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荊夏來不及跟他吵，屏住呼吸，下意識做好了反擊的準(zhǔn)備。
外面?zhèn)鱽砬芭_的聲音，“您好！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
荊夏愣住，害怕暴露，一時不知該怎么回答。而霍楚沉這時卻從地上撿起槍，拉上了膛……
“嗯嗯……不要�！�
嗓音軟糯滑膩，聽得人耳心一震。
對面的男人愣住，拿槍的手都不自覺地抖了抖……
敲門的聲音停了，外面的人似乎也沒想到會撞到這種尷尬場合，一時怔在那里。
“啊、啊啊……輕、輕一點(diǎn)呀……嗯……”
荊夏見這招有效，干脆放開嗓子嚎起來，同時看向霍楚沉，給他一個要求配合的眼神。
他站著沒動。
“嗯，好舒服，我、我不行了�。�！唔嗯嗯……”
荊夏心一橫，兩步躥到矮柜邊，“嘩啦”一聲將上面的東西掃落在地。
房間里炸出一片悶響。
片刻后，門外終于傳來漸行漸遠(yuǎn)的腳步。
危機(jī)化解，荊夏還處在恍惚之中。
她怔怔地回頭看向霍楚沉，發(fā)現(xiàn)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暗火洶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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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臺小妹第二天打掃房間：……我靠，這么猛的嗎……
霍狗：撩撩撩！光撩又不給吃！摔！
企鵝
第64章
第六十二章
替身
“看什么看！”
荊夏兇他，余光撇見地上已經(jīng)沒了呼吸的人，心情差到極點(diǎn)。
這下可好！
交易對象死了，別說什么威逼利誘，能不能繼續(xù)跟進(jìn)角蝰都成問題。
荊夏順著墻根溜坐下去，心情十分沮喪。
而霍楚沉卻表現(xiàn)得很淡定。
他先仔細(xì)檢查了一遍子爵夫人的尸體，從她的手指上抹下一枚不大的鉆戒遞給荊夏。
荊夏被他這“殺人劫財”的行為震驚，瞪著眼，不可思議地看他。
“明天帶上這個，”霍楚沉解釋，“軍火商都很謹(jǐn)慎，一般不會通過網(wǎng)絡(luò)傳送自己的信息。角蝰和子爵夫人第一次搭線，所以我猜，他們都沒有見過對方�！�
他頓了頓，看著那枚戒指道：“這個戒指看起來并不貴重，但她睡覺都帶著，應(yīng)該是很重要的東西。不是信物，就是身份標(biāo)識�！�
“你的意思是……”荊夏有些猶豫，害怕自己理解錯了。
“嗯，”霍楚沉點(diǎn)頭，“雖然這樣做很冒險，但我知道比起顧及安全讓線索就此中斷，你更想盡快報仇�！�
了解有時候比單純的維護(hù)更讓人覺得窩心。
荊夏不說話，抿了抿唇，接過他手里的戒指。
跟角蝰的交易在第二天晚上，地點(diǎn)是城郊處的一個地下紅燈區(qū)。
維托脅迫保鏢給子爵夫人辦理了退房，而后以客人生病要看醫(yī)生為由，帶著尸體離開了酒店。
荊夏和霍楚沉在第二天一早離開，前往交易點(diǎn)。
下了一整天的雨終于停了，但潮濕的空氣和街道，還是讓人覺得陰郁。
荊夏在一棟四層高的巴洛克式建筑前下了車。
一排排整齊的浮雕窗戶里亮著燈，從厚重的絲絨窗簾間隙里透出來。她在門口的廊燈下站了一會兒，才叩了叩門上的拉環(huán)。
開門的是一個衣著暴露的中年女人，兩團(tuán)白膩的胸脯在燈光下，晃得人刺眼。
她看見荊夏先是一愣，很快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垂眸往她輕搭在襟口的手上看去。
女人的目光在那枚戒指上頓了頓，繼而笑著給荊夏開了門。
廊道里的燈光有些暗，又因?yàn)橥L(fēng)不好，到處都彌漫著一股陳舊發(fā)霉的味道，耳邊間或傳來或曖昧、或激烈的聲響，是妓女和恩客正在辦事。
荊夏跟著女人從扶梯上了四樓，在盡頭的一個房間外停了下來。
“先生，您等的人到了�！�
女人俯身過去敲了敲門，幾秒后，門從里面被打開。
一瞬間，一股難聞又濃烈的氣味撲面而來，像街邊販賣的劣質(zhì)香水，混雜著煙味和大麻的味道。
荊夏被熏得促眉，伸手掩了掩口鼻。
房間不算大，但七七八八地擠了好些人，三四個男人，外加一群光著上身的妓女。
他們看見門外的荊夏，也不收斂，坐在中間的男人甚至吸了一口大麻，然后笑著把煙霧吐進(jìn)了懷里女人的嘴里。
眾目睽睽之下，他就這么揉著女人的胸，旁若無人地跟她纏吻在一起。
荊夏站在門外沒動，倒不是因?yàn)閰拹哼@樣的場景。
跟著菲斯這么久，卡薩帕又是個毫無底線的人，她見過的場面比這更荒唐淫蕩的都有。
只是霍楚沉告訴她，子爵夫人在嫁給歐洲貴族之前，也有過一個不太光彩的身份。
所以如今見到這樣明顯帶有嘲諷意味的場面，荊夏不信真的子爵夫人能夠毫不在意，談笑風(fēng)生。
想到這里，她冷著臉走進(jìn)了房間。
間或有幾個人見她進(jìn)來，收斂了一些，把女人從自己腿上掀下來。只有白衣男人我行我素，不為所動。
荊夏在他面前站了一會兒，耳邊漸漸傳來其他人略帶嘲諷的笑。
她也不惱，只從容地伸手，從風(fēng)衣里拿出了槍。
“喀嚓！”
子彈上膛的聲音很輕，但在這樣嘈雜的環(huán)境里卻格外突兀。
一時間，剛剛還忙著玩女人、忙著嘲笑她的男人都怔了怔，片刻后才反應(yīng)過來似的，慌忙拔槍。
“喀噠喀噠——”
細(xì)碎的聲音此起彼伏，原本熱鬧的房間霎時靜得落針可聞。
旁邊的幾個妓女被嚇到，紛紛抱頭躲到了墻角。
白衣男這才抬頭打量荊夏。
他將她從頭看到腳，目光在她扣著板機(jī)的手指上停下，而后笑著道：“這是夫人給我的見面禮？”
荊夏依然態(tài)度強(qiáng)硬地舉著槍，半晌才冷冷開口道：“這就是先生的合作誠意？”
白衣男子笑出聲來，示意屋里的妓女都出去。
房間里陸陸續(xù)續(xù)地空下來，只剩下為首的白衣男和他的幾個保鏢。
“我聽聞先生有合作意向，親自從新加坡飛到米蘭與先生會面。不說酒會晚宴、夾道相迎，先生也不至于一來就給我下馬威�！�
白衣男倒也沒生氣，呲笑一聲，示意保鏢都放下了槍。
“上次跟菲斯的交易不知被誰走漏了風(fēng)聲，死了好多兄弟，”他訕訕地道：“有一個被燒得面目全非，連個全尸都沒有。夫人為安全著想不肯提供照片，所以也不怪我多個心眼�！�
黑暗世界生存法則第一條——軟弱和退讓只會漲對手威風(fēng)，讓同伴看輕。這幫人信奉的是人類最原始的森林法則，遇強(qiáng)則更強(qiáng)才能為自己贏得尊重。
果然是這樣。
荊夏假裝怒意平復(fù)了一些，放下手里的槍，在白衣男人對面坐下了。
街對面，另一家妓館的門被霍楚沉叩開了。
原本老鴇看見一個生面孔還愣了愣，但很快又被霍楚沉的長相，和他遞出去的那一沓現(xiàn)金給收服了。
四樓的廊道外，姑娘們在自己門口站了一排，霍楚沉挨個房間選過去，目光沒有在穿著暴露的姑娘身上停留過一刻，而是緊緊盯著每一間房的窗戶打量。
“這個�！�
他指了指靠在門檻上，穿了件綠色褂子的女人，再遞給老鴇幾張現(xiàn)金。
房門關(guān)上，姑娘很自覺地過來，要脫他的褲子。
然而手才拿起來，眼前就出現(xiàn)了一卷百歐大鈔，她一愣，只聽那長相英俊的男人冷聲道：“不用了，我就看看�！�
姑娘怔怔地接過錢，想了一會兒，又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霍楚沉臉黑下來，說話的聲音再冷了幾度，“不是看你�！�
說完兀自走到窗邊坐下，將窗戶推開一條縫隙。
許是房屋構(gòu)造實(shí)在是不夠通透，這里的房間幾乎都開著窗透氣。而這里的角度，剛好可以看見荊夏和角蝰交易的情況。
霍楚沉靠在窗口看得目不轉(zhuǎn)睛，直到余光里一抹倏然滑過的亮光讓他心跳一滯。
由于常年養(yǎng)成的本能，他總是對這樣的光線分外敏感。
霍楚沉尋著光跡看過去，發(fā)現(xiàn)自己這棟樓前面的拐角處，有一個藏在暗處的人影。
而剛才那束光，應(yīng)該就是他手里所拿狙擊槍的反光鏡！
他突然想起荊夏提到過的，上次與菲斯的交易中，突然闖入的第三方。
如果一次是巧合，那兩次呢？
況且兩次都是在荊夏接近角蝰的時候。
不知道為什么，霍楚沉隱約覺得，那一幫人或許并不是沖著角蝰而去，他們真正的目標(biāo)，難道是荊夏？
想到這里，他暗暗記下黑影所在房間的位置，起身要走，然而出乎意料的，余光的另一邊，同時出現(xiàn)了另一抹冷光。
霍楚沉愣住，回身搜尋，果然在另一棟建筑的樓頂，發(fā)現(xiàn)了同樣的一個狙擊手！
兩個狙擊手，同時瞄準(zhǔn)荊夏所在的房間……
霍楚沉霎時陷入了兩難。
無論他先去阻止哪一邊，另一個人都會發(fā)現(xiàn)異樣，在他出手的同時，完成狙擊任務(wù)。
思忖間，他看見兩個狙擊手同時拉上了槍栓。
電光火石的一瞬，霍楚沉心下一凜。
“嘩啦�。。 �
對面的窗戶玻璃碎裂。
霍楚沉手中的子彈穿過消音器，擊碎玻璃之后，打碎了荊夏面前的那個玻璃杯。
她一怔，堪堪抬頭望過來。
短短的一瞬，目光交匯，她看見霍楚沉用嘴型無聲地告訴她：“快走！”
可是下一秒，無數(shù)槍響在耳邊密集炸開！
因?yàn)榛舫恋拿半U提醒，他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角蝰的人發(fā)現(xiàn)了他，正對著他所在的那個房間瘋狂掃射。
玻璃的脆響一聲聲炸在耳邊。
對面的幾間房窗戶都被掃爛，連外部裝飾浮雕都被射了下來。
白衣男也掏出手槍，帶人沖出了房間。
荊夏站起來，兩步推開原本半掩著的窗戶，想從對面搜尋到霍楚沉的人影。
可是沒有……
除了樓下不斷涌入對面矮樓的持槍守衛(wèi)，荊夏沒有在任何地方看見霍楚沉。
一種難以言說的空蕩感襲擊了她，像一片汪洋之中，看不到陸地，也找不到浮木。
突然，對面一個熟悉的人影，從另一間房的窗戶鉆了出來。
霍楚沉看樣子是想嘗試從外面逃生。
那顆懸在嗓子眼的心終于落回去了一點(diǎn)，荊夏拿起手中的槍，對準(zhǔn)跟在他身后的人。
“砰！”
子彈出膛的同時玻璃碎響。
霍楚沉身后的男人，手指還沒來得及扣下，就被荊夏一槍擊斃。
而霍楚沉抬頭，看見對面那個一臉嚴(yán)肅的女人。
原本的心驚被胸中突然騰起的暖意驅(qū)散，他愣了愣，嘴角再也止不住地?fù)P了起來。
“去樓上！”荊夏指了指天，焦急道：“這棟樓下面都被封了！跑不掉！我去樓頂?shù)饶�！�?br />
說完轉(zhuǎn)身就往樓頂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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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狗：我老婆在擔(dān)心我誒！啊哈哈哈哈，我好開心！
荊夏：正經(jīng)點(diǎn)，你在逃命……
第65章
第六十三章
浮木
雨后的夜，沉重得像吸飽了水。
荊夏跑到樓頂?shù)臅r候，背心早已出了一層薄汗，不知是因?yàn)闊徇�是緊張。
剛才一陣突然的槍響，這條街上大大小小妓館里的客人都被嚇得不輕。紛紛沒頭蒼蠅似得沖出來，驚叫四散，亂得像一鍋煮沸了的粥。
角蝰的人又陸陸續(xù)續(xù)來了三車，各個手持武器，在對面的樓下駐扎，把那里圍了個水泄不通。
視線往上，荊夏終于在一片混亂之中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見他安然，忐忑的心情總算平靜了一點(diǎn)。
荊夏快速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huán)境，發(fā)現(xiàn)兩棟建筑雖然對著街，但這里本質(zhì)上是一個橢圓形的廣場。
所以往后大約五十米的地方，兩棟建筑在那里幾乎相接，相距不到五米。
“那邊！”她給霍楚沉打了個手勢。
霍楚沉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跟著她往同一個方向跑去。
“跳過來！”
荊夏看了看樓下已經(jīng)快要搜上來的人，對霍楚沉揮手。
這里足有四層樓，說高不高，但摔死人也是輕而易舉的。
荊夏本以為霍楚沉?xí)q豫，已經(jīng)做好幫他擊斃追兵的準(zhǔn)備。