乎一個人就占據(jù)了大半的空間,幾經(jīng)輾轉(zhuǎn)來到了三樓一間房內(nèi)。
門鎖是居然是虹膜識別的智能門鎖,陸晏將眼睛遞到虹膜掃描儀前,兩秒后,機(jī)器播報:。
陸晏推開門,等著她進(jìn)去。
祁嫣難掩好奇,走進(jìn)屋子,陸晏熟練地開燈,漆黑的房間瞬間明亮起來。
這是一間會議室,三面墻壁貼滿了各種報表,墻邊擺放著許多寫字板,上面用馬克筆寫著一串串?dāng)?shù)字。
最中央,擺放著一個辦公桌和一把沙發(fā)椅。
整個房間明明沒有其他的家具,卻給人一種逼仄與壓抑的感覺,這是一個被數(shù)字填滿的空間,圖表上的折線統(tǒng)計和樹狀圖如粗細(xì)不一的蟒蛇盤踞在三面墻的各個角落。
祁嫣站在門口,一時間很是無措。
陸晏站在最中央,回頭看她謹(jǐn)慎膽小的模樣,眼底染上笑意,“怕什么?”
“這是哪啊?”
“十五區(qū)的營收記錄,之前不是帶你開過會嗎,伸文整理在這里了�!标戧套匀绲刈谧雷由�,長臂一撈,把沙發(fā)椅拖了出來,“你坐這�!�
每個季度,陸晏都會進(jìn)行營收分款,他在哪個城市,哪里就會有一個寫滿數(shù)據(jù)的房間,方便他進(jìn)行分配。
因為涉及金額龐大,人員眾多,每年分賬是分不過來的,所以干脆一年四分,按照季節(jié),每個季節(jié)總結(jié)上一季度的工作,分上一季度的錢。
祁嫣慢慢走到陸晏身邊,抬頭看著三面墻壁。
數(shù)不清的記錄堆積在一起,這個季度的,上個季度的,今年的,去年的……
這些冰冷的數(shù)字和曲線的背后,是多少破碎的家庭,明明是黑色的字體,卻透著血淋淋的鮮紅。
龐大復(fù)雜的數(shù)字化身成各類節(jié)肢動物,在墻面上猙獰地爬行著,拖動著無數(shù)哀嚎和哭泣的聲音,這些絕望的嘶吼無聲地回蕩在她的耳邊,震得她眼眶發(fā)紅。
祁嫣呼吸都在顫抖,她咬緊嘴唇,控制自己的情緒。
陸晏撥通潘伸文的電話,并開啟免提。
“哥�!迸松煳穆曇袈犉饋砗芷v,“什么事?”
“分款�!标戧炭粗鴪蟊�,“你在哪呢?”
“剛下飛機(jī),有點坐困了,我在第九區(qū)。”潘伸文打了個哈欠,“直接分吧,我現(xiàn)在方便說話�!�
祁嫣在一旁默默聽著,潘伸文和陸晏口中的分款,都是以‘億’為單位,今年的第二區(qū),光是單項收入,居然有十億。
一連串的龐大金額把祁嫣的精神砸恍惚了。
十五個區(qū)的欠款分配完畢,剩下的就是潘伸文的工作,陸晏看了眼神色懨懨的祁嫣,對電話那頭說:“我想讓祁嫣做第二區(qū)下一任指揮�!�
潘伸文那頭沉默了許久,“可以�!�
潘伸文很清楚這個決定意味著什么,他試著商量:“許霽初在摩河這么多年,沒出過什么錯,我覺得他就算退位也不會出賣摩河的,所以……”
陸晏掛斷了電話。
于他來講,退位的指揮一定要處理掉,否則后患無窮,這事沒得商量。
祁嫣坐在沙發(fā)椅上嘆氣,“我真的不想當(dāng)什么指揮,活多事多,一不小心命都沒了�!�
“有我在呢�!标戧贪醋∩嘲l(fā)椅的椅背,把椅子和她一起拖到他的腿邊,他坐在桌子上,長腿撐著地,“這次和燭九的接頭,你和許霽初一起去,跟他學(xué)著些�!�
她驚訝地看著他,“你讓我跟他去?”
她滿眼嫌惡,“我不去�!�
“必須去�!标戧躺ひ舻统粒瑤е蝗菥芙^的強(qiáng)勢。
她直接站了起來,轉(zhuǎn)身就往外走,陸晏一把拉住她,威脅著:“再往前走一步打折你的腿�!�
她冷哼一聲,“好啊,你打!你打�。 �
陸晏哪舍得真的打她,他牽住她的手,溫聲哄著:“開玩笑的�!�
她鬧別扭似的低著頭。
陸晏越看越覺得她這副模樣招人喜歡,他試著把她往身邊拽了拽,誘哄著:“和我在一起吧。”
她聽完這句話皺了皺眉,“沒必要吧,對其他人來講,搞得像我為了指揮的位置才跟你怎么樣似的�!�
“沒人敢嚼舌根的。”陸晏好似商量似的在跟她說話,完全沒了平常作為上位者的壓迫感,“祁嫣,做我的女朋友好嗎?”
他彎著腰,越湊越近。
他好似回到了年少時那般小心翼翼,為了一個答案滿是期盼的樣子。
他真的喜歡她,越來越喜歡。
他不喜歡搞什么強(qiáng)取豪奪的戲碼,也不想逼迫她,他可以等她一個答案。
陸晏骨節(jié)分明的手摩挲著她的手腕,好聽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他的請求太過真摯了,好似把一顆真心遞到了她的手邊。
第175章
暴戾教父(28)
她低著頭,思考了許久,最終還是輕聲拒絕:“我再想想吧。”
“好�!标戧厅c頭,“慢慢想。”
他可以等,她一天不答應(yīng),他就追一天,一年不答應(yīng),他就追一年。
或許是因為這次的告白被拒,祁嫣明顯感覺到陸晏對她更熱烈了。
除了每天各式各樣的鮮花,還有送上門的一日三餐。
更過分的是,陸晏不知道通過什么渠道搞來幾只國家級的保護(hù)小動物關(guān)籠子里送給她玩。
祁嫣滿臉痛苦,犯法了,這都犯法了�。�
哪有這樣追人的!
她立刻聯(lián)系送貨人,把那些小動物全都送走,清點的時候居然發(fā)現(xiàn)還有一只東北虎。
祁嫣:“……”
足足折騰了三天,祁嫣將這些喘氣的保護(hù)動物全部原路退回。
陸晏猜測她可能不太喜歡這些活物,便改變了方式,他還記得她說過品牌衣服和背包十分庸俗,于是他送給她一些值錢的文物。
當(dāng)一個個本應(yīng)該放進(jìn)博物館的珍貴文物搬進(jìn)祁嫣辦公室的時候,差點把她從椅子上嚇掉了。
“拿出去!有完沒完��!滾啊!”
她大罵一通,直接打電話給陸晏,“以后不要送我任何東西,一個都不要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花我也不要了,你再敢送一樣?xùn)|西,我死給你看!”
祁嫣掛斷電話,氣得上氣不接下氣。
敲門聲響起。
她沒好氣道:“不收了,滾!”
“是我。”許霽初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祁嫣嗆了一下,立刻跑去開門。
許霽初站在門口,手里拿著黑色的保溫杯,面容平靜,一派清風(fēng)倚玉樹的明麗風(fēng)流,“怎么了?這么生氣�!�
“進(jìn)來吧。”祁嫣轉(zhuǎn)身回到辦公室。
許霽初將門關(guān)好,“我都聽說了,老板在追你,送了很多禮物�!�
一提到這個祁嫣就激動,她壓低聲音罵罵咧咧:“他送的是禮物嗎?他送的是我將來被判刑的證據(jù)!”
她辛辛苦苦干十年,一朝就能被這些東西打入大獄,她圖啥呀。
“放心,會從輕處理的。”許霽初站在門口,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祁嫣從桌上拿起一根鋼筆砸向他。
許霽初穩(wěn)穩(wěn)接住筆,走過去把保溫杯放在桌上,“喝點茶,寧神降火的�!�
祁嫣撇嘴,“你喝過的我才不喝呢�!�
“新的,給你泡的�!痹S霽初把保溫杯向她推了推,壓低聲音喊了她一聲:“師妹�!�
祁嫣被他哄得嘴角帶笑,一時間也不氣了,她擰開保溫杯,聞到了很清新的茶香味,里面放了檸檬和羅漢果,一點菊花和薄荷。
“小心燙。”許霽初叮囑著,順便將鋼筆放回桌上。
祁嫣喝了兩口熱茶,胃里舒服很多,她突然想到前些日子陸晏的告白,便以此問:“你覺得我答應(yīng)和陸晏在一起怎么樣?或許親密一些,更容易獲得機(jī)密信息�!�
現(xiàn)在她和他是需要配合的隊友,她不是孤身一人了,有什么事應(yīng)該同他商量著決定才是。
許霽初欲言又止。
“怎么了?”她察覺到他情緒的異常。
“沒什么,我相信你做的決定�!痹S霽初斂眸,長長的睫毛遮掩了他眼底的情緒,“保證安全就好。”
祁嫣心底有個隱隱的猜測,但她不敢猜下去,也不能細(xì)想。
她慌張地喝著水。
兩人沉默太久,最終還是她忍不住了,沒話找話,“你這樣過來找我,會被走廊的監(jiān)控記錄下來的吧。”
“這次來找你是為了和燭九接頭的事�!痹S霽初拿出手機(jī),打開地圖,搜索了一家咖啡店,“摩河的接頭時間其實是很固定的,不同的聯(lián)絡(luò)人會用不同的接頭地點,我們要去這里見燭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