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許煙不答反問，“你呢？你想說嗎？”
你想說，我就做一個好的傾聽者。
你不想說，我也不會追問，讓你心里不痛快。
徐蕊說，“喝酒嗎？”
許煙，“酒量一般，但可以陪著你喝點(diǎn)�！�
徐蕊輕笑出聲，“去我那兒？”
許煙，“舍命陪君子。”
出租車最后在徐蕊小區(qū)門口停下。
許煙付錢，徐蕊也沒跟她搶。
兩人沒去餐廳，而是點(diǎn)了一堆外賣。
就連酒都是點(diǎn)的外賣。
酒和菜送來之前，徐蕊盤腿坐在沙發(fā)上一副黯然神傷的表情。
許煙給她倒了杯水遞到她面前，“你還好嗎？”
徐蕊抬眼，“想聽實(shí)話嗎？”
許煙，“嗯�！�
徐蕊撇嘴，“不太好�！�
許煙淺笑，“看出來了。”
說罷，許煙在她對面的茶幾上坐下。
兩人相對而坐，又四目相對，徐蕊眨眨眼，眼眸低垂，罕見的失意狀態(tài)，“煙煙，在你眼里，我是個什么樣的人？”
面對徐蕊的發(fā)問，許煙認(rèn)真思考了會兒。
然后神色一本正經(jīng)的回答，“積極向上，陽光，性子說驕縱不如說是可愛，總而言之，長得漂亮，活得也漂亮�！�
許煙話落，徐蕊臉上失意一掃而光，噗嗤笑出聲，“夸張了�！�
許煙神色認(rèn)真，“有嗎？我覺得我只是在陳述事實(shí)。”
像許煙這種平日里很少開玩笑的人，說出的話就總有一種魔力，讓人信服。
徐蕊，“我的身世和人生中的一些重要經(jīng)歷，你是知道的�！�
許煙，“嗯�！�
徐蕊吸吸鼻子，“只有我跟牧津那一段你不知道。”
許煙實(shí)話實(shí)說，“主要是調(diào)查的時候沒打聽到�！�
徐蕊又被許煙惹笑，“你能不能不要這么誠實(shí)？”
許煙，“沒辦法，面對朋友，我總是很難做到撒謊。”
聽到許煙這句話，徐蕊朝她豎起一根大拇指。
徐蕊說，“姐，你贏了，真的，我現(xiàn)在對你佩服的五體投地�！�
許煙莞爾，不打岔，“你繼續(xù)�！�
許煙剛說完這句‘你繼續(xù)’，房門忽然被從外敲響。
徐蕊忙不迭跳下地，“應(yīng)該是外賣�！�
許煙伸手擋她，“我去�！�
話畢，許煙起身去開門。
徐蕊猜得沒錯，確實(shí)是外賣。
一個外賣小哥，接了她們下的所有訂單。
有外賣，有酒，還有幾瓶解酒的果汁。
許煙邊伸手從外賣小哥手里接過外賣，別跟對方道謝，“謝謝，辛苦了。”
對方，“祝您用餐愉快�！�
許煙，“謝謝�！�
許煙拎著外賣回來的時候，徐蕊不知道從哪里變戲法一樣找來一塊地布，鋪在了落地窗前。
見狀，許煙心領(lǐng)神會，拎著外賣上前。
兩人跟郊游一般，席地而坐，把所有外賣擺放整齊。
時間已晚，兩人把酒言歡。
徐蕊率先拿起一罐啤酒打開，跟許煙碰酒瓶，“首先，祝我分手快樂。”
許煙聞言沒作聲，淺笑喝酒。
一口酒下去，徐蕊轉(zhuǎn)頭看向落地窗外。
夜已深，窗外霓虹閃爍。
徐蕊盯著窗外看了許久，又喝了一口酒，才慢悠悠地開口，“我跟牧津，其實(shí)一點(diǎn)都不復(fù)雜，他腦子不好使，我勾引了他……”
說完一句，徐蕊又喝酒，“他缺愛嘛，在那樣的家庭長大，我也缺愛，同類人，最知道怎么騙同類了�！�
許煙，“你追的他？”
許煙接話，徐蕊看她一眼，又很快低垂，“嗯�！�
許煙微笑，“牧津看起來不是個很好追的人�！�
徐蕊聞言，想到了什么，紅唇忽然彎了下，“確實(shí)�！�
許煙，“當(dāng)初追他是不是很辛苦？”
徐蕊再次喝酒，而且還是喝了很大一口，險些嗆到，平穩(wěn)情緒說，“說實(shí)話，不辛苦，我甚至都忘了很多細(xì)節(jié)，我當(dāng)初一心想報復(fù)，沒那么多精力想太多……”
許煙，“嗯�！�
徐蕊，“他那個人，假高冷，假紳士，什么都是假的……”
說著說著，徐蕊猛喝酒，垂眼眸的間隙，莫名紅了眼眶，啞聲說，“獨(dú)獨(dú)有一點(diǎn)是真的，那就是真心�！�
許煙，“……”
看得出，徐蕊從未放下牧津。
至于兩人當(dāng)初為什么會分開，徐蕊沒說，許煙也沒追問。
許煙就這么靜靜聽徐蕊說她跟牧津的事。
不知不覺，兩人啤酒喝了六七罐。
許煙稍顯醉意，徐蕊話鋒一轉(zhuǎn)出聲說，“對于羅霄，我沒騙他，我也沒想利用他氣牧津，我是真的有想過重新開始�！�
許煙扶額，出神。
徐蕊，“煙煙，你還喜歡秦冽嗎？”
徐蕊最后這幾個問題太跳脫。
從牧津到羅霄，又從羅霄到秦冽。
她還喜歡秦冽嗎？
這個問題要怎么回答。
說一點(diǎn)都不喜歡？
那是她耗費(fèi)整個青春喜歡過的人啊，哪里能說忘就忘。。
如果說還喜歡，她未免也……太不懂心疼自己。
見許煙不作聲，徐蕊也沒再問，跟許煙狠狠撞杯，仰頭喝酒，“許煙，祝我們不必遇良人，自己就是自己的良人。”
許煙，“好好愛自己�！�
……
徐蕊最后喝醉了，醉的不省人事。
許煙安頓好她之后，收拾了落地窗前的殘羹剩飯，反手關(guān)門，默默離開。
乘電梯下樓，她腳步踉蹌的走到垃圾桶前把手里的垃圾全都扔進(jìn)去。
一抬眼，就看到秦冽的車在不遠(yuǎn)處。
秦冽此刻正倚靠在車門前，一身寶藍(lán)色襯衣加黑色西服褲，雙手抄兜，目光注視著她這邊。
兩人對視，許煙汲氣，將唇角抿成一條直線。
徐蕊剛剛問她：還喜歡秦冽嗎？
還喜歡嗎？
第170章
不只是愧疚
這個問題，許煙自己都沒給自己一個答案。
只是悄無聲息的攥緊了垂在身側(cè)的手。
好半晌，她深吸一口氣，正欲邁步，秦冽已經(jīng)朝她闊步走了過來，低頭，眉峰輕蹙問，“喝了多少？”
許煙沉默不作聲。
秦冽，“需要解酒藥嗎？”
許煙抿抿唇，依舊沒吭聲。
見許煙如此，雙眼又有些失神，秦冽聲音不由得低緩溫和，“上車？”
這下許煙總算有了回應(yīng)，“嗯�！�
回御景莊園的路上，車內(nèi)安靜如斯。
秦冽專注開車，許煙一直轉(zhuǎn)頭看著車窗外。
這個點(diǎn)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diǎn)。
最近泗城實(shí)施用電管控，路燈已經(jīng)暗了一大半。
夜景在這個時候基本已經(jīng)看不出什么美感。
相反，還有那么點(diǎn)讓人發(fā)怵。
車抵達(dá)御景莊園時，已經(jīng)是將近四點(diǎn)。
天空的啟明星這會兒特別亮。
秦冽停穩(wěn)車，輕聲給許煙解安全帶。
許煙紅唇翕動，“秦冽�！�
秦冽聲音低沉磁性，“嗯？”
許煙深吸一口氣，又淺淺吁氣，“你已經(jīng)知道我以前暗戀過你的事了，
是嗎？”
秦冽聞聲，動作驟然僵住。
許煙落于身子兩側(cè)的手攥緊，指甲都掐入了掌心。
喝了酒的人，總是膽子比平日里要大。
下一秒，許煙輕扯出一抹笑，“所以，你那天說愧對于我，是因為這件事�！�
秦冽回看許煙，眸色發(fā)沉發(fā)暗。
看到他的眼神，許煙忽地笑了下，錯開視線，低聲說，“秦冽，你這個人，總是不懂分寸�！�
說完，又補(bǔ)了句，“不論對誰都是如此�！�
些許的善意是善意。
但是過頭的善意，就容易引人遐想。
秦冽這個人，打小在充滿愛的環(huán)境長大，不懂缺愛的人想要急于抓住救命稻草的那種急切。
比如她，比如牧晴。
話題聊到這兒，戛然而止，車內(nèi)氣氛陷入了一陣凝固。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冽啞聲開口，“如果不只是愧疚呢？”
許煙聞言，睫毛輕顫。
下一秒，許煙沒接話，推門下車。
見許煙腳下步子慌亂，秦冽跌坐回駕駛位里，抬手捏眉心。
半晌，滿是掙扎的閉上了眼。
……
次日。
許煙還沒睡醒，就被一通電話擾了休息。
她迷迷糊糊中摸過手機(jī)按下接聽，不等她開口，電話那頭就響起了許靜慍怒的聲音，“你人在哪兒？”
聽到許靜的聲音，許煙整個人瞬間清醒。
幾乎就是一種條件反射。
許煙聲音淡淡，“在家�！�
許靜，“你現(xiàn)在馬上給我回許家一趟。”
說完，許靜那頭又一秒反悔，“算了，我過去吧�！�
話畢，許煙這邊還沒接話，她那邊就直接掛了電話。
聽到電話那頭沒了聲音，許煙把手機(jī)挪到眼前。
看著黑掉的手機(jī)屏，許煙攥緊手機(jī)。
好在秦冽已經(jīng)提前給她打過預(yù)防針，讓她不至于猝不及防。
幾分鐘后，許煙起床洗漱。
昨晚在徐蕊那邊喝了不少，導(dǎo)致她對昨晚后面發(fā)生的事，迷迷糊糊有印象，卻記不清具體發(fā)生了什么。
酒色誤人，果然。
從浴室出來，她剛準(zhǔn)備下樓，就聽到樓下已經(jīng)吵了起來。
發(fā)生爭執(zhí)的人是許靜和薛碩。
許靜想要上樓，被薛碩堵在一樓的樓梯口。
許靜怒不可遏，“我想上去看看自己的女兒都不行？”
薛碩人高馬大，又一臉無賴樣，人往扶手旁一靠，大長腿往對面扶梯上搭，慢悠悠地譏笑說，“女兒？呵�！�
許靜，“你這話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