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她小聲說:“老房子不隔音,你剛答應(yīng)我媽了,晚上不鬧動靜。”
“嗯�!蹦腥巳旧锨橛穆曇舾裢馍硢。骸拔逸p些�!�
她哭笑不得,被他拉著沉淪在欲海中。
她已經(jīng)很克制了,可他侵占了所有,把控著節(jié)奏,甚至捂著她的嘴巴,讓她只能發(fā)出微弱的哼哼。
床板有些老舊,時不時發(fā)出吱呀聲,在黑夜中格外突兀。
正如宋枕年所承諾的,他沒有過度索求,只要了她兩次,但也足以把她折騰得腰酸腿軟。
祁嫣不知道自己怎么睡著的,隱約記得他幫她清理好身體,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也沒睡多久,恍惚間聞到了刺鼻的酸性味道,順著鼻腔沖進天靈蓋,嗆得她咳嗽著睜開眼。
她被熏得眼淚汪汪,一眼看見坐在床邊的黑影,下意識以為是宋枕年:“枕年,你不睡覺干什么?”
“是我�!�
獨屬于十刃的低磁嗓音傳來。
祁嫣頓時嚇得魂都飛了,她偏頭一看,宋枕年正睡姿極好地躺在一旁,她脖頸下還枕著他的胳膊呢!
第433章
分手修羅場(20)
“十刃!”祁嫣低喝,滿臉慌張:“你瘋了嗎?居然跟到這里了,你,你怎么知道我家的?”
黑暗中,十刃的面容模糊不清,只能看見一個大致的輪廓,“不難�!�
別忘了他是干什么的,要是這點技術(shù)都沒有,早失業(yè)了。
祁嫣不敢亂動,生怕驚醒了宋枕年,她小幅度地抬腿踢了踢他:“你出去。”
十刃一把抓住她的腳腕,帶著厚繭的手掌引得嬌嫩的肌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顫抖著,試圖縮回腿。
“你自愿跟他做的嗎?”十刃低低問著,直到現(xiàn)在,他都能聞到空氣中淡淡的情欲味道。
祁嫣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你先出去,明天談�!�
十刃瞥了一眼宋枕年:“放心,他不會醒�!�
“哎?”
“我用了吸入式氧化亞氮,他不會醒,你是被我用催醒的�!笔心贸鲆粋小瓶子。
祁嫣大松一口氣,人也放松不少,她都快被嚇出冷汗了。
“十刃,我已經(jīng)把話都說的很清楚了�!奔幢阒浪握砟陼簳r醒不過來,她也不敢太大聲:“我現(xiàn)在和宋枕年在一起了,這是我的命,你有你的任務(wù)和生活,你就出國忙你的去吧,行嗎?”
十刃看向門外,若有所思:“但你的媽媽似乎不認識他�!�
如果是賣女兒,為什么會對女婿全然陌生?
況且他晚上潛進來的時候,看到她醉酒的父親回來了,他偷聽了她父母的對話,二人言語里都不認識這位女婿。
祁嫣大腦飛速運轉(zhuǎn),“他們……只知道把我賣給宋家,但不知道具體是賣給誰的。”
十刃一想,好像也合理,便接受了這個解釋。
他不是想太多的那種人,只要他問的問題她能給出答案就可以。
祁嫣心底打怵,她做了一個有些冒險的決定:“其實……宋枕年人挺好的�!�
那握著她腳腕的手,力道頓時大了幾分,十刃目光灼灼盯著她:“你說什么?”
“他對我不錯�!彼脺睾偷穆曇粽f:“剛開始我的確抵觸這段關(guān)系,但漸漸地我覺得他是個可以托付的人,十刃,你和我不是一個世界的�!�
十刃俯低身子,高大的身影壓了過來,“你是不是忘記了,你之前還說過會一直等我恢復(fù)自由�!�
“可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撐著身子向上挪了挪,和他拉開了一些距離,聲音失望,“我有多少年可以等你?甚至你有沒有想過,組織為了留住你,會派別人除掉我?”
“你連回去一趟查探情況都不愿意,口口聲聲說保護我,可你現(xiàn)在還沒恢復(fù)自由呢,卻在這跟我畫大餅,你覺得這樣就是負責(zé)嗎?”
“你有沒有想過,你現(xiàn)在能給我什么?只是讓我空等嗎?”
她一連串的問題直接把十刃問懵了。
這個向來殺伐果斷的男人難得慌張:“你生氣了?”
“不然呢�!�
“……是我,考慮的不周全。”
轉(zhuǎn)移責(zé)任最穩(wěn)妥的辦法就是把錯誤歸結(jié)到對方身上,讓對方產(chǎn)生愧疚,從而忽視原則上的問題。
她的無奈與失望,化作一根根綿密的針,刺在他的心上。
其實她說的也沒錯,他現(xiàn)在一無所有,什么都給不了她,一切都是空口承諾,他憑什么指望她能和他在一起?
倆人根本沒有開始過,更談不上結(jié)束。
但他還是想爭取一下。
“我先回組織一趟,如果順利,我還能再來找你嗎?”
“當(dāng)然啊�!币宦牭剿谐鰢拇蛩悖铈陶麄人都明媚了,不管將來他想干什么,現(xiàn)在能走多遠走多遠。
十刃伸出手,托著她的后腦勺,低頭將額頭與她的額頭相貼,鄭重道:“不用等我了,你過好你的生活,將來換成我等你,如果宋枕年負你,給我發(fā)消息,我會來殺他�!�
那略微沙啞的嗓音說出認真的承諾,聽得她心跳慢了一拍。
十刃悄無聲息地離開,他直接翻了窗,如敏捷的獵豹,一躍而下。
今晚夜色太濃,她從始至終沒有看見過他的面龐,其實原主才是不負責(zé)的那個,把人當(dāng)備胎養(yǎng),她還要控訴他的過錯,讓他帶著自責(zé)離開。
也多虧是十刃,他從小在封閉的環(huán)境里接受訓(xùn)練,她總是三言兩句就能把他哄住。
不過從目前來看,她應(yīng)該解決掉一個了吧……
祁嫣回過頭,靜靜觀察了一會兒,確定宋枕年沒有醒才放心,她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凌晨三點了。
被十刃這么一嚇,她困意全無,打開微信,最醒目的是溫清安發(fā)來的消息。
[祁嫣,你有些過分了。]
簡簡單單一句話,足以讓祁嫣手腳發(fā)冷。
他該不會做出什么過分的事吧?
祁嫣心里沒底,也不敢回復(fù),關(guān)掉手機躺下,現(xiàn)在只能冷處理了,盡量躲著溫清安,他要是不主動提分手的話,她就找機會跟他提。
晨光透過天空薄薄的云層,將沉睡的小縣城從黑夜中喚醒,空氣中彌漫著露水晨霧的清新味道,鳥兒躍上枝頭蹦跳著嘰嘰喳喳,與清晨淡淡的輝光同奏。
祁嫣醒來的時候,臥室里只有她一人,她正想拿手機聯(lián)系宋枕年,他正好推開臥室門走了進來。
他手里拎著透明塑料袋,里面裝著熱氣騰騰的小籠包還有一杯豆?jié){。
“牛肉餡的�!彼麑⒃绮头旁谧郎希叩酱策厪澭谒~頭上落下溫柔一吻:“早安。”
宋枕年眉眼像是天然描畫過一般,輪廓清晰明朗,鼻梁的形狀也好看極了,黑眸燦若寒星,帶著濃烈的情意望著她時,好似她是世間最珍貴的寶貝。
要不是兩次死亡都有他的參與,她都要沉溺在這樣的深情下了。
她伸出胳膊,圈住他的脖頸,懶洋洋地說:“早安,怎么不等我醒來一起去吃呀�!�
“順便取了五萬的現(xiàn)金,放在客廳了�!彼握砟曜匀坏胗浰膽艨诒�,不過他還有一件很疑惑的事情需要弄清楚:
“昨晚睡得沉,卻迷迷糊糊聽見你的聲音,想醒也沒醒過來,你在和誰說話?”
第434章
分手修羅場(21)
祁嫣頓時心如鹿撞,她對上宋枕年的黑眸,不敢有絲毫偏移,生怕被他看出來心虛。
她伸出手戳了下他的肩膀,“你是不是做夢了?昨晚我也在睡覺,可沒說話。”
“我確實聽見了�!彼握砟昕∶季o蹙。
她嚇了一跳,嘟囔著:“我該不會說夢話了吧?”
“夢話?”
宋枕年垂眸回憶,昨晚的感覺很奇怪,他能清楚地知道他在睡覺,卻也不是做夢的感覺,而是身邊切切實實有說話聲。
他抬手揉揉她的發(fā)絲:“起來洗漱吧。”
“好�!�
她攀著他的脖子起來,他順勢抱她下床,可當(dāng)她脫離他的懷抱時,卻被他的手緊緊錮住。
她投去疑惑的目光:“怎么了?”
“你有沒有事情瞞著我?”
宋枕年的瞳色很暗,如一道深淵,將她鎖在懸崖邊上不得動彈。
她控制著面部表情,努力讓神態(tài)平靜一些,“我有什么好瞞著的,我最想瞞住的就是我家里的情況,現(xiàn)在你也看到了,我爸媽都不是好東西,他們喜歡兒子,不喜歡我�!�
她眼底泛著淚光,委屈又可憐地凝視著他,伸出手滿含依賴地抓住他的衣服,“我只有你了。”
宋枕年心底一軟,涌到嘴邊的質(zhì)疑被他收了下去,或許他想得太多了。
說到底,是他沒有安全感。
“等你辦理好脫戶手續(xù),我們就去結(jié)婚。”
“到時候再說,好嗎?”她同他商量著。
宋枕年松開她,沒有回答,“去洗漱吧�!�
大約九點,劉春草才從臥室中打著哈欠走出來,酒鬼丈夫因醉酒到現(xiàn)在還沒醒,當(dāng)她看到桌上放的一摞現(xiàn)金時,頓時困意全無,兩眼放光地湊過去:“天啊,這么多�!�
數(shù)據(jù)時代,所有金錢都用數(shù)字替代,很少有人使用現(xiàn)金,當(dāng)一大摞厚實的現(xiàn)金擺在桌上的時候,給人的沖擊力依舊很大。
宋枕年站在臥室門口,嘴角勾起弧度,眼底卻一片冰寒:“多湊了一萬,一共六萬,圖個吉利。”
一聽女婿主動加錢,劉春草更高興了:“從你剛進門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個懂事的,行,行,我去拿小嫣的戶口本�!�
祁嫣唉聲嘆氣:“媽,你就再養(yǎng)我?guī)啄暝趺戳�?�?br />
“你別忘了你還有一個弟弟,他還在讀書,沒找工作沒娶媳婦,將來用錢的地方多了去了,你有手有腳的,讓我養(yǎng)你干啥?”
她立刻辯駁:“他還有手有腳的呢,再說了,他又不是富二代,你每個月給他那么多生活費干什么?”
“在學(xué)校用錢的地方多,同學(xué)之間的關(guān)系,和老師的關(guān)系,再買點吃穿用品,這里頭花錢的地方多了去了,他是男生,又不像你這種女娃�!眲⒋翰菽钅钸哆稄奈堇锵涞追鰜響艨诒荆澳弥�,用完還回來�!�
“知道了。”從劉春草手里接過薄薄的紅本子,祁嫣一身輕松,她忽然想到另一件事。
“對了,媽,你還記得山宏偉嗎?”
劉春草拿出一個大口袋,把現(xiàn)金往里頭裝,嘴里回應(yīng)著:“誰啊,不認識�!�
“當(dāng)年的一個片警,咱家附近的,說是曾經(jīng)上門調(diào)解過咱家的矛盾�!�
劉春草收錢的動作一頓,歪頭陷入回憶,“好像是……”啊突然想到了那幅畫面,恍然:“哦哦,想起來了,那都好多年前的事了,你問他干什么?”
祁嫣隨口胡扯:“我也是突然想起他的,那時候他上門調(diào)解,也喊我小嫣�!�
“是有這么個人,你不提我都忘了�!眲⒋翰輰㈠X收好,把口袋系上,“他家很多年前就搬走了,好像是升官了吧,他人挺好的�!�
“升官?”祁嫣想起精神病院里的山宏偉,滿臉滄桑目光絕望的模樣,很明顯,他是被人構(gòu)陷成精神病的。
她知道這里是趟渾水,她不該救,說不定還會惹上許多麻煩,但她做不到視而不見。
正如她所堅持的,所有罪惡都不應(yīng)該得到諒解,這個世界是真實的,不是一場游戲里的數(shù)據(jù),她得救人,還要把精神病院的惡行曝光。
一旦罪行揭露,院長唐禮難辭其咎,自然而然就分手成功了。
祁嫣越想越覺得這是一箭雙雕的好事,腦子里開始計劃起來。
臨別前,她十分做作地表演了一下不舍的戲碼,甚至還向劉春草開口,想把那多出來的一萬要回來。
劉春草愛財如命,罵罵咧咧把祁嫣和宋枕年趕到門口。
就在劉春草要關(guān)門的時候,祁嫣用鞋頂住了門縫,“媽,我還有點話跟你說�!�
劉春草滿臉不耐煩:“你快說。”
祁嫣直接扯著嗓子喊:“你劉春草這輩子最大的能耐就是生了我這么個好女兒,天天供你們吃、供你們喝,到頭來罵我白眼狼?”
“我為這個家,前前后后花了將近一!百!萬!在你眼里甚至比不上弟弟的一根把!”
“老祁有皇位,喜歡寵愛嫡子是不是?我今天把話放這,這個家沒了我,狗屁不是!你們遲早去喝西北風(fēng)!”
走廊里的回音極大,尤其是老樓房,隔音效果很差,祁嫣扯著大嗓門喊得街坊四鄰都能聽見。
她就是要把這事鬧得街坊四鄰都聽見,以后她和這個家脫離關(guān)系,丟人丟不到她頭上。
這會兒是早上,樓里閑暇無事的老頭老太太悄悄把門打開一條縫偷聽。
劉春草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撞開門就要動手。
緊接著,一柄銀色的槍頂在了她的腦門上。
劉春草整個人傻住了,她這輩子哪見過這東西,以往只在電視劇里看過,一時也分不清真假,直接嚇傻了。
宋枕年神色寡淡,目光平靜,“退回去�!�
“你,你少拿玩具槍嚇唬我啊,你知不知道國內(nèi)持槍是犯法的��?”
回答劉春草的,是宋枕年用拇指撥動槍支尾部機關(guān)擊錘柄的啪嗒聲。
劉春草嚇得腿軟,差點要跪下了,哆哆嗦嗦地往后退:“我,我退,我往后退。”
祁嫣一腳把防盜門踢回去,心中暢快極了,“謝謝�!�
她轉(zhuǎn)身一看,卻見宋枕年將那黑漆漆的槍口對準(zhǔn)了她。
第435章
分手修羅場(22)
她的眼底閃過驚慌與無措,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把槍口對準(zhǔn)自己。
宋枕年一雙幽寒的眸子瞇了起來,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將槍口對準(zhǔn)她,因為他懷疑,他不信任。
他總覺得她有事瞞著他,他接受她有自己的隱私,卻無法接受背叛。
她眼中的恐懼漸漸褪去,伸手握住了槍管,居然主動將額頭頂在槍口上。
“宋枕年,你想干什么,殺死我嗎?既然你有這個想法,怎么不動手?”她眼中浮現(xiàn)失望,甚至泛著淚光:“我不知道你怎么了,我發(fā)現(xiàn)我根本不了解你,你要是不想處了就直說�!�
宋枕年瞳孔驟縮,他收回手槍,“不是的�!�
他只是想讓她害怕,因恐懼主動做出承諾,讓他心安,他怎么可能傷害她呢?
她垂下眼眸,掩住眼底的失望,低聲道:“我說過,我沒有家人,他們不愛我,我只有你,而你也不信任我,那我們之間沒什么好談的了�!�
她抬起眼眸,果決又堅定:“我們分手吧,我無法接受一個會拿槍指著我的戀人。”
說完,她扭頭就走。
一滴眼淚從她的眼眶中滾落,順著白皙的臉頰流淌,顯然對他格外失望。
宋枕年臉上血色盡失,整個人被冰水潑醒,血液仿佛都凍結(jié)了,他追上去抓住她的胳膊,“抱歉�!�
她沒有說話,倔強地抿緊嘴唇,手臂用力掙扎。
“我錯了。”宋枕年抱住她,“真的,老婆。”
她沒有再動,而是帶著怨氣說:“我說分手了,別糾纏我�!�
宋枕年閉上眼,幾個深呼吸,忍住了心中想要囚禁她的沖動,誘哄著:“這次是我不對,不應(yīng)該用槍指著你,我要怎么做你才會原諒我?”
她嗤笑一聲:“沒想過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