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
接下來的戰(zhàn)爭,變得極為順利,馬澤恩往那一坐,比吉祥物還吉祥物,一句“都聽鄧?yán)蠈④姷摹弊咛煜隆?br />
北戎軍幾?次大規(guī)模攻城不成,想要斷糧道反被包抄,損失慘重,想要邀戰(zhàn)對面不出來,不由進(jìn)退兩難。
天氣越來越冷,就算是北戎兵作戰(zhàn)能力也大受影響,后備補(bǔ)給?壓力越來越大。
大齊軍龜縮在城里,糧草不絕,堅守不出,只要安穩(wěn)挺過冬天,他們就可以?反攻了。
北戎不像大齊那樣財大氣粗,耗不起,若再不得功,就只能撤軍了。
此次出戰(zhàn)聲勢這么浩大,若是一戰(zhàn)都沒贏,灰溜溜地回?去,肯定會惹人笑話。
左谷親王忽哈爾面上無?光,立時將所有過錯都推到了勿須羅身?上。
勿須羅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親王當(dāng)?時若不讓本將撤兵,本將早已取得白城,進(jìn)退得宜,又怎會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忽哈爾肥胖的身?軀轉(zhuǎn)過來,看?向勿須羅,冷笑一聲:“那勿須羅將軍的意思是怪本王嘍?”
“你當(dāng)?初信誓旦旦的向本王保證定取白城,結(jié)果帶著主力精兵那么多天都沒打下來,還好意思在這里大放厥詞!”
“若是你真?有本事,立刻攻破云城,把鄧義的腦袋給?本王擰下來!”
勿須羅看?了他一眼,懶得再看?,心內(nèi)卻開始做起了計較。
一座城,從外向內(nèi)是很難攻破的,而從內(nèi)向外,就會變得很容易。
回?想著潛伏在城中的密諜傳來的消息,勿須羅緩緩開口:“本將正有一計�!�
……
天氣越來越冷后,鄧義就龜縮不出,專門防守糧道,保證物資不短缺。
就像襲紅蕊擔(dān)憂的那樣,鄧義也開始擔(dān)憂起冬衣。
北國天氣滴水成冰,而上面又經(jīng)常搜刮軍費,最后落到軍中的,就是糊弄事的冬衣。
試問連厚實?的衣服都沒得穿,士兵凍得手?腳潰爛,風(fēng)寒遍地,又哪里來的戰(zhàn)斗力,所以?他從不喜歡在冬天打仗。
原想著努力熬,努力熬,熬過冬天,等到開春,就可以?反擊了,萬萬沒想到,朝廷送來的物資居然是這樣的!
棉甲相對于?別的甲,制作起來比較簡單,成本相對來也比較低,所以?襲紅蕊就下令極力趕至棉甲,爭取做到覆蓋全軍。
每副甲用七斤棉花錘搗成片,縫制嚴(yán)實?,要害處包裹鐵皮,盡量在保證溫度的情況下,保證防御力。
源源不斷的新棉甲,加上舊有的皮甲,幾?乎覆蓋到了每個士兵身?上。
士兵穿著暖呼呼的新棉甲棉靴,興奮的無?以?復(fù)加,這輩子沒打過這么富裕的仗!
因為有了抗寒能力,鄧義在冬天也可以?無?顧忌地操練士兵了。
在大齊為了防止武將作亂,兵和將不見面,所以?鄧義也是臨時掛帥,剛接觸這支軍隊,完全稱不上有什么深入了解。
他正好趁著這個冬天好好練兵,等磨合好了,開春就反攻。
然而不知是不是他操練的成果太顯著了,以?至于?北戎軍又一次攻城后,潰不成軍,大敗而歸。
城中守將見得功,連忙要打開城門追擊,鄧義卻即時止�。骸安粚�!不能追!”
這下連牛柱都忍不了了:“大帥,我看?北戎軍中前鋒已亂,是真?敗,為何不追!”
“就算他是佯敗,憑他后軍陣型已亂,咱們大軍沖殺出去,他們也建立不起有效反擊,就算殺出二?里地,也讓他們血流成河!”
聞聽此言,鄧義的眉頭深深皺起來。
怎么呢,確實?很像真?敗,或者不是像,就是真?敗。
但這可是勿須羅帶的兵,這一戰(zhàn)打得完全有失他的水準(zhǔn),鄧義總覺得有哪里不對。
他此次來,得了光王世子的授意,這場仗是為皇上和宮中那位娘娘打的,他們不用摻和太多,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就算他現(xiàn)在帶兵沖出去,也不過是獲得一些人頭功績,可若是出了意外,那就有大麻煩了。
所以?面對這樣充滿疑點的敗退時,鄧義反復(fù)思考,還是覺得從穩(wěn)出發(fā),按兵不動?。
……
勿須羅直接放縱軍隊,肆意潰散奔逃。
任何情況下,大軍撤退都不會放棄陣型,因為陣型一亂,就是待宰羊肉,任人宰割。
佯敗在一個佯字,陣型都散了,哪還有佯字可言,那就是真?敗。
所以?這一仗,他是真?敗了,但他賭,鄧義不敢追。
沒有追兵,勿須羅就帶領(lǐng)著潰散的大軍,順利地“逃”回?了營地。
抬頭望向云城的方向,他的戰(zhàn)場不在這里,而在另一邊。
……
一石激起千層浪,鄧義這么明顯的“失誤”,連牛柱都看?出來了,自然成了所有人的把柄。
自出兵以?來,一直被冷落在一邊的文官集團(tuán),頓時群情激憤,拍案而起,圍著鄧義指責(zé)起來:“為什么不追!”
鄧義:……
“對方敗得蹊蹺,恐有伏兵,不能擅動?�!�
“敵軍明明陣型已亂,潰不成軍,哪里來的蹊蹺!身?在敵營的密諜來報,敵軍一直潰逃到營地,分明是真?敗,連你的裨將都能看?出來,你鄧義身?經(jīng)百戰(zhàn),會看?不出來嗎!”
鄧義:……
此事他確實?百口莫辯,可又不能把他和光王世子的密談公布于?人,只能道:“此確系末將判斷有誤,然我大齊軍不擅冬戰(zhàn),還是等開春,再談反攻的事吧�!�
文官團(tuán)體?卻冷笑起來:“朝廷剛發(fā)下冬甲,鄧元帥每日操練士兵,此時為何又不擅長冬戰(zhàn)了?”
鄧義:……
牛柱看?著文官團(tuán)體?,集體?詰責(zé)大帥,不由心下著急。
他雖然也對大帥的決定不解,但肯定也不想看?這群玩筆桿子動?嘴皮子的,這么為難他家將軍,于?是看?向上首:“馬尊使?!”
馬澤恩一看?這種?情況,立刻開口:“一切……”
“一切都聽鄧?yán)蠈④姷氖菃�?”郭山突然出言打斷他�?br />
馬澤恩:……
你怎么還搶我話呢?
郭山卻不理會他被打斷施法的震驚,直接站出來,怒目道:“馬尊使?,屬下尊稱您一聲馬尊使?!既然您是一軍指揮,掌管三軍,肩負(fù)重責(zé),怎可將指揮之權(quán),全交托給?一介武夫!”
馬澤恩:……
不然還交給?你嗎……
但很顯然,他最近已經(jīng)犯眾怒了,不僅是外戚之身?,還親近武夫,簡直不成體?統(tǒng)!
所以?文官集體?跟著郭山,一起將矛頭對準(zhǔn)了他,讓他知道誰才?是軍中的老大!
文官集體?“造反”,讓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
郭山冷笑一下,將一封書信扔到鄧義懷里:“鄧?yán)蠈④�,解釋一下吧!�?br />
鄧義油然而生一種?不祥的預(yù)感,等他看?完信后,腦子轟的一聲,猛然站起來:“純屬無?稽之談!”
鄧家三子見父親這個樣子,不由跟著緊張起來,搶過信來看?,看?完后也不由跟著喊出聲:“荒謬!”
馬澤恩和牛柱一個看?不到,一個不識字,不由跟著急起來,發(fā)生什么事了?
而這時,郭山終于?向大家公布了真?相,他洋洋得意地又舉起一封書信:“這是北戎那邊的密諜傳回?來的書信,你們猜內(nèi)容是什么?”
“是他鄧義鄧大元帥寫給?北戎大將勿須羅的密信!”
人群頓時一片嘩然,牛柱瞪圓眼睛,怒聲道:“放你娘的屁!怎么可能!”
郭山卻不緊不慢地冷笑一聲:“我原也是不信的,可鄧賊今天之舉,正印證了此信上的事。”
“你鄧大將軍哪里是打不贏呢,你是不想打!”
“養(yǎng)寇自重,重金賄敵,難怪你鄧義號稱百勝將軍,原來是這么和敵人商量來的!”
鄧義胸膛劇烈起伏著,他終于?知道自己中計了!
難怪勿須羅的行為如此詭異,他在用離間計陷害他!
可離間計最狠的一點,就在于?殺人誅心。
他之前用勿須羅和左谷親王的齟齬,逼勿須羅退兵,勿須羅就不得不退。
而此刻勿須羅利用文官集團(tuán)對他的齟齬,讓文官集團(tuán)攻擊他,他就不得不自證清白,否則——
“馬尊使?,這樣的人,您覺得還能用嗎?請速將鄧賊押解京城論罪!”
“此乃北戎離間之計,如何可以?輕信!”
“如果鄧?yán)蠈④娤胱宰C清白,那么明天立刻出城和勿須羅交戰(zhàn)!”
“此時怎么能出城?”
“如果不出,就明信中所為真?!”
鄧義:……
他看?了看?以?郭山為首,言之鑿鑿,唇如利箭的文官團(tuán)體?。
又看?了看?己方面紅耳赤,怒不可遏的副將們。
最后竟然把目光投向了上首的馬尊使?。
這次,該如何呢?
馬澤恩現(xiàn)在也方寸大亂,他妹妹讓他一切都聽鄧?yán)蠈④姷�,可此刻鄧�(yán)蠈④娮陨?難保,他該怎么辦!
就在他六神無?主的時候,身?邊的言鈺扯了扯他的衣角,對著他微笑:忘了還有兩只錦囊呢嗎?
馬澤恩如蒙大赦,趕緊從言鈺袖子里接過錦囊,趴在桌子下細(xì)瞅。
希望他妹妹寫的不要太復(fù)雜,他連字都認(rèn)不太全呢,看?話本都得看?帶圖的,太復(fù)雜了他也看?不懂啊!
然而等他展開,這個顧慮徹底消失,因為紙條上只寫了一個字——
殺!
第100章
不用怕
殺誰?
馬澤恩大腦一片空白。
言鈺嘆了一口氣,
將他扶起來,看向下首正氣勢洶洶,咄咄逼人的郭山,
喝罵道:“大膽,
敵軍在側(cè),
軍情如火,焉敢在此時妖言惑眾,
構(gòu)陷主帥,
擾亂軍心!”
聞聽此?言,
鄧義那邊的人終于松了一口氣,
至少第一長官是站他們的。
郭山的眼睛瞇了瞇,
對此?并不感到意外?,但他今天既然發(fā)難了,
那就是要連這個馬指揮使一起撅。
上前一步,
絲毫不畏懼道:“我?為參軍,職責(zé)就是效忠皇上,監(jiān)察三軍,
凡有異動者,
立刻上報,
包括您馬尊使!”
“今鄧賊通敵之事罪證確鑿,
按軍法當(dāng)立時卸下主帥之職,押解京中受審�!�
“馬尊使卻連連包庇,不聞不問,郭某現(xiàn)在不得不懷疑,您是否與鄧賊沆瀣一氣!”
言鈺大怒:“大膽!你居然還敢攀扯尊使!”
郭山昂首挺胸,
絲毫不懼。
雖然這樣一來,就徹底得罪馬澤恩了,
但他馬澤恩算是個什么東西!
一個什么也不懂,字都?認(rèn)不全的馬夫,面對他和所有文官團(tuán)體又有什么辦法。
越這個時候,越不能害怕,而是要?居高臨下地?把?他嚇住。
他當(dāng)然不會真的把?鄧義押到京中受審,鬧到京中,該出事的就是他了。
所以他要?趁這個天高皇帝遠(yuǎn)的時機(jī),聯(lián)絡(luò)文官,一起壓住馬澤恩,逼鄧義出戰(zhàn)。
所有文官一起施壓,馬澤恩怎么會不妥協(xié),而只?要?鄧義輸一場,他的目的就達(dá)到了。
馬澤恩這個什么也不懂的草包,怎么對抗他們文官聯(lián)盟,難道他還能殺了他不成?
馬澤恩低頭看向?毫無顧忌與自己對視的郭山,終于知道要?殺誰了,毫不猶豫伸手從簽筒里抽住一支令箭,扔到地?上:“推出去斬了�!�
令箭落在地?上,發(fā)出一聲異常清脆的木質(zhì)聲音,所有人都?在這一聲中陷入沉默——
什么?
在場的人都?愣了,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聽,直到郭山不可置信的聲音傳來:“你說什么?”
馬澤恩抬起身子,看向?他:“我?說推出去斬了,沒聽清楚嗎?”
郭山緩緩瞪大眼睛:“馬澤恩!你敢!”
那有什么不敢的。
前世的光王世子,和今世的這個傻缺可不一樣,當(dāng)然不是說他前世就不傻缺了,只?是前世他第一反派的地?位,比今世更穩(wěn)固一點。
林瑤身為開局第一惡毒女配,和女主分別嫁了兩個世子,作為第一對照組,自然要?和男女主從頭比到尾。
光王世子和男主相比,顏值比不過,智商比不過,品性也比不過,但他有一點能比過,那就是他真的是奪位大熱門?。
前世白憐兒還是個大戀愛腦子呢,又沒開天眼,肯定不會像她一樣,一進(jìn)宮就鋒芒畢露,直接從后宮殺到朝堂,老?皇帝過繼幼子扶持太后的心,自然也沒有那么堅定,所以光王世子比今世還要?風(fēng)光。
尤其是在蕭南山被林儆遠(yuǎn)扳倒,崇文帝不得不對群臣低頭后,光王世子的風(fēng)頭更是一時無二。
老?皇帝失勢,新相爺是他岳父,他還有那么多個位高權(quán)重有權(quán)有勢的岳父,將來登基的舍他其誰。
林瑤什么也比不過女主,還生了個女兒,非常沒面子,就想在這方面找回場子,向?女主炫耀自己嫁的好老?公,將來肯定會當(dāng)皇帝。
評論區(qū)自然一陣發(fā)笑,女主也無比憐憫地?看著林瑤,自古能茍進(jìn)奪位決賽圈的,都?是能茍的,寧琮這么招搖,早晚自爆。
果然,那場彌天大敗就發(f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