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司令�!彼o張地說:“其實我睡不踏實,那全爺要是過來要人可怎么辦,他會不會難為司令?”
“他沒那個膽子�!苯龈惺艿阶蛲硪灰勾合�,怎么舍得把這樣的極品送到全爺手里,“你是我司令府的人,誰要是敢開口要你,老子扒了他的皮�!�
“我就知道司令對我是最好的�!彼鲃油稇阉捅�,靠在江楚霄的胸膛上。
江楚霄的內(nèi)心得到了巨大的滿足。
九姨太比他想的更美味,那種感覺飄飄欲仙,他很難形容。
當(dāng)天,祁嫣收到了錢管家告知的消息——司令命九姨太搬入前院的洋樓里住。
這個通知發(fā)下來,第一個炸毛的是江語。
“她憑什么�。俊苯Z回到家,第一時間沖進五姨太劉淑云的房里抱怨:“她才嫁進來幾天,就搬到前院住了,娘,這么多年爹都沒說讓你去前院呢�!�
“不怪你爹,是娘喜歡清凈�!眲⑹缭评Z的手,安撫道:“我在這后院挺好的,夫人是怎樣的性格你也清楚,能在后院躲著我求之不得�!�
“可是后院環(huán)境差啊!”江語指著屋子里的布局,“這都什么時代了,你的屋子里擺設(shè)的還是十幾年前的老物件�!�
“舊物挺好的呀,那些洋玩意太花哨了�!眲⑹缭迫岷偷匦χ瑢τ谒齺碚f,后院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江語氣得想摔杯子,一想著摔壞了還得喊人收拾,就嫌麻煩地放下了。
“我知道寶貝女兒心疼我�!眲⑹缭婆牧伺慕Z的手,“你千萬不要去鬧事,我真的很喜歡這里,你就當(dāng)成全娘了�!�
“娘喜歡就好。”江語無可奈何地點點頭,或許每個人的追求都不一樣呢。
祁嫣沒收拾什么行李,她的東西很少,兩件衣裳,幾個首飾,一瓶藥,全都放在包袱里拎著。
她去前院洋樓時,在大廳看見了江策。
江策坐在老紅木歐式沙發(fā)上,長腿交疊,手里拿著報紙翻閱。
他依舊穿著軍裝,肩章與領(lǐng)口袖口,皆用金線鎖邊,鑲著熠熠白徽,軍帽被他隨手放在沙發(fā)上。
見她進來,他抬起頭,與她四目相對。
他挑了下眉,又低下頭繼續(xù)看報紙。
倆人都對昨晚事情的真相心照不宣,她跟著錢管家走到二樓,去屬于她的房間。
屋子是精心收拾過的,桌柜是全新的紅木,墻上掛著鐘表和油畫,睡覺的床是最新款式的北歐風(fēng)格,祁嫣掃了一圈,第一反應(yīng)是檢查窗戶。
這個房間窗戶的位置正對著前院通往后院的唯一一條長廊。
墻根處擺著一些雜貨,有兩層蒙著布的箱子,她目測了一下高度,好像以江策的本身跳上來輕而易舉。
不行,可不能讓他再冒險了,這個地方司令常在,要是被司令抓到,估計兩個軍隊現(xiàn)在就要開戰(zhàn)了。
“錢管家。”
“在�!�
祁嫣指著樓下:“把下面的箱子全部搬走,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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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策:嚯,搬箱子?好使嗎?
第221章
亂世軍閥(22)
管家雖然不明白其中緣由,但還是照做了。
洋樓下的箱子被盡數(shù)搬走,一樣也沒留。
入夜,蟬鳴漸起,天空灰沉沉的,厚重的濃云將月光和星辰遮擋。
祁嫣換好衣裳,剛在床上躺下,就聽到了窗戶那里的動靜。
臨睡前,她特意用插銷將窗戶別上,眼下試圖翻窗進來的江策只能被擋在外面。
他不停地敲著窗,試圖讓她打開。
祁嫣充耳未聞,鉆進被窩閉上眼睛,也不知道沒有那些箱子他是怎么翻上來的。
“你再不開窗,我就要……”窗外傳來男人艱難的聲音:“我就要掉下來去了。”
祁嫣心底咯噔一下,立刻坐起來小跑到窗口,連鞋都沒來得及穿。
她打開窗戶,一把拉住江策的胳膊,“趕緊上來�!�
江策手臂用力,靴子蹬著墻面,利落地翻進屋中。
他揉著胳膊,搶先一步把窗戶重新關(guān)好,再拉緊窗簾。
祁嫣看著他急匆匆的動作,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下一刻就被他撲倒在床上,他掰過她的臉,迫使她看著他,“不想讓我找你嗎?”
“總翻窗不好�!彼窠ㄗh著,“要不下次咱們約出去見面吧?”
“沒有下次了。” 他直起身,將她從床上拉起來坐好,“我要去打仗了�!�
祁嫣一怔。
江策語氣沉重:“軍閥割據(jù)分裂,誰都想當(dāng)大總統(tǒng),日本人炸毀了鐵路,試圖侵華,眼下內(nèi)外都是一團糟�!�
“這仗必須打,華浦是安全的,這里有英法的租界,就算打仗也殘害不到這里,你留在司令府,只要江楚霄不死,你就有安身的地方�!�
幾近黑暗的房間中,他看不清她的面容,但可以聞到她剛剛沐浴過留下的清新香味,“我不知道你為什么執(zhí)意留在江楚霄的身邊,但眼下總司令府的確是最好的歸處。”
江策一連說了許多話,每一個字都格外沉重,連帶著祁嫣的心也揪了起來。
她喃喃道:“有歸期嗎?”
“沒有�!�
沒有歸期就代表他做好了戰(zhàn)死的準(zhǔn)備,不過對此,江策倒是看得很開。
“男兒志在保家衛(wèi)國,總要有人去沖鋒陷陣的,更何況那是犯我中華的歹人�!彼α诵�,突然掐著她的臉蛋,“倒是你,要保護好自己�!�
漆黑的房間中,她仿佛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平安回來�!�
“再說吧,還有一事�!�
江策壓低聲音:“江楚霄手里有附近幾個省的兵權(quán),他要是死了,周邊幾個軍閥勢力一定會想辦法吞并,屆時我也逃不了,只會腹背受敵,所以我需要江楚霄活著,替我擋背后的陰刀�!�
“所以原諒我,沒辦法幫你出頭,也不能站出來袒護你�!�
江策的要求,無疑是與祁嫣的任務(wù)相背的。
她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江策握住她的手,放在掌心里揉了揉,“等北伐軍吧,北伐軍所到之處,軍閥統(tǒng)治都會被推翻,到那時我也不用顧忌太多,我一定會殺了江楚霄,給你自由,你愿意等我嗎?”
D77:
D77說的道理,祁嫣都懂。
她手里有致幻藥,最理智的選擇就是在下一次江楚霄來的時候,騙他服用致幻藥,找機會得到槍殺了他。
反正江策不在身邊,沒人能阻止她。
可她從來不是一個理智的人,憑什么每一步都要按規(guī)矩做事?
“好,我等北伐軍�!彼龖�(yīng)道。
D77:
在D77的世界里,只有兩個事最重要,一個是祁嫣的安危,一個是審判局的任務(wù)。
它知道執(zhí)行者離開之后,這個世界依舊繼續(xù)運行,但它不懂這個世界背后隱藏的情感。
正如江策所說,北伐軍勢如破竹,定然引起軍閥的忌憚,江楚霄是塊肥肉,急于擴充勢力的各系軍閥早就盯上了他,一旦江楚霄死了,江策也跑不了。
祁嫣不想讓江策成為軍閥派系爭奪戰(zhàn)的祭奠品。
江楚霄遲早都會死,無非是她多加忍讓,等到北伐軍打上來,江策沒有后顧之憂,她就可以動手了。
“真乖�!苯呶罩氖�,“所以我還有一個好消息告訴你�!�
祁嫣沒抱太大希望,順口說:“什么消息?”
“云小姐到華浦了。”
祁嫣驚喜地差點從床上蹦起來,所有陰郁一掃而空:“真的?她在哪?”
“我讓人將她安置在鴻來旅館,天亮你就可以去找她了。”見她那么高興,他的臉上也揚起笑容來。
“太好了,謝謝!”祁嫣真心實意地感謝他。
江策從衣兜中拿出一枚徽章,“這是信物,把這個給老板,他就告訴你云小姐在哪個房間了。”
“好�!�
江策站了起來,黑暗中,他的身影很模糊,幾乎要與黑暗融為一體。
“,睡覺吧。”
或許是外面烏云太重,天色太黑的原因,祁嫣總覺得看不太清他的身形。
江策凝視了她許久,最終淺淺一笑,轉(zhuǎn)身從窗戶翻出去。
他的手臂攀著窗沿,腳踩樓層之間微微凸起的墻棱,利用強大的臂力向下挪動,到達差不多的高度時直接跳了下去。
他沒有回頭,貓著腰順著墻便消失在夜色中。
這夜,祁嫣做了一個夢。
夢里是炮火連天,斷壁殘垣,她如同攝影機的鏡頭,在無數(shù)煙火槍聲中飛速穿梭。
她在畫面中看到了江策。
他素來整潔的軍裝沾滿血污,雙臂盡斷,他跪在地上,后背前胸扎滿了日式步槍刺刀,鮮血淋漓。
他好像看到了她,緩緩抬起了頭。
他睜著渾濁的深褐眼眸,似乎想要跟她說什么。
他干裂的嘴唇一開一合,什么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直到眼底的光徹底熄滅,他死不瞑目地垂下了頭,如一座破敗的雕塑,矗立在烽火中。
第222章
亂世軍閥(23)
江策!
祁嫣猛地坐了起來,外面天已大亮。
陽光被窗簾遮擋,卻也能透出暖洋洋的溫度。
祁嫣拉開窗簾,天空烏云散去,陽光透過薄霧照在大地上,從層層疊疊的樹葉中穿過,在地面留下斑駁的光影。
秦秀蓮在院子里喝著茶,和身邊的丫鬟荷葉聊著天。
丫鬟聽到她起床的動靜,敲門道:“太太,請問洗漱嗎?”
祁嫣將門打開,“進來吧。”
她沒有貼身丫鬟,如今伺候她梳洗的都是司令府里分配過來的下人。
梳發(fā)的時候,祁嫣挑起一個話題:“司令在不在?”
丫鬟回答著:“回太太,司令一早出去了�!�
“少帥呢?”
丫鬟沒有任何疑惑,她們經(jīng)常回答這類問題:“回太太,少帥昨夜就沒回來睡,聽管家說,好像走了�!�
祁嫣覺得心底壓了一塊石頭,說不出的壓抑。
她要去鴻來旅館尋找云霧斂的錨點,臨走前,她吩咐錢管家,讓人把昨天搬走的箱子放回原位。
錢管家一臉驚訝:“再搬回去?”
“是,搬回去,不行嗎?”
“行,可以的�!比缃窬乓烫畹盟玖钕矚g,居然能從后院搬進前院,是他得罪不起的。
錢管家立刻吩咐下去,讓人把那些箱子重新搬回墻根處。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
她希望昨晚的夢只是夢,夢都是反的,他會健康平安地回來,意氣風(fēng)發(fā)地告訴她打了勝仗。
到那時,她容忍他半夜翻窗。
……
鴻來旅館是本市一間頗為熱鬧的旅館,名氣比較大,進出的外國人也有許多。
祁嫣走進旅館,向老板出示了徽章信物。
老板給了她一把鑰匙:“301�!�
祁嫣來到三樓,打開走廊盡頭01號房間的門。
房中的布局很簡約,頗具古典氣息,桌案前坐著一個少女,穿著寬松的學(xué)生裝,扎著一雙麻花辮。
她看向祁嫣,水眸里帶著陌生。
“江先生出重金,說我的好姐妹要見我,就是你?”云霧斂錨點目露懷疑警惕,“可我根本不認識你�!�
錨點之間相互排斥,互不認識,祁嫣不想把錨點嚇跑,便耐著性子說:“或許我們現(xiàn)在可以認識一下。”
“你這人有病吧。”‘云霧斂’站了起來,俏生生的小臉上滿是厭惡,“這么大費周章把我拐到這里,要不是看江先生是個好人,我才不會來呢,我走了。”
祁嫣愣了愣,想不到云霧斂的錨點居然這么有個性。
她攔住她,“你不用害怕,我不會難為你,你只需要留在華浦好好生活就好,費用我來承擔(dān)�!�
“我不需要!”
‘云霧斂’推開祁嫣,大步向門口走。
見攔不住她,祁嫣干脆用寶石戒指里的飛針將‘云霧斂’麻醉,隨后雇了一個苦工,把‘云霧斂’裝麻袋里帶去小云樓。
趙扶玉是被江策欽點包下的人,誰都不能打擾她,小云樓的老鴇收了錢就好辦事,像這種被權(quán)貴常年照顧的女人,都是她的搖錢樹,她更不會管趙扶玉平時干什么,只要不跑就行。
這倒是方便了祁嫣把‘云霧斂’綁過去。
當(dāng)趙扶玉解開麻袋看到了里面裝著的可愛少女時,頓時嚇得魂都飛了。
“這,這……”她磕磕巴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祁嫣淡定地喝茶:“送你的丫鬟。”
趙扶玉震驚。
她扶著昏迷中的‘云霧斂’,糾結(jié)地說:“這不合適吧?再說了,我也不是高門貴戶的小姐,不配帶個丫鬟�!�
“對外就說是少帥送給你的�!逼铈谭畔虏璞皩�(nèi)你就哄騙她,說她被人賣了,你救的她,她現(xiàn)在要是敢逃出去,就會被打折腿,拔掉舌頭�!�
趙扶玉呆呆地看著祁嫣,腦子里拼命消化剛才的信息。
“我相信你的�!逼铈膛牧伺内w扶玉的肩膀。
趙扶玉抿緊嘴唇,溫婉的面孔浮上糾結(jié)的神色,“真的要這么說嗎?”
“是,只有她留在你這,你才有離開小云樓的可能�!�
一聽到離開小云樓,趙扶玉立刻來了精神,眼神堅定,充滿斗志:“我能行!”
祁嫣倍感欣慰,云霧斂的錨點既然能因為錢輕易就跟別人走,一看就知道是個心智不成熟的,把她交給精通人情世故的趙扶玉,她很放心。
接下來,希望云霧斂快點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