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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3章

    “老婆，你……”

    “我怎么了？”

    “沒，我覺得你說的對，就是……”

    “就是什么�！�

    “你要是實在不想生，咱們也可以不生的……”

    “誰說我不想生了？我只是嫌麻煩，等老娘有空了，就給你懷一個，我也喜歡可愛的小寶寶，孩子肯定像我，然后以后找到一個跟我一樣漂亮的女朋友�！�

    “他那個女朋友……確實漂亮�！甭迥棠掏蝗徽f了一句兩人聽不懂的話。

    陳少婷拉著洛占軍走了過來，兩人一左一右的抱住了洛奶奶的胳膊，陳少婷笑道：“媽，咱們要走了�！�

    洛奶奶一副疑惑的表情。

    “那個……你剛剛說我兒子女朋友漂亮，再多給我講講唄。”陳少婷滿臉期待的說道。

    聽到這句話，洛奶奶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她回頭看了過去，發(fā)現(xiàn)身后已經(jīng)是一片空白了。

    她恍惚了一下，愣了一會兒，隨后轉(zhuǎn)過頭，露出了一個慈祥的笑容。

    她便邁開步伐，對自己的兒子跟兒媳婦說道：

    “好，走吧，我慢慢講給你們聽。”

    第1187章

    洛爺爺只剩我們了回京城的飛機上，洛野的情緒十分平穩(wěn)。

    除了平穩(wěn)以外，他也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露出什么樣的表情了。

    難過么？

    肯定是有一些的，畢竟他已經(jīng)做好了爺爺隨時都會離開的準備，沒想到先走的人卻是奶奶。

    為什么先走的人會是奶奶呢？

    奶奶年紀大了，都已經(jīng)七十多歲了，身體越來越差，會發(fā)生這種事情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還沒上大學(xué)的時候，他每一個寒暑假都是在爺爺奶奶家里過的，每一個長假，他都要被爺爺鍛煉。

    爺爺總是說，強身健體，是為他好，以后遇到壞人，可以自己保護自己。

    爺爺總覺得爸爸就是因為不夠厲害才會犧牲的。

    曾經(jīng)他很不愿意回去，就是因為每一次回去都很累，爺爺太嚴厲了，讓他不敢去見對方，但是奶奶很好，他喜歡見奶奶。

    后來長大了，高中的時候，也許是因為叛逆期到了，他敢跟爺爺頂嘴了，那個時候，奶奶也會溺愛他。

    溺愛有時候不是錯，只要另一個人足夠嚴厲就可以。

    奶奶的溺愛，剛好跟爺爺?shù)膰绤柣パa，讓洛野對于軍區(qū)大院，總有一股奇怪的感覺。

    不敢去，又想去，所以每一次他都會去。

    每一次在腦海中想起奶奶的臉，她總是一副溫柔的樣子，沖著她笑，有時候爺爺訓(xùn)他太過分，奶奶還會把爺爺罵一頓。

    爺爺吹胡子瞪眼，滿臉生氣，卻不敢反抗。

    隨著洛野上大學(xué)了，逐漸長大成人，爺爺奶奶的身體越來越差，那樣的生活似乎再也回不去了。

    現(xiàn)在奶奶去世了，那樣的生活就只剩下了回憶。

    因為是臨時訂的機票，所以顧明軒跟蘇白粥都在不同的地方。

    顧明軒并不難過，他只是有些擔(dān)心洛野，畢竟他根本就沒見過幾次洛野的爺爺奶奶。

    而蘇白粥還是有些傷感的，她也很喜歡洛奶奶，尤其是對方將手鐲送給自己的那個場景，至今都還歷歷在目。

    但其實，洛奶奶也算是無疾而終，壽終正寢，而且去世的時候也沒什么遺憾，所以比起難過的情緒，悵然的感覺會更多一些。

    她的視線看向坐在后面的洛野身上，注意到他在愣神后，蘇白粥明白，他應(yīng)該是沉浸在了過去的各種回憶中。

    飛機落地后，三人便直接打車去了村子里。

    天色已經(jīng)逐漸黯淡了下去，但院子中燈火通明，聚集了很多人。

    爺爺奶奶的親戚不多，來的人都是爺爺還活著的戰(zhàn)友，以及戰(zhàn)友的孩子。

    包括洛野爸爸媽媽的戰(zhàn)友也來了，對于他們來說，戰(zhàn)友的父母，就是大家的父母，戰(zhàn)友的孩子，就是大家的孩子。

    蔣春雷和陸盈兩位警察也請假來了，他們結(jié)婚的時候，洛野還去當了他們的伴郎。

    看到一輛出租車停在了門口，所有人都在好奇是誰來了，直到看到洛野下車，蔣春雷連忙迎了上去，擔(dān)心道：“洛野，你……”

    “我沒事�！�

    洛野邁開步伐，略過了蔣春雷，直奔屋子里面走過去。

    奶奶如今就躺在主臥，身體已經(jīng)蓋上了白布，而爺爺就坐在她的旁邊，看起來呆呆的，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看到洛野，洛爺爺杵著拐杖站了起來，支支吾吾的說著什么。

    洛野嘗試理解，但他終究還是沒有辦法像奶奶一樣，一眼就能看出來爺爺在說什么。

    以后也沒有人聽得懂爺爺?shù)脑捔恕?br />
    注意到洛野聽不懂，洛爺爺微微一愣，然后看了一眼身旁的白布，似乎是意識到了什么。

    他緩緩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變得沉默了起來，一言不發(fā)，連洛野都沒有理睬。

    ……

    屋子外面，蔣春雷的妻子陸盈來到了蘇白粥的身旁，微微笑道：“陸盈，咱們應(yīng)該是第一次見面�！�

    “嗯，我是洛野的未婚妻。”

    兩個女人握了握手。

    畢竟是洛野父母戰(zhàn)友的孩子，對于他們來說，洛野應(yīng)該就像親弟弟一樣。

    “上次見洛奶奶的時候，聽她提起過你，我跟春雷結(jié)婚的時候，也聽洛野提起過你，今天見到你，果然，讓他們念叨的人很優(yōu)秀�！�

    “過譽了�！�

    陸盈可是刑偵大隊的副隊長，這樣的人，從氣勢上看就非常的與眾不同。

    “上一次見洛奶奶，她的狀態(tài)還很好，沒想到今天竟然……”

    “唉，沒辦法啊，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蔣春雷走過來說道。

    聞言，蘇白粥看向了屋子的方向。

    沒有洛奶奶后，洛爺爺?shù)挠H人，就只剩下洛野了……

    不，還有她。

    想到這一點，她邁開步伐，朝著屋子的方向走了過去。

    “哎�！�

    蔣春雷想要叫住蘇白粥，卻被陸盈給攔住了。

    “你干嘛攔我，她沒跟小野結(jié)婚就還是外人，直接進去合適嗎？”

    “外什么人啊，你看她手上。”陸盈沒好氣的說道。

    此言一出，蔣春雷看向了蘇白粥的背影，發(fā)現(xiàn)她的手腕上面，戴著一個翡翠鐲子，頓時露出了驚訝的目光。

    “雖然鐲子是洛野媽媽的，但洛奶奶既然給她了，就說明她是洛奶奶認可的孫媳婦，不差結(jié)婚那道程序�！�

    眾人的視線都在看著蘇白粥，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徹底走進了屋子中。

    不遠處，陳少曼跟顧然城面色嚴肅的望著屋子的方向，前者無奈道：“沒想到，先走的人是洛阿姨�！�

    “以后把洛叔接過來住吧，他一個老年癡呆，沒辦法一個人生活�！鳖櫲怀钦f道。

    “嗯。”

    ……

    一個晚上的時間，洛野沒有睡覺，不過他也沒做什么，只是在盯著白布看。

    人這一生最可怕的事情，不是死亡，而是死亡之后沒有人記得。

    洛野在這里將跟家人的所有回憶都想了一遍，認真的記住了奶奶的各種樣子，將其放在了自己的心中。

    沒過多久，天微亮，蘇白粥已經(jīng)靠在他的肩膀上睡著了。

    洛野緩緩摟住旁邊的學(xué)姐，眼神中露出了心疼的表情。

    學(xué)姐陪了他一個晚上，剛剛才瞇了一會。

    又過了一會兒，他將學(xué)姐抱在另一個房間中休息，然后自己又走了出來，換上了白色的孝衣。

    雖然直系的親屬只有洛野一個，但洛野父母的戰(zhàn)友們也替洛奶奶輪流守靈。

    幾天的時間過去，終于來到了最后的流程。

    下葬。

    這期間，洛野成熟的就像另一個人一樣。

    臉上不悲不喜，只是一聲不吭的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情，將奶奶好好的安葬。

    奶奶一生沒有遺憾，所以奶奶的離世，他自然不想表現(xiàn)的太過悲傷。

    在去墓地的路上，蘇白粥坐在了陳少曼的車上。

    顧然城在開車，一路行駛到墓地后，車子停在入口。

    下車后，蘇白粥突然感覺到一陣冷空氣襲來。

    這段時間她都很冷，因為太久沒有來北方，走的急也沒有帶厚衣服，只是大部分時間都在屋子里，所以沒有表現(xiàn)出來。

    南方御寒的衣服，在北方根本就抵擋不了寒冷。

    下一刻，陳少曼就從后備箱里拿出了一件新的黑色羽絨服，披在了蘇白粥的身上。

    “還是小野考慮的周到，讓我去給你買了件衣服，要不然就這天氣，還不得凍感冒啊�！标惿俾�笑道��

    第1188章

    現(xiàn)在輪到我了將洛奶奶安葬后，大家都各自回去了。

    曾經(jīng)熱熱鬧鬧的軍區(qū)大院，從只剩下最后一家人，到現(xiàn)在，就只剩下最后一個人了。

    洛爺爺沒有參加下葬的流程，而是坐在院子的門口，依舊在盼望著什么。

    他要等的人，又多了一個。

    顧然城開著車回到這里后，陳少曼就來到了洛爺爺?shù)拿媲�，說道：“洛叔叔，去我們那里住吧�！�

    聞言，洛爺爺就這么看著陳少曼，隨后便將目光轉(zhuǎn)向了洛野。

    洛野點了點頭，同樣說道：“爺爺，我雖然不知道奶奶臨終之前說了些什么，但大概能夠猜到，爺爺你還有事情沒有做吧？”

    聽到此話，洛爺爺緩緩點了點頭，然后就乖乖的上了陳少曼的車。

    坐在車上，他望著院子的門口，眼神中充滿了故事。

    原本陳少曼以為，洛爺爺會大吵大鬧，會不愿意離開院子，會用自己的余生守著這里。

    沒想到對方?jīng)]有一絲一毫的反抗，就這樣老老實實的跟著他們回去了。

    可能是因為他已經(jīng)沒有留在這里的理由了吧。

    也可能是因為，他有了要離開這里的理由。

    雖然老年癡呆讓他大多數(shù)時間都呆呆傻傻的，但是他很明確自己想要做什么。

    洛奶奶走后，他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到洛野結(jié)婚，所以他要跟著陳少曼走，想要活的更久一些。

    一切都安排妥當后，大家一起回到了別墅中，陳少曼已經(jīng)在看新的阿姨了，她可沒有照顧老人的經(jīng)驗。

    而結(jié)束了一切的洛野，坐在餐桌前，正在愣神。

    說實話，奶奶的葬禮就像一場夢一樣。

    突如其來，讓他從江城回到了京城，渾渾噩噩的過了好幾天，將一切流程全都走完后，葬禮也結(jié)束了，而他又要返回江城。

    洛奶奶的離開，并沒有改變?nèi)魏问虑�，但這樣就足夠了。

    他們這些做子孫后輩的，要承載著先人的囑托，繼續(xù)生活下去。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洛野微微一笑，他東張西望了一圈，隨后疑惑道：“學(xué)姐呢？”

    “她去做飯了�！鳖櫭鬈幵诓贿h處說道。

    “小野，我告訴你，飯飯這幾天可沒少忙，陪著你做這個做那個的，回去以后，你可要好好的感謝一下人家�！标惿俾鼑诟赖馈�

    “放心吧小姨，我會的。”

    他跟學(xué)姐，還有顧明軒回去的機票在明天，今天是他們留在京城的最后一天。

    家里多了一個洛爺爺，似乎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此時，洛爺爺杵著拐杖，一個人在別墅里面轉(zhuǎn)了半天，最后坐在了餐桌前，模糊不清的說道：“飯……飯……飯……”

    “飯飯還在做飯呢，老爺子，你坐在這里等著就行了。”陳少曼提醒道，也不知道洛爺爺能不能聽懂。

    除了老年癡呆以外，洛爺爺就沒有其他的病了，雖然年過七十，但是他的身體十分硬朗，牙口也非常不錯，什么都能吃。

    飯菜做好了后，擺滿了大半張桌子，洛爺爺拿起筷子就開始吃，什么都吃，也不挑食。

    看著這一幕，陳少曼撐著下巴，自言自語說道：“說實話，還是飯飯做的飯好吃，老爺子吃得這么香�！�

    “香……好吃。”

    洛爺爺?shù)耐伦滞蝗磺逦�了一��，最起碼一些文字能夠聽得懂了。

    或者說，他其實一直都能夠斷斷續(xù)續(xù)的說出來一兩個字，只是因為洛奶奶不需要他開口就能明白意思，讓他懶得咬文嚼字。

    換句話來說，之前的毛病都是洛奶奶慣的。

    如今沒有人慣著他，他就只能靠自己了。

    吃完飯后，洛野抱著枕頭，來到了仙女學(xué)姐的房間門口，他敲了敲門，小聲問道：“飯飯，你睡了嗎？”

    下一刻，門打開了，蘇白粥看著門口的洛野，輕聲問道：“怎么了？”

    “你的床比我的大�！�

    “這是什么借口？算了，進來吧。”

    蘇白粥并沒有多問什么，而是將洛野拉了進來。

    躺在同一張床上，洛野沒有做一些曖昧的事情，而是摟著仙女學(xué)姐的肩膀，悵然道：“飯飯，人都會有這么一天吧？”

    “嗯�！�

    他們也不例外。

    “飯飯，如果未來你先走了，我一個人怎么活��？”

    “……要走也是你先走。”

    “為啥？”

    “因為我比你聰明。”

    聞言，洛野笑道：“不一定，其實我扮豬吃虎，我才是計算機大佬，隱瞞身份跟你在一起�！�

    “看多了�！碧K白粥毫不留情的拆穿道。

    “飯飯，不聊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