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
話鋒一轉,舞臺再一次黑了下去。
第一排的觀眾可以聽到有人在上面走動,似乎是在布置新的場地。
很快,燈光亮起,蘇白粥坐在床上,而她的旁邊,正是安姿。
[安姿看著眼前的虞美人,她一直跟隨項羽,已經把項羽當成了朋友,又見證了項羽和虞姬的愛情,可她想到了這兩人的結局,心中隱隱作痛,她想要改變這樣的結局,于是一天晚上,她來到了虞姬的房間中。]
“虞姐姐。”
安姿拉著蘇白粥的手,憂心說道:“真的要讓項羽應了那陳勝吳廣嗎?你們這么相愛,以他的家境,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的過完這輩子不行嗎?”
聞言,蘇白粥輕輕一笑,婉婉說道:“他有如此追求,是我之幸�!�
她愛的,就是這樣的項羽,如果后者選擇跟她安穩(wěn)過日子,那反而不是她心中的項羽了。
“即便結局,你們都會死嗎?”安姿追問道。
“死?”
蘇白粥輕笑著搖了搖頭,道:“若是我們怕死,那百姓怎么辦?總有人要沖在最前面,掀翻昏庸的統(tǒng)治,若是死在這條路上,我們也算是死得其所。”
[安姿勸不動虞姬,但她知道,自己更勸不動項羽,她穿越以來,對項羽最為了解。]
觀眾席的大家也都沉默了下來。
他們代入了安姿的視角,而這種明知結局,卻又無法改變的感覺,實在是令人心中難受。
[項羽響應起義,而虞姬不甘在家中等候,成為花瓶,便跟隨項羽。]
[項羽旗開得勝,她與將士們載歌載舞,兵敗之時,她也會給大家鼓舞士氣,在這軍營之中,她的存在,也讓大家想起了自己家中的妻子,兒女……為了取勝,讓家人過上安穩(wěn)的日子,所有人都希望能夠打敗秦軍。]
[然而,秦軍被項羽打得大敗而歸,秦國都城卻被劉邦趁機占據(jù),楚軍上下無不憤怒。]
楚漢之爭,就此爆發(fā),令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這次爭奪的最后,竟然是項羽大敗。
等洛野再一次出現(xiàn)的時候,他已經穿上了盔甲。
凌亂的頭發(fā),意味著他已經是窮途末路了。
在這一次的戰(zhàn)爭中,他看不到任何希望,但高傲的他,又不甘心投降。
[安姿在軍營外,看到逃竄的楚軍,她明白,今天就是項羽和虞姬雙雙殉情的時候,她與這兩個人相處了這么久,被他們的情緒感染,早就看開了生死,但親眼見證這兩個人的落幕,依舊讓她無法接受。]
“我難道什么都做不到嗎?”
安姿蹲在地上,望向了營帳的方向,隨后站了起來,想要沖進營帳中。
“大王�!�
看著眼前頹廢的項羽,虞姬微微一笑,用溫柔的聲音說道:“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
項羽沒有說話,而是端起酒杯,痛飲一口。
虞姬依舊笑道:“當時,我跳了一支舞蹈,或許大王就是那個時候……”
“大王不必氣餒,在妾身的心中,你一直都是那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我敗了……夫人�!�
項羽依舊喝著酒,什么話都聽不進去。
而虞姬卻搖了搖頭,她走上前去,抽出了項羽的佩劍,微微笑道:“大王,一直以來,你最愛看的,就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跳的那支舞。”
“希望此時,也能讓你高興起來。”
她在項羽面前,跳起了這支劍舞。
哪怕見過了無數(shù)次,項羽依舊會被她驚艷到。
營帳外,楚兵四散而逃,烽火硝煙,喊打喊殺。
營帳內,就只有他們,而他們的目光,也只有彼此。
“不要!”
安姿沖了進來,但已經來不及了。
跳完后,虞姬把劍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輕輕劃過。
她倒在了地上,再無聲息。
項羽坐在主座上,手中端著酒杯,兩行淚水留下。
他知道虞姬想做什么,但他沒有阻止。
因為虞姬想做的事情,也是他要做的事情。
虞美人之名,天下皆知,若是被劉邦抓走,下場可想而知。
而劉邦對于項羽極為忌憚,不可能讓項羽活著。
他們本就難逃一死……
安姿倒在了地上,滿臉無奈的望著這一幕。
項羽站了起來,忽然悲哀的大笑一聲。
他走了過來,將虞姬的尸體抱在懷中,喃喃說道:“夫人,接下來的路,你我二人一起走吧�!�
他將劍拿在了手中,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看向了安姿。
“謝謝你,未來人,我知道你一直希望我們好好過日子……
走到今天,或許是命中注定。
但我也終于可以跟夫人,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如果有轉世之說的話,我跟夫人,一定會過上你所期望的日子吧。
若是未來有那么一天,希望你,能夠幫我見證。”
他劃過了自己的脖子,懷中抱著虞姬,失去了生息。
[安姿的身影緩緩消失,她知道,自己的穿越之旅,隨著項羽和虞姬的殉情,已經結束了。]
[她知道,她要回去了。]
[回去見證另一段愛情。]
下一刻。
大屏幕亮起,上面只有一句話。
[祝洛野與蘇白粥,長長久久。]
舞臺燈光徹底亮起,所有演員站在上面,對著觀眾席鞠了一躬。
謝幕。
第1133章
在星夜綻放,于回憶燦爛伴隨著觀眾席一陣熱烈的掌聲,操場上的路燈亮了起來,意味著這一次,屬于這一屆漢服社的最后一場表演,也就此結束了。
洛野跟蘇白粥兩人,因為面對著觀眾的緣故,壓根就沒看到背后大屏幕上面寫著的字。
見觀眾如此熱情,他只當是這一次漢服社的表演十分精彩,得到了大家的認可。
然而,除了熱烈的掌聲以外,臺下還有一道道異樣的聲音。
“殺落葉,奪學姐!”
“殺落葉,奪學姐!”
“殺學姐,奪落葉!”
“殺學姐,奪落葉!”
口感喊著喊著,就被其他聲音給帶偏了。
聽著這倒反天罡的聲音,蘇白粥在臺上,露出了一個美得不可方物的笑容。
而洛野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這群喊口號的人。
隨后,他將麥克風拿了起來,面對臺下眾人,十分硬氣的開口說道:“書粉都是……”
原本是想批評的,但一想書粉是自己的衣食父母,洛野就覺得這話說出來不合適。
停頓片刻,他冷靜了下來,輕聲說道:“說的對,殺學姐,奪落葉�!�
此言一出。
臺下眾人沉默了。
你真敢說啊。
就連旁邊的安姿都滿臉的難以置信。
敢這么說,膝蓋又癢了吧?回去等著跪鍵盤吧。
雖然表演已經結束了,但是操場上的觀眾還沒有散場。
仔細一看,臺下密密麻麻的人,從最初的兩百人,到現(xiàn)在最起碼有五百人,翻了兩倍不止。
第一排,坐著好幾位校領導,他們形成了一片真空區(qū)域。
也就是說,他們周圍的位置沒人敢坐,搞得這幾個人好像評委一樣,有自己的獨立空間。
這個時候,顧明軒才將錄像關閉,然后轉頭將這段十多分鐘的視頻分享給了[梨子]。
身為顧明軒的老師,李平自從注意到顧明軒的不對勁后,就全程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
明明是江大校長,卻偷感十足,平時一向穩(wěn)重的他,此時像極了想要做壞事的小老頭。
“誒老李,你偷看小顧的手機做什么?”
方校長的聲音突然傳來,把李平給嚇了一跳。
“我不是,我沒有,老方,你別冤枉人啊�!�
李平急了。
這要是被人傳出去,他偷看自己學生的手機屏幕,那他的臉都丟盡了。
看他這樣子,不難判斷,江大樂子人李娜,之所以對什么都很好奇,多半就是跟李平教授學的。
“這個梨子是……”好奇之下,李平覺得臉面也不是那么重要。
比起丟人,他更想知道自己這個不可一世的學生,究竟會跟什么樣的人分享日常。
“還說自己沒偷看,你這都承認了�!狈酱鬆敵靶Φ�。
李平羞得滿臉通紅,但依舊眼巴巴的等著顧明軒的答案。
聞言,顧明軒并沒有隱瞞什么,而是直截了當?shù)恼f道:“我喜歡的人�!�
此言一出,李平愣住了。
方大爺也愣住了。
兩位校長,目瞪口呆的看著顧明軒,只覺得仿佛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
尤其是方校長,在舞臺燈光的反射下,那顆光頭,看起來如同明星一般耀眼。
他是前任校長,所以他腦袋上反射的光,是溢出來的智慧……當時還在教書的時候,方大爺就是這么跟自己的學生說的。
……
舞臺之上,演員們已經走到了后方,幫助洛野換衣服。
他跟蘇白粥就是穿著漢服過來的,所以現(xiàn)在還要換回漢服,等回到家里后,再將常服穿在身上。
重新穿回漢服社的鎮(zhèn)社之寶,洛野覺得身體一陣輕松。
雖然那套盔甲是塑料的,但是穿在身上也非常難受。
而此時,他跟蘇白粥手拉著手,朝著操場出口的方向離開。
兩人的背影,讓觀眾席的大家產生了一股既視感,仿佛剛剛已經在舞臺末尾,雙雙殉情的霸王別姬,真的已經投胎轉世,在現(xiàn)代幸福的生活著。
“幸福!”
一個書友突然喊了起來。
下一刻。
一群人不約而同了沖著洛野跟蘇白粥的方向,斷斷續(xù)續(xù)的說出了自己的祝愿。
“一定要幸福啊�!�
“不要欺負學姐!”
“好好賺錢,該交稅交稅!”
“我去大哥,這是能說的嗎?”
“我愛你老登,好好跟學姐談戀愛,結婚一定要告訴大家!”
……
就像是在許愿一樣。
在這個快餐時代,看到了那一對佳人,大家將自己心中對純愛的追求,寄托在了他們的身上。
只要他們能夠一直在一起,那么這個世界上,就永遠都有真愛,也永遠都有人相信真愛。
……
將剁椒魚頭停在家屬樓后,兩人從車上下來。
路燈非�;璋担耆珱]有辦法讓洛野身上這件漢服的繁星閃爍起來。
仔細想想,在漢服社擔任社長的這一年,他跟著大家一起經歷了很多,而且這個社團中,還有著他跟學姐的諸多回憶。
一開始的時候,他們還沒有在一起呢。
包括第一次漢服社聚餐的時候,他跟學姐一起參加漢服社的聚會,他在自我介紹的時候,學姐的那一聲打斷……
而如今,那一切都成為了回憶。
可他跟學姐還要向前看,去創(chuàng)造新的回憶。
將兩件漢服換下去后,洛野就騎著小電驢,來到了漢服社的儲藏室,準備將漢服社歸還。
站在門口的時候,洛野并沒有走進去,而是愣在了這里。
因為儲藏室中有人。
有女孩子在哭,很委屈的在抽泣。
聽聲音,應該是安姿的。
畢竟這個社團,不止是對他跟學姐意義深刻,對于其他人來說,一樣是極為不舍的地方。
安姿蹲在漢服社儲藏室中,抱著自己的膝蓋哭個不停。
一想到自己以后就要離開了,她的心中滿是不舍,她告別了社員們,回到儲藏室。在看著四周的漢服時,數(shù)不清的回憶涌入腦海,讓她產生了一股想哭的沖動。
沒過多久,她站了起來,擦干了眼淚,準備離開。
這個時候,洛野敲了敲門,拿著兩件鎮(zhèn)社之寶,遞給了安姿。
“你什么時候來的?”安姿驚訝道。
“才來,怎么了?”
“沒什么�!�
安姿接過了女款的這件漢服,然后跟洛野分別將兩件漢服掛在了之前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